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歸玩笑,誰心裡也沒底,涼州城是最後一關,也是最難過的一關,短時間不能逃離,等孟良他們追上來,這一夥人只有等死的份。
整整一天,在場的人誰都沒閒着,以至於穿過宛城都沒了力氣,別說人了,馬都跑不動了。
天剛剛見亮,衆人終於到涼州城下,已經可以看到些許過往行人藉着晨曦趕路,當然進入涼州城並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怎樣出城。
一切還是老樣子,沒什麼不同,畢竟這裡是靳軒到達南涼後所到的第一座城,印象比較深刻。
“涼州城到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果兒的怨氣並未消減多少。
“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吃點東西,再這麼跑下去,就算不被抓住也得累死!”
果兒斜了靳軒一眼,冷哼一聲:“還敢休息?孟良就在屁股後頭,你這一休息不等着被抓呢嗎?”
“你懂什麼我們是人,他們也是人,難道就不會累,再說了,這麼早出城,反而引人懷疑!”
靳軒解釋着,但果兒並不領情。
“你懂,你懂,就你懂行了吧!”
他二人邊走邊鬥嘴,其餘人感覺又好氣又好笑,歡喜冤家就是這個樣子。
大清早的,客棧飯館幾乎沒幾家開着的,一行人在城裡閒逛,好不容易在北城門邊上找了一間客棧,不算太好,也不算太次,終歸是有了落腳之地。
隨便吃了些東西,太陽也就出來了,溫暖的陽光並沒有帶來什麼好心情,反而更加煩躁,因爲時間拖的越久就越危險。
靳軒做了安排後與果兒走出客棧。
“幹什麼拉我出來?”
“還能幹什麼,去找寧桓呀,沒他我們根本出不了城。”
果兒不懷好意的看了看:“你就不怕我真的看上他?”
“我?呵呵……不怕!”
“爲什麼?”
“不告訴你……”
一路上沒少了鬥嘴,二人都不氣,反而還挺開心。
太尉府還是比較好找的,因爲之前來過,所以算不得陌生,這麼早,要找寧桓只能去往太尉府。
經過通報,寧桓果不其然的主動迎了出來,當然這都是託果兒的福。
一晃將近一個月,寧桓不但沒有忘記果兒反而愈加思念,每一顰每一笑都深深刻在腦子裡,也可以說寧桓着了魔,當果兒主動求見時,他想都沒想,直接迎了出來。
可當看見一旁的靳軒時,熱乎的心情瞬間涼了半截。
“果姑娘,你回來啦!”
寧桓那近乎殷勤般的熱情任誰都知道他的心思。
果兒很不自然的笑笑:“嗯……啊!寧公子最近還好嗎?”
“嗯,我還好,但心裡總是記掛着果姑娘!”
好直接,這算是表白嗎,我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裡你就真的看不見嗎,好歹我也算是她的丈夫啊!靳軒心裡酸溜溜的。
“呃……是嗎!”寧桓說的如此露骨,果兒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觀看表面,寧桓的確有幾分富家公子的模樣,舉手投足間都透露着貴氣,映襯着靳軒平凡了不少,當然他那種王霸之氣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露出的。”
“果姑娘,快快裡面請!”從始至終,寧桓都未與靳軒說過一個字。
“不了不了,此次前來是跟寧公子道別的!”
“什麼,你要走,去哪裡啊?”
“嗯,有些事情還要處理,暫時可能離開南涼,不知何時才能與公子重逢,所以還請公子莫嫌冒昧!”
“哪裡……怎麼會……”
果兒是想利用寧桓太尉公子的身份出城,可到了寧桓那裡卻成了對他的戀戀不捨,畢竟他很有自信,與靳軒相比不知強了多少個檔次。
“果姑娘,能否告知在下,你究竟要去哪裡,有什麼難事嗎,說說看,或許我還能幫你呢!”
“我……”沒想到寧桓會在意這事,果兒也沒有想好什麼託詞,偷偷看了一眼靳軒,可當着寧桓的面也不好說什麼。
“怎麼?果姑娘有難言之隱嗎?”
“呃……這個……我……”該怎麼編呢……
“呃……其實我是出去躲債的!”
靳軒心裡一震,躲債!虧她怎麼想的出來,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藉口,不過已經說出口了,也只能順着說下去。
“果姑娘,什麼債能讓你躲到國境外?”
“這……夫君做些小營生,日子過的還可以,可他嗜賭如命,家底幾乎敗光,不但如此,還欠了黑市近萬兩銀子,我二人無力償還,只好出去躲避一時,不然他會被人打死的!”
小姑娘,你說慌都不臉紅的,這麼大的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你也得掂量掂量啊,還說什麼我嗜賭如命,我身上一兩銀子都沒有,想賭也沒錢啊,更可氣的是寧桓本就不怎麼待見自己,一聽這話,眼神都變了。
果兒邊說不知爲何還掉了幾滴眼淚,這下寧桓不幹了,或者說找到可乘之機。
“王公子,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我……啊!沒辦法,就這麼點愛好,改不了了。”話說到這份上靳軒只能趕鴨子上架。
寧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既然如此,本公子遇到了就不能不管,果姑娘,你們也不用逃了,欠下的債務我寧桓承擔!”
都不用想,寧桓肯定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畢竟一萬兩銀子對他這太尉公子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公子此話當真?”靳軒故作驚喜道。
“當然,本公子向來不說空話,不過,我也不會無償幫你,有個條件你要答應!”
“什麼條件?”靳軒很感興趣,心裡也知道他要提什麼條件。
“我幫你償還一萬兩銀子的債務,另外再給你一千兩作爲日後的生活所需,但是,果姑娘不會再跟着你受罪,你要休了她,還她自由!”
嗯對,我休了她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佔爲己有了,你以爲我不知道?
“這不可能……他是我妻子,怎能因這點銀子就休了她,再說我也不是非要得到你的幫助不可!”
“好,你這麼說,我在額外給你一千兩,加在一起就是兩千兩如何?”
寧桓你很有錢嗎,小爺我就是不答應!
“我與我妻情義無價!”
“三千兩!”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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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兩!”
“呵呵……寧公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還不是想佔有我的妻子?”
“一萬兩!如何?”
一萬兩,好闊氣的出手,既然你主動給我,那怎有不受之理。
“寧公子果真肯給我一萬兩?”
“當然,爲果姑娘花再多銀子都是值得的!”
果兒一旁看着他們倆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知道靳軒到底要幹什麼。
“既然如此,我要先見到銀子,我說的是銀子,並不是什麼票據!”
靳軒明白,現如今承國與南涼關係緊張,這裡的銀票拿回承國不可能換出現銀,所以纔要真金白銀。
寧桓想了想,一萬兩銀子最起碼得裝五六箱,這是不現實的,不過寧桓另有辦法,點手叫來僕人耳語幾句,後者會意,匆匆跑回屋子。
不多時,就見僕人託着兩個盒子走了出來,來到幾人身前,打開盒子,裡面露出一個精緻玲瓏的玉如意,這東西放在哪裡都是寶貝。
“王公子,我現在給你拿一萬兩銀子不現實,這東西給你,放心,放到市面上絕對不止一萬兩銀子!”
對這等玉器靳軒不懂,只知道好看,但果兒可是識貨的,心知寧桓沒說假話,這東西絕對不止一萬兩。
靳軒偷眼看了果兒一眼,後者輕輕點頭,基本屬於他二人的暗語,寧桓並未看出來有什麼不對。
“既然寧公子好意在下就收下了!”
“呵呵……你可別忘了,這東西可不是白收的,別忘了你該做的事!”
這時僕人很識趣的遞上筆墨,很明顯,寫休書。
一萬兩換來一張沒用的休書,這買賣值啊!
靳軒隨便寫了幾筆,留下名字,這所謂的休書就算成了!
“寧公子,在下還有個請求!”
“說……”
“雖然有了這東西,但我還是不想留在這裡,果兒被我休了,這裡也沒什麼可留戀的,我與幾個朋友打算出去闖闖,不知公子可否帶我出城?”
這算什麼要求,根本就沒必要求到自己身上,要出城你出去也就是了。
寧桓這麼一猶豫,果兒垂淚道:“公子,我與他好歹也算夫妻一場,他要走,我也該送送纔是!”
果兒這麼一說,寧桓便沒了拒絕的理由:“好!既然果姑娘有此意,本公子送送你也就是了。”
其實他是不放心,害怕果兒再跑了。
果兒臉上哭着,心裡卻笑的不知道該怎樣好,這麼做是不是太損了,收了人家的錢,還要如此矇蔽他,不過想到今後很可能不會再回到這裡,怎樣都無所謂了。
就這樣,寧桓隨着靳軒和果兒一同向城門走去,當然靳軒那所謂的幾個朋友早就等在那裡。
他們前腳剛走,孟良帶着人就到了涼州太尉府,當然,寧桓對此一無所知,畢竟果兒這樣的美人早就讓他迷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