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肌肉猛男,以及那個傭人,連同大衛帶來的那幫混混,都用難以理喻的眼光看着加百利。是的,這太讓人費解了,加百利會用近乎“狂熱病”的行徑,來毆打他的堂弟大衛。如果加百利不能給個解釋,那麼恐怕這幫人只能以“瘋子”兩字,來解釋加百利剛纔的所爲了。
“Way?”加百利戲劇性地重複這個詞,他雙眼噴出了怒火,一副仇視的表情,掃了衆人一眼,接着道,“因爲害得我從太平洋東岸滾回英國來的,就是這種窩囊廢。我加百利就是給一個窩囊廢害成今天這個田地的。”
那幫混混,就連那四個猛男,聽了這句話後,都同時一怔,心想:“難道他對今天的成就,還不滿意?”混到英格蘭的黑道霸主,他還認爲這樣的成就,是很失敗的田地?
只有哈雷聽出了這話的弦外之音:“即使擁有了今天的成就,他加百利仍然沒有半點的喜悅,那是因爲,他根本就是被逼迫的,逼迫成就了今天的碩果。”
是誰呢?而且還是一個窩囊廢逼迫他的,能把他逼成這樣,會是一個窩囊廢嗎?
看來這個窩囊廢還真不簡單啊!
“十年前,跟我一塊闖去美國飛車壇打天下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成了我最好的兄弟,我們同甘共苦,用過人的車技硬是打開了堅不可摧的美國飛車壇,在那佔了一席屬於英國車手的小天地。我們兩人,用不庸置疑的狂熱,讓那些一直坐井觀天自以爲是的美國佬,見證了什麼叫飛車技術,讓他們那張帶着鄙夷與譏諷的嘴ShutUp!”
“我跟他征戰美國各地,在美國本地的車手手上,成功地搶過了一尊尊價值不菲而又意義非凡的金質獎盃,讓那些熱愛飛車的美國人,開始注意到來自大不列顛的兩個小夥子。到後來,我們水到渠成地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飛車俱樂部,開了英國飄洋過海植根於美國的飛車俱樂部的先河。”
“擁有了英國人的飛車俱樂部之後,我們開始牽引英國更多有實力的車手,遠赴重洋過來美國,讓他們在美國這個運行成熟而機制健全的飛車壇裡,充分鍛鍊並努力提升自己。很快,我們這支車隊,成了美國當時最有實力的異國車隊,並且在成立的兩年之後,成功地擠掉了當時一直穩佔鰲頭的某個美國車隊。”
“因爲我們這個俱樂部無一例外聘請非英國藉的車手,這個無心之舉讓很多美國車手以及個別老闆不爽,尤其是那些蠅營小利而貪心不足的老闆們,他們打着我們是有着國家性質組織的藉口,和有可能是實行非正當競技的預謀,而一起擠兌並打擊我們這個飛車俱樂部。”
“我們這個俱樂部的命運,徹底地遭受了厄運的充數,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不斷有警察上門來騷擾調查、取證,還有不法惡棍蓄意刁難、破壞,更讓人痛心疾首的是,幾家俱樂部的老闆聯合起來,請來黑社會的某個社團前來恐嚇。我的那個好兄弟,就在這種恐嚇之中,做了個窩囊廢,向他們屈服不止,還反過爲他們栽贓誣衊我們,成爲他們利用的一個有力的反證人。”
加百利說到這兒,原本抱作一團躺在地板上的大衛,因爲沒有遭受加百利的繼續毒打,而掙扎着爬了起來。估計對於加百利的這番回憶,大衛是隻字未聽,爬起來之後擺出一副莫不關己的模樣,頓時提醒了加百利:你最恨的窩囊廢站起來了。所以大衛剛一爬起,腳都沒站穩,加百利就把他完全當成了回憶中的那個窩囊廢,提腳又是一陣猛踢猛踹。
“這就是跟我一塊闖美國飛車壇,並用血肉之軀拼殺出一片新天地的好兄弟,沒想到會在這種危難關頭,出賣了我們,出賣了整個車隊。他爲了自己的苟且偷安,不惜貶低自己的人格尊嚴,向那幫可惡之徒搖尾乞憐,幫他們硬是栽禍了我們一個‘煸動國家組織’的罪名。可惜他們沒有得逞,畢竟美國也是個法制健全的國家,按着司法程序層層遞交,他們的陰謀馬上成了欲蓋彌彰不言而喻。這個時候,對方有個無恥讕徒,收買了政府官員,硬是塞了個‘非法競爭’的商業罪名給我們。我們被當成了非法商人驅除出境,回到了英國。”
衆人聽着加百利的敘說,看着他雙腳不停地招待地下的大衛,陳述中有多少悲恨,就透過一雙腳實實在在地發泄到了大衛的身上,完全想不到大衛就是他的堂弟,直踹得大衛曲捲一團,一邊窩囊地大喊饒命,一邊還不停地口噴鮮血,看得在場之人個個崩緊了神經,要爲大衛那岌岌可危的性命捏一把汗。
“那個無恥之人利用完了那個窩囊廢,在我們臨走之前,又拿他要脅我們,叫我們賠償他們10億美元的經營損失,不然就殺死那個窩囊廢,再嫁禍我們,讓我們連英國也回不了。這一手做得太絕了,他把那個窩囊廢的雙腿給截肢了,讓那個窩囊廢真的成了個窩囊廢,以表示他有殺窩囊廢的決心。看在那個窩囊廢曾跟我是好兄弟一場的份上,我不忍他真的成了異國他邦的孤魂野鬼,我們只好把俱樂部抵換給了那個無恥之人,但仍然欠下七八億元。我們根本無力償還,那個無恥之人給了我五年的償還期限。”
加百利停住毆打,開始大口大口地喘大氣,地下的大衛也跟着在喘大氣。
“七八億元,要在五年之內還清,我們怎麼能辦到?無奈之下,一回到英國,我們就混上了黑社會。一同回國的幾個弟兄,就在這場滾磨爬打之中,死掉了,成就了我今天這樣的地位。至於還清了那筆鉅債之後,那個無恥之人有沒有放了那個窩囊廢,我也懶得管了。現在回想起來,我還真巴不得他把那個窩囊廢給殺了。”
說完,突然又提起腳來,狠狠地踹了大衛一腳,才舒了一口氣,像放下個擔子似的輕鬆了起來:“我現在無憂無慮,要什麼有什麼,多自在?唯一不足的是,他狗孃的,讓我知道了那個無恥之人,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並且現在仍然沿用着十年前我的那個飛車俱樂部,想起來就讓我很不爽,看見摩托車就沒來由的氣悶。”
加百利掃了衆人一眼,眼神之中充滿了無盡的失意與不甘。衆人在與他目光一碰上的時候,就一陣心驚膽寒,擔心這個加百利會衝上來,把他當成窩囊廢一樣侍候。
這時候的哈雷,早已經從上衣撕下了一塊布,將大腿上的兩個刀口扎住了,聽加百利講完了他的故事,知道他原來也是個飛車手,並且目睹了他狠揍大衛的情形,當下就對他道了:“看來,大衛的那筆帳,我不應該算在你的身上。竟然是誤會一場,我想真是抱歉了,這筆帳也只能推後幾天,再找大衛來算了。告辭。”說完,轉身就往大門走。
“慢着,爲了這筆帳,你讓我狠狠地湊了大衛一頓,難道沒點表示就想這樣離開嗎?”加百利攔住了哈雷,打量了他一番,突然想起一個人來,接着道,“要麼留條命在這裡,要麼賠償大衛的醫療費。”
“命是我的,憑什麼留給你?你向我討醫療費,那我的腿上兩處刀傷,又向誰去討醫療費?”
“這麼說,你是不肯了?好吧,哈雷,看來你要想離開這裡,只有一個選擇。”
“什麼選擇?”哈雷這樣問的時候,馬上發覺到不對勁之處,醒悟過來:他在這之前,並不認識加百利,爲什麼加百利此時此刻,會知道哈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