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走過最長的長廊,昏暗的燭光照亮的地方有限,只夠看清眼前的路,但是不知爲何越是往裡走,那份不安就越重,看着走在前面的人,我再次停下了腳步,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怎麼了?”秦炳洲回過頭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你,回去。”我低着頭刻意躲避他的目光。
“回去?哥哥咱都走到這兒了。”他把我的反應當成開玩笑,但是當我擡起頭他愣了,隨後走到我面前認真道“啊K你該是個瞻前顧後之人,我知道你在擔心,但是我的本事你該很清楚。”
“走吧!”他既已如此,我又能如何?
聽到他嘆了口氣後邁開步伐,我依舊跟在他身後,卻每走一步都覺得無比沉重。長廊的盡頭便是這棟塔樓的中心賭場,不知爲何走在我前頭的人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我先寫撞在他身上。
“你……”纔剛要開口,擡眼間卻見秦炳洲的眼中泛着淚花,不禁順着他的目光注視的方向看去。
環形賭場正中的桌子上,一女子雙目禁閉盤膝而坐,指若蘭花置於其上,那銀色的起腰長髮配上如雪的膚色,雖無半點血色但配上那復古長裙,卻讓人有種恍若天人的錯覺。
其實當我看到秦炳洲眼裡那不一般的情愫時,我就已經猜到他們應該是早就認識才對。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我不安的原因。
“你果然來了。”那女子悄無聲息的睜開眼,擡頭看着秦炳洲,嘴上掛着一絲詭異的笑,可我卻從她的笑容中看到了恨意。
“容都……”秦炳洲哽咽的開口。
“哈哈哈,真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居然還能記得這個名字,這個連我自己都快忘記的名字……”她先是大笑隨後臉上的表情慢慢失去了剛纔的笑意,轉而沉寂道,“爲什麼還記的?是覺得虧欠,還是覺得愧疚?”
“當年之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欠你的這輩子也還不……”還沒等秦炳洲說完,那女子便打斷,騰的從桌上站起,指着秦炳洲怒聲道,“夠了,你當初做的時候怎麼沒想這些?現在跟我說你欠我,不覺得太晚了嗎?”
“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對當年之事釋懷?”秦炳洲正聲道。
“哈哈哈,我要你,死。”那女子厲聲道,話音才落便躍身而起。
秦炳洲根本沒有絲毫想要躲避的意思,甚至在那女子發起攻擊之時直接閉上了眼,全無反抗之意。就在她的利爪距離秦炳洲的咫尺距離時,我推開秦炳洲生生接下了那女子的一掌,強大的衝力將我震退數米,那隻接掌的手不停的發抖。
隨後那女子乾脆將攻擊的目標由秦炳洲改成了我,與她對招之時才發現她居然會攝魂術,而且功力不淺,爲了避免與她有直接的眼神接觸,面對她發動的強勢攻擊,我的抵擋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索性最後時刻,秦炳洲清醒過來,即使擋住了那女子發動的致命一擊。
“你怎麼樣?”秦炳洲趕緊上前將我扶起。
“沒事。”我扶着肩膀道。
“誰讓你接那一下的?你身上有多少傷自己不清楚嗎?”見我沒事秦炳洲忍不住埋怨道。
“既然你知道我有傷再身,就該知道我能爲你擋下的也只有這一掌。我不管你跟她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你最好不要忘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這不只是在提醒他,也是在挺行我自己。
一陣掌聲從不遠處傳來,那女子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我們面前,她笑着看着我們倆,眼中全是諷刺之情。
“我真是替你擔心,對這樣一個背信棄義之人如此用心,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反咬你一口嗎?”那女子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對我道。
我與那女子對視,她這話中之意就像在挑撥離間,對別人可能有用但是對我,沒有。我們認識千年,有着過命的交情,他是什麼人,此刻我或許已然不清楚,但我仍會無條件的信任他。
“你夠了。”秦炳洲斥聲道,“當年之事我的確有錯在先,我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如果仍不能解你心中之氣,我願意把這條命賠給你。”
“什麼是應受的懲罰?你死了嗎?你的魂到現在還不是活的好好的,如果這也算懲罰,那被你害死的人又算什麼?”女子嗆聲道,“還有不要把你那條命想的太值錢。”
“好,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知道說不通秦炳洲起身擋在我面前道,“但你若傷他,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
“舊情?你我之間何曾有過舊情。”女子大笑諷刺的說道。
你來我往一人一語間,一場大戰一觸即發。我推着被重創的身子站起身開着身後的牆,這兩人動起手來,可謂飛沙走石火光四射,不過轉瞬間賭場內的一切以蕩然無存,他們本就實力相當卻又互不相讓,而且秦炳洲招招留情,那女子卻又招招下死手,在這樣繼續拼下去毫無意義,最後至多落得兩敗俱傷的結局。
但是現在我根本無法查收阻止這場大戰,環顧四周這裡竟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就在我無計可施之時,在轉角處看到一個可躲藏的地方。就在兩人同時出重拳擊向對方,兩人同時後退之時,我以最快的速度拉着秦炳洲多進哪裡,並以定魂珠之力,設下了一個屏障,起碼短期內我們是安全的。
“秦炳洲你給我出來,你這個孬種,有種你站在我面前。”那女子巡視四周放聲道。
秦炳洲聞聲剛要衝出去,卻被我強行攔下,在這狹窄的空間裡,我硬生將他按住。
“你現在出去做什麼?你下不去手,可她能。你口口聲聲說你沒有忘記我們來的目的,可你看看你現在都在做些什麼?還是你想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你將自己的性命讓出去熟視無睹?”我冷眼看着秦炳洲道。
“這是我欠她的早就該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