第二天,還不到卯時一刻,李青竹就爬了起來。微閉了閉眼,她艱難的擡着眼皮,扭頭問葉拓,“我把眼睛睡腫了嗎?”
葉拓將她拉進懷裡,食指擡着她的下巴,仔細看了看,點頭道:“嗯,腫了,眼皮都黏在一塊兒了。時辰還早,再睡會兒吧。”
李青竹哀嚎一聲,撲通趴在葉拓身上,頭枕着他的胸膛,呢喃道:“那好吧,我就再睡一刻鐘,就一刻鐘~”
聲音越來越低,葉拓低頭去看時,李青竹已經砸巴着嘴睡着了。他眼中浮上一抹淺笑,摸摸李青竹裸露在外的肌膚,拉過被子給她蓋上。然後微合上眼,陪着她一起迷瞪起來……
辰時。
無奈地看着緊扒在他身上的小嬌妻,葉拓嘆口氣,認命的抱着她去牀尾的衣架取衣服,然後平心靜氣的給她穿好。
深吸口氣壓下晨間的一柱擎天,他狠心扒拉下李青竹,不顧她似哭泣似呢喃的嬌吟,轉身迅速的穿好衣衫。
苦笑着搖搖頭,葉拓俯身在李青竹的額上親了一口,輕聲道:“每次叫你起牀,都是一件要人命的事情。”
話音剛落,李青竹的巴掌就招呼上了葉拓的俊臉。“你是什麼人也敢染指本郡主?”伸手在枕頭底下摸了個空,李青竹猛地睜開眼,眉眼凌厲,氣勢逼人,看的葉拓都是心神一蕩!
待看清面前人是誰後,李青竹忽而舒了口氣,臉上戒備的神情也慢慢放鬆下來。她嘟嘟嘴,張開雙臂衝着葉拓要抱抱。
滿意的將柔嫩的臉蛋在葉拓的輪廓分明的俊臉上蹭了蹭,喟嘆一聲,她眯眼笑笑,小聲道:“你在這兒,真好!”
不過是起牀時的一個小插曲,李青竹很快就將它忘到了腦後。葉拓卻深深藏在了心裡。並抓住機會找到木二,詢問真相。
看着眼神堅定、面容俊秀的木二,葉拓心裡很是有一種複雜的感覺。青竹的這個侍衛,跟她相處的時間可是比自己這個夫君都要多得多。若不是確定岳丈大人手下並沒有逾越的下屬。他早就將此人列爲頭號情敵了。
淡淡地說明來意,葉拓靜靜地等待着木二的回答。
木二擡頭看了葉拓一眼,隨即便垂下頭,靜聲道:“被困雪山的時候,主子跟玄國皇子玄烈是在一個山洞躲避風雪嚴寒的,那時還有小公子在,屬下一個人分身乏力,有時候顧不過來;主子爲了保護小公子,睡夢中都保持警惕。”
葉拓皺眉,“我不信玄烈敢對青竹及睿兒下手。他的手下更是不敢。”那時還在打仗,以青竹及睿兒在天越的特殊地位,玄烈根本不敢輕易下手。除非,他已經打定主意,跟他還有天越。不死不休!
木二面上依舊平靜無波,掩在袖子裡的手卻是慢慢收緊。默唸一遍清心靜氣的口訣,他擡頭淡淡地看了葉拓一眼,冷聲道:“大將軍也許不知道,餓極了的人,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也許真如葉拓所言,玄烈對於李青竹還是有些顧忌的。但是葉睿。他們根本沒放在眼裡好嗎?!
葉拓心一凌,頓時明白自己忽略了什麼。他深深地看了木二一眼,良久,開口道:“本將知道了。”頓了頓,又道,“你。很好!”
言罷,他急匆匆地轉身離開。細看,卻總讓人覺得,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踉蹌了一下。木二搖搖頭,覺得自己看錯了。那可是葉拓。天越戰無不勝的鐵血戰神!
不管葉拓此時內心是如何的翻江倒海,思緒是如何的複雜萬千,李青竹跟葉睿兩人,卻誰都沒放在心上。對於他們來說,一個是覺得過去了就過去了,雖然那些日子驚悚了些,難過了些,還留下了一點兒後遺症,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另一個則是純粹因爲年紀小,記性差,領悟力差。被李青竹護着的葉小公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經度過了多麼兇險的夜晚……
韓箴下山之後,李青竹几人就坐在茶廳裡慢慢地等消息。
越玄最是心急,根本就坐不住。他不住地踱着步子,反覆問李青竹:“你說,我真的不用早早下山?二哥府裡的管家能靠得住嗎?那些個大臣會不會不給二哥面子?要是沒一個人報名,本殿下豈不是丟大發了?”
李青竹輕輕地抿了口茶,淡淡地瞟了越玄一眼,哼聲道:“你急什麼?咱們是什麼身份,又不靠着這個吃喝,便是沒人來又能怎麼着?!再說了,本郡都想過了。若是那些人敢不給本郡面子,本郡可也不會給他們留情面!”
越玄一聽,湊近李青竹問道:“怎麼個不留情面?你說說,本殿給你參謀參謀。”
李青竹眼波一轉,將手中的茶杯“鏗鏘”往桌子上一放,冷聲道:“還能怎麼着?對於這種敬酒不吃吃罰酒的,除了強行綁了他們的兒孫上山,本郡,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越玄沉思片刻,點頭道:“不錯,是個好法子。若是那些人真心不給本殿面子,本殿也只能這麼幹了。”
越墨嘆息着搖搖頭,對於自己弟弟的做法不置可否。你說青竹用這麼直接粗暴的法子也就算了,畢竟人家是個在村裡長大的姑娘,沒受過複雜環境的薰陶。可你一個堂堂皇宮裡長大的孩子,還這麼天真真的好麼?!
不過終究是不忍心看着自己護了二十幾年的親弟弟繼續着急下去,越墨開口道:“放心吧,我府裡的大管家曾經是父皇面前的得意人,做事最是有一套。有他出馬,不會出漏子的。你們剛剛想的那套,怕是用不上了……”
越玄聽了,頓時顛到他哥面前,笑着問:“哥,親哥,你跟我說,這事兒真的靠譜嗎?”眼神瞟瞟一旁專心吃着葡萄的君如水,他小聲道,“你大侄子日後的奶水錢,可就靠這個了呢。”弟弟我窮,再不攢幾個,日後孩子都生不起了!
越墨嘴角抽了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麪前這個硬將一張俊臉給皺在一塊兒的弟弟。深吸口氣,說道:“哥哥我也不能保證,畢竟,管家再能耐,也不過一個宦官罷了。不給他面子的肯定還是大有人在。你若是不放心,便親自下山瞧瞧吧。”不用大意的親自去鎮着吧!
越玄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他衝着越墨點點頭,說道:“好,我這就下山,騎快馬的話,一定能在下朝之前趕到。好了,時間緊急,我這就走了。親哥你幫我照顧好娘子啊!”
說着,越玄就急急地衝出了茶廳,奔着山下去了。
越墨臉色陰沉,擰一擰都能滴出水來了。他終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跳。
君如水嚇得縮了縮,一顆葡萄沒捏住就從指間蹦到了越墨的衣袍上,毫不留情的塗上了一個可愛的水漬。
看越墨不友善的目光一掃,君如水頓時身子僵直起來。她嚥了咽口水,艱難地道:“二、二哥,夫、夫君說了,要你好好照顧……啊!不用照顧不用照顧,我好的很……”
君如水猛地跳起來,對着心不在焉的李青竹說道,“那啥,青竹呀,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話音未落,君如水就手腳利落的奔出了屋子。
被外面溫暖的陽光一照,君如水頓時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拍拍自己的小臉蛋,她恨恨的道:“阿玄你個笨蛋,哪有讓兄長照顧弟媳婦的?!避嫌你懂不懂?!”
朝着臥房的方向疾走幾步,想起李青竹的囑託,君如水又猛地放慢步子。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腹,她喃喃道:“寶貝兒啊,孃親不是故意顛簸的,那啥,你乖乖地別哭啊。嗯,還有那什麼,你爹爹賺錢去了,所以你可別不高興的就不來了啊。孃親保證,娘跟你爹爹都很盼着你的……”
摸着肚子溫柔的唸了一通之後,君如水放心的去廚房抱了盤點心出來。然後吩咐小丫頭給她搬個寬大的躺椅,再鋪上幾層厚厚的褥子,舒坦的往上一躺,便開始吃點心。
李青竹探頭看了看君如水,收回腦袋對越墨道:“二表哥,你說如水會不會生個吃貨出來?還是說爹爹配的藥效力太大了,現在還沒過?”
越墨面容猙獰,好懸才忍住了將到嘴邊的話語。尼瑪,不是說吃的是春藥嗎?要是現在藥力還沒過,一會兒他那弟妹得撲倒誰?他嗎?!就知道阿玄那小子是個不靠譜的!
“這個問題,我實在是不清楚。要不表妹你問問姑父?畢竟生孩子是件大事兒,弟妹懷的又是阿玄的嫡子。若是有什麼紕漏……”越墨想了想,認真道。
李青竹想了想,搖頭道:“這倒不用,我在爹爹的手札上偷看過,這個藥就是這麼個效果,應該不會有事兒的。”
我擦!感情生子秘藥是你偷得?!
越墨眼前一片金星,等到他恢復過來,看着李青竹一臉不確定的表情,頓時對越玄的嫡子,產生了深深地憂慮。
ps:
昨天去人社局報道,排了好長好長的隊,等了好久才輪到我……下午一直在路上,雖然用爪機碼了不少,但後來我不爭氣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