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鳳頗爲吃驚,難道厲煞惡鬼還不止一個嗎?四面八方的燃陰符都燃得這麼盛,說明這些方位都有惡鬼的存在,惡鬼總不至於還有分身吧?藍星會有這麼厲害的鬼?要真有這樣的,肯定是吃激素變異了吧。
這鬼厲害了,大白天豔陽下就敢出來作亂,不可小覷。
顯然,剛剛青年跳樓自殺時這惡鬼並未走遠,發現是沈焱無意中救了他一命,繼而察覺了他的不尋常。但是它又不太確定,或者不清楚沈焱道行怎麼樣,想要探探他的底細,要不然沒法子解釋它這一挑釁行爲。
修士雖不是捉鬼師,可遇到作祟的鬼物大部分也是不會袖手旁觀的,畢竟除魔殲邪造福於人,這都是積累功德,可以抵消業障。
它也是合該倒黴,如果是遇到以前根本不在乎積不積功德,相反還挺瞧不上積功德抵業障,根本不想管閒事,一心只追求修爲境界劍術造詣的沈焱,它基本會沒事。沈焱根本不會在乎一隻小小的惡鬼厲煞的挑釁,在不是一個等量級的對手面前,他是不會計較的。簡而言之,就是蚍蜉撼樹之輩會被他直接無視。
弱者的挑釁毫無意義。
但現在不一樣啊,他在司鳳的影響下對管閒事這件事早就不排斥了。且司鳳發現厲煞存在時那副羞惱的模樣讓他知道了她對這個厲煞惡鬼非常不爽,既然這個惡鬼讓司鳳不爽,他當然得把它逮出來給她出氣。至於毋司羅盤的反應什麼的,在他動手的原因裡只能屈居第二。
很快,沈焱就發現不對勁,燃陰符燃燒過快,火勢詭異,都快燒盡了,也沒聽到陰靈掙扎的淒厲慘叫。說明這些鬼魂要麼無知無覺,要麼是被強令不得發出聲響,所以纔會在被火燒的情況下一聲不吭。它們應該不是那隻惡鬼,而是被惡鬼控制的其他鬼魂。
果然,在撤掉燃陰符後,兩人都看到了四面八方那八個不同的魂體。厲煞惡鬼趁沈焱撤符時僥倖逃跑了。
這個厲鬼雖然不會分身術,但是會操縱其他鬼魂,也是本事。
“它跑了?”司鳳頗爲吃驚,因爲毋司羅盤的指針又回了原位。
沈焱臉上有點掛不住,居然失手了,面色訕訕點了個頭:“是我大意了。不過,總有法子找着它的,用不了多久。”
司鳳立即十分堅定地道:“師父,我信你。”
沈焱用收魂袋將那八個鬼魂都收起來,打算晚上拿出來研究一下。
這些倒黴鬼無緣無故被仙家符咒灼傷,也是挺悲催的,不過也不怨沈焱,其實按它們自身那點微薄的陰力,全無可能出現於光天化日之下。之所以它們沒有立即灰飛煙滅,自然也是拜那背後操縱者所賜,還被暫時賦予強大的陰煞之氣,才導致沈焱無差別攻擊。
現在它們被符火灼燒,魂體十分脆弱,需要修復,不然沒法子入輪迴。等鬼魂能答話的時候,沈焱打算問一問那惡鬼厲煞究竟是什麼來頭。
他們必須儘快找到作祟的厲煞惡鬼,不然可能還會有莫名其妙枉死的人,絕不能縱它繼續作惡。這隻厲鬼太兇殘了,不知人什麼來頭,遠比一般惡鬼更兇殘。他們路過一處民宅時,客廳的電視正開着,播放的就是今日那跳樓的新聞,一本正經採訪和報道的記者正是老想採訪沈焱的那個。
據記者報道,這一週以來,已經有八人離奇死亡,警方正在全力調查,不知道這起跳樓未遂事件是不是跟之前那八宗有關聯。
司鳳還在電視裡看到了自己和沈焱,兩人當了好一陣背景板。不得不說女記者真會找播報位置。
從報道的內容看,即便那八人不是惡鬼直接害死的,死後魂魄也是被它操控了。誰知道它操控別人的魂魄是要幹什麼,如果是它害死了那些人,說明那惡鬼厲煞非常邪惡,幾乎每天都會害死一人,有時候可能一天還會害死兩個。害人的頻率非常高,連環殺手都沒它兇殘。因爲沈焱發現,這八個魂魄裡,死的最久的也纔剛過頭七。
因爲發生了這樣的小插曲,兩人都沒怎麼說話,但是想的卻是同一件事:先要將那惡鬼控制住,以免無辜者再枉死。
等等,每天都要害一人???
壞了,兩人不約而同就想到了,那跳樓青年不會出事吧?
因爲沈焱無意中救了那個倒黴蛋,所以那厲鬼沒能害死他。那厲煞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它還挺有心機的,故弄玄虛大放***迷惑沈焱司鳳,讓他們誤以爲它膽敢挑釁,它做的其實只是將自身的氣息附在那八隻脆弱的魂魄上,營造了這種假象。它自己有幾斤幾兩它肯定很清楚,怎麼可能不自量力來挑釁沈焱這個等級的修士。剛剛那逃跑說不定也是煙幕,爲的就是轉移兩人注意力。
可如果真是這樣,毋司羅盤怎麼會有反應呢?那惡鬼真有本事從沈焱手裡逃走?司鳳打死也不會信。
就算在這個世界沈焱的修爲有點下降,狀態有點不穩,但絕沒菜到連只鬼都捉不住。那隻惡鬼背後肯定有古怪,憑它區區一介魂魄之體,沒可能有這樣大的能量。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立時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擔憂和疑惑,心意相通的感覺很美妙,但他們不能細細品嚐,須得儘快找到那跳樓青年。
司鳳放出神識很快將事發地周邊醫院探查了一遍,確定了青年所在的醫院,沈焱透過兩人連結的神識同步獲取了信息,帶她瞬行而至。
一到醫院,兩人就覺察到醫院氣壓不對,陰戾逼人,隱隱有黑氣躥出。這不像是一隻鬼能有的氣派,倒像夾雜着不少魔氣。
醫院陰氣相對較重是很正常的,因爲每天離世的人都比較多,死的人多了,自然是陰氣重。但醫院每日也有新降生的孩子,陰陽平衡大概還是在正常範圍。像這樣濃郁的陰煞氣,擺明了不對頭。
陰氣最濃郁的地方就是跳樓青年所在的病房,氣壓低得嚇人。
兩人趕到的時候,那倒黴催的青年已經翻着白眼狼要嚥氣了,他隔壁牀的病人本來在睡覺,被他急促的喘息聲驚醒了,探頭張望,這才發現青年自己在掐自己脖子。脖子和手背都冒着青筋,臉都窒息得發紫發脹了,還死不肯撒手。這情形詭異極了,那病友被嚇到了,大聲呼叫醫生。
司鳳沈焱隱了身,看到的跟尋常人看到的並無不同,作惡者似乎並不在這裡。毋司羅盤也沒有動靜。
那股操縱青年的神秘力量似無來處,那些黑色物質更像是用來迷惑和轉移視線的。
沈焱手指動了動,數道鎮惡符從儲物袋裡飛出,將倒黴催的青年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那些陰戾邪物幾乎在瞬間就退散得乾乾淨淨,好像從來沒存在過,病房裡只有青年劇烈的喘息,他貪婪地大口大口吸着氣。
排除了險情,沈焱剛收了手,醫生就進來了。
司鳳擡頭看向沈焱,密語傳音:師父,你看出來是什麼作祟了嗎?怎麼好像還有大魔啊?
沈焱道:你留在醫院裡,那魔頭肯定沒走遠,我去會會他。
司鳳道:沒問題,醫院的安全就交給我,師父你專心去抓那隻鬼。記得別殺了它,帶它過來。我看再集一兩次精魄,就能集滿了,到時候我們就回九州去,將封天印重新封上。
沈焱聽她這麼說,突然又改變了主意:你還是跟我在一起吧,萬一那大魔去而復返,你應付不來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至於這裡,我會化一個分身守在這裡。
司鳳有點不高興地噘着嘴,這不是嫌棄她修爲低微不頂事兒嗎?她現在是比較菜,修爲還沒到金丹期,她也不想的啊。再說了,剛剛那魔氣雖重,但是故弄玄虛的成分比較大吧,不然那大魔爲什麼不敢現身?肯定是有自知之明唄。司鳳纔不信她的修爲連一隻惡鬼都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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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很享受被沈焱寵愛呵護的感覺,但是她自覺不是個弱雞,女漢子的本性並不會因爲戀愛就完全被消磨掉,她不想當個樂享其成的人呢。
沈焱看她臉色不太對勁,悄悄用了讀心術,知道她這點小心思,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的一點私心,我片刻也不想跟你分開。
司鳳不信地挑了挑眉,眼角跟着上揚,揚出濃濃的嬌嗔味道,沒說話。師父什麼時候學會說情話了,張口就來啊。
沈焱一時摸不清她是什麼意思,是要他繼續解釋,還是默認跟他待一塊。他腦子裡都是問號,女人心思,用了讀心術都不夠。
他乾脆也不說話,只定定看着司鳳。
司鳳:???就一句啊???
無端地,司鳳有點生氣,剛剛不還知道用讀心術讀她的心思麼?轉頭就全不知道她想聽的是什麼了,木頭墩子!
司鳳冷靜地道:師父,你先去忙吧,我在這兒守着。
沈焱一頭霧水,想不明白,不知道她怎麼回事,可能分開一下也就好了。這麼想着,他同意了讓司鳳留守醫院的方案。本想留個分身在這兒,被司鳳拒絕了。
師父這就是認爲她不行嘛,這個讓司鳳挺不舒服的,一定要證明給沈焱看看,她可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