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是誰說過,一直會陪在他身邊。

他相信了。

然而,當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那些話卻顯得如此虛假。

“你認爲我有什麼條件?”

此時的凌月霧不再不言不語,他急切想得到解藥,表面看似沉着,氣定穩重,一點也不像個符合他這個年紀的少年。

青衣人早已由柔和的笑意轉向yin冷,凌霜若的師父,就是如此麼,也難怪會培養出讓世人都認爲冷酷無情地凌霜若。

“呵呵,林仙,你告訴這位可愛的弟弟我們有什麼條件。”

拍拍大腿上沒有塵的淡紫衣,林仙把目光投入凌月霧,他也沒打算救劍下之人,只是慢悠悠的道,“自廢武功,然後永遠不再出現在凌霜若面前。”

這是青人人的條件,他角嘴的笑意在擴大,凌月霧不懂,爲何喚作凌霜若師父的男人要殘害自己徒弟的兒子。

“爲何?”

橫在青衣人脖子上的劍稍稍使了力,一道血痕緩緩出現在另兩人面前,青衣人也不喊疼,向凌月霧挑了挑眉,“這是他給我的承諾,他必須做到。”

承諾嗎?

什麼承諾?

那麼凌霜若給自己的承諾呢?

看到凌月霧糾結的眉頭,林仙很好心的爲他解釋,“凌霜若在離開這裡前說過,他不會寵任何男xing,包括自己的兒子,你的出現,似乎打破了這個承諾。”

凌月霧轉過頭把目光放在林仙與前世不同的臉龐,白白淨淨,就是一個白面書生,身材亦如前世般高大,只是年齡上要稍大些,如何告訴他自己就是成袁,當然,他不必告訴他,他們的死他永遠也不會忘記,也不會忘記林仙這個人。

現在,要他的命麼。

“不。”

凌月霧拒絕。

他的武功是要保護霜。

沒了武功,他什麼都沒有,今天才發現,原來武功在無形中就成了他留在霜身邊的一個必備條件。

“那他會死,四天後就會死。”

青衣人冷冷的道出這句放,而後用兩指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劍移開,自然,他是運用了功力,而凌月霧也沒打算讓他斃命,他不會在林仙面前殺人,即使他認不出自己。

就因爲他的存在所以要解決掉凌霜若。

凌月霧定定的站在原地,眼裡似乎出現了空洞,眺望着遠方正被風吹動而在搖擺的小樹,沒有大樹的保護,小樹會搖擺不定,會活得開心麼。

或許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開心。

凌霜若死,還是自己死。

凌霜若死,那他會跟着死。

那麼自己死,凌霜若會好好的活下來麼。

青衣人用自己的衣袖拭去脖子上的血,林仙打量着不吭聲的凌月霧,單薄如風一吹就能飄起的身子,爲了父親竟然跟着淡炎隻身前來,他沒有想過後果吧,小孩都單純,爲了保護自己的親人,就像是飛蛾撲火,全然不顧一切。

“霧兒。”

凌月霧似乎聽到熟悉的叫喚聲,他確定自己應該是太想念凌霜若纔會有這表幻覺。

青人嘴角勾起,眼裡泛起意饒興味的笑意,還站起了身,林仙亦然,不過林仙臉上卻未顯露出輕浮表情。

“你還是來了,我還以爲你不會來見我,若。”

沒錯,看似沒有任何中毒跡象的凌霜若正好好的站在亭子下方,深沉複雜的眼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只知道此時的他只是掃了掃凌月霧,然後把視線放在青衣人臉上。

“好久不見,霜若。”

後一句是林仙帶着誠意的問候,而凌霜若並不把他當一回事。

“你想怎麼樣?”

“你來這裡不是和我敘舊的麼,這麼迫切跑來興師問罪,我可沒做什麼得罪你的事。”

青衣人邁開步子緩慢走向凌霜若,走到他身邊之時還執起凌霜若的發嗅了嗅,繼續他特有的噁心奸笑,凌月霧是這樣認爲。

只是,霜爲何不躲開,他完全可以。

“放了霧兒。”

沉冷的聲音響起,凌月霧開始困惑,他根本不知道這其中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麼把戲。

“呵,不放,他可是自己跑來跟我要解藥,你知道,要解藥的話只有你親自到來我纔會給,若,你知道你兒子練了‘血殘’,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這武功他練成就必須死。”

凌霜若挺直的身子其實是僵硬了,‘血殘’的創始人就在他們面前。

“林公子,我一直敬重你。”

不理會手已光明正大攀上他身上的青衣人,凌霜若堅定的望向站定淡笑的林仙。

“我可以答應你不殺你兒子,但是解藥卻不是我給得起,你兒子習了‘血殘’你不會不知道。”

凌霜若確實是不知道,站在一旁當空氣人的凌月霧一瞬不一瞬的看着他們三人。

‘血殘’到底是什麼樣的武功。

凌霜若和青衣人又是怎麼樣的關係,林仙在這當中又扮演着怎麼樣的角色。

沒有吵,沒有鬧,沒有動,沒有聲響,凌月霧就這樣站在那裡,他一頭霧水,他不懂。

“若,我看你們追上來也累了,不如今天休息,廢武功之事明天再進行,這廢武功之人就由你來當吧,畢竟他,是你兒子。”

有些媚妖的狐狸眼看了下凌月霧,青衣呵呵一笑,向旁邊的一小道走去,自然,林仙也跟了上去。

此處,只留下了凌霜若,一臉沉默的凌月霧,還有從後面跟上來的凌落宮之人。

“宮主,萬萬不可。”

南宮付知道,凌霜若會執行青衣人任何命令。

他是他的師父。

他是凌霜若生命中的啓明燈。

他是凌霜若最爲敬重的一個人。

他也是凌霜若所崇拜過的唯一一個人。

凌月霧平靜的望向凌霜若,瘦弱的身子似乎一晃晃,看似要倒下去,可是他不可能倒下,堅強的意志早就告訴過自己,他不是弱者。

他只是不懂而已。

死字不可怕,就怕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爲救霜而死,是值得。

可是,爲何執刑之人偏偏就是他。

廢‘血殘’必斃命。

今天,天灰灰的,好像要下雨,秋天,會打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