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朵看沐雲放說的這番話,有一個意思傳達的很明瞭,將自己與他的事又寄託在了賢王身上。
“你已經登堂入室,成了劉清浩的座上賓了,對我們的事還感興趣麼?”蕭玉朵忽然將話題轉到了沐雲放遊覽太子府上,涼涼一笑,“想來也不是獨自遊覽,劉欣蘭在你身邊了吧?兩人進了幽靜的竹林是個什麼感覺?心跳有沒有加快?有沒有私會的感覺?”
沐雲放滿臉尷尬,無奈地看着蕭玉朵,嘆了口氣--女人的思維都這麼奇怪?
“我之所以與她一起遊覽,就是想去探訪竹林。朵兒,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企圖。不然我也不會在你面前和盤托出--你莫要說那些傷彼此的話好不好?”沐雲放說到這裡,頓了頓,緩緩臉色,又道,“你在竹林邊昏倒,我們不是猜測梅妃的屍首應該就在附近麼?所以我便趁着去太子府的機會,去探訪了一下。爲的是給你解決疑惑,不過如今,我又覺得賢王這個人可以用一用。”
他立刻將話題拉到賢王身上,以免蕭玉朵對自己去太子府繼續質問。
蕭玉朵自然知道沐雲放的一半用意,於是她白了沐雲放一眼,接着他最後的話道:“現在賢王是支持劉清浩的,若是被他知道梅妃的屍首就在太子府內,他會怎麼想?當然,這件事與劉清浩關係似乎不大,但是我們判斷梅妃是被後宮有實力的人所殺,那麼後宮之首的皇后,也就是當今的太后只怕脫不了干係。如果這個猜測,被賢王證實,那麼大梁的局勢肯定不是現在這樣子,因爲當今皇上是太后的兒子,現在的劉清浩,也是太后比較喜歡的孫子……”
沐雲放的俊臉越發充滿了笑意,等蕭玉朵頓住後,他溫柔地望着蕭玉朵,道:“朵兒,新的機會到來了……”
蕭玉朵隨即嘆口氣,看着沐雲放,緩緩道:“你別忘了,令堂可是很喜歡嬌蘭郡主的,更希望你當上駙馬光耀門楣。我不想當被你母親永遠仇恨的人,何況,世上也不是隻有你一個男人……”
這句話讓沐雲放的俊臉立刻衰敗不已。
“朵兒,我知道世上男人不止我一個,我也知道若是真的去找,你依然會找到很優秀的男人。可是,果兒只有一個親爹--別的男人再好,也不是她的親爹,也不可能我我對果兒好……”沐雲放起身做到蕭玉朵身邊,拉住她的手,推心置腹道,“我知道我與劉欣蘭的事讓你受了很大委屈,我又何嘗不是忍着?--你知道整天被蒼蠅盯着那種感覺麼?你若是在我位子上,估計真的會忍不住出手打她。可是不行,朵兒,這件事不僅僅是我與劉欣蘭,而是沐府與皇室之間的事--沐家世代忠良,我不能因爲一時不忿辜負了祖上,而使沐家陷入困境。更不能讓你與果兒因我的原因陷入危險,你說的,皇家無情,什麼事都可以做出來,我再保護,也怕有疏漏。所以,我只有忍耐,等待時機……”
很久了,沐雲放沒有這樣對蕭玉朵說這麼多話了,更多的時候他在思考,在沉默。因爲形勢變化,劉青睿的觀望,讓他與劉欣蘭的婚事進入了議事日程,在加上母親周氏私自做主,蕭玉朵的黯然離開,都讓他有些適應不過來。
可是竹林秘密的發現,加上蕭玉朵的夢,他腦海閃出的新方向已經清晰起來--想辦法讓賢王這個一直很“閒”的人出場吧。
這個老狐狸再狡猾,在自己母親的事情面前,應該不會不動聲色吧?
蕭玉朵此時也是心潮起伏,心思婉轉想着與沐雲放的事情。沐雲放說的不錯,自己與沐雲放之所以成了目前這個樣子,就是因爲臣子的身份擰不過皇家的大腿。
而現在,劉青睿暫時觀望了,那麼自己與沐雲放在劉清浩的逼迫下,已經和離,若是沒有新的機會,他在出了孝期就會與劉欣蘭成婚了。
“朵兒,我不想失去你……我會安排的,你等着看好了……我只希望你等等我……愛我就等等我……等我處理好這一切……”沐雲放情意繾綣,拉着蕭玉朵的手漸漸緊了起來,試圖將他拉進自己懷裡。
熟悉的清香再次襲來,蕭玉朵有一瞬間的眩暈,等她回神過來,她已經在沐雲放的懷裡了。
“朵兒……”沐雲放眸光深沉,緊緊將蕭玉朵抱進懷裡,將頭埋進她的頸間,貪婪地嗅着讓他魂牽夢繞的幽香,嘴脣以情不自禁落在她白嫩的脖子上。
蕭玉朵畢竟沒有徹底迷失,知道此時這樣的動作已經不妥,所以她立刻掙脫出沐雲放 的懷抱,心胸明顯起伏着,努力平靜着情緒,道:“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夫妻,如此動作實在不雅。請你自重。”
沐雲放也感覺出自己失態,看着空了的懷抱,悵然若失,隨即苦笑道:“是我不好,有些過了,朵兒,以後我會注意的……”
即使自己再愛她,但現在不是夫妻,禮法也是要遵守的,不然是對她的不敬。
“賢王的事,王爺不必派人,等天氣再暖和一些,我親自去一趟吧--就衝我這個夢,我比任何人都合適。至於你,無事少來,我不想因爲這件事在與令堂或者劉欣蘭發生什麼不快。”蕭玉朵很乾脆地將事情攬了過來,也不是她喜歡出頭,而是因爲這件事本身就有一些詭異,而她正是解開竹林女鬼身份的關鍵人,所以還是自己去一趟爲好。
“你去我不放心安全,”沐雲放先對蕭玉朵前段話發表一下看法,接着俊臉露出一抹尷尬,道:“如今我是北地統帥,在平陽常駐,並不在京城。休沐時也無事可做,所以順路來看看果兒--我不會給你惹煩惱的,朵兒……”
兩人正說着話,外面雨珍幾步進來,道:“王爺,急事!”
“說。”沐雲放並不避開蕭玉朵,在他眼裡,這裡沒有外人。
“皇上駕崩,七公主回京奔喪去了,她臨走派侍衛過來傳達消息。”雨珍忙將剛剛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聞言,沐雲放與蕭玉朵都是一震!
劉莊就這樣沒了!這一年多來,因爲被劉清浩等控制,根本沒有見過他,現在聽到有關消息,竟然是死訊。
沐雲放一臉沉思,道:“劉清浩此時只怕已經登基做新皇了,國不可一日無主--只是劉欣蘭無意說皇上活不過幾個月,怎麼會這麼快駕崩了?……”
聽到他又提劉欣蘭的名字,蕭玉朵不爽了,直接道:“以後少在我面前替你的未婚妻,沐駙馬。”
沐雲放一愣,蕭玉朵那個“沐駙馬”格外刺耳。忙道:“我不說了,剛纔是想起一件事感覺有些奇怪,所以沒注意--我絕對不會再犯錯,其實我提她的名字完全沒有任何意思,你千萬不要多想……”
“我不想聽。”蕭玉朵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面無表情望着他,“你也少來爲好,看見你我的心情也不好。”
看蕭玉朵又惱了,沐雲放知道是自己又犯錯了,很識趣地起身指着外面,道:“果兒現在想我,我去看看她,午後我需要會平陽去……”
說完,他腳底抹油--溜了。
蕭玉朵也懶得與他較勁,身子靠在靠枕上,想着劉莊過世的事情。說來,這個皇上對自己也倒不是很差,還封自己爲寧國夫人,賞賜豐厚,只是可惜,後來具體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開始將國事交給劉清浩,獨居深宮,後來便是身體越來越差的消息傳出來。
按說劉清浩不可能有那麼大膽子,但是京城逐漸被他控制是真--可能面對最高權利,所謂的父子之情也會變淡吧?
不過,既然賢王是劉清浩的幕後支持者,那麼對於京城的控制他又參與了多少?
很多事情初見端倪,需要事實來證明。
蕭玉朵輕抒口氣,起身出來,正看到果兒與沐雲放一起玩着木狗,果兒燦爛的笑容比雲霞還要明豔。沐雲放此時眼底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燦爛,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濃濃的慈愛。
她又不由輕嘆一聲--原本和諧的一家,現在成了這幅尷尬模樣,都是拜劉清浩與劉欣蘭所賜,這口鳥氣,自己絕不能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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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因爲督軍不在,所以作爲統帥的沐雲放便告別蕭玉朵與果兒,離開信陽。臨走他一再囑咐蕭玉朵不可着急行事,先看看形勢再說。蕭玉朵也倒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