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瀲灩聽了,卻是握住了上官南風的手,懇切說道:“所以,我求求你,一定不要將這件事情,去告訴了韓修德!此刻的我,只想過着平靜的日子!你知道我,也是小桃告訴你的,是不是?如果你真的是爲了我好,那麼就請爲我保守這個秘密吧!因爲,我真的不想再受到打擾!”上官南風聽了,手任由許瀲灩握着,可是心中真的不知該說什麼纔好。她也真的是不忍心去傷害她!她想了一想,自己可以不說,但是如果韓修德認真細緻的胡,興許會發現其中的蹊蹺,到時,讓他自己來尋,豈不是更好更有趣?是以她終於誠摯地說道:“好!嫂子,我答應就是!我會給你保守秘密的!你就好生地將養身子吧!缺什麼,我會給你送來!”許瀲灩聽了,終於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重重點了點頭。
李子卿見了,二人是相見恨晚,簡直就是沒完沒了了,因此便對着許瀲灩,簡潔地說道:“瀲灩,你放心,我也會爲你保守這個秘密的!我現在有事要先走了!以後會來看你!”他心中想着,不知方纔田清心到了哪裡去了!若是以後她再對許瀲灩不利的話,他可是要將她給綁了!田清心,彷彿已經入了魔障似的,心中只有恨意,她不想想自己做錯了什麼,總是以爲苛責別人!想到此,李子卿心裡也不禁沉重了起來,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其實要怪,也要怪自己小時候對她太過於縱容和溺愛了,小時候的清心是很可愛的,李子卿又比她打上七八歲,只要她想要什麼,他就會想法給她什麼,如今看來,他是錯了!李子卿心中自是鬱悶。
豈料,上官南風見李子卿要走,忽地放下了握住許瀲灩的手,大聲對着李子卿說道:“你現在要走?不行,我和你的帳可是還沒有完呢?”許瀲灩聽了,當然是覺得莫名其妙。只見上官南風不依不饒說道:“李子卿,既然我德哥哥不是你的殺父仇人,那麼你那一日冒着大雨,將我囚禁在了密林中,算是怎麼回事?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是授受不親的嗎?”上官南風是越說越氣。這個李子卿,從趙國回來了,竟然不來頭一個找她,當她是透明的,是空氣嗎?
李子卿見上官南風又開始羅哩羅嗦的了,便趕緊對着許瀲灩說道:“瀲灩,我走了!”說着,就要施展輕功而飛去,可是上官南風見了哪裡肯輕易放他走,她也趕緊對着許瀲灩說道“嫂子,我和那傢伙有些過節,我就不和你說話了!反正我答應替你保密就是!”說完了這話,她便緊緊跟隨着李子卿的身影,亦步亦趨。此時的許瀲灩幽幽地看着二人,心中忽然像明白了什麼似的,看起來,上官南風似乎對李子卿有些個意思,這倒是她沒有想到的!想到此,她的嘴邊邊不禁泛起一絲笑意來了。
她緩緩地走到了河邊,對着忙着張羅懶得回頭的張嬸說道:“張嬸,你看這好長時間兒了,這雨可是還沒有得下呢!所以,我就出來看看你,看看能不能幫上你的忙?”許瀲灩是笑靨如花地立在了張嬸的後面。她的心中感嘆
着,這個張嬸,幸虧是個聾子,不過她想想,若是自己能少許多的煩惱,倒情願自己是個聾子呢!張嬸見許瀲灩還是來了,倒是很感嘆地說道:“哎呀,姑娘,你來幫我,我很開心!好,你就帶一些棉紗先回去罷!我隨後就來!”許瀲灩聽了,方笑了笑,接過乾淨的棉紗,慢慢地離開小河,往小院子裡走去,不知爲何,這一路上,她的心情是格外地輕鬆。
是因爲韓修德並非是殺死李子卿父親的兇手而輕鬆麼?是因爲知道了上官南風其實只是韓修德義妹而輕鬆麼?還是見到了李子卿開始對上官南風有意思而高興?還是因爲他們都很默契地答應幫她保密?不管是哪一種,反正她的心情是說不出的開心。到了小院子中,她將張嬸給的面紗放在了屋內的架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不,她的心告訴她,這一切並不是因爲以上那些原因,而是因爲,從他們的語言中,她知道了有一個人自始自終還在懺悔中,還在對她的思念中,度日如年!這個人,當然就是韓修德了。
其實,許瀲灩覺得自己對他的感情很複雜,若說有情,可總卻似無情,可若說無情,又總有友情的牽絆。究竟自己對他,存了怎樣的情感,她不知道,她講不出!只知道在每一個無法訴說的暗夜裡,她撫摸着自己日漸隆起的肚皮,心中一遍遍念着的人,是韓修德!想到此,她不禁流下了酸楚的眼淚。爲什麼,爲什麼,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可惜無人告訴她。張嬸也已經回到了屋子裡來,她將棉紗疊放好,見這天空中的雨兒,還是一直未下,不禁對着她說道:“奇怪了,這天兒是怎麼一回事?明明這烏雲還在天上,這雨是躲到了哪裡去了?”許瀲灩聽了,便笑着說道:“張嬸,不下就不下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求雨呢!”
豈料張嬸聽了,卻笑道:“姑娘啊,你可是不知啊!這雨下了,天兒可就涼了!咱們就不必被這毒日頭烤着曬了!一年最美的時候,自然還是秋天啊!”張嬸是絮絮叨叨地說着。張嬸是言者無心,可是許瀲灩卻是聽者有意,是麼,馬上就要是秋天了麼?她記得自己是初春的時候,進了王府了,如今馬上就要入秋了,算來,自己只不過在王府呆了大半年而已,可這心境卻是那樣的不同!如今的她,雖然還是同樣的年紀,可覺覺出了幾分難言的滄桑!她悶悶說道:“是麼,這天兒過得可是真快啊!”
張嬸見她像是一個木頭人兒似的,不禁笑道:“我說姑娘,能不快麼,你剛來的時候,肚子還未顯形兒的,可是現在你看看!不過四個月,你的肚子看起來就這樣大!明年開春的時候,就是你生孩子的時候了!你可就做娘了!”張嬸心中還是很羨慕許瀲灩的,雖然和她一樣,也是個沒了男人的苦命女人,可有一點是比她強啊,至少許瀲灩還有個娃兒伴着呢,而她張嬸,可是一個人孤苦了大半輩子!許瀲灩聽了,勉強笑道:“是啊!時間過得是真快啊!好了,張嬸我們不說了,還是吃晚飯,早些睡覺吧,我
覺得這雨半夜裡可是要落下來!”張嬸見了,便將爐子挪到屋子。
到了夜半時分,果然這天兒卻是下起了厚重的大雨,嘩啦嘩啦,豆大的雨點打在了窗櫺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雨點也打在了她心上,敲擊着她的心房。她根本就是睡不着,雨大,雷聲大,風大,她起了牀,將被風颳開的窗戶重新關好,想着張嬸那邊如何,不禁走到了張嬸的房中,張嬸可是睡眠極好,許瀲灩見了,便又悄悄兒地走了出去。她既然睡不着,不如就安心地來到院子前兒,在院子的廊子下坐着,託着下巴,看着這豆大的雨點,心中卻是焦灼地盼着天明。
忽然,這院子裡的門吱呀一聲就輕輕地開了了,可是這聲音因被這巨大的雨點擋住了,所以許瀲灩壓根兒是一點都沒有聽出來。從門外進來的人竟是田清心。此時的田清心一身黑衣,手中提着長劍,悄悄兒地就到了還出着神的許瀲灩面前。待看到寒光閃閃的長劍,許瀲灩方覺得驚詫,藉着閃電的光亮,她終於看清了面前的人之後,不驚詫了,反而是一聲嘆息說道:“許瀲灩,你究竟還想做什麼?”
田清心此時早就已經走火入魔了,她壓低嗓音,一字一句說道:“許瀲灩!我當然是來將你殺了的,你還懷上了韓修德的孩子,你說,我會眼睜睜地看着你以後繼續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麼?不,我當然是不願意!我很不願意!所以,我必須要你死,我之前不是說過麼,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永遠都別想!”她終於對着她,大聲吼叫了出來。許瀲灩見了,不禁深深嘆息說道:“看來,你是決意要讓我死了?我死了,你就能永遠快樂了?”她質問。田清心說道:“反正,我就是見不得你快樂!就是這樣簡單!”
說着這話的時候,她手中的長劍已經指向了許瀲灩的心臟,她看了看許瀲灩隆起的肚子,悠然說道:“你說,我是該一劍刺向了你的胸膛呢,還是將你肚子裡的這個孽種慢慢地劃開?這個選擇,可真是叫我爲難啊!反正不管怎樣,你們都要給我死!”許瀲灩說道:“田清心,我若是死了,你也不會到了天堂去,你只會進了地獄!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若是這樣做了,我和我孩子的陰靈是不會饒過你的!”田清心聽了,口中滿不在乎地說道:“你給我少來這一套!看劍!”說着,長劍閃過凜冽的光,果真朝着許瀲灩刺來。
許瀲灩不由得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難道……今日,真的是她的死期麼?她心有不甘,可是此時也沒有什麼人來救她!她不由得絕望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就在這時,在雷電的轟鳴聲中,院子外忽地飛下一人,此人的身手極快,快得似乎然許瀲灩來不及眨眼睛,來人飛身閃過,到了田清心的面前,一掌,就將田清心手中的利劍給擊了在地上!田清心又驚又怒,她怒道:“你是誰?”可是來人是蒙着面的,她看不清楚,同樣的疑問也顯在許瀲灩的臉上,此人誰誰?不過,此人是來救她的,這點,她是可以肯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