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藥就解決,你就不要逞強了--寧吃過頭飯,不說過頭話,我看着你呢……”蕭玉朵哼了一聲,表示很不屑。
“那你就擦亮眼睛好好看着,我沐雲放如何潔身自好。”沐雲放被蕭玉朵氣得一時無語,最後一字一句想蕭玉朵保證道,“我絕對比白蓮花還要冰清玉潔……”
“白蓮花在我的認識裡,可不是一個好東西,你確定要當白蓮花?”蕭玉朵斜着眼睛白了他一眼,好人不當,想當白蓮花,傻子。
沐雲放一頭霧水,表示不理解,何時白蓮花的意思變了,自己怎麼不知道?因爲感覺有些跟不上蕭玉朵,他擔心又被對方說成不在一個頻道,所以忙轉了話題,問道,“對了,說正事,之前一直沒有正式問你--真要和他們下去盜墓?你要知道這個舉動實在不好……”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拿半點東西,不過是進去看看而已。金山也好,銀山也罷,我不會動心的。”
蕭玉朵在現代時,經常翻看不少這類的小說,比如《盜墓筆記》《鬼吹燈》什麼的,所以聽林九娘等要來盜墓,心生好奇,打算來看看。不過是想盡盡朋友的心意,畢竟這段時間與林九娘和許美君無話不談,情意密切。
“你要知道,掘人墳墓終究是一個有損陰德之事,切莫隨意爲之,”沐雲放語重心長,給蕭玉朵做着提醒,“我曾知道一個摸金校尉,奉皇上之命半生從事這個見不得光的事情,最後家財散盡,妻離子散,自己也死於非命。鬼神之說隨不能令人信服,但因果報應不是空穴來風,你要慎之又慎……”
蕭玉朵做出一個和尚唸經的模樣,訕訕道:“剛纔的你,就是這個模樣。我都表明態度了,什麼也不做,只進去看看。不然我也在上面守着,不下去好了--怎麼樣,老法師可滿意?”
“嗯,如此甚好,我們都在上面等着好了。”沐雲放毫不猶豫答應了,其實他就是要這個效果。
當時聽說要盜墓的時候,他就不願意,但那時若說的話,只怕會起相反作用,所以他一路未發一言關於盜墓的事,只等着合適的時機--如今時機已到,自己的目的似乎也差不多達到了。
別人怎麼樣,自己不管,但自己的女人自己要護,不許她犯那些不該犯的錯誤。
蕭玉朵又好奇了,看着沐雲放,靠近打着商量,問道:“你真的不下去?”
“我又不是沒見過墓室,進去看什麼?”沐雲放堅定地搖搖頭,“記住剛纔說的,不下去。”
沐雲放再次警告了一下。
蕭玉朵翻翻白眼,那自己來做什麼,搖旗吶喊麼?
這邊兩人說着話,那邊鄭雲清心不在焉與林九娘還有許美君小圖說話,儘管他管着自己的視線,但眼角餘光還是能看見蕭玉朵與沐雲放的互動。
“九娘,進了古墓會不會有危險?我是不怕人,就是怕鬼。”許美君忍不住問此事的專家林九娘。
林九娘淡淡一笑,道:“墓穴之中異象不能說沒有,不過目前爲止,我還沒有見過鬼。不過,我見過起屍,有些恐怖。其他都還好一些--盜墓之人都是藝高膽大的,否則別想下去。”
鄭雲清聽到林九娘說的起屍,心思收回一些,淡淡道:“到時候,美君與小圖就不要下去了,在上面守着也是一樣的重要--萬一有別的人來,關上石門將我堵在裡面也不妙,你們說呢?”
許美君看了鄭雲清一眼,有些奇怪地打量着他,道:“我看你一片悠閒,難道你下過墓,怎麼一點都不害怕?”
“有什麼可怕的?墳墓不過是人死之後居住的地方,房屋不說是人活着的時候暫時居住的地方,你去了之後,就等於進了別人的院子,別人的屋子,僅此而已--補充一句,我沒有打擾別人的習慣。”鄭雲清不緊不慢地說着,然後手指了一圈,道,“我如今覺得,等百年之後,你住的地方絕對不要有什麼之前的東西,不然都會被她這樣的人拿去,而且攪的你不得安寧。”
林九娘俏臉有些不自在,喃喃道:“身在家族之中,我也是沒有辦法,不過我們也有原則,就是近五百年的墓穴是不進去的;另外,若知道墓主人,生前德行高尚的,或者爲人們所愛戴的,我們是不盜的--講究也很多的。我並不喜歡這一行,所以一直不做這些。如今也是逼不得已,因爲我欠了大姐一命,無以爲報。到時候,你們真的不用下去,只在外面守着就好。”
“我下去,”鄭雲清立刻轉了話頭,淡淡一笑,“這一處,我想進去看看有什麼機緣,反正我們也不知道墓主人的名姓……”
鄭雲清的話又讓林九娘有些疑惑了,她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張俊顏,一時感覺這個人有些神秘,又有些說不出的想要讓人親近的魅力。
一個如此清秀俊雅的人,明明一身武功,卻甘願呆在蕭玉朵身邊做一個被對方隨時指揮的夥計,對此,他不僅不抗拒,反而樂此不疲。似乎他的最大快樂就是跟在蕭玉朵跟前--當然,蕭玉朵傾城美貌可能是一個原因,但似乎還有什麼原因爲別人所不知。
鄭雲清看蕭玉朵時的神色,有愛戀,有寵溺,卻少見赤luo||裸的情|欲。他對蕭玉朵是男女之情,但比一般男人對女人的感情純粹的多。
“如果知道的話,你就會考慮進不進去了?”林九娘收回自己的神色,結果鄭雲清的話,繼續道,“這個墓葬如果豐厚的話,我們都會有分成,這是規矩。”
鄭雲清笑得雲淡風輕,淡淡道:“我雖然沒有什麼錢,但對於墳墓裡面的金銀還是看不上的--我說過,要看機緣。九娘,這要仰仗你先將我們領進去……”
林九娘似乎很意外,若說這裡面最有可能不看重金銀的應該是蕭玉朵,曾經的王妃,什麼沒見過?但鄭雲清一個身無長物的男子,爲何也看不上這裡的東西,難道就因爲是死人的東西?
她想再問什麼,鄭雲清已經轉了頭看向別處,繼續心不在焉去了。
於是林九娘只好怏怏停下了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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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休息的差不多了,大姐又命令衆人立刻上馬,繼續趕路。
臨近傍晚,一行人馬已經開始進山。不過此時的山起伏不大,最多屬於小丘陵,也有路可走,所以行進的速度比較快。
有烏雲漸漸聚攏來,衆人在行走見,發現了一個不小的洞穴。大姐命令衆人原地休息一下,打算在此用點乾糧,露宿半宿,躲躲即將到來的雨,再繼續趕路。
趁這個時候,蕭玉朵向林九娘表達了自己不準備下去,打算在上面守着的意思。
林九娘自然表示同意。
但是一旁的鄭雲清似乎有些意外,靠近蕭玉朵低聲道:“你爲何你進去?害怕了?”
“什麼害怕,我是無神論者好不好?”蕭玉朵剛說完,忽然想起自己的來路,還有曾經夢過的女鬼,感覺自己有些說大話了,忙道,“王爺說進墳墓這種事,是有損陰德之事,不能去打擾亡靈……”
鄭雲清聞言,嘆口氣,又壓低聲音道:“你難道不好奇,就進去看一下而已,我們什麼也不拿--你爲何不想,若是這個墓主人他就希望你來看他呢?……”
“喂,大白天的,別說話這麼瘮得慌好不好?什麼想見我,怎麼不說想見你呢?他死了一千多年,和我有一文錢關係麼?!”蕭玉朵立刻瞪起了眼睛,這廝,說夢話呢?!
鄭雲清俊臉有一些尷尬,苦笑賠禮道:“是我用詞不妥,你莫要介意--這樣吧,我敢保證,你進去之後一定會有難忘的回憶,你去不去?……”
他爲了說服蕭玉朵,拉着她往旁邊走了走,有看看沐雲放--他現在正與小圖說話,可是因爲說服了蕭玉朵,所以他稍稍放鬆一下。
蕭玉朵搖搖頭:“我有孩子,不想因爲這些損了陰德,對自己和孩子都不好--雖然我對於鬼神什麼的一直持半信半疑的態度,但是掘人墳墓,打擾死人長眠,不太道德--當然,九娘除外,她的家族是這個門派,我不多說,尊重對方。”
“這樣,我們進去,什麼也不動--若這個墓真是傳說中的那個人,那麼我們都會收益,而他也不會認爲被人打擾,你信不信?”鄭雲清看不能說服蕭玉朵進去,便壓低聲音對蕭玉朵道,希望可以引起她的興趣。
蕭玉朵知道鄭雲清似乎有些本事,但他又似乎像一個洞,深不見底。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對這裡也知道一些?”蕭玉朵一面打量着鄭雲清的反應,一面試探道。
鄭雲清趕快點頭,回道:“這一片是風水寶地,我曾經叫人看過不少風水寶地,這個也是其中之一。不過--這裡的寶物只怕不多……”
說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這裡面是誰?你知道?”蕭玉朵看到鄭雲清如此反應,心裡的疑惑更大了。
鄭雲清沒有回答,只是非常專注地望着她,輕聲道:“朵兒,我不會騙你,進去之後,你應該不會後悔……”
剩下還有話,他嚥了下去,因爲沐雲放大步走了過來。
“你莫要勸朵兒下去,鄭公子,你想去沒人攔着。”沐雲放硬梆梆地給了鄭雲清一句,然後拉住蕭玉朵的手,當着鄭雲清的面,道,“朵兒,我們不下去,不過是來看個熱鬧,湊個人數而已。”
鄭雲清笑了笑,淡淡道:“還是交給朵兒自己選擇吧,我敢說錯過了這個,朵兒會後悔的……”
沐雲放眼底盡是警惕,只看着鄭雲清不說話。
“現在我不敢確定,但進去之後就一定能確定下來--若是我估計出錯,你們立刻出來也可以,如何?”
此時,蕭玉朵的心裡充滿了好奇,她與鄭雲清相識不短時間了,但如今晚這般嚴肅的時候,幾乎沒有。
似乎這個地方是他早就想來的,或者說想帶着蕭玉朵來的。
怎麼回事?難道正像他說的,墓穴的主人與自己有關係,怎麼想也不可能啊,畢竟差了上千年呢。
但是鄭雲清再不多說,而是帶着某些失落轉身獨自去了角落坐着了。
沐雲放看着蕭玉朵沒有說話,但是他知道,對方的心又鬆動了--這個混賬鄭雲清。
忽然,外面響起了雷聲--這個季節這麼響的雷很少見,衆人不由都看向外面。
密集的雨點瞬間落了下來。
洞穴裡很安靜。
一道閃電過後,一個奇怪的聲音漸漸響了起來--似乎很多人在吶喊,叫嚷,馬匹嘶鳴,還夾雜着兵刃既接的聲音!
所有人都非常震驚,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將兵刃亮出來,往洞穴外張望。
蕭玉朵此時的心幾乎都已經到了嗓子眼,自己在戰場上呆過,一聽這聲音,絕對是雙方在交戰啊,可是這裡剛那會兒還明月星稀,一片安靜,怎麼此刻會出現這麼激烈的戰鬥場面?!簡直匪夷所思!
忽然,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了她--熟悉的力道,讓人心安的溫度。
“別怕,朵兒,有我在……”沐雲放將蕭玉朵往懷中帶了帶,輕輕攬住她的腰肢。
蕭玉朵此時條件反射靠進了沐雲放的懷中,靠在他耳邊低聲道:“怎麼回事?我不怕人,就是有些怕鬼……”
“不清楚,我們等一下再說。”沐雲放到底是男人,面對如此驚悚的情形,依然神色不變,甚至比平時更冷靜。
此時,鄭雲清緩緩起身,往外走去,到了洞口接近雨幕的地方停下,只一瞬,他的目光就呆住了。
跟在他後面的小圖與幾個試探着出來的侍從全部驚呆了,彷彿石像一般。
看他們一動不動,後面的人也好奇疑惑不已,竟然都慢慢走出來。林九娘是女人裡面最冷靜的,她出來站在鄭雲清身邊一看,眼睛瞪得足夠大,不可思議吸了口涼氣,顫抖着聲音道:“陰兵過道?……”
這時鄭雲清也回過身來,低聲道:“陰兵過道哪是這樣的情景?”
他直接否定了林九孃的話,眼神卻依然盯着前方。
蕭玉朵與沐雲放最後出來,這時,她纔看清楚,不遠處很多士兵在混戰--不僅僅是聲音,連畫面都有!
她感覺很詭異,所以緊緊靠住了沐雲放——之前覺得沐雲放不怎麼重要的想法已經飛到不知何方了。
衆人都再次默契地保持了沉默,隱藏在洞穴裡。
很快,雷聲漸漸小了,雨聲似乎也小了。
最讓人奇怪的是,那喊殺聲竟然也小了,等衆人再看去,哪裡有什麼士兵的影子?依然是看似空蕩蕩的山林。
“怎麼回事?人呢?”許美君第一個發出了疑問,她已經憋了很久。
自然沒有人可以回答她,衆位都在這兒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呢,一點頭緒沒有,怎麼回答?
“是這裡陰氣太重,從而發生這一幕麼?”大姐終於稍稍從恐懼中清醒過來,看着林九娘問道。
林九娘搖搖頭,表示不清楚:“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我說陰兵過道他說不是……”
此時蕭玉朵的思維開始活躍起來了,她結合剛纔整個過程,仔細思考了一下,忽然道:“我好像知道原因了,你們不要怕,不是神鬼作怪--這裡在若干年前肯定進行過激烈的戰鬥,而且就是在這樣電閃雷鳴的時候。我們看到的,是當年情況的再現……”
“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你確定?”大姐柳眉緊蹙,瞟了蕭玉朵一眼,很明顯,她不信對方的話。
蕭玉朵知道自己這個猜測不能令人信服,所以繼續道:“如果我說的沒錯,這裡附近一定有大量的磁石,司南在這裡會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