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岑琴的五指便已經扣遲強的手腕之上。
“他之前使用的秘法效果已經結束,現在開始進入虛弱期。”一番檢查之後,岑琴眉頭微微一皺說道。
“那接下來怎麼辦啊?”一聽遲強陷入虛弱期,扶着他的那個學員頓時急了起來。
若是換作平時,別說虛弱期只有一個月,哪怕就是一年除了影響一下學業,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而如今的環境,連教官都已經放話有可能無法顧及到他們的安全,此時進入虛弱期的遲強一旦遭遇戰鬥,那就等於判處死刑。
“秘法反噬,這個我也無能爲力!”岑琴說完輕輕嘆了一口氣,顯然她也知道遲強進入虛弱期之後將要面對的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其實這個道理大家也明白,但畢竟之前的生死經歷,衆人心中已經多出一份同生共死的戰友之情,而且在對獸羣那一戰中,遲強也的確起到了極大的作用,此時看着遲強,衆人的眼神都變得複雜起來。
扶着遲強那學員頓了一下,把遲強交給同伴,走到李逸晨的面前一下子跪了下來,“晨哥,我知道之前強哥有衝撞到你的地方,但請你念在大家一同出生入死過的份上幫強哥想想辦法吧!”
既然在岑導師那裡已經判了死刑,那麼就只有把希望寄託在此行中唯一一個懂得術道之人身上,而且李逸晨一路的手段也令大家心中有一種感覺,也許李逸晨的術道還真不在岑導師之下。
李逸晨扶起那名學員拍了拍他的肩膀後直到遲強的身邊也如同之前岑琴那般抓起遲強的手腕。
其實沒有聞鋒這一跪,李逸晨也不可能置之不管,而聞鋒這一跪倒讓李逸晨對這小子多出幾分好感,畢竟這種爲兄弟兩肋插刀的感情,讓李逸晨不由回憶起當初青雲大陸的時光。
“我可幫你把秘法的效果再保持一週!”一番檢查之後,李逸晨有些沉重地開口說道。
“後果呢?”遲強對於自己的秘法自然十分了解,如今李逸晨還能幫他延期一週,他知道自己要付出的代價絕對非同一般。
“代價就是你進入虛弱期後,修爲會跌落到凝元境初期,甚至引元境,而且一年之內不可能突破。”李逸晨頓了一下說道。
這樣的後果對於普通人來說並不算是什麼,但是對於一個可以算是天才的少年來說,那就意味着將他從天才打回到平庸,甚至比平庸更加的平庸。
也就是說想要換回這一週的力量,遲強到三年級的時候修爲最高也只能是凝元境初期,甚至有可能連凝元境都達不到。
這樣的境界在聖戰學院絕對只能列入雜役之流,而且還是不把李逸晨和王漢山這兩個變態計算在內的真正的普通雜役。
不過如果不延長秘法時間,一旦再次遭遇獸潮,那麼生存下來的機會將會相當的渺茫。
“按你的推測一週之後我們有可能離開這裡嗎?”皺眉猶豫片刻之後遲強再次開口問道。
李逸晨自然能明白遲強的意思,只不過此時卻只能無奈地說道:“如今局勢不明,我也不敢保證能不能一週內離開。”
雖然以遲強的心智自己也能想到這個答案,但在聽到李逸晨的話的時候,眼神之中還是閃過一份失落,又過了片刻後,遲強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來吧,能多保持一週是一週。”
“岑導師,你那裡有金針嗎?”見遲強點頭同意,李逸晨立刻向岑琴問道。
原本李逸晨自己也煉製過一套成色不錯的金針,不過如今卻在逍遙聖戒中根本無法取出來。
“有!”雖然如今的術道有着靈脩術師和元修元師之分,但是作爲調整人體機能的一些手段還是相互共通的,哪怕是元修術師仍然在沿用着一些靈脩術師的技能,而針技便是其中之一。
接過岑琴遞來的金針,李逸晨立刻落手如飛的將一根根長及寸許的細針插入遲強的身體之內。
只見遲強之前還微微顫抖的身體立刻穩定下來,那蒼白的臉上也在迅速的恢復着血紅之色。
好神奇!哪怕大家都知道此時遲強的情況只不過是李逸晨將他體內的潛力強行壓榨出來的結果,但還是忍不住連連稱奇。
畢竟這可是連岑導師都束手無策的情況,在李逸晨的手裡卻馬上有着立竿見影的效果,這又如何讓人不驚。
不僅是學員,就連岑琴也是一臉震驚地看着李逸晨施針,對於遲強的身體情況在剛纔的檢查中她自然也是清楚無比,原本以爲李逸晨會有什麼高明的手法,可是萬萬沒想到李逸晨用的手法,甚至針刺的穴位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而事實上遲強就在李逸晨如此平凡的手段之下卻被延續了秘法的時間。
力量,角度,很快岑琴意識到李逸晨的手法雖然普通之極,但每一針似乎都有不同程度的傾斜,而且所用的力量上也與她所理解上的有着一定的出入。
雖然只是若不認真極難發現的差別,但是岑琴卻知道對於針法來說,哪怕是毫釐的不同所帶來的效果也是絕然不同。
而且雖然手法平凡無比,但岑琴卻也能看出李逸晨用針的老練,這份火候沒個數百年的研究根本不可能做到,可是他才二十出頭啊!
漸漸思維完全沉浸在李逸晨的針技中後,她甚至有一種感覺,李逸晨在術道別的方向她不好評判,但就針技而言,哪怕是如今的術修院院主範海天也未必能比得過李逸晨。
不過岑琴並沒有感悟多久,李逸晨便又從遲強的身上將金針一起拔出,而隨着金針被拔出的時候,遲強一口真血噴出之後,整個人瞬間又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岑導師,你的針!”李逸晨接着又把金針還到岑琴的面前。
“還是你留着吧,這段時間也許金針在你的手裡能發揮出比我更大的作用!”岑琴心情有些複雜地說道。
原本就心氣比天高的她,如今卻要承認自己的術道不及一個雜役,哪怕她再怎麼大度心中也有些難以釋懷,而事實卻放在那裡,她也不願意爲了自己的面子而真正引發不可想象的後果。
“那好吧!”李逸晨倒也沒有推辭,畢竟如今危險未去,太過嬌情根本沒什麼意思。
而在場的學員自然也能聽出兩人話中的含義,只不過在他們看來,這對話就不僅僅是李逸晨的針技遠勝岑琴,而是李逸晨的術道遠在岑琴之上,畢竟岑琴的術道有多高他們並沒見識到,而李逸晨的陣法的威力他們卻是深有體會了。
“謝謝!”感覺到身體的變化,遲強覺得此時的自己彷彿比最初激活秘法的時候還要更加的強上幾分。
“這是你自己冒險換來的!”李逸晨說道:“你現在還是抓緊時間修煉吧,若是這七天之內你能借着潛力被激發而突破到融元境的話,那麼在晉階的過程中元力對身體的修復也會解決你使用秘法對身體的傷害。”
“你的意思是,若是我突破就不會有任何後遺症?”瞬間的興奮之後,遲強的眼神又黯淡下來說道:“這可能嗎?”
從凝元境到融無境哪怕是聖戰學院的天才也至少要一至兩年的時間,自己這個依靠秘法提升上來的修爲,不僅對凝元境後期根本沒什麼感悟還要在一週之內突破,這顯然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縱然不能突破,你現在的修煉也能從一定程度上降低你對身體的損耗,將來恢復起來也會快一些!”李逸晨也知道這個要求對遲強太高了些。
“好吧,我就拼一把!”遲強自然也知道如今自己的力量來自對體內潛力的激活,若是現在修煉的過程中元氣對身體多一份修復,將來恢復起來肯定也會快一些,當即也不再廢話立刻雙腿一盤,就欲修煉。
吼……吼……就在此時一陣陣獸吼從之前他們與那羣二階變異元獸遭遇的方向傳來,一時之間,所有人皆是神情一緊目光齊齊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漫天塵土飛揚之間,只見數十頭二、三階變異元獸如同潮水一般奔涌而出,不少元獸的口齒之間還叼着殘肢血肉,在奔跑中不斷的咀嚼。
看着這一幕,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雖然大家已經信服了李逸晨的手段,但沒有經過實踐誰也不知道李逸晨佈下的陣法是否真的能避過這羣元獸的感知,而一旦被發現,那麼接下來的惡戰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誰也不知道。
這一次甚至不用李逸晨開口,一衆學員便身影一閃,不由自主已經按着陣法的走位站定起來。
隨着一頭頭元獸的不斷逼近,看着地面的不住晃動,所有人都緊握着手中的武器,甚至連呼吸都趕緊摒住,彷彿擔心發出任何一絲聲音引起獸羣的警覺一般。
趙千軍和錢通亦是身影一滑已經擋在衆人身前,雖然對於軍神他們有着絕對的信任,但李逸晨畢竟年齡放在那裡,兩人多少還是有些擔心,而且如今的情況,他們也絕對再也承受不起半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