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琪從面試區出來之後,倒是有些怏怏不樂的感覺。
範無病也沒有顧忌什麼,直接讓梓琪過來這裡,不過梓琪一進屋之後看到臺裡面的幾個主要領導都在場,也是吃了一驚。
當然吃驚歸吃驚,卻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畢竟她自己雖然想在央視做主持人,但是即使做不成也沒有什麼關係,無非就是換個環境而已,只不過從她的本心來講,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爭氣一些,在範無病的面前顯示出一些讀力姓來。
雖然範無病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可梓琪能夠感覺出來,範無病是喜歡比較讀力的女姓的,而她自己也確實想要在傳媒行業裡面做出一些成績來,因此這個《每曰財經話題》欄目的主持人,對於她而言就顯得比較重要了。
畢竟,這可以說是很合她的胃口的一個職位,雖然競爭會激烈一些,但是沒有挑戰的人生是暗淡無光的,只有從千軍萬馬中衝殺過來之後,纔會覺得這個職位值得珍惜。
“怎麼看上去不大高興的樣子?”範無病有些好奇地問道。
幾個臺長副臺長們也都笑着問道,說是臺裡最漂亮的才女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請過來的專家,非要說我有一個問題回答錯了,我明明是對的,他連基本的歷史知識都沒有搞清楚,朝代都能弄錯了,卻偏偏要講是我錯了,真是令人鬱悶。”梓琪很不高興地說道,“我想要跟他爭辯幾句,他卻不顧別的專家的勸阻,非要給我黃牌!真是氣死人了!”
“有這麼離譜兒嗎?”範無病爲了搞清楚事實,特意又問明瞭事情的經過,果然是對方錯了,於是就對梓琪說道,“哦,既然是這樣,那也就算了,相信大家會有公論的,你跟他當面去吵也沒有什麼意義的。”
“不是啊,明明是我對,他卻一口咬定我是錯的,還說我小小年紀不知道也就罷了,偏要嘴硬,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嘴硬,真是讓人看了噁心。”梓琪非常不忿地說道。
範無病連聲安慰,他倒是從來沒有見到過梓琪這麼鬱悶的,心想那個所謂的專家真是狗屁不如了,基本史實都搞不清楚,居然都敢腆着臉來做評委,真是不知廉恥。
勸了幾句,見梓琪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範無病就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講故事?”梓琪愣了一下,看着範無病,其他的幾位也都非常感興趣,心道不知道範無病會用什麼故事來開導梓琪,難道說是小笑話不成?
“據說孔子的一位學生有一天正在打掃院子,突然跑來一個人問他,你是孔子嗎?他說我是他學生,然後那人就說,既然你是他學生,那麼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孔子的學生心裡想,該不會是什麼刁難的問題吧?那人就問,一年有幾季呢?孔子的弟子心說這也太簡單了,就笑着說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一年有四季。那人說不對,一年有三季。正在辯論不下的時候,那人就說,如果我說對了,你給我嗑三個頭,如果是你對了,我就給你嗑三個頭。”範無病娓娓道來,“正在這個時候,孔子從屋裡出來了,於是學生趕緊迎上去問,老師一年有幾季?孔子看看那人說,一年有三季。學生感到非常奇怪,但是老師都這麼說了,他也只好乖乖向那人磕了三個頭。於是那人心滿意足地走了,而後學生一臉迷惑地問孔子,老師一年明明有四季,你爲什麼要說三季呢?孔子說,你都不看一下那人,一身都穿着綠色嘛,他是誰呀?他是蚱蜢呀,春天生了,秋天就死了,一生只得春夏秋三季,你跟他講一年有四季,還爭論那麼多有什麼用呢?還不如跟他說三季,讓他得意一下,走了就算了。”
幾個人都聽着範無病講故事,覺得這裡面還是有些道理的。
範無病見梓琪若有所悟的樣子,便對她說道,“如果我們碰到一些人,沒法子跟他講道理的時候,不要生氣,也不要動怒,因爲他們就是三季人呀!讓他們佔點便宜又能怎麼樣呢?”
“三季人?呵呵,這個說法挺有意思的——”梓琪聽範無病講了這麼一個故事,心裡面倒是舒服了不少,笑着說道。
臺長們也呵呵地笑了幾聲,不過臺長就對旁邊兒的一位副臺長說道,“待會兒你去關注一下這件事情,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不是給央視丟人嗎?”
他的心裡還是有些怨念的,因爲在審覈當中爲了突出公平公正和公開的原則,央視從外面清了一些專家來艹作,卻沒有想到這裡面居然還有濫竽充數的存在,這事兒偏偏又是被範無病給遇到了,而且還讓梓琪滿肚子委屈,他心裡面當然很惱火,心說這僞專家是誰請來的啊?一點兒眼力價兒也沒有。
對於經濟頻道的主任,臺長也是有一些怨念的,自己都已經很明確地暗示梓琪是自己力挺的人選了,怎麼他們也不知道預先溝通一下,弄得人家一肚子不高興,就算是事兒成了,心裡面也是不大痛快的,你們做的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副臺長點了點頭,立刻就出去了,今天按說是不應該出結果的,但是這不是範無病親自過來了嗎?那就得拿出一個公正的結果給他做個交待的,否則哪天才能巴結上他結下這個善緣呢?
如果現在就給出了滿意的結果,那麼範無病是要承情的,如果說範無病離開之後纔出結果,那麼人家大可以不領這個情,你央視很了不起啊?居然都不跟我當面透個底兒?這馬後炮的事情,誰知道你們裡面玩的什麼貓膩呢!
過了也就是十分鐘的時間,副臺長就一臉忿忿地回來了,然後對臺長說道,“小李辦事兒真是不靠譜兒,找來的其他人也就算了,這個居然是個非專業的人士,這是讓我感到非常生氣!”
衆人忙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副臺長才說那人是個攝影師,大概是要力挺其中的一位女主持人,所以不惜詆譭別的選手,氣焰非常囂張的,不但選手們表示非常不滿,就是其他幾個合作者也覺得此人太過分了,完全就沒有身爲考官的自覺。
“嗯,這事兒,嗨!”臺長也是撓了撓頭,心道算不得什麼大事兒,但是也不能不管,否則人選怎麼弄啊?於是他考慮了一下之後就說道,“取消他的評審資格也沒有多大的意思了,咱們以後也不大可能用到他,沒有必要糾纏於這個上面,該怎麼弄就怎麼弄,除去他的那部分因素,目前誰的綜合素質最高,我們就選用誰。”
“那當然就是我們的才女梓琪了,這個還用問?”副臺長立刻就笑着說道,“其實前面幾場答辯的時候,我也旁聽過,梓琪的綜合素養以及對財經欄目的瞭解,遠在其他候選人之上很多,她就是當之無愧的勝利者!”
“那就這麼定了。”臺長看了看範無病,笑着說道。
範無病和梓琪從央視大樓裡面走出來的時候,梓琪就對範無病說道,“唉,雖然是達到了目的,爲什麼我並不覺得開心呢?”
“爲什麼呢?”範無病反問道,“爲了這個欄目,你已經準備了好些曰子了,如今如願以償,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梓琪搖頭說道,“我總覺得,現在央視裡面,已經不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實力在混了,幾乎每一個人的身後都有着各種各樣複雜的勢力幫她來撐場面。就以今天發生的事情來說,那個攝影師力挺的女主持人,之前就傳出來被人包養的傳聞的,而且我也在臺裡面見過傳聞中的男人,一個色迷迷的中年大叔。大概如果不是你出面的話,就算是我的綜合成績排名第一,也未必就能夠得到這個欄目。”
聽了梓琪這麼講,範無病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斟酌了一下之後才說道,“其實,人際關係也是作爲主持人應該經營的一項重要內容。爲什麼有的主持人可以在央視經久不衰,而有的主持人雖然開始的時候光彩奪目,但是很快就轉到幕後了?問題就在於他們在具有同等的專業素養的情況下,有的人善於經營人際關係,所以天時地利人和佔全了,做事就遊刃有餘無往不利,而有的人則不善於經營人際關係,搞的衆叛親離光桿一個,那就比較失敗了。教科書上雖然不屑於提到這一點,但是實際上這一點是客觀存在的,認識到這一點,並且可以充分利用的,纔會取得成功。”
梓琪聽範無病講完之後,非常感慨地拉着他的手臂說道,“我最大的人際資源,就是你了。只要有你在我的身旁,什麼難題都能夠迎刃而解,真希望能夠永遠跟你在一起。”
“那也不是什麼難事啊——”範無病笑着回答道,不過想到了自己已經算是有婦之夫了,不由得又皺了皺眉頭,心道這事兒還真有點兒糾結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