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鑽進去的,是另外一條管道,看上去跟我們之前鑽的一模一樣。鬍子把藍面孔先放進去,爬一下蹬一腳,蹬一腳罵一句,看樣子鬍子這種人極少吃虧,只要讓他吃了虧,等他翻了身那人一定倒大黴,還好我最終跟他成爲了生死之交。
不過說來奇怪,藍面孔應該不是那種任人擺佈的人,但不知爲何,被鬍子踹了那麼多腳,竟然一聲不吭。
管道的盡頭,又是一道鐵絲網,小刀如法炮製,拆掉鐵絲網往裡面一鑽,頓時就沒影了。
我們幾個嚇了一跳,趕緊跟上去,才發現出口的下面竟然有三四米深,下面全是水,第一眼看上去我就覺得有些眼熟,再仔細一看我頓時就想起來了,那竟然是我們進來的時候走的那條水渠!
我終於明白小刀爲什麼說他知道怎麼從這裡出去了。這個地下掩體,有兩個通道是跟那個地下岩層中的氣泡相通的,設置這條水渠,就是爲了把水引入氣泡中,然後把氣泡裡面那些恐怖的氣體,從另一條通道壓進這個地下掩體裡,那麼順着水渠走,就一定能夠到達那個氣泡,而那個氣泡又是進入娘娘墓的必經之地,小刀的方法簡直太妙了。
水渠裡的水不深,只沒過了我的膝蓋。我不禁納悶,之前我們來的時候,這裡不是已經漲水了嗎?可是看這些跡象,似乎水位根本沒有變過。難道是......我看了藍面孔一眼,頓時就明白怎麼回事了。狗日的,肯定一直是他在搞鬼!他應該是一直觀察着我們的動向,發現我們沒有被隱形怪物搞死,就想辦法把我們引入到了地下掩體,然後這裡應該有控制上方地下河閘門的裝置,他於是打開閘門,製造一種地下河漲水的假象,把我們逼入了鐵門之內。但是他明白,如果真的讓水灌進來,氣泡裡的氣體就會充斥到掩體的每一個角落,那樣連他也必死無疑,於是他緊接着又把閘門關上了,所以現在我們看到的水渠裡,纔沒有漲水的跡象。
所謂一竅通,七竅皆通,我明白爲什麼地下水洞裡會有那麼多的積水了,還有那個隱形怪物的空間,壁畫上本來說明那裡是沒有水的,但是現在卻出現了水。
原因應該是這樣,他們在上游修建閘門,目的是能控制掩體上方的地下河的水量,可是要想像三峽大壩那樣還不行,因爲泄洪的話,水也必然會灌進水渠,爲了不讓閘門被迫泄洪,他們一定是打通了另外一條支流,就像都江堰一樣,把河水倒入了另外一個空間去了,這樣就不用擔心閘門存水過旺而被迫泄洪,而這個空間,就是那些四通八達的水洞,看來他們在這裡進行的工程之浩大,根本是無法想象的。甚至小刀我們第一次進來時,走的那些帶水的地下溶洞都跟這裡的排水系統有關聯。
想着,我們已經跟着小刀趟出了很長一段距離,冰冷的水讓我的小腿有些發麻。
走着走着,前面的小刀突然停下了,就看他拿着手電往水裡照了照,突然從水裡拎起一個大傢伙上來。
我們忙緊趕幾步湊上去看,一看頓時就吸了口冷氣,阿邦幾乎同時就驚叫一聲。
那是一具屍體,一具裸屍,更恐怖的是,屍體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整個屍體就像烤焦了的毛蛋,除了恐怖,更多的是令人作嘔。尤其是它的臉,整張臉皮都被人撕掉了,沒有眼皮的眼睛鼓在外面,讓我一下子想起了湖底神廟裡的崑崙奴。
我很清楚,那是一具自燃之後的屍體。
就在這時,小刀突然眼中寒光一閃,面色冰冷地看着鬍子,問:“他是誰?”
鬍子撓了撓頭,支支吾吾道:“我靠我怎麼知道?這哥們兒都變成這副德行了,就算是我親爹我也認不出來啊?”
“你怎麼知道是親爹不是親孃?”我笑道。
鬍子一指屍體的下面:“你看那條小蟲子......靠,那肯定不是我親爹!”
小刀的目光變得更加寒冷,看的我都感覺渾身冰涼,然見他突然把屍體用一隻手拎了起來,像鬍子走去,又問:“你到底是誰?”
鬍子頓時就抓狂了,大叫:“狗日的你抽什麼西北風?我說我是猴子請來的救兵你信嗎?”
但是我一下子就發現,小刀問的不是鬍子,而是鬍子背後的藍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