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放萬分不捨地慢慢離開蕭玉朵的脣,看進她波光瀲灩的眸中--她情動了,自己看得出。
“爺,答應我--讓我快樂自由地生活,”蕭玉朵滿懷柔情,輕聲道,“如果你喜歡我,就放手,好不好?--你若是不答應,我隨時會在你生活中徹底消失……”
“你就這麼想離開?”沐雲放聽到她要徹底消失,一時臉色煞白,然後氣急敗壞地點頭道,“好,爺成全你--回去我就與你和離,娶水煙爲王妃,到時候你就想回來,爺的身邊也沒有你的位子了!蕭玉朵,你最好不要後悔……”
說完,沐雲放甩開蕭玉朵,挑開門簾走了出去。
蕭玉朵出來後,對方已經跨上了鶴老院落臺階,不管她了。
算了,不是已經徹底說清了麼?自己如何與對方有什麼關係?
蕭玉朵扶着春燕和夏槐緩步下了馬車,跟在沐雲放後面往裡走。
鶴老已經得到了消息,着急就跑了出來,看見蕭玉朵整須整尾地出現了,激動得上來抱住蕭玉朵就落了淚。
“我的好徒兒,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我鶴老的徒兒十萬騎兵都不在話下,一個小小錢存仁根本傷不了你!”
蕭玉朵嬌憨笑笑:“哪是我有什麼能耐呀,還不是師父藥好?”
一句話讓何老立刻乾咳了幾聲,忙轉身看向一臉陰鷙的沐雲放,道:“這下你不要擔心--怎麼了,誰惹你了?”
“……”
蕭玉朵一看,忙笑道:“師父,我如今活着回來了,是不是該好好慶祝一下?”
“怎麼,你不準備在沐府開個宴會?”鶴老很自然地追問。
“不不不,我就喜歡來您這兒,怎麼樣?我們叫上蘇公子,小圖,好不好?”蕭玉朵找了一個藉口支開鶴老的話,唸叨了兩個人,便立刻叫雨雙去請。
鶴老自然是來者不拒,立刻叫蕭玉朵拉菜單,叫老管家和春燕去置辦。
沐雲放也不怎麼說話,只沉默地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什麼。
“師父,錢家如何了?”蕭玉朵和鶴老閒聊,忽然低聲問了一句。自從遇見沐雲放,自己都沒有時間和心情問這件事。
鶴老朝沐雲放示意道:“王爺,你都沒有和雲朵說麼?現在說說看,不然我可搶了你的風頭了。”
沐雲放還是冷着臉不說話。
“我願意聽師父說,您就趕快給我說說好了。”蕭玉朵看沐雲放一臉怒氣,根本沒有和自己說話的意思,所以也不給對方機會,直接拉住鶴老的衣袖,笑道。
鶴老不知道兩人到底怎麼了,只得回道:“那錢存仁被抓起來了,很快就要問斬了,錢文也是一樣,剛幾日前被問了斬,連同處決的參與當年構陷平陽王的人員達三十多個,然後你夫君恢復了爵位,那錢貴妃自縊身亡,太子被廢--總之,太子黨完了。”
“那就好,太子一廢,錢家一倒,我們就安全了。”蕭玉朵長長抒了口氣,她沒有注意到一直沉默寡言的沐雲放聽到她最後一句話時,眸光深邃地看着她的側身,那笑意盈盈的完美側臉,閃動着媚惑的美,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去意已決,而他也氣急之下說出了決絕的話,一切都不能挽回了,也無法挽回了,她就要離開自己,離開沐府了。
可能不久的將來,她的身邊會出現另一個男人,擁有她所有的美好,而自己,只能遠遠看着。
沐雲放深深煩躁起來,第一次對自己少有的不冷靜懊悔着。
正在此時,雨珍進來稟告道:“王爺,門外義王府的管家求見,說義王請王爺過府一敘,有事相商。”
鶴老和蕭玉朵此時也聽到義王邀請沐雲放過府。
“鶴老,在下有事先走一步。”沐雲放起身朝鶴老抱拳,然後掃了一眼蕭玉朵沒有說話,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鶴老等沐雲放不見了人影,才低聲試探着問蕭玉朵:“怎麼了,鬧彆扭了?我看他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蕭玉朵聳聳肩,回道:“有個女子來找他了,之前救過他,他準備納她爲側妃。我不同意。”
“他女人不是好幾個麼?你幹嘛阻止他這個?看樣子他應該對這個女子很上心。”鶴老根據經驗推測,然後用竹枝似的關節敲着桌面,思忖着,“這件事到最後只怕你也得同意,我看他是下了決心了--你看看因爲一個女人,都跟你鬧成這樣了,你還是同意了吧。”
“師父你不知道了吧?之前那些女人,他並未動心過,所以我不計較,可這個女人他明顯是動心的,兩人有感情基礎,我若是同意,那簡直就是傻子,說不定我很快就會成了怨婦,所以我就想了一個解決辦法?”
哦?鶴老很謙虛地靜聽下文。
“我要和離,離開他,然後過快樂的日子。”
“你這樣解決?!”鶴老的下巴差點掉下來,“原來是你被打敗退出了,可憐的正妻,讓位給側室。”
“他很堅決要留下她,我只怕不能扭轉,所以就要退一步,這樣自己纔會海闊天空,畢竟這世上並不是只他一個男人。這叫長痛不如短痛,我會計算,權衡,力爭找最適合自己的方式生活……”
蕭玉朵一番言論,鶴老聽的一頭霧水--這個丫頭這些都是誰教的?怎麼和別的女人一點都不一樣呢?
“你失去他不難過?”
“難過啊,我都說了‘長痛不如短痛’嘛,我這個人會權衡的,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浪費時間去爭取。”
蕭玉朵嘴上瀟灑地說着,心裡暗暗一嘆--什麼叫失去,自己從來就沒有擁有過好不好?
鶴老仔仔細細查看了一番,悶悶道:“你看着不像很難過的樣子……”
“師父,難道我痛哭流涕,和他糾纏不休,這就是我難過的表現?一個人可以失去愛人,但絕不能失去自己的尊嚴--尤其當你明白留不住他的時候,更要留住自己的尊嚴……”
好吧,師父似乎至今沒有成過親,也不知道有沒有過心儀的對象,如果這兩樣都沒有,那自己說的他不一定完全理解、感同身受。
“好吧,只要你能看得開,爲師也就安慰了--不過,離開他之後,你要怎麼辦?”鶴老忽然想起一個問題,自己不是要跟着她去平陽麼?
蕭玉朵立刻從鶴老的眼眸讀出對方的意思,立刻道:“你放心,我有店鋪的,等我回去馬上找住處,買處院落,徒兒雖然沒有平陽王大手筆,但衣食無憂是可以做到的,照樣可以養您老的,您放心……”
“王妃!”一個熟悉的男聲破空而來,人還沒有出現,聲音先傳了進來。
蕭玉朵激動地笑着高喊:“小圖!我在這裡!”
下一刻,小圖的身影出現了,他看見蕭玉朵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他的視線,像風一般狂奔過來,不分由說,直接將她抱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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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納入一個陌生的強壯懷抱,當她發現自己正緊緊貼在小圖身上,便立刻拍着小圖示意對方鬆開。
後面趕過來的蘇天寒,沒有想到小圖會這樣激動,立刻上前拉住對方的胳膊道:“小圖……”
這時,小圖才意識到自己舉動有些唐突,忙鬆開,雙手不斷搓着,很是侷促,手也撓着後腦勺:“一時忘記了……”
蕭玉朵自持臉皮一向比較厚,可還是被剛纔那個強壯的懷抱震撼了--原來,這世上除了沐雲放那個清健的懷抱,還有懷抱讓自己倍感心安與安穩。
想到這些,她暗自苦笑了一下,原來想要忘記一個懷抱,就應該去再找一個懷抱--世上沒有什麼絕對的事情,誰沒有了誰也一樣會活得很好。
稍顯尷尬的見面後,四個人高高興興坐下來彼此說着彼此的事情。
“那日我在戰場清理的差不多,看你不見,便帶人去找你,結果半路遇上王爺被蒙面客截殺,當時他還一手抱着七公主,情況非常危急。可我們要幫他,他卻命令我們趕快去找你,後來我負責去找你,沐西留下將那些人斬殺。等我去的時候,錢存仁還沒有離開,所以我將護衛的人斬殺,擒獲了他,可是你卻早沒有了影蹤……”
小圖說着,語氣便有些沉重,接着他揚起一個笑臉,欣慰地看着蕭玉朵:“這些都好了,你回來了,王妃……這比什麼都好。”
蕭玉朵也將自己在沐雲放離開後的一些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其實,平陽王他朕的很擔心你,那幾日他幾乎不吃不喝的到處派人尋訪你的下落,就是那個梅水煙來了之後,也不曾停止,不過--我也看的出,他很在意對方……”
蘇天寒儘管很猶豫,還是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蕭玉朵可能剛回來不是很清楚,自己有必要給她交個底。
蕭玉朵笑了笑,沒有再接關於沐雲放和梅水煙的事情,轉而道:“今日我們好不容易見面,別的不談,爲了祝賀我九死一生,我們不醉不歸啊,就在師父這裡,我們痛痛快快喝次酒,如何?”
小圖和蘇天寒自然立刻響應,鶴老知道蕭玉朵心裡一定不痛快,這個時候,借酒澆愁是必要的,所以立刻囑咐老管家去京城有名的“六和”酒樓,要了一桌席面回來。
四個人圍坐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不知不覺話題又道了沐雲放身上。
“王爺又去了義王府?這十幾日已經被邀請了五次了,是不是太頻繁了?”小圖輕啜了一口酒,好奇地問了一句。
蘇天寒俊臉微紅,白了他一眼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看不出來麼?他想拉攏平陽王啊,平陽王善山一戰,可以說是一戰成名,不到四萬人,生生將二十萬人打敗,我們的軍隊傷亡還不是很大,若不是那個愚蠢的七公主,臨陣不聽指揮,有了一點麻煩,我們的損失會更少一些。她捱了一劍也是自找。”
蕭玉朵一聽,有些沒懂,示意蘇天寒說的清楚一些。
“當時平陽王叫士兵佯裝打敗,往回撤,那七公主不聽命令,差點害的整個計劃被大亂,後來爲了爭功,又冒險去追錢文,結果被錢文刺了一劍,若不是平陽王和王妃你即時趕到,她只怕如今已經不在人世了。沐雲放救她途中遭遇了刺殺,因爲護着她,對方人又多,平陽王也被刺殺了--這個七公主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蘇天寒說着話,神色盡是怒氣。
蕭玉朵對於劉豔豔的舉動,倒也不是很吃驚,那樣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只怕聽說了自己的事情後,想要贏過自己,便開始胡亂出招。
“只希望這次給她一個教訓,好讓她收斂一些。”蕭玉朵說完,又開始舉杯敬酒。
一杯又一杯,衆人喝得非常盡興。
夜幕降臨,酒席要散了,小圖問蕭玉朵:“玉朵,我送你回沐府去。”
“沐府?不去!我我要回蕭府……你送我回蕭府……我不回……沐府……”蕭玉朵半個身子幾乎都依靠在小圖身上,然後跌跌撞撞轉身爬到小圖背上,“你揹我……我不想走……多累呀……”
蘇天寒已經睡過去了,鶴老叫老管家將他送到客房休息。
蕭玉朵很興奮,趴在小圖背上胡亂唱着歌,雙手還打着節拍。
“小圖,你送玉朵會哪裡?”鶴老看小圖還算清醒,不過背上那個現在只怕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小圖回頭老實回道:“玉朵她想要回蕭府。”
鶴老看蕭玉朵雖然醉了,但還記得和沐雲放的隔閡--到底聰明,就連醉了也不傻。
他囑咐了幾句,叫春燕跟着離開了。
當沐雲放來的時候,聽鶴老說蕭玉朵醉了,臉色不由就變了,聽鶴老說小圖揹着她離開,打算送回蕭府,沐雲放轉身就奔了出去。
還好,小圖的馬車也沒有走出多遠,被沐雲放追上。
他也不客氣,直接上車,將還在哼哼歌的蕭玉朵抱下車來,回了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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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和夏槐將蕭玉朵安頓睡下,出來看着一臉陰沉的沐雲放,他已經沐浴完畢,只着了細棉白布中單,坐着想心事。低聲道:“稟王爺,王妃就寢了。”
“你們出去吧。”沐雲放說完,起身進了月洞門裡。
燭光柔和,映照着蕭玉朵俏臉更加嫵媚,她醉眼朦朧,雙手隨意打着節拍,哼哼着:“……我是一個努力幹活還不黏人的小妖精……別問我……從哪裡來……”
又是那支露着胸唱的曲子!
沐雲放緊緊抿了抿脣,脫去褻衣,徑直走過去坐在牀前。
蕭玉朵隱隱覺得自己的視線有些被擋住了,手揮了揮,沒夠着,她想也沒想,直接伸出腳準備踹一下。
不料,那白嫩修長的腿毫無顧忌地呈現在了沐雲放的眼前。
“蕭玉朵……”沐雲放看他竟然敢那腳來踹自己,真是長出息了,“爺知道你酒品不好,還沒有教訓你,你倒來捋老虎鬚了……”
他直接抓住了蕭玉朵的腳踝,往下一按。
看她不反抗,他這才平躺下。
誰知,他剛一躺下,蕭玉朵立刻翻滾到他身上,騎在他的胸前居高臨下帶着醉眼道:“小子,竟然敢抓老孃的腳……你知道這腳有多金貴……白龍馬,蹄兒朝西,馱着唐三藏領着仨徒弟……西天取經……”
沐雲放的臉直接黑了,翻身將蕭玉朵壓在了身下,恨恨道:“……你又冒犯了爺……蕭玉朵……”
“你壓着我做什麼……走開……好重……”蕭玉朵開始躁動不安,扭動身子,“我不想睡|你啊,別毛遂自薦……我要睡|更好的,不想睡|你這棵歪脖樹……”
她的動作和話語讓沐雲放身子變得僵直,他低頭看着身下的小女人。
白希的俏臉閃動着一抹桃紅,穠麗美豔的臉水波橫斂的眸,處處都流動着勾人的媚惑,那褻衣下面蠢蠢欲動微微顫抖的豐滿,讓人浮想聯翩。
那盈盈可握的纖腰帶着一種柔韌,豐盈適度翹|臀此時不斷擺動,似乎想要擺脫身上的重力。
沐雲放嗓子乾燥了,小腹一股無法阻擋的燥熱忽然升起來,身體一陣一樣的感覺。
他今日也喝了不少酒,所以身體的這個變化立刻讓他順從了本性,伏身便重重吻上了那兩片還在不斷抱怨的嬌脣。
“今夜是你惹了我……看你怎樣囂張……”沐雲放重重喘着,手滑向蕭玉朵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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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朵整個夜裡都在做一個奇怪的夢,一匹馬一直騎在自己身上,用馬蹄子踢自己的重要部位--媽的,老孃招你惹你了!她反抗了一夜,也沒有騎到馬身上。
眼前的光似乎多了一些,蕭玉朵緩緩睜開了眼眸。
“哎呦……”只微微動了動,就感覺全身痠痛,要命的是,自己下身某處明顯不舒服。
她的動作驚醒了枕邊某人。
咦?沐雲放?這個傢伙一般早上自己醒來時根本就看不見的人,現在竟然還在。
“醒了?……”
沐雲放的眼底盪漾着一抹濃烈的柔情蜜意,那種從內心散發出來的寵溺,讓蕭玉朵有些不自在。
蕭玉朵正要說點什麼,忽然發覺自己似乎什麼也沒有穿,出於證實,她急忙撩起被子看下去。
天啊,她的胸前胳膊甚至大腿都佈滿了草莓一樣的痕跡!
等等,怎麼回事?!她大腦直接斷片兒了。
“我們昨夜已經……圓房了……”沐雲放有一絲尷尬,看着蕭玉朵一臉震驚懵懂,不得已解釋了一下。
蕭玉朵的眼睛睜到最大,不可思議地看着沐雲放,道:“你是說我們……做了?……”
沐雲放點點頭,伸手拿過一塊白緞,上面梅花一般撒着幾點嫣紅。
“你我已經洞房了,玉朵。”沐雲放坐起來,半羅着身子再次重申,然後低語道,“我要對你負責,所以你再不要說離開的話了……”
“等等,王爺,”蕭玉朵立刻阻止對方往下說,擁着被子坐起來,遮着自己重點部分,極快的理着思緒,道,“昨夜是我喝醉了?”
沐雲放點點頭:“我也喝了酒,所以我們甘柴獵火,一點就着……”
“我喝醉了,然後我們--做了,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不會怪你的,你不要內疚,也不要難過,我是無心的,你這柴火都幹了二十多年,我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火星而已……當然,你也是無心的,男人是下半身動物,我也聽過的……”
“你想說什麼?”沐雲放看着她忽閃着的大眼睛,直接追問了一句。
蕭玉朵頓了頓,狠了狠心,道:“我的意思是,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昨夜是事情就算是過去了,今日我們翻篇了,這種意外有一個專業術語叫--一|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