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總是日復一日,永不停息,在宿命的引領下飛速輪轉,流雲雖有一雙堪稱是輪迴之眼的眼睛,卻終究只浮於表面,到了現在他也沒有悟出輪迴的真意。
而宿命,這個控制了每一處輪迴的秩序鏈,比時光更加強大無數倍的,已經不能稱作法術的法術,更是僅僅在他的面前展露出冰山一角。
九域,只是宿命女神在蒼茫裡面佈下的棋子罷了,沒有達到一個真正的高度,它是永遠不會消失的。而剛剛那個老人又是誰?永恆大帝?光?又或者是黑暗的主人?流雲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如今的他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要完美的度過這一天,要戰勝那傳說之中的宇宙窮奇獸!
光明之門在那一瞬打開,他凝視着面前那突兀的光明,在無盡的黑暗之中,那麼耀眼。
真正的戰鬥即將開始,光明之門慢慢打開之時,本來應該是熱血沸騰,開懷大笑,可是流雲的眼眸那麼平靜,而且是比起之前和古葬戰鬥之時更加平靜,似乎是平靜到了一個極點,那是拋掉了一切的感情,只剩下了淡然和從容,只剩下了深埋在淡然和從容之下的凜冽戰意!
此刻,所有人的心境都是那樣,他們一齊望着面前打開着的光明之門,沒有人說話,無論是知道或者是不知道自己宿命的人,這一刻都不需要說話了。
流雲看着面前的一個個平凡而絢爛的背影,長髮飄飄,衣襟飛舞,一時間,有了些隔世之感。
一切,終要開始,而它開始的時候,或許就會迎來結束。
光明之門的背後,依然是光明,只是這光明不是單一的金色了,而是絢爛的七彩顏色,在一條通向夢幻的通道內部,周圍的所有都是流動着的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光影暈落,像是一道道水流一般,流淌向那宿命的終點。那是琉璃樹的顏色,也是傲月神法的極光之色。
流雲他們誰也沒有看向誰,只是彷彿默契到了極致一般,一齊慢慢向前走去,他們已經知道了心中的那個答案,關於九域,關於古葬最後的秘密。
不知道走了多久。
只是路終於走到了盡頭,眼前是一片無盡的天地,雖然四面仍然是七彩的顏色在流淌,只是都格外的遙遠了,這個空間似乎就是貯存宿命的空間,引**回的空間!
就在那片天地的正中央,一顆美麗的大樹挺拔地佇立着,宛若夢境一般,那樹木之中飄舞着七彩的樹葉,無風自動,無論天地如何彷彿都漠不關心一般,只在它紮根的那一方淨之中傲然挺立着。
在那樹木之上盤旋着一隻美麗的鳳凰,七彩麗尾,遍體都是耀目的金黃色!
那鳳凰的口中銜着一棵青色的小草,自由自在地飛翔着,飛翔在夢境一般的世界之中。
琉璃樹,流轉鳳凰,長青草。
每一個人已經明白了這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整個九域,都是這片世界的幻象罷了。
幻象,那些事物恐怕是虛無之中的東西,琉璃樹,流轉鳳凰,長青草,甚至是長青,這些人都應該是宿命從虛無之中得到的神物,以這片承載着宿命的世界爲唯一,向蒼茫投射出迷離的幻影,而這,竟然被後人破解,當做一個驚天大局來破解。
想到這裡,流雲不禁有些可笑,可是那夢境呢?就算是宇宙窮奇獸被它們打敗,也不過是宿命之下的一抹灰塵而已。
宇宙窮奇獸被禁錮在這裡,而當時的玄芒來到了這裡,並且知道了古葬的秘密,而蘇無夜,就是跟隨着玄芒來到這裡的人。
流雲輕輕嘆了一口氣,果然麼?到了最後,這一切都串聯起來了?變成了一條長長的鏈子?
這就是九域最深處的秘密。
宿命抹殺了蘇無夜的一切,而玄芒也萬不得已把他禁錮於了死城之中,只是一個又一個輪迴過去,終結這一切的是黑暗,也是他們自己。
“其實,我早就想到了。”粉黛眼眸裡沒有波動,望着面前夢幻般的一切,輕聲開口。
“我也是。”流雲並沒有虛僞,嘴角浮上了一個微妙的笑容。
“黛姐姐,雲哥哥,你們想到了什麼啊?九域最深處的秘密麼?”花舞好奇地問道。
“不。”流雲搖了搖頭,“若是我們能那麼輕易想到,還來這裡幹什麼呢?”
“那究竟是想到了什麼啊?”花舞眨了眨眼,不接地問道。
“黛兒,你說吧。”流雲輕輕開口。
“夢和宿命,本就是一體的。”粉黛淡淡開口,似乎沒有在意流雲的那句話,自顧自地說了一句話。
“夢和宿命,是一體的?”花舞沒有問爲什麼,她肯定是聽不懂這句話了,可是不知怎麼的,她竟也慢慢思考了起來。
流雲看了看花舞,面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無論是夢還是宿命,我們都走了過來。”流星聳了聳肩。
“而走到最後,終於是來到了一個終點。”青嵐揮舞着手中的蒲葵山,笑了一笑。
“它,來了。”輕蘿緩緩地吐出了三個字。
沒有狂風,沒有白光,沒有一個強者來臨的一分一毫的模樣,比起林天龍,葉飄渺出現的姿態都是那麼平凡,它只是慢慢地從這個世界的一個角落走了出來,不,不應該說是“它”了,因爲它已經不是一個巨獸了。
那是一個人。
簡單的說,是一個所有人都在“夢”裡見過的男子。
那人一襲白袍,面容清秀,帶着無法形容的冰冷。
蘇無夜。
……
“果然是這樣。”流雲點了點頭,看着向他們走來的那白衣男子。那平靜的面容之下隱藏着無盡黑暗的男子。
他是蘇無夜,是黑暗的化身,但是他又何嘗不是宿命的化身呢?不是宿命的化身,又爲什麼能夠進入這裡呢?葉明天和葉飄渺只是一個虛擬的人物,而蘇無夜,就是一個真正存在於宿命的人,來到九域的蘇無夜,只是宿命之中蘇無夜的一個分身而已。
一瞬間,一切就已經明白了,他當時的預測沒有錯,宇宙窮奇獸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敵人,是蘇無夜。
蘇無夜慢慢走來,在走到那個被縮小了的古葬國,被縮小了的九域旁邊時頓了頓,目光有些迷離,也沒有恍惚。
沒有人發動攻擊,所有人都這麼靜靜地看着,看着那男子斷絕了一切,重新化作宿命來到了他們面前。
“我不是蘇無夜。”他看了看衆人,又看了看流雲,淡淡說道。
“你是蘇無夜。”蘇暮冷冷道。
“蘇無夜不是我。”他繼續說着。
“或許是吧。”流雲笑了笑。
那男子也是笑了笑,或許此刻,還是稱呼他爲蘇無夜吧!
“宿命神女讓我把一絲的靈魂灌注於這個軀體之內,完成對你們的斬殺。”蘇無夜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你不會如願的。”蘇暮冷笑一聲。
“在塵世之中,這個軀體居然還有了後代。”蘇無夜看着蘇暮,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沒有他的記憶,只是擁有他的軀殼。”蘇暮冷冷說道。
“或許是吧……”蘇無夜的面容未變,轉而看向流雲,“你居然會在這裡。”
“那又如何?”流雲依然保持着那微笑。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麼?”蘇無夜問道。
“想。”流雲答道。
“到了虛無之中,你就會看到我。你也會看到你自己。”蘇無夜淡淡道。
“我會的。”流雲淡淡道。
“就算是我把你斬殺,真正的你也不會對我有半分影響,被禁錮的滋味,你嘗的太久了。”蘇無夜彷彿輕輕笑了笑,笑裡沒有任何感情。
“真正的我,站在這裡。等着你出手,他不會退縮,也永遠不會放棄,他沒有那麼深沉,只是爲了身邊的人而戰鬥。”流雲回以一個笑容。
“很好。”蘇無夜點點頭,“不愧是連我都欣賞的魔主。一直以來,都是那麼的讓人欣賞。”
流雲沒有說話,蘇無夜的目光又聚集在了粉黛的身上。
“從虛無之中飛出的蝴蝶,在蒼茫之中,女神說過,你也是一個變數。”他面無表情地道。
“你怕了。”粉黛也是面無表情,不悲不喜,粉色的長髮在空中飄舞。”
“怕?其實,走到了最後,宿命已經爲你們埋好了墳墓。”蘇無夜嘆了一口氣。
“那又如何?”粉黛幽幽說道。
“很好。”蘇無夜說了第二句很好,腦袋隨後轉向衆人,可是目光沒有凝聚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
“你們打不過我的。哪怕僅僅是一絲靈魂,也擁有無比強悍的宿命之力,超越天蒼茫境的實力。”蘇無夜淡淡說道。
“試試才知道。”流星已經伸出了他的流星隕。
所有人都拿起了他的武器,此刻他們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個人無論是誰,都會被強大的心念之力斬殺。
一道絢爛的藍色影子掠過,流星箭飛向了對面的蘇無夜。
那赫然就是“隕落流星”!
因爲所有的人都凝聚成了一個集體,一個永恆的集體!
蘇無夜的嘴角再次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容,他的手輕輕一動,空中的藍色之箭居然憑空消失在了空中。
“宿命。”他輕輕說着,目光帶威嚴,那是不可抗拒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