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熱鬧的街市,各式各樣的攤販擺在路邊,來來往往的人羣,女子大多在賣飾品、香料的小販前停步,悉心挑選着中意的物品,男子多數則在陪着自家娘子挑選着。
我、顏修、白月三人穿插在街道人羣中,白月陪着我有說有笑地談論着這些攤販,顏修則是孤傲不屑地走在我們旁邊,他那樣子,感覺就是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至於爲什麼我們現在會走在街上……那日我們四人在不知仙下,土地仙人告知我們了關於道界的事情後,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當天就啓程前往道界。
土地仙人說,想要去道界,需從天界下人界後,一路步行至幽冥嶺,切不可用法力行路,因爲道家並不喜歡濫用法力之人,趕路一事本就輕鬆,若這就要用法力,那他們會認爲前來之人不安誠心。
等走到道城,就離幽冥嶺不遠了。
而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千山城,是人界帝王最爲重要的城池之一,富饒、佔地大,所處的地理位置也是極好。但唯有一點不好的是,千山城怪事多,經常會有邪祟之事發生,因此,千山城也是仙家子弟經常雲集的地方。
“唔!好香!”我拿起賣香料的小販遞給我的香囊,湊近鼻子深深一聞,瞬間就被這香味迷住了。香味不濃,反倒讓人聞着很舒適。
“姑娘,這是我家最好的香料所制,而且每一樣香料都裝得正正好,不濃,也不淡,聞着也舒適,還能舒適身心,最適合你這樣的小姑娘了。”小販笑得很是自豪,就像是自己的寶貝得到了喜歡,忍不住想自誇一下。
“真的好聞,多少錢啊?”對這香料愛不釋手的我,迫不及待想要將它買下來,收入囊中。
“價格實誠,十文錢。”小販說道。
我摸了摸衣服,纔想起自己來這兒後,一直都是身無分文,一文錢都拿不出來。我有些尷尬地看向了身旁的白月,面露難堪。
白月先是一愣,而後有些竟寵溺地對我笑笑,這一笑直接貫通我的小心臟。只見她從拿出一兩銀子放在小販攤上,道:“不用找了,給我們多拿幾個。”
“啊?”小販看着白月遞來的銀子驚訝了下,而後驚喜地道:“好好,謝謝小姐!”話罷,趕緊從自己攤販下的櫃子裡拿出幾個跟我手中香囊樣相似,味相似的香囊。
“我家娘子就做了這麼多,若姑娘,小姐覺得不夠,我再叫娘子做些吧。”小販有些不好意思,想收下銀子的手也是一直在猶豫。
“不用,物以稀爲貴嘛,你娘子應該也是這樣想的,這香囊真的好聞。”我向小販豎起個大拇指,也不知他懂不懂我的意思。
“那便謝謝姑娘,小姐了。”小販臉紅着收下銀子,對我們感激地笑笑。
“不用謝的,你給我商品,我給你錢,是應該的。”白月淺笑,她的笑真的很讓人舒服,看着她的笑,就感覺世間一切煩雜之事都消散了。
我忙着一個一個將香囊裝進揹包裡,一次一次小聲地說着“收”,還剩兩個時,一隻紅袖伸來奪走了我手上的香囊,傲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真有那麼好聞?”
“這是我的!”面對突然奪走我東西的人,我自然是沒有好氣,即便他是顏修。
“白月付的錢。”顏修不屑地瞥了我眼,輕輕將香囊湊到鼻下,臉部稍微變化了些,雖然就那麼一瞬間,不過還是被我逮住了——他也被這香味驚到了。
“怎麼樣,好聞吧。”我得意地說道。
“還行。”顏修把香囊放回我的手中,面部表情依舊那般冷傲,像是誰欠他錢似的。
我也懶得理他,繼續收着香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見他嘴硬了,到底怎麼想的,明白人都知道。
“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找個客棧歇下吧。”白月看了看天色,提議道。
“幾位是要找客棧住?”小販突然插話道。
“嗯。”白月點點頭。
“方纔看幾位就不想是我們千山城的人,這千山城,邪祟多,這不,最近鬧得最兇的就是子時暴斃一事。”小販降低了聲音說道,看他那表情,興許也是有些怕的。
“可否細講一下?”顏修來了趣,開口問道。
“這事是從七日前開始發生的,每到子時,就有慘叫聲扯破長空,等官兵尋慘叫聲找到地方時,只見得一具滿身窟窿、血染遍地的屍體,聽說,官兵還沒看見屍體時就被屍臭味噁心得吐到全身無力。”小販說着說着,面上的害怕愈發愈明顯。
“沒有請仙家來?”顏修眉頭微皺。
“肯定請了,最開始千山城的官員認爲是兇殺,沒有多想,但後面接二連三的發生此事,而且有一次官兵發現地上有邪祟殘留的痕跡,才反應過來是邪祟乾的,立馬就請了名聲最高的白仙家。”小販神情終於放鬆了些,看來他嘴裡的白家不一般啊。
“挺好,白家居衆仙家之首,有他們在,這事應該很快就平下來。”顏修道。
既然顏修對白家的評價都這麼高,看來白家真是個大家子。
“對對對,看來公子對仙家也有聽聞,白家絕對是最靠譜的仙家。”小販這麼說着,讓我感覺他就是白家的人,“如今那白家子弟就住在青雲客棧,就在前面那個街口左拐再右拐的地方,幾位若去那裡住下,定不會出事。”
“青雲客棧……”白月重複了遍小販的話,“那我們便去那兒吧,謝謝你了。”白月溫柔地笑笑。
“啊……”小販又是一愣,大概是被白月的笑迷住了,“不客氣不客氣!”
“走吧。”顏修率先扭頭就走,也不等等我和白月二人。
我和白月同時嘆了口氣,隨後跟上了他。
“白司!你聞聞,這個香囊的香味你喜不喜歡?”
身後的小販那兒傳來一陣豪爽的喊叫聲,我不禁回頭看,只見一長得很是俊俏,纏繞式發冠高高束着一半的頭髮,穿着黑色束袖束腰長袍的少年,他手裡很隨意的抱着一團白色的衣服,他笑得很張揚,讓他看起來桀驁不羈。
被他換做白司的少年走到他身邊,他打扮和黑衣少年略有些不同,髮式差不多,只是他額前留的鬚髮比黑衣少年多了些,長了些,再者便是他衣着,他身穿白色廣袖束腰長袍,修長的身形,竟讓人有仙氣飄飄的錯覺。
他們看起來都不大,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
白司有些無奈地拿起黑衣少年遞來的香囊,聞了聞,嘴裡說了些什麼,就從衣裡掏出錢付給了小販,又把香囊給了黑衣少年。
突然間,白司擡頭望向我這,我與他恰好四目相對,我莫名有些心虛,趕緊把頭回回去,當作什麼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