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完成任務的荊棘之王,由於抵達召喚的時限,以眼睛可見的速度褪去自然半神的榮光,魯斌立即通過旅法師之書,將祂送回與荒野王冠緊密相連的海島。
新生的龍牙兵好奇地走過來擠成一團,透過水晶質地的傳送門,看見鬱鬱蔥蔥的森林,對於“父親”的神奇手段又敬又畏。
魯斌順手關上傳送門,側頭望着披在身上的水澤女神:“萊提斯,你是埃利達努斯河的主人,告訴我這條大河流域的勢力分佈。”
美踝的萊提斯,仔細想了想,纔將自己知道的事情,挑揀重要的城邦、怪物巢穴,附着魯斌的耳朵簡短解說。
“伊利里亞,忒拜城的建立者卡德摩斯的兒子伊呂裡俄斯,曾經統治此地,成爲該地區及其居民的祖先。在廣袤的平原上,聳立着利索斯、厄庇達謨諾斯等七座城市。水草豐美的奧赫裡德湖,隱居着卡德摩斯和哈爾摩尼亞,他們變成巨龍,擁有不死之身,被附近的居民瘋狂地崇拜。”
魯斌閉着眼睛,側耳傾聽水澤女神萊提斯的述說,不由地輕輕點頭:“明白了,百門之都忒拜的遺民,在伊利里亞建立鬆散的七城聯盟,還有背後爲他們撐腰的兩頭大蛇。”
沉吟片刻,魯斌睜開眼睛,也不看神情震驚的萊提斯,望着全副武裝的龍牙兵,自己親手播種灑在大地孕育的兒子,向他們發佈命令:進攻利索斯城,擄掠勇士的戰利,蒐集奴隸建設城市。
隨後,魯斌又讓卡西歐等人去附近的疏林,蒐集建立窩棚必不可少的木頭,以及覆蓋在上面,鋪墊在地面的柴草。
沒過多久,兩位半神領着匹敵英雄的一百位龍牙兵,向距離最近的利索斯進發,以蕩劫此城爲目的,收益不夠豐厚就不停手。
他們的行軍速度很快,三百里的距離,只用了兩個小時就抵達目的地。領頭衝在前面的魯斌,看見依山而建的城市,層層疊疊的城牆,與希拉島的阿特拉斯城非常像。
魯斌主動放慢腳步,身後氣息均勻的龍牙兵,隨即明白過來,也跟着降低雙腿擺動的節奏,建功立業的雄心,在發現目標後迅速勃發,內心更是燃燒似的火熱。
一支十人隊的巡兵,出現在魯斌的視野裡,他們生性懶散,連鑲嵌銅釘的皮甲也嫌熱沒有穿上,掛在槍矛上面,不像是戰鬥的旗幟,而是沉甸甸的累贅。即使發現百人隊的龍牙兵,也沒有立即進入戰鬥狀態,反而嘻嘻哈哈地互相取笑。
魯斌忍不住搖頭,伸手打了個響指,隊伍前列第一排,就有十位大地賜予的“兒子”主動站出來,擎起手中的銅尖長矛,用力地向利索斯城巡兵投去。
對面,將近兩百步距離的獵物,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勢如流星的投矛貫穿胸膛釘在地上,即使死去臉上依舊是迷茫和不解。
稍後,隊伍繼續前進,經過這些弱雞似的巡兵,利索斯城獨有的十套裝備,立即落在魯斌的手上。
還未正式開戰,龍牙兵就親手濺血,魯斌看到他們的臉上,沒有菜鳥新兵的緊張情緒,只有狂熱的戰鬥**,忍不住輕輕點頭。
埃利達努斯河的支流繞城而過,簡單的灌溉體系,爲城外開墾的土地,源源不斷地輸送農作物必不可少的活水。
魯斌看見成百上千的奴隸分佈在城外的農田,他們的頭顱深深地埋下去,幾乎貼着地面,露出脊骨的乾瘦背部,溼漉漉地都是辛勞的汗水,滑落到地上後,打溼腳下的這片大地。
“幹掉手持皮鞭的監工,將奴隸全部擄走,不服從的人就地格殺,我不會吝嗇敵人的鮮血,大地必定不會厭惡我們奉上的犧牲。”
龍牙兵們狂呼咆哮,攜帶着與生俱來的盔甲和武器,循着自己目光鎖定的目標,四下分散開,衝向不知所措的奴隸監工。
魯斌看到呼嘯而過的“兒子”,掠過自己所在的位置,無視地形在田地裡狂奔,躲避不及的奴隸被直接撞飛,緊接着嬌豔的猩紅血花不斷綻放,聽到重物不斷落地的聲音,勝利女神的裙子早已偷偷地掀開一角。
利索斯城外農田發生的事情,很快就被城牆守衛們發現,紛紛吹響戰鬥的號角,開始召集城裡的正規軍。
龍牙兵們幹掉三十個監工,持着白蠟木長矛,將散落分佈在農田的奴隸,往魯斌所在的位置驅趕。不聽話的人被當場幹掉,死亡和鮮血如同無形的鞭子,抽打着馴服的牲畜,沒有出現掉隊和賴死的人。
利索斯城的第一勇士,被神靈眷顧的英雄阿克謝特,聽聞城外勞作的奴隸被擄掠,監工被屠殺一空,憤怒地扔下雕刻精美的銀盤,任由盛載在上面的新鮮水果灑落到地毯上。
他豁然起身,伸手撤掉華貴的長袍,邁開寬厚的大腳走到門外,貴族出身的神殿武士,以及來自名門望族的勇士,都在聽聞噩耗後,滿臉怒色地離開居所。
“集合!”阿克謝特的咆哮如同雷霆,在利索斯城的上城區迴盪,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戰士,離開自己的家,經由寬闊的街道,猶如涓涓溪水匯聚成洶涌的河流。
神殿的大祭司忽然莫名心悸,就像被毒蛇噬中,爲了派遣內息難得不安,他按照以往的慣例,向神靈虔誠地禱告,希望求得指引。
緊接着,大祭司發現伺奉的神靈遲遲沒有迴應,永燃不滅的神諭之火,低矮地程度更是前所未有,不由地對此戰的最終結果不看好,立即以自己的權威和神的名義,令神殿武士待在原地。
利索斯城的第一勇士阿克謝特,立即得知神殿的異動,他也是被神靈眷顧很重的人,體內流淌着百門之都忒拜建城者卡德摩斯的血液,立即改變想法,令城牆守衛在他們通行後,將城門嚴密地封鎖,並做好戰鬥的準備。
魯斌看到兒子們收攏蕩劫的戰利,令其中十人押着奴隸往回走,一千多頭馴服的牲畜,惶恐不安地低着頭,懵裡懵懂地被驅趕着離開利索斯城,沒有人敢反抗,因爲反抗的人都被殺死了。
水澤女神萊提斯化爲清澈的泉水,覆蓋魯斌的身體,就像一件銀亮的盔甲,不停地往復流淌。她趴在魯斌的耳邊,對利索斯城的軍士品頭論足,並把其中的重要人物指出來,好讓魯斌有大致的瞭解。
信心十足的第一勇士阿克謝特決定出城野戰,率領朝夕相處的夥伴,直接從十米高的城牆跳到外面的地上。
魯斌看見潮水般的涌出來的戰士,忍不住將他們與自己的“兒子”比較,發現除了其中幾個佼佼者以外,大部分士兵都是戰場的菜鳥。
“這就是沉湎於優渥的生活,武備漸漸鬆弛,沒有經歷戰鬥洗禮,一無是處的貴族兵。我親手播種的龍牙兵,肯定能夠一個打十個。這也就意味着,對面不足五百人的戰陣,還不夠我方砍殺。”
就在這時,第一勇士阿克謝特從親密夥伴手裡接過一副弓箭,在遠射者阿波羅的神廟裡受過祝福的武器,白色的彎弓就像天上的弦月,黑色的箭矢沾染致命的蛇毒。
阿克謝特伸手引弓搭箭,將自己的憤怒和憎恨,源源不斷地注入其中,即使隔着遙遠的距離,他也相信肯定會命中。
魯斌第一時間就發現自己被盯上了,眉心部位有一種針扎似的刺痛感,眯着眼睛掃視對方的戰陣,立即被他找到目標。
“怎麼可能?我和他間隔距離至少一千步,普通的弓箭有效殺傷距離是一百步,這是開戰的宣告?還是不自量力的狂妄?”
“唏嗡”地一聲,漆黑的利箭猶如電光,被纏繞白色牛毛的彎弓射出,超乎常理地跨越漫長距離,直奔目標的面門而來。
魯斌感受到一絲刺骨寒意,在千鈞一髮之際,右手快如閃電地探出,抓住距離眉心不足一寸的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