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都的房間出來後,我站在秦炳洲的房門外,卻始終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之前刻意隱瞞他的死因,就是害怕他一時衝動,畢竟現在還不是對付Ivan的最佳時機。說實話我更後悔把一切都告訴他,即使有些事他遲早都會知道。
透過結界觀察外面,一個問題忽然撞到我腦子裡來,白道冉如果是奸的,爲什麼無憂居還能這麼安然無恙?這似乎有悖常理。我記得這裡有一條通往外面的秘密通道纔對,但是當我順着記憶的方向走去時才發現,通道已經不見了。
“別找了,你離開後,天養就送白道冉回了白家,馬尋總覺得不踏實,所以我們離開的時候就把那條通道給毀了,不過我跟容都回來的時候,確實發現結界有被攻擊過的痕跡。”秦炳洲不知何時從屋裡走了出來,就站在我身邊道,“對不起,其實我今天說那話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
“但是我道歉,不代表我會放棄去救他,如果我什麼都不知道可能還會抱有一絲理智,我不管什麼前生轉世,我只知他現在對我意味着什麼。”感慨過後秦炳洲笑着轉身正面對着我道,“我特別想知道,你現在心裡到底愛着誰,天養如果真的是轉世的韓璇,你還能愛的下去嗎?”
“如果我說不知道你信不信?”
秦炳洲點頭,我們倆都笑了,都將目光投向了結界外。
人常說愛情不分年齡,不分國界,不分男女,其實情到濃時就是真,只要愛是真實的一切都不是問題,可能一個鬼怪說這些會很奇怪,但其實當變成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時,很多不能明白的事,似乎一下子都明白了。
但是人是這世上最善變的動物,他們無法堅持一生只愛一個人的信念,你愛誰?誰又愛着你?這樣的問題實際上永遠也找不到最準確的答案,因爲時間在流動,人在成長在改變,甚至有可能每一個階段得出的答案都會不一樣。即使他們很努力的想要專情,但能做到的終歸是小部分。
“幫我一個忙,我要出去辦件事,但是現在這副模樣似乎什麼也辦不了。”
這是我成爲人後的弊端,我無法在自由的行走於陰陽界,因爲心魔與我融合的同時,也將我的靈魂強行的禁錮在了這具身體裡。
“什麼事非得你去不可?我替你不成嗎?”秦炳洲道。
“這件事只能我自己去辦,你放心我不會小心行事,天亮之前我一定會回來。”我保證道。
“那你自己小心,萬一有什麼事馬上聯繫我,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在猶豫兩三秒後他妥協了。
隨後秦炳洲爲了我下了隱身咒,趁着外面的巡邏的冥差換崗的空當,從無憂居里出去後直奔有悔林,那是我醒後與陸明初見的地方,一般的遊魂冥差輕易不會去。
雖然對陸明我的印象瞭解都有限,但是現在這種時候,我能相信的外人也只有他而已,何況冥王既然將困有碧藍的生死簿交由陸明保管,可見他是個能夠信任之人,或者說我現在根本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
於林中取出生死簿召喚陸明,合書之時他一站在我面前,不得不說他趕來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許多。
“這生死簿你從何得來?”
“你覺得我從何得來?”
見他如此謹慎,我反倒想要試一試他,果然此言一出他立刻做出了戰備狀態,眼中那一抹而過的憂心之情被我盡收眼底。
於我而言陸明終是個外人,我無法確定他是否真心幫我,這非試探卻也與之無疑。當他準備動手之時,我亮出定魂珠,身體內的魂魄本相於於他眼前顯現,他趕緊收手,那一拳重重的記載了地上。
“大人。”單膝跪地擡眼,眼中一絲受傷之情閃過,怕是我剛纔的舉動無意中刺痛了他。
其實若將我換做陸明,同樣會做出此等選擇,這等非常時期,有非常之舉實屬平常之事,想要保命沒有一定的謹慎跟警覺,在如今的冥界是無法生存的。
“起來吧,剛纔的事你切莫放在心上。”畢竟是我疑心在先,隨後道,“冥界近來可有異常?”
“沒有,但是屬下查到一件事,不知大人是否記得文思廣?”陸明注視着我嚴謹的問道。
這個名字的魔力就在於他是所有事情的開端,但是文思廣並不在陸明的轄區,而且這個人我從未在他面前提及,他又怎麼會忽然提起這個名字?
“你想說什麼?”我蹙眉道。
“大概半月前,我被冥兵發現,前來追捕我的冥差就是高陽,不知爲何那天他殺掉了所有看到我的冥兵,並將生死簿交給了我,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我打開生死簿的時候,裡面就出現了文思廣三個字,當時只覺得這三個字的意義一定不同尋常,才下功夫調查了一番。”陸明解釋道。
如果是從高陽哪兒得知的這個名字,到是說得通,但是高陽被Ivan控制,但是聽陸明的話,想必將東西交給陸明的時候,高陽應該是清醒的纔對,但是以他的修爲想要拜託血蜈蚣的掌控幾乎不可能,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查到些什麼?”我問道。
“他的死亡時間有被篡改的痕跡,但是我查過輪迴部有關文思廣的所有信息並無異常,我懷疑他的魂魄出了問題,所以到三生石查了他的三世,結果他其中一世居然與另外一個人的三世發生了重合。”說到此陸明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
當日文思廣死而復生,死亡時間發生移動確有其事,但是前世重合卻是我沒想到的。一個人的前世與另一個人的前世重合,就說明他的魂魄曾發生過分割,而且並非地府所謂,而是人爲因爲像這種分魂事件地府中都會有記載,但是明顯陸明沒有查到,否則他不會露出那種表情。
“查出是與誰重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