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斐然傻眼,閃避不及,被林允兒熱乎乎水淋淋的澆了一身。
林允兒吐完之後舒服許多,嘆着長氣倒回沙發裡,閉着眼睛喘着氣喊:“我要喝水。”
“你……”安斐然撞牆的心都有,“林、允、兒!”他聲音都氣得發抖。
“人家、要、喝、水……”林允兒痛苦的哀嚎。
安斐然氣得太陽穴上的青筋直“突突”,他有很不好的預感:明天太陽升起之時,他大概要改名叫“林斐然”了。
林允兒沒有辜負安斐然一向引以爲豪的精準第六感。
喝了水之後她又吐了兩次,大多都不偏不倚吐在了安斐然的懷裡或者褲子上。
安斐然任她糟蹋,氣鬱得想殺人,可看到她難受的小臉,又心疼不已。低頭看着滿身酸臭的嘔吐物,欲哭無淚。
“你去哪裡!”安斐然一把抄起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的林允兒,“坐下!小心摔死你!”
“你好臭哦!”林允兒推開散發着酸臭味的他,神色竟然嫌惡地捂着鼻子,“我……我要去洗衣服。”
安斐然嘴角抽搐,把她拽回來安置好,打起精神安撫小醉鬼:“你別動,躺着休息!我——去——”
“不行……呀……”林允兒掙扎,嘟嘟喃喃着:“我的內衣要手洗的,手洗……”
“手洗?行——!我手洗!”安斐然沒想到她喝醉了這麼能折騰,簡直怕了她了,“你能安靜會兒行嗎?你睡會兒,我去給你洗衣服!”
林允兒莫名其妙的被觸動了笑點,她不清醒,笑的異常傻,可看在安斐然眼裡卻格外嬌媚,媚的滴水。
他深吸一口氣按壓滿腹的衝動,強行別過臉去,衝進了衛生間。
安斐然忍着難聞的味道,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把上面的污*放在水龍頭下衝了衝,扔進洗衣機和她的外衣一起洗。
他自己站在洗手池前,手洗林允兒的內衣。
那兩片渾圓柔軟的東西,他越是搓洗,手下感覺越是滑膩,白色的泡泡豐厚,隨着他的手勢動作動感十足的晃,晃得他眼花。
安斐然難堪的轉移視線去,卻見洗衣機裡,他黑色的襯衫正糾纏着林允兒白色T恤,滾成一團耍流氓……
安斐然似乎被困在了一張越收越緊的網裡,那繩線網格狀細密的貼進他全身皮肉,勒起疼痛而火熱的慾望。
他看着鏡子裡只圍了一條粉色小浴巾的自己,再從鏡子的折射裡看出去:外面沙發上,林允兒已經睡着,面朝上大大咧咧的仰躺着,毫無防備。
不知爲何,林允兒總是能觸碰到安斐然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就像初見那次的雨夜,她瘦小柔軟的身體帶着淡淡的體溫,撞入他的懷裡,一下子就撞到他的心上。
就像那晚,微醉的她投入他的懷裡,傻里傻氣地喊他“斐然哥哥”,那飽含依賴的親暱的呼喚,讓他心裡一片溫暖,頃刻瓦解了自己想要徹底斬斷情絲的決心。
就像此時此刻,她以毫無防備的姿勢敞在他面前,讓他莫名的激動,心裡還有種甜絲絲的感覺在慢慢蔓延來了。
這些小小細節,一旦關於她,他看在眼裡都覺得萬分難得。
那種從心底裡莫名而出的,對這和小人兒的呵護,是從何時何地開始、從哪一個小小動作開始的?安斐然不記得了。
算了吧……夜涼如水,安斐然拿了牀薄被小心裹好熟睡的林允兒,心裡暗暗嘆。
林斐然就林斐然吧,跟她計較什麼呢? 誰叫他愛呢?
——
宿醉一夜,林允兒揉着痛得要炸開的腦袋,悠悠轉醒,懶懶爬去衛生間。
朝陽下鏡子裡,林允兒看着自己的臉像是塊泡了水的圓形麪包,悲慘莫名。
她把臉埋在洗手池裡浸涼水,擡起頭時任性胡亂的“哇哇”大叫。
臥室的門這時竟然傳來響動,林允兒心頭一緊,還來不及回身抓個什麼防身,睡眼惺忪的安斐然已經衝到了衛生間門口。
“怎麼了?!”安斐然看着頭髮亂糟糟的“小瘋子”驚訝地問。
“斐……然?”林允兒呆住,然後用比剛纔大了十倍的音量尖聲叫起來:“你……你怎麼在我這裡!”
林允兒腦子裡一片混沌,手指着裹着她粉色小浴巾的男人,驚嚇不止地顫。
“我要是不在這裡,你恐怕不知道被人賣去哪裡了!”安斐然不悅地冷哼着。想起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敢在酒吧醉酒,就很想抽她小屁屁。
“你的……衣服呢?”林允兒看到安斐然光着半個身子,又圍着她的粉色小浴巾。
低頭再看看自己穿着睡裙,還是真空的,小臉“刷”的紅了,尷尬的小聲問:“我們……昨晚……”
“昨晚……怎麼了?”看到那張正漸漸染上紅暈的俏麗小臉,安斐然心裡一陣盪漾,聲音微微透出一絲黯啞。
林允兒懊惱地咬了咬嘴脣,有些埋怨的小眼神飛了過去,低着頭紅着臉小聲問:”我們……沒那什麼……吧?”
“林小姐,這點你沒必要擔心,我還沒飢不擇食到那樣的地步!”安斐然嘴角含笑地逗弄着眼前嬌羞的人兒,心裡愉悅非常。
蝦米?飢不擇食?哈——!本小姐有那麼差嗎?
林允兒心中氣鬱不已,猛地揚起生氣的小臉,正想臭罵那個魂淡。
緩緩擡頭間,瞥到遮着安斐然重要部位的粉色小浴巾,奇怪地鼓了起來。
“嚯嚯!某人嘴再硬有什麼用啊?身體還是很老實的嘛!”林允兒帶笑的眼曖昧地掃過“粉色小帳篷”,語氣輕蔑地微譏道。
安斐然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該死!心裡懊惱地低咒一聲。嘴上依舊言辭犀利:“這個是男人早晨起來時的正常反應,林小姐不用往自己身上聯想。”
“呵呵!我、不、會!”林允兒擡頭笑顏如花,很不屑的一字一頓地答。
安斐然正沉醉在她如花的笑顏裡,猛然間,林允兒擡手出其不意地向那“粉色小帳篷”拍去,恨恨對那鼓起的東西說:“有本事,你和那張嘴一樣硬到底!”
“嘶——”安斐然倒吸一口涼氣,彎腰捂着被偷襲的某處,轉頭氣惱地瞪着那抹妖嬈身影,“林允兒,你想毀了你的幸福嗎?”
“哈!哈!哈!那玩意現在和我沒半點關係哦!安先森!”林允兒緩緩轉過身,衝安斐然調皮的眨眨眼,皮笑肉不笑地答。
“來——!你趕緊給我乖乖過來!”安斐然忍着痛,英俊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歪頭對敢對他那裡下手的大膽女人招招手。
“過去?你當我傻啊?”林允兒一步一步快速向臥室退去,退到門邊,閃身躲進臥室,“吧嗒”一聲鎖上了房門。
安斐然望着那扇緊閉的房門,嘴角勾出一抹邪肆的淡笑,小聲嘀咕:“你還能在裡面關一輩子嗎?等出來,再好好收拾你,讓你知道到底是不是‘硬到底’!”
林允兒當然不能在裡面關一輩子。她換好衣服,躺在牀上玩了一會兒手機,就被尿給逼了出來。
飛快的跑進衛生間解決完了走出來,看到安斐然還裹着她的粉色小浴巾,很悠閒地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你怎麼還不走?今天不用上班嗎?”林允兒停下腳步,看着沙發上那個閒適的男人,滿是詫異地詢問。
“沒衣服換,難道叫我光着身子出去嗎?”安斐然淡淡然地說着,眼睛都沒從手機上移開一下。
“哎——!我才幾天沒回來,某些人就把我的東西全部扔了,真冷酷無情啊!”安斐然冷颼颼的聲音,幽怨地數落着某個狠心的女人,“也是啊!我這個人都已經被扔了,更何況我的東西呢?”
林允兒被說得低下了頭,上次她是太傷心,一氣之下就把安斐然的東西全部當垃圾扔了。
她舔舔脣,聲音小小地反駁:“昨晚你難道光着身子來的嗎?有衣服不穿,怪誰啊?哼——”
他倒真不是有衣服不穿,而是根本就沒法穿。
安斐然昨晚倒是真的手洗了林允兒那件好幾百錢的內衣。
只是他自己那件價值上萬的襯衣,還有西褲,被他扔進了洗衣機裡,拉起來時皺得像鹹菜一樣。
這樣皺巴巴的衣服也是實在穿不出去。林允兒於心不忍,支起燙衣服的桌子,趁着他做早餐的時間給他把衣服燙平。
D市的朝陽風情萬種,鮮亮鮮亮的從窗戶裡投進來,柔柔的印在廚房裡安斐然的背上。
林允兒此刻心情是說不出的怪異,感覺有點暖暖,甜甜的悸動在心間發酵,慢慢蓋過那點怨懟和憤恨。
她和安斐然之間激情纏綿過無數夜。可爲什麼一個大醉過後,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早晨,看着他老老實實待在廚房裡煎荷包蛋,她自己本本分分在客廳熨着他的襯衣,心裡卻有中溫馨莫名,想這麼天長地久下去的悸動呢?
是因爲衛生間裡笨拙晾曬着的內衣嗎?還是因爲曾經夜夜魂飛天外的溫柔纏綿?更可能早在久遠以前,他站在漫天雨幕裡,對她伸出的那隻溫暖的手……
“允兒,餵食時間到了……”安斐然光着上身,繫着林允兒的粉紅色圍裙,端着兩個香氣四溢的盤子從廚房出來,一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