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我的命還你,可以麼?你可以退兵麼?”冼春蘭拔出劍來放在自己脖子上,雙眸充滿了絕望。
慕容玉朵一看對方竟然用生命來威脅,心裡一嘆,這個傻女人,這場戰鬥豈是她說停就能停的?她的父親罪行累累,也不是她的命可以償還的。
鄭雲清臉上盡是蕭殺,清冷的眸望着冼春蘭,冷冷一笑,“你以爲你的命多值錢?你還了我,那朵兒父親,之前大祭司的命誰來還?我父親,我哥哥,我岳父,十幾年前全部慘死在你父親的手裡,還有鄭家其他幾十口,大祭司的親族,這些你一個人還得清麼?!--回去吧,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
說完,鄭雲清轉身對慕容玉朵道,“朵兒,我們回去。”
“鄭雲清,現在我就死在你面前!我要你一輩子也忘不了我!”冼春蘭說完,舉劍就朝自己脖子上抹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劍即將碰到她脖子時,什麼東西打在她手上的穴位處,劍落在了地上。
慕容玉朵看見是鄭雲清出手,擊落了對方的劍,吊起來的心稍稍放了一下,這個冼春蘭是抱着必死的心來的,這個要如何處置?
冼春蘭的淚一下就落了下來,看着鄭雲清笑了笑,“我知道你對我不是沒有情意,你原本就不是這樣的人,你那麼有愛,連小鳥都捨不得傷害……”
“我阻止你,不是因爲對你有情意,我希望你醒悟過來,這幾年你派人跟蹤我,找到朵兒之後便痛下殺手--如此狠毒的女人,這世上我找不出還有誰能出其右。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爲何死纏着不放?我說過,我與你根本就不會有半絲可能!希望你好自爲之!”
鄭雲清擺手示意兩個侍衛,將冼春蘭送到雲城城下去。
“她還挺癡心的,”慕容玉朵有些訕訕,看着冼春蘭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飾癡心,這話總感覺似乎有些不舒服,“對了,她之前還派人殺過我?我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被刺殺這麼大的事情自己前身記憶殘片居然一點也沒有留下,真是--
頭腦裡那些影影綽綽的影子都是誰?還有某些親切又陌生的場面,還有某些呼喊,在腦子裡雜亂無章的存放着。
鄭雲清看慕容玉朵在意被冼春蘭刺殺,擔心她由此及彼想到別的,忙道:“她派出一次,那幾個人已經被我處理掉了,沒有威脅到你,你莫擔心--我不會允許別人來傷害你的,朵兒。”
兩人一面說着,一面往軍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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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春蘭的到來,沒有絲毫影響,很快,鄭雲清的軍隊便發起了攻城的軍事行動。
一天一夜的激戰,雲城終被攻陷。不過,在攻陷的同時,冼春蘭從城頭跳下,在鄭雲清面前自殺了。
消息傳到留守在軍營的慕容玉朵耳朵裡,她一時無語,黯然神傷了片刻,道:“後來呢?”
“鄭家主命人將她的屍體收殮,當時她還沒有死,還與鄭家主說了幾句話,不過現在已經死了……”
慕容玉朵點點頭,表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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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臨近正午,慕容玉朵正率領留守的士兵給將士們做飯,捷報再次傳來--冼家土司被殺,段家家主被殺,雲城徹底被攻佔。
至此,大理的內亂算是最終平息。
沒有疑問,鄭雲清接過了大理的傳國玉璽,做了新土司。按照慣例,新土司要去大梁覲見大梁皇帝。
所以鄭雲清在大理進行了三個月的肅清,剿殺了冼家與段家的殘餘後,將大理交給慕容玉朵與李子儀還有幾個新晉的家主打理,而他北上覲見劉青睿。
等他回來,已經又是兩個月了。
原本他很想成婚,可是大理還有一個規定,新繼任的大祭司,必須要到龍山修行兩年,學習有關祭司的所有知識,提升自己的修爲。然後舉行繼任大典,纔算是真正當上了大祭司。
沒有辦法,鄭雲清只好忍痛割愛,將慕容玉朵送到五百里之外的龍山--那裡彷彿世外,那裡的人個個都不是一般人,而且守衛森嚴,安全度極高。
從此,每隔一個月他便來看望一次,就這樣一直過了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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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便到了慕容玉朵離開龍山的日子。這兩年來,她在龍山的表現可圈可點,雖然時不時出點鬼主意整整這個師兄,逗逗那個師妹,但整體上還算不錯,尤其是武學修爲提高了很多。
鄭雲清親自來迎接她。
看見慕容玉朵一身白紗,彷彿乘風歸去的仙女,鄭雲清溫潤如玉的臉上閃出無比的寵溺--這回,自己也該與她成親了,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吧。
“雲清!”慕容玉朵看見鄭雲清,非常開心,舉着劍朝他跑過來,挽住了他的衣袖,“我就知道你等我呢……”
“現在你終於自由了,我哪裡敢不來接你?”鄭雲清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拿過她的劍與包袱自己背上,與她往山下走着。
慕容玉朵回首望着一直目送她的一些師兄師妹,再次揮手告別,然後笑笑,接過鄭雲清的話,“還說呢,這個祭司不是你推我上來的麼?我若是不做這個,只做一個土司夫人,豈不是很好?每日養養花,溜溜狗,上街找幾件不平事管管,多好呢……”
“我也後悔了,你若只是一個普通女子多好,我們就不用分別這麼久了,估計孩子都有了呢……”鄭雲清說到這裡,俊臉不由一紅,轉而去看慕容玉朵,正好迎上了她含笑的雙眸。
“你想當爹了?”慕容玉朵呵呵一笑,慢慢靠近他低聲道,“先當夫君才能當爹呢……”
說完,在他臉上飛快的親了一口,然後笑着跑前了。
鄭雲清被慕容玉朵這句撩撥的話,弄得心猿意馬,渾身癢癢,他快步追上慕容玉朵,拉住她的手,“那我們回去就成親吧,我等不及了……”
“那也得等我真正繼任了大祭司啊……”
“日期我都定好了,大祭司服也都準備好了……”鄭雲清馬上告訴慕容玉朵自己已經準備妥當了。
兩人說笑着,一路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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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之後,慕容玉朵的大祭司繼任大典即將舉行。周邊不少部落與國家也都派來使者慶賀。
鄭雲清將使者安排到了王宮外面最尊貴的驛館。
這日清晨,慕容玉朵早起醒來,沐浴更衣收拾完畢,只將長髮輕挽,帶着七八個侍女出了大祭司府邸直奔王宮--那裡有碩大的後花園。
反正大祭司這個職位真的很閒,除了一些重要的盟會祭祀,她一般情況就沒事,當然,爲了親民,她也偶爾出去慰問,但爲了保持祭司應有的神秘,這種外出的活動也不多,所以她不是在自己祭司府,就是去王宮玩。
坐在馬車上,她隔着紗窗往外看着。
“祭司大人來了……”
街上的行人紛紛讓開。
忽然,一個小女孩手裡的風車在匆忙中掉了,而且被人踩了一腳。
“我的風車……”小女孩立刻傷心地哭起來。
一個侍女模樣的女子,着急抱着她安慰着,然後一個男子也着急拿起風車給她修理。
可小女孩看見風車上的大腳印,止不住的哭泣。
車裡的慕容玉朵看了看自己桌邊的風車--這是自己閒來無事做的幾個,專門親民使用的,恰好現在又可以用上了。
“停一下。”她淡淡開了口,挑起紗簾。
抱女孩的侍女與男子都不由看向馬車,這一看,侍女差點將懷中的女孩掉了!而男子一愣,跟着驚詫萬分,彷彿看見鬼一般。
慕容玉朵想想自己今日打扮也正常,對方怎麼會反應這麼大?不過她忽略掉對方的反應,手拿着風車,對那侍女與男人道,“莫要修理了,我這裡有,拿去吧。”
“主子……”
侍女艱難的吐出兩個字,想要往前,卻被慕容玉朵的侍衛攔住。
“這時我們大理的大祭司,休得靠前。”
而此時,紗簾已經落下,馬車已經啓動往前慢慢駛去。
“你看見沒有,沐西?”春燕目光呆呆看着馬車前進的方向,“這大祭司怎麼與王妃這麼像?”
這一幕太過震驚,兩人久久沒有回神。
沐西立刻對春燕道:“帶郡主回去告訴王爺!”
兩人抱着果兒,急匆匆回到了驛館。
此時,沐雲放正坐在窗前發呆,昨日傍晚剛來,他整整一夜未眠,今日打算去朵兒生父--前大祭司的府邸走一遭,剛剛會了一個客人,他歇了歇,喝杯茶後,準備前去。
整整三年了,朵兒的音容笑貌時不時就在他腦海閃現,每每午夜夢迴讓他淚灑枕畔,他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脆弱,聽不得一點關於朵兒的話題。
這次大理大祭司幾人大典的使者,劉青睿派了七公主,他自己向劉青睿請假,也來大理參加,他想帶着果兒來看看朵兒的出生地,來緬懷他的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