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道隱匿在林中,見李鐵刀法凌厲兇狠,剛猛霸氣,和江湖上的功夫不同,一看就是在戰場上多年廝殺,而練就的一身武功,講究的出刀必見血,刀刀有殺氣。令人驚奇的是,李鐵那把看似樸實無奇的厚背鐵刀,在揮舞砍殺之下,竟然也浮現出絲絲靈力波動。
而紫衣人的武功卻頗爲陰柔,虛招假招偏多,他們所擺的陣型也比較怪異,與一般陣中諸人羣防羣攻不同,有四人分別站在李鐵的四周,並不進攻,專門負責抵擋李鐵的攻擊,而其餘十餘人則專門遊走攻擊。這樣的結果便是,李鐵的武功雖然高出紫衣人一大節,卻所有的攻擊都沒法奏效,還時不時被對方偷襲一下。
一炷香功夫下來,李鐵已經多處受傷,先前的傷口也多數迸裂,渾身是血,眼看就要支撐不下去。見紫衣人頭領沒有示意,其他紫衣人還是圍繞李鐵遊走攻擊,並不急於致命一擊。
這時查看小木屋的紫衣人回到了頭領旁邊,低聲嘰咕了幾句。不一會查看樹林的紫衣人也回到頭領身邊,將一個白髮蒼蒼的人頭扔在了地上,並輕聲回報了幾句。
紫衣頭領聽罷,朝陣法中的諸人傳音指示,諸人立刻將搖搖欲墜的李鐵擒獲了下來,李鐵被擒,見到地上白髮蒼蒼的人頭,不禁青筋暴露,破口大罵,紫衣人頭領卻哈哈大笑,示意手下將李鐵帶上鐐銬。
一陣夜風吹過,帶來一陣林間雨後樹木泥土的清香。
突然,紫衣頭領面色微變,大叫一聲:“不好,有毒”,連忙掏出懷中一個白色藥丸吞下,衆人見狀也紛紛掏懷內的藥丸。這時,一個紫色身影一晃,衆人只感覺一陣冷風拂面,頭領以及數名紫衣人,就表情僵硬在臉上,一動不動了。其餘站得較遠紫衣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也只覺得冷風拂面,就臉上還保持着原來表情,呆立在原地不動了。
一陣晚風吹來,紫衣內衛衆人脖子處滲出絲絲鮮血,啪嗒啪嗒,紫衣人人頭紛紛掉落在地。李鐵瞪大了雙眼,只見,剛纔那個查探樹林的紫衣人正站在自己面前,朝自己點頭微笑。
原來這紫衣人正是張玄道所化,張玄道隱匿在樹林中,見到有紫衣人來查探,便心生一計,將其擊殺後,斬下首級,便變化成其模樣,混回紫衣人之中,乘其將李鐵抓住後警惕性有所下降,便放出了無色無味的寒心冰霧,誰知,冰霧剛剛發出,紫衣人頭領不知是用何法,竟然能感覺到,無奈之下,張玄道只有放出數張二階風刃符,將諸紫衣人斬殺。
說起這風刃符的釋放手法,正是這段時間,張玄道閒暇之餘練就成功又一手法。乃是將一疊風刃符,附於掌心,並使用武林中釋放暗器的手法打出一張或數張,符籙一出掌心便化爲風刃,就好像釋放出無影無形的暗器一般,讓人防不慎防,無論速度還是準確性,都遠勝於原來直接放出的風刃符。
見張玄道又變回原來白髮老者的模樣,李鐵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不禁喜笑顏開,跪地磕頭:“老丈原來是世外高人,晚輩多謝救命之恩。”
張玄道扶起李鐵回到木屋中,將傷勢簡單料理了一下,遞給李鐵一個包裹,說道:“這裡是無名劍客的絕學無名十三劍和虛空碎煙步,以及千面毒姥的畢生用毒和易容心得,我都傳之與你,希望你以後能夠傳承衣鉢,如果你有生之年不能盡得真傳,務必物色德才兼備之人傳授之。”頓了一下又說道:“這裡是一瓶寒心冰霧和兩顆解藥,此奇毒無色無味,江湖無人能解,應該能夠報你滅門之仇了。”
見李鐵雙手發抖捧着包裹,滿懷感激的看着自己,張玄道笑笑說道:“現在你看到的我也不是我的真面目,我不要你報什麼恩,只要你別將這幾門武林絕學失傳了即可。還有,你那把鐵刀可否借我一看?”
李鐵一聽,連忙遞上鐵刀。張玄道目泛靈光,使用靈眼術查探了半天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便對李鐵說道:“你可否說說這把刀的由來。”
“這把刀應該沒有什麼奇特,是二十年前我入伍時,我爹在我們村,找村裡的鐵匠打的。”李鐵語氣肯定的說道。
張玄道又摸摸入手頗爲溫和黝黑刀背,問道:“這鐵刀不似一般鐵質,入手頗爲溫和,不知是由何材質所鍛造?”
李鐵答道:“當時家裡比較窮,買不起正宗鋼刀,其中摻雜了不少我們當地山裡的特產的一種鐵礦石,叫做混黑鐵打製的,我們那窮人家的柴刀有不少就是這樣打製的,遠不如鋼刀鋒利,入手卻比一般鐵銅都要重實,砍柴什麼還可以,若要打鬥卻顯得有些笨拙。”
“哦?老夫看來,此刀材質特殊,能否暫借老夫研究研究,日後定會奉還。”
“老丈救命之恩無以回報,區區一把普通鐵刀,就送給老丈了!”
張玄道接下來又詢問了一番鐵刀的情況後,確認鐵匠也只是普通人之後,便認定只有這混黑鐵可能有些玄妙,準備有機會到李鐵老家的村子裡,找一些混黑鐵來研究研究。
之後數日,張玄道便將鐵刀用特殊材質印上了一個最簡單火屬性的符陣,並使用自己煉製法器僅有的一點點知識,半試驗半煉製,又用鐵火砂將鐵刀淬鍊了一番,鐵刀雖然看起來還是平平無奇,但一旦揮舞起來,便火光粼粼,對周圍都有一定的濺射效果。
但張玄道不知道的卻是,這把他半試驗半煉製而成的鐵刀,雖然在修真界連一品低階法器都算不上,但是日後在武林中卻是大顯神威,由於混黑鐵材質的緣故,此刀一旦沾染鮮血,更是血光火影,凶煞異常,殺人成片,成爲日後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魔刀之一,號稱“鐵血萬人斬”。
鐵刀淬鍊完畢之後,張玄道收起鐵刀,對李鐵說道:“李校尉傷勢也基本好了,先請李先行回到家鄉,幫老夫收集一些混黑鐵,老夫目前需要一個人繼續修煉,日後有時間,便會拜訪李鐵家鄉,以此刀爲信物。”
“老丈救命之恩李鐵永生不忘,囑咐之事,李鐵定當全力完成,。”李鐵說完後,朝張玄道跪地磕了幾個響頭,便離開小屋,大步向山下走去。
看着遠去的李鐵,張玄道嘆了一口,似乎了卻了一樁心事,緩緩走回木屋,閉目修煉起來。
這一閉目打坐,就整整坐了半個多月,等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張玄道卻是眉頭緊鎖,一臉的愁容。
因爲張玄道發現經過李鐵這一事件後,自己心境上似乎又回到的世俗,再也無法超然物外,自己這半個多月的修行,竟然修爲絲毫沒有寸進,心緒也越來越煩躁,再也打坐不下去。張玄道不禁鬱悶,自己不會是遇到了當年祁老提到的修煉瓶頸了吧。
但張玄道也沒有輕易放棄,繼續沉下心來修煉了數月,此間張玄道將所有的丹藥全部服用完畢,將不少珍稀草藥也都煉製服用。又過了數月,雖然能夠做到平心靜氣,物我兩忘修煉,但是修爲卻再也毫無寸進,張玄道終於確定,自己真是遇到修煉瓶頸了。
張玄道想起祁老說過,一般突破瓶頸的方法有依靠丹藥,依靠寶物,或遊歷鬥法,但關鍵還是要看機緣。許多人試盡各種方法後還是一無所獲,修真界無法突破瓶頸,修爲終身停留在各階段瓶頸處之人,比比皆是。
張玄道見修煉無果,便將當時紫衣人慾吞服的白色藥丸,拿出研究了出來,研究的數日,終於發現,此藥丸原來富含水蠟,將其吞入後,使用真氣將其霧化,便會附着在腸道,呼吸道等處,形成一層保護膜,只要不是接觸皮膚便會中毒毒藥,便也一時間無法侵入。張玄道試驗罷,暗暗稱奇,想不到利用水蠟如此常見之物竟然也能做成防毒丹藥,看來民間的確藏龍臥虎,能工巧匠輩出啊。
研究完白色藥丸後,張玄道細想想,自己藏身深山已經十多年,也該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看着這些年自己開墾的草藥園地,張玄道也沒有多留戀,將可採摘的草藥採摘完畢,和所需之物一一存入儲物袋後,張玄道還原自己本來面目,還是那個約三十歲的平凡男子,朝平陸國北方走去。
經過這麼些年,張玄道的容貌一點沒有改變或衰老,反而愈加散發出一種脫俗的氣質。修真之人雖然壽命有所延長,但若無特殊手法或丹藥保持容顏,容貌還是會衰老的,要不然能保持容貌不變的駐顏丹,也不會如此受衆多女修追捧,賣到一兩萬靈石一顆。
張玄道剛開始認爲自己容顏不老,是修煉的結果,後來才意識到,這恐怕得益於當年自己在懸崖上吞噬融合的那個肉球。
但張玄道對自己的容貌沒有什麼刻意地追求,長生不老纔是其追求的主旨。所以平時沒有特別事件,還是以自己的本來面目示人。
張玄道穿越山區密林,來到平陸國中部平原地區,此地氣候比南方乾燥不少,不產稻米,居民多以麪食爲主。張玄道在一個叫臨城的小城鎮略作休憩之後,便又繼續趕路。
張玄道在中部高露平原沒有多做停留,一路向西北,直奔位於平陸國西北川塞盆地邊緣的偏遠小村,李鐵的家鄉,李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