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自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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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晗按照獨孤老頭的說法,將拍賣會所的神秘土塊,拿出來放在身旁,心裡默默的熟悉着自斬功法的一切。

“獨孤老頭,我能先試試這功法嗎?”莫晗將自斬功法徹底熟悉之後,不打算立即開始自斬,想要試試看這功法到底如何。

“不能,自斬功法一人一生只能一次,就算試也不行!不成功便成仁,機會只有一次。”獨孤老頭冷漠的聲音響徹在莫晗腦海。

莫晗呵呵一笑,擡頭看似不經意間朝魔都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似乎越過魔都朝更遠的地方看了一眼,似在下定決心,又似在作着最後的告別。

其實熟悉完自斬功法之後,莫晗發現自斬功法其實並沒有具體的法決與體內元力運行路徑,大部分都是前人或者傳說中一些自斬的注意事項,又或者是一些奇人異事,比如說某年某月誰誰自斬了,某年某月誰誰自斬失敗遭天譴了。

嚴格意義上來講,自斬功法只有兩句話:若要自斬,必先自滅。凡自斬者,將所修功法完全逆轉,劈開丹田,碎裂識海、磨滅身軀,繼而獲得重生。

簡簡單單兩句話就是自斬的全部功法,但每一個字都重於千斤,令人承受不了。

自古以來,凡是自斬者有兩種人,一種人擁有莫大的毅力且資源豐富信心磅礴,另外一種人走投無路抱着必死的決心堵一把。可不論哪種人,他們都死了。

莫晗收回目光,修煉的唯一功法大夢心經在他掌控下,瞬間逆轉,所有的元力都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轟。

剛一逆轉大夢心經,莫晗體內就一聲轟鳴,全身一震,一口精血就噴了出來,整個人氣息即刻萎靡下來。

“排除心中雜念,保持心神清淨,不能讓逆轉停下來,否則你體內紊亂的元力就能令你走火入魔,將自己毀滅。”獨孤老頭隨時關注着莫晗的一切,雖然他自己沒有自斬過,但根據他的經驗,莫晗尚未開始,就能預料到他會碰到哪些困難與問題。

功法逆轉比莫晗意料中的要困難得多,關鍵的點在於功法一旦逆轉,就會在體內形成兩股方向截然相反的元力,莫晗需要壓制住正向運轉的元力,同時要控制着反向的元力在脈絡中行走。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正向的元力雖然會不斷向反向的元力衝擊,但由於莫晗的控制,反向元力一點點突圍,不斷壯大。

隨着時間的推移,反向元力不斷壯大,在莫晗體內佔有的脈絡增多。正向元力則相反,在莫晗體內佔有的脈絡不斷減少,可正向元力卻越發的精純,往往需要十多股反向元力,才能抵消一股正向元力。

莫晗就像指揮着兩個人在自己身體裡面打架一樣,可問題是兩個人都還不完全受他控制,他只能加以引導,卻不能完全壓制。望着體內截然相反的兩股元力,莫晗的眉頭微微皺在一起。現在整個人的氣息非常低迷,身前及衣襟上都是兩股元力互相撞在一起吐出來的血液,不但將他大半個身子染紅,就連身前的黑色岩石上也是一大堆。

“不對,不對,不能這樣子下去,再這樣子下去,我勢必掌控不了兩股元力,最終的結果就是兩股元力在我體內激烈碰撞,我走火入魔,死在自己手裡。”莫晗現在全身心的投入兩股元力掌控與思考過程中,渾然不在意周圍發生的一切,或者獨孤老頭說的一切。

“哎,看來真的只能靠你自己了。”獨孤老頭一聲嘆息,不再出聲,默默的關注着莫晗的一切。

終於莫晗體內正反兩股截然相反的元力各自佔據了莫晗一半身軀,也就在此時,莫晗再也壓制不了正向元力,只能催動反向元力。可也正因爲如此,只要莫晗一催動反正元力,正向元力就如維護自己地盤的雄獅,展開猛烈的反擊。

噗、噗、噗。

莫晗一口氣連續噴出三口血液,臉色蒼白,全身顫抖。

“如果能夠有一種媒介,讓我正反元力相融在一起就好了!”莫晗看着體內水火不相容的兩股元力,心裡默默的想到。

“小子,自斬不能取巧,必須是將所有的元力逆轉成功,再劈開丹田,碎裂識海、磨滅身軀,獲得重生即可。一旦你取巧,那就不是自斬,而是單純的逆轉功法找死或者自找無趣罷了。”就在莫晗想要取巧的時候,獨孤老頭嚴肅的聲音透過他自封的心靈與識海,響徹在他的腦海裡面。

莫晗渾身一個激靈,再次排除心中雜念,保持心神清淨,老老實實的控制着反向元力,一點一點的蠶食正向元力。

這個過程是痛苦的,比經歷雷劫還要痛苦。問題是還不能昏過去,還不能讓自己神識思維模糊保持一種假死的狀態。只要神識模糊或者思維不清晰一下,被莫晗控制的元力就會瞬間暴亂,令莫晗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水火不相融的兩股元力在莫晗體內,時而轟鳴,時而爆炸,時而如火山噴發,爆發出猛烈的力量。莫晗身體搖搖晃晃,全身皮膚迸裂,血液橫流。體內的骨骼在兩股元力的碰撞下,裂紋不斷增加,似乎隨時都要斷裂。

要知道莫晗此刻的身體已經不是一般的妖獸可以比擬,甚至超越普通化形期妖獸的軀體,達到了神獸軀體的水平。可就是這樣一具強有力的身體,此時卻在兩股元力的碰撞下,一點點迸裂,一點點朝着毀滅的道路上前進。

“再進一點,再進一點,再進一點。”莫晗一邊控制着反向元力,一邊壓制着正向元力,只要有一小點的前進,莫晗都如打了一場勝仗般高興。

因爲莫晗全身心的投入到掌控兩股元力當中,因爲莫晗下意識的忽略身體上傳來的疼痛,因爲莫晗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關注其他,所以身體的迸裂,以及帶來的疼痛,徹底讓莫晗麻木。他的心裡現在只有反向元力不斷蠶食正向元力,沒有其他。故而他不知道他的身體現在已經到了一種岌岌可危的邊緣,如果他再沒有好的辦法快速結束這一場正反元力的鬥爭,那麼在正反元力鬥爭結束之前,他的身體就會不受控制的崩潰。

一旦身體崩潰,那麼正反元力也就沒有了承載它們的載體,莫晗的元力逆轉又從何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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