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兒急忙舉高手臂,不讓沈翊君夠得着,快步向林奕陽走去:“林警官!這個瓶子裡面裝的東西,很可能就是害死思思的東西!”
林奕陽連忙揚聲喊道:“等一下!這是證據,誰都不許動!”
林奕陽一聲令下,林允兒和沈翊君都愣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林奕陽快步走到門口,接過小眼睛警察手機的橡膠手套和證物袋,又飛快地走了進來。
林奕陽走到僵立在那裡的林允兒身邊,打開證物袋,對她說:“林小姐,麻煩你把證物放進來!”
“哦——!好!”林允兒急忙應着,把手裡的小瓶子,放進到證物袋裡。
沈翊君盯着那個被林奕陽拿走的證物袋,臉色一片的慘白,吶吶開口辯解:“那個瓶子不是我的,林允兒是你,是你陷害我!”
“我陷害你?剛纔警察同志給我搜過身了,我身上什麼都沒有,又怎麼陷害你呢!”林允兒冷冷瞅着沈翊君說出的理由,在情在理。
“我沒見過那個瓶子,那個不是我的東西!”沈翊君咬着脣惡狠狠瞪着一旁幸災樂禍的林允兒,美麗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的惶恐。
沈翊君盯着那個小瓶子,心裡一片焦灼,這明擺是有人要陷害她。可是,她真的不知道那個東西怎麼跑到她的包裡來的。
難道……難道是她?沈翊君疑惑的目光不禁向病牀上瞟去。
爲了報仇,不顧自己的性命,這樣陰險的設計我?楊思思你好狠吶!
陡然間,沈翊君明媚的眼眸裡涌上熊熊的怒火,和深深的恨意。雙拳緊緊攢着,恨不得讓那個已經死了的女人,再死一次。
林奕陽拿着證物袋走到小眼睛警察的面前,和他小聲嘀咕了幾句。
小眼睛警察立刻神色凝重地帶上橡膠手套,從證物袋裡拿出那個小瓶子,小心地打開,用手在瓶口扇了一下,一股苦杏仁味飄入他的鼻尖。
小眼睛警察看着林奕陽,很確定地說:“是*!”
林奕陽和小眼睛警察對視一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現在算是人贓並獲,這個沈翊君必須作爲犯罪嫌疑人給帶走。
“怎麼可能是*?不是我……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那個小瓶子真的,不是我的!”
沈翊君的臉“刷”的白了,連連搖着手否認着,瞪大着驚恐不安的眼睛望着林奕陽,乞求他相信自己。
林奕陽一臉嚴肅的走到沈翊君的面前,沉聲說道:“沈翊君,跟我們走一趟吧!你可以通知你的律師,因爲接下來說的話,將會成爲呈堂證供!”
這明擺就是設計她,現在已經人贓並獲了,沈翊君知道再怎麼害怕也於事無補。
反正楊思思不是她下毒害死的,就算抓了她,也找不出確鑿的證據給她定罪,那還怕個屁啊!
“敢誣陷我?哼——!我倒想看看你們怎麼顛倒黑白。我——沒——做——過,怕——什——麼?”沈翊君兇狠的目光掃向林允兒,厲聲大叫起來。
怒氣衝衝的沈翊君並不理會林奕陽,而是徑自走到一臉冰冷怨恨的林允兒面前,清冷美豔臉上蘊滿了陰沉的笑意,不大不小的聲音只要她們兩人可以聽到。
“林允兒,你以爲這樣就可以對付得了我嗎?”
“你以爲楊思思自己給自己下毒,神不知鬼不覺誣賴到我身上,就一定可以報仇了麼?”
“呵呵呵……!你以爲我和她一樣的蠢嗎?有什麼證據證明那瓶東西是我的?我給她下毒,還讓自己被人當場抓住?你當我沈翊君是白癡嗎?嗯?”
沈翊君越說越得意,嘴角的笑意飛揚而起,那冰冷的目光中透着的狠毒,纔是最純粹的毒:“你猜猜那個藥瓶上,取下來的指紋是我的?還是你的呢?你別忘了,剛纔你也碰了那個小瓶子的!”
“林允兒,你知道吧,你除了運氣好點,還有就是會勾搭男人,這兩個優點。其他的,我真的不屑說。像你這麼愚蠢的人,根本就不配和我玩心機!”
“這次,你敢算計我?我倒要看看安斐然有多大能耐,能保下你!”
“放心吧!逢年過節,我會去監獄看你的!要是你不願意見我,我也會按時給你寄東西,但是敢不敢拆,那就是你的事了!”
“別——怕——!我不會毒死你的,看到你關在裡面,我更開心!啊哈哈哈……”
沈翊君笑得暢快無比,邁着歡快的步子,走到林奕陽面前,伸出雙手很無所謂地問:“林警官,要給我拷上嗎?從小到大,我帶過各種珠寶首飾,就是還沒帶過手銬呢?”
林奕陽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第一次看到成了殺人嫌疑犯,還這麼淡定,還可以開玩笑的女人。
他心裡也明白這個叫沈翊君的女人,可是一個很不好對付的角色,聰明程度和心機,都比一般人要難搞得多。
林奕陽看多了這種會演戲的富家千金大小姐。這種人表面上笑得人畜無害,隨時在等着抓你的痛腳,只要你做得有一點點的不對。等下她就會拉下來臉,搞得你體無全膚。
所以,林奕陽一點點都不敢大意,小心謹慎地對沈翊君說着,甚至一個壞了規矩的字眼,也注意不可以說出來。
“不用戴手銬,只是一般的日常詢問而已!沈小姐,你沒必要那麼緊張!”
“呵呵!那好吧!我們走吧!”沈翊君聳了聳肩,垂下伸在林奕陽面前的手,轉身向門口走去。
剛纔沈翊君的一翻話,成功地讓林允兒面如死灰。她低垂着頭,怔愣在那裡,連沈翊君跟着林奕陽走了都不知道。
什麼意思?思思是自己吃的毒藥?怎麼會這樣啊?
思思,爲什麼?爲什麼你這麼傻啊?只是爲了報仇嗎?再大的仇恨也沒有你的生命重要啊!
“等一下!”嘶啞的男聲忽然在空寂的房間裡響起。
一直頹然跪在楊思思牀邊,像一具行屍走肉樣的明朗,緩緩擡起木然的眼,看向已經走到門口的沈翊君。漸漸那雙沒有光澤的眼眸裡,涌出深深的恨意。
“怎麼了,明二少?”沈翊君止住腳步,緩緩轉過身,高昂着冷沉沉笑着開口,“你也想殺了我嗎?楊思思是不是我殺的,你心裡比我清楚。昨晚我一整晚都和你在一起,今早也是坐你的車來醫院的,我的一舉一動又怎麼能逃過你的眼睛呢?”
明朗撫着病牀慢慢站起身,指着沈翊君的那隻受傷青筋暴突,雙眼被怒火燒得通紅。
“你——給——我——閉——嘴!”滿腔的怒火化成一聲巨大的怒吼噴薄而出。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昨天約我見面,然後騙了我一晚上,就是想讓我做你不在場的證人!你害死了思思,我、不、會、放、過、你、的!”
思思!思思!爲了復仇,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我一定……一定完成你的心願!讓沈翊君那個賤人,生不如死!
明朗悲痛欲絕的心裡,一片慘淡淒涼,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完成楊思思未完成的計劃。
聽到明朗顛倒黑白的話語,沈翊君一愣,探究的目光掃嚮明朗悲傷憤怒的臉上。
明明是你叫我打電話給你的,也是你帶我去那個實驗室的,現在居然全部賴到我身上了。明朗,你這是做賊心虛吧!
“哼——”沈翊君冷笑一聲,對着明朗翻了一個白眼,美麗的小臉瞬間蘊滿了怒氣,厲聲質問,“不放過我?怎麼不放過,就是把你的罪行誣陷到我身上嗎?明朗,你別忘了,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什麼都講證據的!”
“我——沒——殺——人——,看——誰——敢——動——我——一——下!”沈翊君一字一頓說着,從小到大養成的尊貴氣質,慢慢籠罩着全身。
“呵呵呵……!沈翊君,你憑什麼就這麼有恃無恐?就因爲你們‘沈家’有權有勢嗎?”
“還是因爲你一直以來都是用你的權勢,用你的金錢,把你所做的骯髒事情全部掩蓋。你覺得每次都可以這麼幸運嗎?”
“爲了得到你們師門的‘玫瑰令’,你派人想撞死思思,可惜沒有成功!你不甘心,就親自下毒毒死思思!你這個女人太陰險惡毒了!”
明朗怒火滔天,把沈翊君的罪行一一說了出來。
“‘玫瑰令’?原來你是爲了‘玫瑰令’?”站在一旁的林允兒恍然大悟,悽然的聲音裡蘊滿了不解,“那個東西就這麼重要嗎?當年你就是知道了師父要把‘玫瑰令’傳給思思,你就對‘楊家’狠下殺手,把思思害得那麼慘……”
“現在,你還是爲了這個害人的東西,把思思害死了!大師姐,你一定要這麼殘忍沒人性嗎?我們姐妹的情意就比不上這麼一個死物嗎?”
林允兒簡直就不敢置信,在沈翊君眼裡,那麼個破東西能比得上曾經姐妹的性命。那麼她們在師門相處的三年姐妹情誼,真的被狗吃了嗎?
一句“大師姐”讓沈翊君心中陡然一酸,“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那感情深厚的三年時光,豈能說忘記就忘記?雖然這麼多年過去,大家變成了仇人,但是那三個字,還是戳中了沈翊君心裡的最柔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