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色’低垂,龜茲城內籠罩着暴風雨前的平靜,衆人都眼睜睜地等着看這小子的笑話,天大地大這裡定遠侯最大,爹親孃親這裡班超大人最親,只要他一句話,這小子輕則捱揍,重則殺頭,全憑定遠侯一句話,敢得罪龜茲城裡的老大,這小子死定啦,衆人均做如是想。
空氣中回‘蕩’着老匹夫的怒號,良久,小佛纔回過神來,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張市儈的笑臉來,上前一揖:“您就是定遠侯?”
老頭眼一翻:“嗯~”
“你老人家到定遠飯莊吃飯?”
“嗯!”
“您老人家真是平易近人,能夠在百忙之中來百姓中體察民情,真乃我大漢朝之親民典範,百姓之福,大漢之幸也……我對您老的崇敬如滔滔江水般一發不可收拾,又如……”馬屁,全是馬屁,一個拍不準,十個馬屁把你拍暈。
老頭的眼球瞪的大大的,剛纔還不可一世的壞小子此時突然變成了馬屁‘精’,而且馬屁之奇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個個新鮮,屁屁帶響,老人家開始的不屑變成了驚奇,馬屁的威力可見一般。
“住嘴!你,還有你,跟老夫走!”老頭子眼一瞪,喝止住了小佛的滔滔馬屁,轉身就走。
玄!小佛心想,這老頭看來沒被馬屁拍暈,要帶老子到何處去,莫不是要趁着夜黑風高夜,把自己二人帶到無人處悄悄解決不成,不過,看這老頭這脾氣,也不是沒有可能,外面那個麗麗壯漢也不是好惹的,雖然自己是藝高人膽大,不過,去還是不去,也是個急需解決的問題。
想到這,小佛一拍桌子:“停!老人家,天‘色’不早,我等還有要事要辦,就不奉陪了,美‘玉’,走!”
老頭一聽,這還了得,老夫定遠侯還請不動你個壞小子,要不是老子賭輸了,想跟老子回府,老子還不待見呢:“不行,跟老子回府拿賭注,老子願賭服輸,決不做賴帳之人!”
小佛一聽這話樂了,原來是給老子送賭注啊,不過一想不對啊,要說自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這老人家的孫‘女’怎麼着也不能真嫁給自己呀,而且不過是一個口頭的小賭,這老頭的孫‘女’莫不是有什麼缺陷,擬或奇醜無比?
眼珠轉了幾轉,想來想去,怎麼着也不能上這老頭的當:“老人家,不,侯爺,這賭注不要也罷,我一走四方之人,要你那孫‘女’做什麼,不要了,有這一個美‘玉’小姐就夠我受的了,你老人家還是自己留着吧。”
這話氣得老班超鬍子都豎起來了,聽那話,這小子竟然嫌棄自己的孫‘女’,想自己那孫‘女’雖然少有出頭‘露’面,但那絕對是怕惹得龜茲城內發生內‘亂’,天王老子來了,都捨不得讓她出來端茶倒水,不是不懂禮數,是怕天王老子見了都要見‘色’起意,惹出禍端,要不是與這小子投緣,豈能用她來當做賭注,你想這孫‘女’該有多麼珍貴,多少名‘門’望族都前來提親被自己拒之‘門’外,這小子,竟然不要,缺心眼兒呀!
“小子,我這孫‘女’,你要也是得要,不要,也是得要,要,老實跟我走,不要,你的美‘玉’小姐帶着你的身體走,頭留下!”硬話放出來了,不由得你不答應,就是這麼霸道。
倪美‘玉’輕輕在背後拉了拉小佛的衣服,小聲說:“哥,好漢不吃眼前虧,不管他孫‘女’如何,先應了再說。”
小佛回頭就是一句經典對白:“既然選擇了你,我怎能再去接納他人?”
聽到這話,倪美‘玉’心裡那個甜哦,想不助推都不成了:“哥,你的情意我知道的,你放心,今生今世,美‘玉’是你的就永遠是你的,絕不背棄,不過,要想要我,總得保住‘性’命纔是,答應了吧,我不怪你。”
唉,小佛的博美之術又‘精’進了,幾句話,一個眼神,即保住了倪美‘玉’的真情,又解決了自己多情的障礙,名利雙收,夫復何求:“好,既然如此,班侯爺,我們跟你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定遠飯店,向定遠侯府走去,不僅有班超的僕人,更有飯店裡看熱鬧的人,這是小佛要求的,怕老匹夫出‘門’不認帳,更怕他暗裡下黑手,班超無奈,氣的牙根癢癢,恨不能上前踢他幾腳,卻又礙於臉面,氣呼呼地大步走着。
到着侯府,自有人通知了內府的夫人公子們,只見侯府內一片人聲鼎沸,幾個夫人和一衆僕婢都涌到院子裡,嘰嘰喳喳地噪雜個不停。
“安靜,夫人,把咱孫‘女’叫出來,我有話講。”班超見院內衆人均在,老臉通紅卻又興奮莫名。
一個衣着整齊,頭髮略有‘花’白的老太走了出來,見到班超就是一陣埋怨:“老爺,你這是犯了哪‘門’子瘋了,老了老了,還整出這麼一出來,哪有拿自己孫‘女’做賭注的,你快些打發走這些人,內院說話。”
沒想到這班超倒不是個懼內的主,一瞪眼珠子,吼道:“你個老孃們,老子的事你懂個屁,快些去叫,休得多嘴。”
小佛不由在背後捅了捅老頭子的背,見他回過頭來,伸出個大拇哥讚了贊,老頭老臉皮厚,竟然點頭回了一個,小佛差點暈倒,真乃不知恥者勇。
老夫人被他一嚇唬,頭抖了抖,終是吞下了這口氣,一扭頭,叫道:“‘春’‘花’,叫穎兒出來吧!”
一會功夫,就聽見內院的‘門’啦的一下被踢開了,一位身着紫衫,頭戴‘玉’簪子,身材苗條的姑娘氣呼呼地衝了出來,跑到老夫人跟前,撲通一下跪倒在她身前,聲淚俱下:“‘奶’‘奶’,穎兒不嫁,死也不嫁。”
老夫人也是一臉的苦楚,撫道:“好穎兒,不嫁就不嫁,‘奶’‘奶’拼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你嫁給一個豬狗不如的賭鬼,起來,我們跟他拼了。”
聽到這兒,小佛倒是有些受不了了,這哪跟哪兒,自己怎麼變成賭鬼了,不行,得正正名,猛咳一聲:“咳,我說,這表演的是那一出啊,難道鬼茲也有哭嫁的風俗了嗎?還是孟姜‘女’哭長城啊,老子什麼時候就成了豬狗不如的賭鬼了,快起來看看,老子是一標準帥哥,頂天立地的漢子,不嫁就不嫁,可不能損害老子的形象。”
班夫人和她孫‘女’聽到有人一口一個老子,後來竟然聽到此人就是債主,不約而同地轉過臉來,就聽見一片滋滋之聲,然後是呼呼喘氣的聲音,小佛也是一付呆若木‘雞’的熊樣。
“哼,這就是老夫的孫‘女’班穎,怎麼樣,你要是此時再說不要,那這賭注可就真不算數了,走,夫人,帶穎兒回吧。”這會班超這老匹夫倒是來勁了,拉着架子就要散攤子。
小佛的那顆亞海之心立即狂轉,立即上前拜倒:“爺爺,孫‘女’婿知錯了,什麼賭注不賭注的,那還不都是您老人家故意的麼,親不親,一家人,到內院我再給您老人家賠罪叩頭!”
要說這小佛也犯不着這麼低三下四呀,不過,要是你看到班穎的絕世容顏,估計就不會這麼認爲了,班穎乃是班超之子班鞏之‘女’,班鞏之妻乃是希臘公主,羅馬人,是隨羅馬軍隊前來通商的商隊到漢朝來遊玩時認識了班固,乃是羅馬國第一美人,而班鞏則也是英俊異常,素有賽‘玉’郎之美譽,這兩人的結晶,那真是中西和璧,集中國古典美與希臘‘女’神的高貴於一身,頭髮自然捲曲,鼻樑高手,眼窩內陷,臉型圓潤而有型,就是羅丹也難以描繪出的美貌,你想想該有多美,多麼吸引人,也就怪不得小佛會如此不顧身價地跪地乞求了。
這一來,老班超倒是高興了,年屆古稀,家中這一紅顏禍水總算是找到歸宿了,他能不高興嘛,早看出來小佛這小子不是普通人,雖然不是故意要輸的,不過,說出賭注那一刻,倒真是如小佛所說,有託付之意,看到這小子還算是識時務,也不願再過度耍刁,彎身扶起他:“好了,臭小子,起來吧,其他人都散了吧,老夫也不怕人言,今天這‘門’親事就是賭輸了,不過,老夫也是看他順眼,到時別忘了來喝喜酒就成,都散了吧。”
衆人一片唏噓,尤其是那些年青人,眼睛都快瞪酸了,直到班穎轉來頭去,都捨不得閉一閉眼,被侯府的衛兵一陣狂喝,才一步一回頭地涌出院外。
侯府內這才恢復平靜,衆夫人雖然對小佛的長相不再挑剔,不過,對於老頭子哪些草率地安排孫‘女’的婚事,還是不怎麼滿意,都嘰嘰喳喳地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