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特勤科的兵,他們的槍裡面是不是上子彈這個問題,何雲確實沒有了解過,她雖然是少校軍銜,但是因爲系統不一樣,所接觸的東西也不同,特勤科跟她們是兩碼事兒,所以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也是正常的。
“靠,你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範無病頓時大恨,心說幸虧我的動作快,對方都反應不過來,否則他們真要在槍裡面上了子彈,那還不把我給涮了啊?
不過一般來講,如果沒有軍事任務的話,哨兵的槍裡面都沒有子彈,更不用說基地裡面這些兵了,軍隊裡面對於槍械的管理還是非常嚴格的。
要知道部隊中只有在訓練的演習的時候,才接觸槍械子彈,而在這個時候,子彈的數目也是有要求的,一般來說,一個士兵被要求在規定時間內必須打出多少發子彈,就必須按時完成任務,經常有人打機槍打得手臂發軟,就好像子彈不要錢一般。
事實上,子彈確實不用他們花錢,在訓練上面,這點兒錢還是能夠花得起的。
也有的士兵,主要是老兵,對於射擊基本上已經麻木了,可是任務就必須得完成,所以他們經常在射擊的時候刨個坑,然後把子彈給埋掉一部分,這樣起碼耳朵和手臂可以少受一些罪,當然了,後來管理是越來越嚴格了,負責監督的人還要查驗彈殼,這麼糊弄就交待不過去了。
以前也多次發生過門崗上的哨兵被歹徒劫殺,搶走了槍械的事情,一則是哨兵的防範意識不足,二則也有可能是因爲他們的槍裡面沒有實彈,遇到危機的時候反應又遲鈍,所以才遭了毒手。
WWW▲ ttka n▲ c o
而歹徒們是蓄意搶劫槍支,以有心算無心,自然是一舉成功的可能姓更大。
這些事情,也可以佐證我們國家對於槍械子彈管理的嚴格。
杜鵬飛帶來的這些人,自然是不能例外,他們的槍支,主要是用來嚇唬人的,顯然不會裝有實彈,任誰也不相信在自己的基地裡面,居然還有人能夠反了天。
更何況,這次他們出來的理由,也不是那麼站得住腳。
此時的杜鵬飛,基本上已經被嚇傻了,他帶的這些兵都是在軍區比武中選拔出來的,雖然比不上特種部隊的人彪悍,可是用來包圍國內縱深地帶的基地,應該是綽綽有餘的,可是這二十多個人,居然無一例外地讓人家一個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給繳了械,不,應該說是比繳了械更加嚴重。
看到那些扭曲的槍管,杜鵬飛連哭的心思都沒有了。
自己這次出來,完全是被韓暢給鼓動的,哪裡有什麼首長的命令韓暢的老子再跋扈,好歹也是混到了中將的人物,怎麼會那麼蠢笨?他只是想着自己特勤科的身份基本上就可以壓住場面了,可是沒想到遇到了何雲,拿出了證件要保範無病,所以他才拉大旗做虎皮,想增加一下自己的籌碼,反正這種事情有沒有人當面去質問首長。
可惜,這回是出事兒了。
二十多支槍都被範無病給扭壞了,是徹底的破壞掉不能用了!杜鵬飛怎麼向上級交待?難道說是因爲替女朋友出頭,就帶了這麼多兵上餐廳大鬧,然後灰頭土臉的被一個毛頭小子給通通收拾了,而且還把槍械都給奪下來破壞掉了嗎?
杜鵬飛相信,如果自己照實報告的話,不上軍事法庭也得被派到唐古拉山口看犛牛去!
杜鵬飛一衝動,就把自己的佩槍給拔出來了,他的槍裡面可是有子彈的。
“靠!老子過不好了,你也別想得意了!”杜鵬飛一想自己因爲這事兒肯定是不能善了啦,索姓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幹掉當事人範無病,再給他安上一個隨便什麼罪名,只要人死無對證,到時候上面也好給自己開脫。
畢竟這事兒都是因爲韓暢鬧出來的,她老爸也不能撒手不管吧?到時候自己還是有出頭的曰子的,部隊上的人跟地方上的人起了衝突,又是在自己的地盤兒上,總不會太吃虧。
杜鵬飛就將佩槍拔出來對着範無病,惡狠狠地說道,“拘捕,損毀槍械,打傷值勤戰士,哪一條都夠我槍斃你了!再見吧——”
“砰——”的一聲,槍響了。
不過範無病並沒有倒下,他的雙手甚至都沒有動一下,其實早在杜鵬飛拔槍之前,他就斷定這小子不會善罷甘休了,只不過他需要一個對方先動手的藉口。
因此當杜鵬飛扣動扳機的那一剎那間,他的右腳將一隻圓凳踢了過去,狠狠地砸在杜鵬飛的持槍手腕上,在巨大的衝擊力下,杜鵬飛的手腕受創,再也握不住手槍,子彈朝頭頂飛去,槍支也繼而脫手。
好死不死的,杜鵬飛的這一槍居然達到了他頭頂上的一塊兒石膏板,十幾斤重的石膏板立刻掉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他的腦袋上。
杜鵬飛立刻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兩腿兒一伸,暈過去了。
說的時候慢,實際上這一切都是發生在電光火石的剎那之間,旁邊的何雲纔要阻止,杜鵬飛就已經開槍了,接着發生的事情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議。
範無病就跟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一樣,依然毫髮無損地站在她的旁邊,而杜鵬飛則被自己手槍裡面的子彈射下來的石膏板砸昏了。
“哦,天啊!”何雲忍不住按着額頭說道,“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槍聲一響,事情就弄大了。
餐廳裡面吃飯的人立刻一鬨而散了,他們大多數都是科研人員,自然對打打殺殺的事情沒有什麼興趣,剛纔已經看了很久的武打片了,這會兒可不想再看槍戰片了。
看槍戰片也沒有什麼打不了的,問題是沒有人願意在現場看啊!
“這回怎麼辦啊?”看着地上幾十條破槍,還有兩腿兒一伸躺在地上暈過去的杜鵬飛,何雲都快哭了。
自己接待了這麼多客人,大概還沒有哪一個能有範無病這樣的本事吧?
不過範無病顯然是心情大好,一股子悶氣總算是發泄出來了,大聲對窗口那邊兒喊道,“師傅,再來兩個兔子頭!”
杜鵬飛領過來的二十幾個兵也嚇傻了,他們也沒有想到中校居然就敢當着幾百人的面對範無病開槍。
別人不知道底細,他們可是清楚得很,杜鵬飛帶着自己這些人過來可是沒有誰的命令的,到時候這個黑鍋會砸在誰的頭上,現在還說不準兒呢!
看現在的情勢,人家範無病似乎根本就不把這個當回事兒,這次杜中校是遇到硬茬兒了!
有幾個機警的兵就想溜出去脫事兒,結果人還沒有立刻兩步,一隻不鏽鋼盤子就插到了堅硬的水泥地面上,猶自嗡嗡地顫動着。
範無病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雖然不是你們的責任,不過也留下來作個見證吧,省得到時候有人問起事情的經過,還要一個一個去找你們。都乖乖地坐下來,一人兩個兔子頭,算是我請客了。”
這事兒算是不能善了啦,幾個兵也算是腦子靈活,知道現在還是配合一下爲好,於是乾脆就整齊地做了兩排,然後吃那大師傅送過來的兔子頭,不過還是有人問道,“大俠,杜中校怎麼辦?是不是得喊救護車?”
“那就喊吧,反正那麼點兒東西,也就砸暈,頂多有個輕微腦震盪什麼的,還能死得了人啊?”範無病點了點頭,對大家說道。
沒過兩分鐘,基地的武裝部隊就火速趕到了,帶隊的是個大校,大概也是已經聽說了裡面的事情的大致經過,知道這事兒不好辦,就帶着人先把現場給圍了起來,然後走過來跟範無病和何雲交涉。
“何雲少校,這裡是怎麼回事兒?”大校指了指地上的凌亂槍支和挺屍中的杜鵬飛,皺着眉頭問道。
於是何雲就將情況簡明地說了一遍,並特別交待道,“這位是範無病先生,特級安全保衛中的人員,杜中校這麼做,已經很過分了。”
大校一聽,也知道這事兒是誰的問題,更爲重要的,他可是知道範無病是誰的,三顆衛星的主人,而且是軍方高層交代要好好招待的人,怎麼就整出這種事情來了呢?
他急忙向何雲和範無病撇清道,“範先生,這事情絕對不是韓生傑中將的意思,韓生傑中將正在和領導們一起開會研究幾天後的衛星發射問題,對此一無所知。”
範無病點了點頭道,“這個我能夠理解,如果我們的將軍們素質這麼低,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大好局面了,呵呵。”
大校心裡面頓時有點兒怨言,你說大好局面就大好局面吧,爲啥後面還要加個呵呵?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然後大校又讓人逐個詢問了杜鵬飛帶來的這些兵,將大家說明的經過詳細地記下來,至此事情就基本上搞清楚了。
先是韓暢過來對範無病進行無禮挑釁,然後範無病將韓暢拖進了洗手間凌辱,然後是韓暢叫杜鵬飛過來報仇,然後就是範無病在幾百人面前表演空手奪白刃,再然後就是杜鵬飛悍然拔槍要致範無病於死地,最後範無病大發神威,避開子彈,杜鵬飛自食惡果被自己發出的子彈擊中的天花板落下,被砸暈了。
事實簡單清楚,人證物證俱在,大校不由得嘆了口氣道,“範先生,韓暢平白招惹你固然做得不對,不過你的反應也過於激烈了一點兒,否則也不會發生後面這麼多事情了。杜鵬飛中校經過這件事情,基本上就算是沒有呆在部隊上的機會了,上不上軍事法庭還是個問題,總之這身軍裝是穿不成了。唉,原本是一個很好的苗子的——”言下有些唏噓。
“這事兒是他咎由自取。”範無病自然不肯擔這個惡名,寸步不讓地糾正道,“因爲一點兒個人恩怨,就敢帶着幾十個荷槍實彈的士兵來尋釁?還在公衆場合拔槍打人?如果不是我運氣好,反應快,現在我已經是死人一個了!像這種傢伙,他還配穿軍裝?思想惡劣到如此之地步,居然能被你們稱之爲好苗子?我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穿上軍裝的,也不知道你們政審工作是怎麼進行的?總而言之一句話,如果這種人渣也能留在部隊裡面加官進爵的話,這部隊還算是人民子弟兵嗎?!”
“你——”大校立刻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心道我不過是發了句牢搔,就被你給嗆了這麼多句,真是何苦由來?不過範無病說的話句句佔在理上,他也反駁不得,只得緩了口氣低聲說道,“這杜鵬飛他父親,是烈士,以前建基地的時候犧牲的。”
大校顯然還是有點兒想爲杜鵬飛開脫的意思,但是範無病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有道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如果杜鵬飛留在部隊裡面,以他這種心胸狹窄的厚黑之輩,一朝得勢,攀上誰的大腿發展下去,沒準兒到時候也是個少將中將上將什麼的,到時候再跑出來跟自己搗蛋,那不是麻煩事兒嗎?
因此範無病立刻義正詞嚴地語重心長地對大校說道,“同志哥兒,你不是搞政工的吧?”
“不是啊,怎麼了?”大校被範無病這一聲同志哥兒給喊暈了,看看範無病,不過是十五六歲,卻要跟自己擺出來一副年高德昭的姿態來,頓時有點兒說不出來的感覺。
範無病點了點頭道,“難怪了!如果是政工幹部,思想就絕對不會這麼糊塗了!你知道烈士是什麼?烈士是榮耀啊!我們至今想起了方誌敏等烈士,無不是肅然起敬,爲什麼?因爲人家爲新中國的誕生做出了貢獻啊!獻出了生命啊!這樣的人不值得我們尊敬,還有什麼人值得我們尊敬?”
大校點點頭,心說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烈士,不是誰的父母!而是我們人民大衆都需要敬重的一個人物,一種精神!”範無病大談特談道,“誠然,烈士遺孤應該得到照顧,應該享受一些優惠政策,我們不能讓烈士流血又流淚嘛!但是,請問杜鵬飛多大了?他現在總是成年了吧?身爲烈士後代,居然品行如此低劣,想來他父親在天之靈也慚愧的很,如果能夠顯靈的話,一定會親手把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給掐死!我們需要尊敬烈士,但是絕對不能縱容他們的子女禍害百姓!若是這樣放任不管的話,烈士們不是白白地犧牲了嗎?我們把他們的偉大精神又置於何地?”
“你這話——”大校不是搞政治工作的,聽了範無病這話,覺得似乎有道理,似乎又有點兒說不通,不由得大爲撓頭。
“說得好!”一個聲音從餐廳大門那邊兒傳了進來。
衆人回過頭來一看,卻見一排將星閃耀,七八個將軍們走了進來,還有幾個身着便裝的中年人,穿軍裝的衆人之中,最低也是兩顆金星。
爲首的一個三星將軍率先走了進來,同範無病握了握手,然後對大校厲聲厲色地說道,“你也不用替杜鵬飛開脫了,出了這種事情,可以說是我們部隊的恥辱!一個現役軍官,團級幹部,居然帶兵圍攻一個普通人,還開了槍!這是什麼行爲?!當我們都是土匪山大王嗎?!”
大校在這位上將面前,自然是連句話都不敢多說,只得回答,“是,是。”
“幸虧沒有出大亂子,否則整個衛星發射計劃都要出問題,而且,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上將指着範無病對大校說道,“他對我們國家,對我們軍隊做出的貢獻,絕對不次於任何人!”
大校雖然不敢反駁,但是心裡面卻有些不信,雖然說這人有錢吧,那就算是做出貢獻了?
一位中將走了出來,沉聲對他說道,“十二年前,範無病先生就提供了暴風雪魚雷的設計圖紙,我們國家的海疆之內,沒有外國的軍艦橫行,他是大有功勞的!”
暴風雪魚雷的設計者?!不但是大校,就連站在一旁的何雲,也是一臉驚訝地看着範無病,就如同看一個怪物一般。
十二年前,他估計也就是兩三歲吧?這還是人嗎?
範無病卻將頭一擺,傲然而立,似乎在對衆人說,老子也是有功勞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