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綵鳳吃力地從李滄行的懷裡擡起了頭,兩張臉之間的距離微乎其微,幾乎鼻子都要碰到了一起,屈綵鳳的朱脣輕啓,吹氣如蘭,如丁香般的氣息拂在李滄行的臉上,伴隨着她珠落玉盤般的美妙聲音:“滄行,其實,其實我那天是在試探你,我,我是捨不得離開你的,只是,只是我心裡沒法放下林宗,我真的怕,真的怕我們這樣下去,以後我會,我會負了林宗的。”
李滄行鬆開了環住屈綵鳳的雙手,伸出食指,輕輕地掩在了屈綵鳳的朱脣上,柔聲道:“什麼也不用說,我心裡都明白,那天是我小心眼了,吃醋了,你別放在心上,只有是有一點,綵鳳,我永遠也不會離開小師妹,你再想試探我,也不要拿這個來測試我的底線。”
屈綵鳳輕輕地嘆了口氣,把頭埋在了李滄行的胸口:“傻瓜,你那天要是真的說願意扔下沐妹妹,我肯定轉身就走,你連沐妹妹都能拋棄,這世上還有什麼人是你不能扔下的!滄行,我喜歡你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你對愛情的這份執着,我也很喜歡沐妹妹,不會讓你離開她的。”
李滄行的心中一片溫暖,他原以爲屈綵鳳對感情的追求超乎常人,即使沐蘭湘鬆了口,這位白髮魔女只怕多半也容不下沐蘭湘,可沒料到竟然會如此順利,幸福來得有點突然,讓他都有點蒙了,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屈綵鳳的頭埋得更深了:“其實,其實在從雲南回來的這一路上,我本來已經想好了。只是一直沒好意思跟你提,想着便宜了你這傢伙。讓你能享齊人之福,我屈綵鳳本來做夢也沒想過會和別的女子一起分享一個男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你,只有你這冤家,才讓我這樣神魂顛倒,甚至,甚至甘心和別人一起分享你的愛。李滄行,我恨死你了。”她嘴上雖然這樣說,可是身體卻是綿軟無力地癱在了李滄行的懷中,臉上洋溢的。盡是幸福。
李滄行輕輕地嘆了口氣:“綵鳳,那你爲什麼後來又要狠心離開我,是因爲徐師弟的原因嗎,跟我在一起,你覺得負了他,有罪惡感嗎?”
屈綵鳳的身子微微一震,說不出話,卻是輕輕地抽泣了起來,李滄行也知道。此時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輕輕地撫着她的秀髮,一言不發。
二人的身影,被已經升起的月亮所發出的皎潔月光。長長地映在林中的空地上,久久,屈綵鳳才擡起了頭。臉上滿是淚痕,顫聲道:“滄行。我們,我們這樣相愛。真的沒有問題嗎?你說林宗他,林宗他會不會在天上看着我們這樣,然後降下禍事給我們?我上次沒有騙你,若是他還活着,那我不會害怕什麼,但他已經死了,而且是爲我而死,我,我這個女人,是沒有資格,沒有資格再去愛上別的男人的。天哪,這究竟要我怎麼辦!”
李滄行輕輕地用手拭着屈綵鳳臉上的淚痕,柔聲道:“沒什麼怎麼辦,順從自已的內心就行了,若是有什麼禍事,讓老天衝着我李滄行來就好了,綵鳳,你是個苦命的姑娘,上天已經給了你太多的磨難,也讓我們走到了一起,這二十年的親情,早已勝過了少年男女們青澀的初戀,對我來說,你更多地是家人,是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的同伴,而不簡單地是個愛侶。我相信徐師弟如果在天有靈,也一定會祝福我們的,而不是降什麼禍事!”
他嘴裡這樣說着,心中卻想着剛纔跟那個宗主交手的時候,最後他露出的徐林宗的臉,還有那武當不傳之秘的兩儀劍法,他居然也能使出,一朵越來越重的陰雲開始漂過李滄行的心頭,讓他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凝重起來。
屈綵鳳感覺到了李滄行神色的變化,她還以爲李滄行也是有點擔心這個徐林宗的禍事呢,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直起了身子,倚在了樹幹上,說道:“滄行,不管怎麼說,我都算是林宗的未亡人,現在林宗的大仇沒報,你我之間,還是相敬如賓的好,以後的事情,等報了仇以後再決定,好嗎?”
李滄行心下默然,他也沒有把握那個宗主是不是徐林宗,還是他故意扮成徐林宗的樣子想造成自己的困擾,武當的兩儀劍法雖是不傳之秘,可是宗主滲透武當多年,甚至可以控制紫光道長,也未必不能學了去,在事情沒有明確的證據前就跟屈綵鳳提及此事,也許只會徒增伊人的煩惱。
於是李滄行點了點頭,說道:“好的,這也是我想說的,大仇未報,談兒女情長實在不合適,只是我不希望你以後再提什麼分開的話了,至少大仇得報之前,我們還是得齊心協力纔是。”
屈綵鳳輕輕地點了點頭:“我依你便是。滄行,我有點累了,傷口也有點發麻,只怕這劍氣傷到了我的經脈,還得,還得找個地方清除劍傷纔是。”
李滄行心中一動,連忙上前想要查看屈綵鳳的傷口,屈綵鳳輕輕地用左手掩着傷口,說道:“別在這兒看,我的傷我清楚,傷處得用藥粉藥酒清洗內部才行,滄行,離大報國寺南邊五里處,有一處鷹飛巖,巖上一片黑林之中,有一處隱秘的山洞,乃是我們以前的一個秘密基地,你帶我去那裡吧。”
李滄行反應了過來,在這洞庭幫的總舵,原來曾經被巫山派佔據了好幾年,在此處也是佈下一些秘密基地和分舵,以爲應急之用。想來屈綵鳳在這次孤身去大報國寺之前,也給自己找好了落腳的應急避難之所,那鷹飛巖的秘洞,她肯定是事先打探過,也作了充分的應急準備後,才放心地讓自己過去的。
李滄行點了點頭,說道:“好的,綵鳳,咱們就先去那地方,治好你的傷,別的事情,等你傷好了再說。”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