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人影不斷的增多,片刻之間已經有了四十來人,只不過此時遠遠的都能看到每個人蒼白的臉上寫滿着疲憊之色。
也許是趕得太急,有些急不擇路,直至快要撞上還徘徊在陣法之外的元獸羣,衆人才察覺到不對。
那羣早已在此久搜無果的元獸此時看着有人趕來,立刻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般的狂撲而上,彷彿要把這段時間的所有不爽都經發泄在這羣人類身上。
剎那之間人獸之戰再次暴發出來,不過那些被李逸晨隔離在陣法空間內的一衆學員們卻根本感應不到外界的一切,所以此時對他們倒也沒有任何影響,而此時他們依然與各自面前的元獸進行着生死搏鬥。
“張嘯、陳棟、寒兵、吳波……”看着陣法之外的戰鬥,趙千軍立刻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
那些是和他們一樣換防回來休養的戰士,也是爲了聖戰學院的這次歷練而保駕護航的教官,只不過此時實力與他們接近的幾人在兩頭五階元獸和六頭四階元獸的圍攻之下,居然已經疲憊得只能勉強支撐着不敗而尋找勝機。
趙千軍深深的知道幾人的實力,若是全盛時期,這樣的元獸羣還不夠他們其中任何一人斬殺的,如今卻戰鬥得如此艱辛,不用問都有想象出自己在陣中躲藏的這段時間他們是怎樣艱辛的生存下來的。
“岑導師,你知道出陣之法?”李逸晨之前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所以只教了他們如何進入學員的分陣之中,卻沒有教他們出陣之法,看着曾經共生同死的戰友陷入危機之中,兩人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面對趙千軍的提問,岑琴不由面對慚愧之色,“李逸晨的陣法十分玄妙,已經超出我的理解。”
對於這個答案趙千軍倒也沒覺得有什麼意外,畢竟在他看來李逸晨的陣法乃是軍神所傳,岑琴看不透也沒什麼意外。
不過就在趙千軍準備打斷李逸晨對靈石的刻畫之時卻被岑琴一下子攔住提醒道:“他現在心神完全沉浸在靈石的刻畫中,你若是強行打斷,有可能使他的精神力崩潰。”
術師通常煉製術煉產品的時候都不願意有人在旁,一是怕別人偷學了自己的手法;二也是因爲在這個精神高度集中的過程中受不得半點打擾,否則輕則術煉失敗,重則精神崩潰。
而李逸晨這次既在要搶時間,又因爲對於久違的靈力的懷念,而且對趙千軍他們也絕對的放心,所以一開始便全神貫注的將所有精力都用在靈石的刻畫之上。
而作爲術師的岑琴哪怕她是一名元修術師也同樣能感應到李逸晨此刻的狀態,自然知道此時的李逸晨若是被外界強行打斷精神力受損是必然,而受損到什麼程度則要看他自己的運氣。
一聽岑琴的提醒,趙千軍他們自然也立刻意識到此時的李逸晨不能受到打擾。
而且他們更知道若是自己行險打斷李逸晨而讓李逸晨冒此奇險,就算救了外邊那羣傢伙,他們一旦知道李逸晨的身份,不僅不會感激他們的救命之情,估計到時狠揍他們一頓都是輕的。
“那現在就真的只有看他們造化了!”事關李逸晨的安全,趙千軍自然也不敢堅持行險,畢竟軍神傳人的身份對於他們幽冥戰場的每個人來說都有着極其重要的意義。
李逸晨依舊專注無比的刻畫着手中的靈石,而陣法之外的戰鬥也越來越白熱化。
從六名教官的數量趙千軍看得出他們此時彙集了三個大隊,而導師卻已經僅剩下一個融元境後期巔峰的導師,其他的導師不用說自然也能猜到他們的命運。
而損失更大的則是那些學員,按着歷練的人員配置,三個大隊的學員應該有百人之多,但現在能看到的學員總數加在一起卻已經只有三十餘人。
也就是說學員折損達到七成之多,而且生存下來的學員中幾乎沒有凝元境以下之輩。
雖然還在機械般的戰鬥着,但那些學員的眼神中卻根本看不出半點希望,彷彿眼前的戰鬥就是他們最後的掙扎一般。
不過不得不說,身爲教官的六人還是十分盡責,哪怕此時的情況如此的惡劣,但他們依然顧及着學員的安危,每當都學員遇險他們總會出手相助,使得這些學員在戰鬥中雖然受傷,但一時倒也沒有人死亡。
而且此時他們面對的元獸品階也並不算高,在經歷了半天的拉鋸戰之後,元獸不斷的死去,同時也許他們也在之前的戰鬥中發現了這些元獸吞噬了同伴的血肉之後實力會變得強大,所以每殺死一頭元獸之後,立刻會有人快速的灑上一些化屍粉,令死去的元獸的屍體瞬間化作一灘黃水。
雖然四周的惡臭越來越濃,但此時卻誰也不敢放慢拋灑化屍粉的動作,因爲他知道若是等元獸吞噬了同伴的血肉,那麼極可能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這是用鮮血和生死換來的經驗。
而半天的時間,陣法之內的遲強最先結果了對手,從分陣中退出來已經滿身皆是傷痕,緊接着厲嫺也斬殺對手,退出分陣之後,立刻一下子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身上依舊掛着道道傷痕。
隨即程瑛與王漢山也在先後腳之間退了出來,再往後那些組隊的學員也終於在無死亡的情況下完成了斬殺任務,只不過相比起之前的四人來說,他們之中可就有人受到不輕的傷了,就連凝元境中期的土龍走出分陣之時,胸口也被撕下了一大片血肉。
此間的戰鬥一結束,岑琴也立刻忙活着給衆人醫治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逸晨也終於完成了所有靈力的刻畫,只不過在靈力和精神力的大量消耗之下,此時李逸晨的臉色看起來卻可怕的嚇人。
剛將刻畫好的靈石收入儲物袋中,李逸晨的目光立刻被陣外的廝殺聲吸引過去,回首之間立刻看到趙千軍和錢通有些着急的眼神。
隨即李逸晨立刻將出陣之法告知兩人,兩人甚至連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不敢浪費立刻按着李李逸晨所授之法一閃而出。
“諸位兄弟,趙千軍、錢通來也!”閃身出陣,在厲喝聲中,兩人立刻加入戰圈。
相比起那些一路逃難而來的教官,這幾天早已完全恢復過來的趙千軍和錢通殺入獸羣之中立刻有如狼入羊羣,揮手之間即刻有元獸被斃命,在他們如同絞殺機的殺戮手段之下,那些負責灑化屍粉的學員發現他們化屍的速度居然趕不上如同神兵天降的這兩位教官。
不過此時那些元獸也根本沒有時間去吞噬同伴的血肉便直接被趙千軍和錢通所斬殺。
也許是看出戰友們的情況,也許是之前的時光過得太過憋屈,也許是他們堅信李逸晨的陣法能給他們提供恢復靈力的條件,兩人幾乎毫無保留的揮霍着自身的力量,在這股攻擊之下,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那些困住衆人半天還漸入上風的元獸立刻變爲一具具屍體,經化屍粉一灑之後,化作無數充滿着惡臭的黃水。
“老趙、老錢,你們也不是新人了,怎麼這麼浪費啊!”危險雖然暫時解除,但其他那六個教官看着兩人卻帶着幾分抱怨之色,顯然在他們看來,在如今的局勢下,趙千軍和錢通這般揮霍力量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先別多說,都跟我來!”趙千軍說完之後便帶着衆人穿過陣法的禁制直接走到陣法之內。
“岑導師?”
“洪導師?”
“厲嫺……遲強……”
“林兵、黃海……”
剛一進入陣中,無論是導師還是學員們,這種歷練了生死一線,又突然遇到熟人的那種激動的情緒迅速的蔓延開來,當即一個個直呼着對方的名字,卻一時什麼也說不出來。
“原來你們……”看着此時在實戰演練中個個掛彩的一衆學員,其他那個教官也猜測着估計趙千軍他們這段時間的日子也不好過。
“你們現在彙集了幾路大隊?”看着那羣學員的數量,卻只看到趙千軍和錢通,吳波語氣有些凝重地問道。
畢竟按着他們的經歷來說,眼前趙千軍他們帶的學員也有三十多人,那應該至少也彙集了三路大隊了,而如今卻只能看到他們兩人,那豈不是意味着已經有他們的戰友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我們?”被吳波如此一問,趙千軍先是一愣,隨即立刻明白過來說道,“我們就一個大隊啊!”
“什麼?你們就一個大隊?你們根本沒有折損?”哪怕久經沙場的吳波聽到這個結果也根本沉不往氣的驚叫起來。
這幾天的日子對於他們來說絕對不比當年在軍神手底下的魔鬼訓練會好到哪裡去,而且還要帶着那麼多實力極差的學員,哪怕他們拼盡全力,甚至數次拼死冒險,也損失了七成的學員,而如今趙千軍和錢通卻說他們這只是一個大隊,那豈不是他們根本沒什麼折損?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