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總神神秘秘地溜到鍾懿身邊,湊到她耳邊說:
“你看見沒有?”
鍾藥劑師表示她沒瞎:
“不就是時澗嘛。”
時澗是鍾懿的表哥,他們小時候住在一個院裡,焦嬌去找鍾懿玩時,一直能看見時澗——
她從小就喜歡花癡帥哥,這孽緣就這麼種下了。
可惜他倆差了八歲,時澗小哥哥談戀愛的時候,焦女士只有十來歲。
後來好不容易在英國某人倒追成功,結果又不太美妙。
打那以後焦女士明白了一個道理:
並不是所有東西都可以憑努力得到,有時候強求還不如不求,因爲即便求到了也未必有那麼美好。
她這場教訓慘痛的倒追,鍾懿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她沒有幫自己的表哥說話。
鍾懿大罵焦嬌傻:
“你喜歡他還不如喜歡豬!!”
現在焦女士成長了,再次碰到渣男前任時,卻還不是那麼有底氣。
鍾懿捏了捏焦總的臉頰:
“我早就勸你跟自己談算了,就你這眼光能不遇渣男嘛!不長記性!”
焦總扯掉她的手,委屈得不行:
“這怎麼能怪我呢?我在睡他之前,不知道他是渣男嘛。”
焦總一直認爲,一個男人的睡品,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他的人品——
你不跟他睡覺,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呢?
焦總突然開車,鍾懿目露鄙夷:
“低級趣味!”
焦總跟她勾肩搭背,壓低聲音:
“小懿懿,現在你表哥要整我,你幫誰呀。”
鍾懿說你挺不容易的:
“時澗能進這個會場,說明你身邊有內|奸。”
焦總深嘆口氣:
“內|奸太多了,我根本排查不過來。”
鍾懿知道她在裝可憐,依然有點同情她。
“他怎麼你了?”
焦總把聲音又壓低一點:
“他把收購焦氏醫藥的合同給我看,我肯定不是第一個看到這份合同的……”
也不知道他收買了幾位董事。
鍾懿說我幫你警告他一下,焦總拉住她,笑得有點狡猾:
“小懿懿,該動手的時候,何必動嘴呢。”
鍾懿也笑:“焦總,我是不會幫你的。”
焦總說她無所謂:
“如果我最愛的女人不幫我……我的心就死了,我的心一死……我就從焦氏醫藥的頂樓跳下去。”
鍾懿有點作嘔:
“焦總你有多少個最愛的女人,那天婚禮上那個女警也是吧。”
焦總趕緊抱住她哄:
“你說你怎麼還吃醋了呢,我跟她就是逢場作戲,跟你纔是真愛無敵!!”
焦總,你搞定女人的水平,真的遠勝於搞定男人!
崔蟄沒想到時澗回國了,看樣子是衝着焦氏來的,他應該認識那小鬼,交情還不淺。
崔醫生不禁自嘲:
焦若昀說得沒錯,她的桃花一向很旺。
崔醫生與時總裁在廁所狹路相逢。
時澗先開口問他:
“你什麼時候回去?”
崔蟄說你這個人真奇怪,你回來了倒要我回去?
時澗不跟他兜圈子:
“沈先生叫你回去,限時三個月,別讓他親自來。”
崔蟄噎住,只能轉移話題:
“你認識小焦總?”
時澗直言不諱:
“她是我想追回的前任。你也有一位,不是嗎?”
崔蟄說我現在想開了,何必吃回頭草呢。
時澗的口氣非常隨意:
“看上嬌嬌了?”
崔蟄打了他肩膀一拳。
“查我?”
時澗笑着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上她,我不答應。
“她是我的玫瑰,輪不到你摘。”
崔蟄覺得這個比方很恰當,時澗比他更瞭解她。
但他不願意放棄:
“公平競爭。”
時澗說在我這兒沒有公平,我就是公平。
崔蟄不禁冷笑:“你太霸道了。”
時總拍拍他的肩膀,眼裡一閃而過的殺意:
“崔兄,我不喜歡別人出題考我,因爲主考官是我。”
說完他邀請崔醫生一起出去——
他的玫瑰正在外面偷聽。
崔醫生和時總裁出來的時候,談笑風生,一派和諧,躲在角落暗中觀察的焦總頓生疑心。
崔蟄不會是時澗的人吧。
時總一步步朝她走來,焦總沒有後退,她理了理頭髮,假裝從轉角的地方經過,大方跟他倆打招呼:
“時總、崔醫生。”
崔蟄也走過來,明顯感覺到了焦總對時澗的敵意,以及……
對他更深的懷疑。
焦總笑成了一隻狐狸,每一絲捲髮都是戲。
“你們二位,認識啊?”
崔醫生笑着解釋:
“我們是校友。”
焦總笑得更開心:
“你們一個牛津,一個悉大,也能是校友啊?”
崔醫生耐心解釋:
“每年有一次全球名校交流會,優秀畢業生都會參加。”
焦總的笑容終於帶上了一絲尷尬——
尼瑪你是笑我不是優秀畢業生參加不了你們那個狗屁聚會?!
時總及時幫她解圍,順帶摟了一下她的肩。
“你不知道也正常,我還沒來得及帶你去。”
焦總一把扯掉他的爪子:
“時總,我今天好像沒請你吧?”
這回是崔醫生幫時總解圍:
“焦院長請時總來的,沒來得及通知小焦總。”
焦嬌努力微笑:
很好,這三個是狼狽爲奸的節奏啊。
焦總轉身就走,一把甩開時總拉她的手。
崔醫生忍不住冷嘲:
“這就是時總的志在必得?”
他說完也要走,時總一把攔住他:
“別挑釁我。”
崔醫生甩開他的手,和焦總一樣乾淨利落。
焦嬌陷入重度憂患之中。
焦志谷說過,男人之間只有兩種感情,一種是純粹的奸|情,一種是不純粹的比奸|情還奸|情的奸|情。
她直覺崔蟄和時澗是後者。
他們有利益關聯,很可能避開了焦若昀的利益關聯。
焦總勾起一個微妙的笑容。
崔蟄故意提焦若昀,就以爲她會信嗎。
焦總有一個很可怕的猜測:
崔蟄是玄術師,那麼時澗會不會也是……
她想起陶光帥哥的話——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害你。”
所有出現的玄術師,都是爲了《夢南柯》嗎?
焦總腦中一團亂麻,坐在角落裡揉眉心。
崔醫生在她身邊坐下,突然摸了摸她的頭髮。
焦嬌瞬間擡頭,托腮看他。她沒有說話,卻在等他的回答。
崔蟄無奈,只能說實話:
“我跟時澗很早就認識了,可能比你認識他還早。”
“但我跟他沒有一樁交易,是跟你有關的。”
“剛纔我說我想追你,你猜他說什麼?”
焦嬌轉了轉眼珠子:
“他肯定不讓,他這個人自私又冷血。”
崔蟄說你很瞭解他嘛,因爲這個才分手的?
焦總壞笑着說不是:
“本焦總的習慣是,食不過三,解饞即可。”
崔醫生的車開得更直白:
“要不要試試我的菜?”
焦嬌攬過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低地問:
“那你得告訴我,除了我,你還想要什麼呀?”
崔蟄摟上她的腰,親了親她的耳垂,嗓音暗啞而性感。
“還想要你,一直要你。”
焦嬌笑如銀鈴。
她輕輕一推,他順勢放開她,四目相接之時,眼裡的試探分量相當。
焦女士要知道一個人的謀算,其實非常簡單——
進入他的夢境。
每一個人做過的每一個夢,其實都不會消失,而是化爲夢境碎片,分散在靈魂和肉體各處。
最清晰完整的夢境,則是那個人最近做的夢。
無論這個夢是什麼,盜夢者都能將它的成分拆解,最終分析出這個人近期最大的欲|望。
焦女士是一位還算不錯的盜夢者,可她從來不敢盜取同行的夢。
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一旦被發現,就會像陶光一樣,被重傷覺魂,修養都未必修養得回來。
可是這一次,她從崔蟄的眼神中明白,他已經打算看她的夢了——
他已經懷疑她了。
焦志谷的憑空失蹤,是一個怎麼也掩蓋不了的破綻。
焦嬌同樣用眼神告訴他:
我很明白你在想什麼,你可以試一試。
盜夢者可以不主動挑戰同行,但被同行挑戰的時候,絕對不能拒絕。
一旦拒絕,就等於認輸。
認輸,很可能會喪命。
或許這假面,終究到了揭開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金曲推薦《假面》非常帶感+詭異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