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肝藏血,心行之;然而肝氣鬱結,不藏血,心血如何運轉?心血不足,則會心悸胸悶,失眠。因此,肝氣鬱結,心血不足之人,夜晚如何睡眠?睡不足,何來的肝血充足?”
“同樣,五臟者,藏而不瀉,滿而不實,以藏爲用;六腑者,瀉而不藏,實而不滿,以通爲用,而心主神志,肝主疏泄,肝血不藏,則肝氣鬱結;心神不藏,則心神不安。
心神不寧者,六腑不通,不通則症出,也會心火亢盛;肝氣鬱結者,同樣肝陽上亢,這也纔有了太夫人這般精神抑鬱,喜怒無常。
所謂一理通則百理融,歸根結底,便是在太老爺過世後,太夫人傷心過度,傷心,亦傷神,神,便是心的神。
而李大人您給太夫人所補之物,不是人蔘就是燕窩,雖說有補血補氣之效,但是虛不受補,大藥反而效用不大,甚至反而有害。
太夫人是氣虛,但是歸根結底,症狀不在氣,而在心、肝,血、神。氣爲血帥,血爲氣母,當初若是補好太夫人的血虛,安撫好太夫人的‘神’,太夫人的氣自然回補回,也不至於有如今之事。”
李天一的話一說完,房間裡靜謐了片刻,那三個藥堂的大夫則是滿臉震驚的看着李天一。
“說得好!”祝文宇滿是讚賞的看着李天一,拍了拍手道:“李兄弟的一番話真是讓人感悟良多啊。”
“祝老闆言重了。”李天一笑笑道。
“你懂得確實比我多,但是,第二點呢?”這時,項楓也不得不承認這番話讓他有些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了。
“第二點,就在你的藥方上。”李天一點點頭,對於項楓的態度,他還是挺讚賞的,爲人雖傲,但不至於真正的目中無人。
“藥方?”項楓一愣,隨即反駁道:“我的藥方不可能有問題,我的藥方都是根據太夫人的症狀所下,而且也是鎮肝清熱,通經活絡,開竅豁瘀的。”
然而李天一卻是哈哈一笑,“我沒說你的藥方錯了,我的意思是你的藥方還不全!”
聽着李天一那宛如他師父一般的語氣,項楓就感覺有些不舒服,於是再次反駁道:“哼,你說我的藥方不全?可笑。”
李天一的話,也讓那丹丘子有些深思了。在前面一番言論,丹丘子已經重新看待這一個年輕人了,這番根深到底的辯證,不得不讓他爲之側目,因爲就連他也沒有想得那麼深。
所謂治病必求於本,而“本”在何處,李天一已經給他一個很好的解說。他一直以爲自己教出了一個醫術高深的人傳人,可不曾想到還有一個比他的徒弟更加優秀的年輕人出現,單單心性,就不是自己的徒弟所能比擬的。
“先不說藥方,我記得你說用你的鍼灸之法,加上你的藥方,就能讓太夫人一月之內痊癒。試問,你的針有何名堂?”
李天一接着的一番話,將丹丘子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濟世七針!”項楓的傲氣再次油然而生。
“哦,濟世七針?”李天一愣,隨後有些懷疑的問道:“據我所知,這濟世七針乃是神農閣只傳內不傳外的針法,你是從何處所得?亦或是,你就是......?”
“什麼,你知道神農閣?”
不僅項楓一愣,就連其身後的丹丘子也是一驚,連忙問道。
李天一卻是搖搖頭:“知道一些,當初聽我師父所提起過一些。”
“原來如此,那你師父是?”丹丘子再次問道。知道神農閣的人,除了那些地位顯赫,請過他們出手治療的人之外,就只有閣內成員知道。
難道他的師父是神農閣的人?丹丘子心中念頭閃過。
同樣,在丹丘子等人與李天一說出神農閣之時,那一旁的祝文宇的雙眼卻是微微一眯。
“我師父已故,再問也無用。”李天一搖搖頭,不想說得太多。然後看向項楓,繼續說道:“難怪你有把握一個月內治癒太夫人,你的濟世七針配合你的藥方,確實能做到。”
“那你爲何說我的藥方有問題?”項楓再次冷聲問道,顯然自己的結論被人評論不足,讓他不服氣,更何況是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人。
“你太鑽牛角尖了!”李天一一笑,“說了你的藥方沒錯,我開的藥方與你的不同,只是比你的首先對症不一樣罷了。所以才說你的藥方不全。”
聽到這話,項楓的臉色更是變得難看起來:“你的藥方與我的藥方何干?你有的你的開方之法,我也有我的開方之法,以你的藥方相比之與我,卻說我的藥方不全?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可笑了麼?”
“呵呵,別急,你就不想聽聽的我藥方?”李天一看着那臉色難看的項楓,依舊笑了笑,沒有在乎什麼。
“哼!”項楓冷哼一聲,不說話。
李天一則是笑了笑,道:“你也說你的藥方是鎮肝清熱,通經活絡,開竅豁瘀的。但是我先前就說過,太夫人肝腎血虛,經脈阻塞,因此,我所先要做的,就是益氣養血,活血化瘀,通絡復癱。只有將太夫人的血養足了,再來按你說的方子,也就事半功倍了。所以才說你的藥方不全了。”
李天一的方法,讓一旁的丹丘子的眼神爲之一亮,讚歎道:“嗯,果然不錯!治病先通絡血脈,這樣其餘的藥效才能暢通無阻。果然不錯!”
那一直不曾說話的李雲義也是不斷的點點頭,從李天一一開始的一番話讓他感悟良多,現在的話更是讓他很是贊同。
“那你的藥方是如何?”項楓細細想過之後,才點點頭,問道。
“呵呵,我的藥方只有八味!”李天一笑了笑,繼續說道:“當歸四錢,丹蔘一兩,赤芍一兩,黃芪三兩,地龍三錢,炮穿山甲三錢,水蛭兩錢,雞血藤一兩。每日服兩劑,連服三日即可。”
然而,李天一的這副藥方開出來,那李雲義卻是一驚:“什麼,這藥方怎麼行,都是些噁心的東西。萬萬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