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對對,前輩真的是有見識。這些花魁女修自然是讓人垂暮、愛憐,特別是修爲高一點,還有一些特殊手段的,甚至有的天生天賦異稟,能讓跟她在一起的男修獲得意外的好處的,那些都是很多宗主級的金丹大修士,各個宗門內的大長老所追求的對象。”
只見倪算求是滔滔不絕,口吐蓮花,繪聲繪色的描述起了星月城內紅坊街的繁華景象,聽得那名看起來,似乎不諳世事的綠色華服少年,開始搖晃起了腦袋,好像陷入了對那種煙花柳巷的嚮往、希冀的夢境。
“哎……。”
只見過了片刻,又淺酌了一口阿爾馬提尼酒的綠色華服少年,倏然間憤憤的拍了一下桌面,繼而自艾自憐:“我算有個屁個見識,都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居然連一名女修的嫩手都未曾碰過,連一名女修的屁股都沒看過,小友你說,這事可不可惡?”
“可惡!”倪算求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隨即浩然正氣般說道,“不但可惡,簡直可氣!前輩您長的如此玉樹臨風,身材又如此偉岸,簡直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居然連一名女修的屁股都沒看着,都沒摸過,這事前輩您肯答應,我倪某人也斷然不能答應!”
“坐,坐下說。”看到倪算求一下子比他還氣憤,一隻腳直接踩在了桌面之上,對面坐着的綠色華服少年先是一驚,繼而又立馬開口制止。
“我說倪小友,其實這事也怨不得別人,是我的命太苦,不能出去,否則,要是能和你一樣,沒有什麼羈絆,我早就去往外界的修道界,去逍遙快活了。”綠色華服少年說着說着,又猛的灌下了一杯烈酒。
“不能出去?這丫的又是什麼情況?”倪算求心裡暗道,眉頭緊鎖。
不過很快,倪算求又畢恭畢敬的幫着對面的綠色華服少年斟滿了酒,一副笑臉迎人的姿態諂媚道:“我說前輩你壽元無限,功法了得,並且前輩的身上還有如此多的高階法符,怎麼會出不去此處洞窟,難道說此處洞窟之外,還有更爲厲害的高級修士,在等待阻攔前輩的去路?”
“哼哼,好你個小子,開口閉口的一個前輩,是不是又想要套老頭子我的話,好讓你離開這個極晝山的山門密地?”綠色華服少年突然臉色一板,微嗔道。
倪算求立時裝出了一副極爲無辜的神態,繼續笑道:“哪裡,哪裡,我這也是關心一下前輩你的身世,只是覺得前輩你如此神通,而又過得如此清苦,一直留守在此地洞府,而又沒有十七八位美貌道侶陪伴你左右,着實有些寂寥,讓人有些惋惜。”
“嗯,這也是沒有辦法,誰叫我身負使命,答應了那人,要一直堅守此地。除非……”說着,綠色華服少年輕輕敲擊了幾下桌面。
倪算求很是識趣的傾身附耳向前:“除非什麼,前輩?”
“除非有人能答對那三道問題。”綠色華服少年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的說道。
霎時間,倪算求又變成了一副苦瓜臉,頹然般坐在了自己的石凳上。
“媽的,說了老半天,又繞到了那三道問題上,老子這八千顆下品靈石一瓶的鬱金香酒,今日算是喂狗了
?”倪算求心裡暗自嘀咕着。
霎時,對面的綠色華服少年也是一下子看出了倪算求眼神異樣:“怎麼,你以爲你當着我的面,胡吹海侃一氣,就能從我的手底下溜了過去?就能枉顧規矩,不用答題?”
“沒有沒有,前輩這說的什麼話,答題而已,這有什麼怕的?我只是在想,前輩您都活了八千多載這麼久,又有什麼前輩大能點化,應該是會很多高級的功夫、術法,不如這樣,前輩您先傳授我一些厲害的功法、術法,我幫前輩您完成某些未達成的心願、理想。”看到對面的綠色華服少年,又重提了答題之事,倪算求又撓了撓頭皮,斜着一隻眼睛插科打諢道。
“屁功法!我要是會這麼多功法、術法,也不會困在此處無涯海這麼久,過了近萬年的苦日子,也沒有想出好的法子?”說到此處,對面的綠色華服少年直接叫苦連天,叫起了屈。
倪算求更是目瞪口呆,想不明白,這有如此神通實力,驚爲天人的金丹大能,居然不會一些像樣一點的功法、術法?
難道他是在這裡呆的太久,腦子給呆壞了?
“想什麼你?老頭子我雖說只會煉製一些法符,但是對付起你們這堆螻蟻,這羣勢利眼的修士,那也應該是綽綽有餘。”似乎是不滿倪算求的勢利眼神,對面的綠色華服少年連忙用一種少年老成的聲音,叫囂說道。
“對,對對!前輩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一個不入流的,不開眼的小子,哪能夠領會前輩您的淵博見識。”倪算求連忙點頭哈腰,陪了個笑臉,安撫了一下對方聒噪而又善變的情緒。
“哼,論見識,這裡沒人能比得過我!你別看我相貌清秀,如同稚子,不過我好歹也是活過了七八千個春秋的老古董,試問這個世道,還有誰,能比得過我的淵博見聞?”說到見識,綠色華服少年又藉着酒勁,猛拍了一下桌子,振振有詞道。
見此情形,倪算求又是一個勁的點頭稱是。
此刻,他是半點都不敢提起自己腰間藏着的器靈紅牛老哥,若是讓對方知曉自己還有一個比他活的還久,比他見識還淵博的器靈老大,那這綠衣服的老傢伙,還不要馬上起身,跳腳罵娘?
“前輩,來。別光顧着喝酒,先來一口雲靈大陸香菸消消氣,這什麼,回答你的那三道問題,晚輩自然不成問題,不過也不急於一時。不如這樣,前輩再跟我說說這個什麼無涯海,那裡有沒有好玩的地方,比如有沒有魚,有沒有島,島上有沒有奇花異草,有沒有我沒有見識過的某種靈藥、精金、玉石?”倪算求耐着性子,繼續一句一句的循循善誘。
可是就在此時,那名綠色華服少年卻是半個身子倚靠着桌面,吃起了悶煙,開始背對着倪算求,想起了心思。
孃的,這算什麼個情況?
難道此人是在考驗我的能力,想引誘我動手,從背面暗施偷襲?
而與此同時,那隔音類法陣光幕之外的數名金獸級大修士,都是對倪算求暗施眼色,示意倪算求趕快動手,甚至連站在更遠處,一身白袍戰甲的戰修羅也是舉起了手裡的長刀,做出了一副當頭斬劈的架勢。
倪算求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不予理睬,隨即,他也是默不作聲的摸出了一瓶香菸,和對面的綠色華服少年一道吃起了悶煙。
時間是一點一滴,流逝的飛快,兩人如此靜坐足足有了一炷香左右的時辰,直到那瓶香菸完全吸完,對面的那位綠色華服少年,這才隨手一扔,轉過了身,開口道:“我說小子,你之前跟我說的話,到底是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八成。”倪算求比劃了一個八的手勢,很是認真。
“屁!你騙鬼呢,那個歐然孟如此玉樹臨風、桀驁不馴,而且又天賦異稟,擁有極品靈根體質,怎麼會看得上什麼良家婦女,做出此等傷風敗俗,強搶民女之舉?”只見綠色華服少年猛然一拍桌面,將桌上的美酒、好菜,全都給震翻了出去。
吹,你給我繼續吹!
綠色華服少年惡狠狠的一拍桌面之後,就雙目直勾勾的盯起了眼前對面坐着的倪算求。
只見倪算求沒有生氣,反而故作淡定的又摸出了一瓶裝有紫狐花的佳釀,然後單手一劃,直接將整個石桌之上,雜七雜八的鍋碗瓢盆一股腦的推下桌面,這才寵辱不驚的開口道:“這人是會變的,月是會圓的。誰又能保證他們出去之後,還是會和以前一樣如此單純,只知道打打殺殺,索要一些靈石、靈藥,而不懂得享受。”
“沒準前輩你有了自由,就想要喝上幾口美酒,而有了美酒,就想要來上幾個美人相伴左右。”緊接着,倪算求緩緩的將手中的紫狐花佳釀倒在了另外的一隻水晶杯之上,淡笑着說道。
隨即,一股真元輕輕一卷,就已經將那隻裝有紫狐花美酒的酒杯遞到了對面。
“嗯,的確是這個理。但是,你得給我保證,那個海仙宗不是你杜撰出來的,畢竟我和海仙宗的前任宗主也是淵源頗深,你若是敢撒謊騙人,那也是絕不能走出這個山門。”說着,綠色華服少年輕輕敲擊了幾下桌面,然後一下拿起酒杯喝下,立馬眉頭一展,開口笑道,“這酒不錯。”
頓時,倪算求是好一陣肉疼啊。
畢竟這株紫狐花也是百年難得一株,得來不易,再加上內裡配置的諸多天材地寶,其價值最起碼也是在三十萬下品靈石以上。
不過仔細想想,要是自己命都沒了,人都回不去了,那身上還留有這麼多的天級靈藥,還有何用?
“好說。只要前輩喜歡,那今日的酒就沒有白費。”
“另外前輩放心,如今整個海仙城已經盡歸海仙宗掌控,那個海仙宗宗主海牙子老前輩,也已經在我的相助之下,重新開闢了山門。就是,就是不知道……,那個擁有一隻虛空金葫的湛臺靈瀾會不會出來作怪,畢竟他的那隻虛空金葫這麼厲害,可以潛入虛空,隱藏於無形,我幾次與之交戰,都是沒能佔得半分便宜。”
倪算求古井無波,字字珠璣,將海仙城海仙宗的目前形勢,立馬說了個大概。
“什麼,湛臺靈瀾?”
噗的一聲,一下子聽到了湛臺靈瀾的名字,那名綠色華服少年修士,口中的紫狐花酒就直接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