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衝來到蜈蚣嶺的時候已經是到達盟重的第五天,這五天他一直寄居在盟重的客棧,想看看土城城主被刺的消息傳開,能不能等到他要等的那個人,那就是武聖獨女。可這五天他失望了,侯九卿已經被擡上蜈蚣嶺天葬了,弔唁的武聖門人沒有來幾個。武聖一族難道真的人丁凋零,沒有人了麼?。
這侯九卿怎麼說也是武聖門中數一數二的高手,怎麼可能下場會如此悽慘。楊衝是百思不得其解,楊衝看見蜈蚣嶺的沙丘上,挖了許多洞,所有人死後屍體就存放在這裡,讓鷹來飛啄。意爲天葬,可是今天的聲勢有點浩大,楊衝看到了一羣獵鷹在一個新挖的洞口盤旋,切不進去啄屍。獵鷹的數量之龐大,讓楊衝看的也驚詫。
獵鷹在天空盤旋良久,似是在舉行一個什麼模式,繼而全部衝了進去。楊衝看到了一個人,穿着一件華麗的斗篷,斗篷的邊緣是雪白的動物毛皮,那人也看了看楊衝。楊衝失聲叫道:“慕雪”。
那人一個迴旋,飛速向楊衝俯衝而來,下衝過程風把她的斗篷帽子吹下,露出了一頭白色的銀髮。楊衝青冥劍出鞘,念聲“起”,一陣冰塊呼嘯着砸向那個銀髮婦人,銀髮婦人冷笑一聲,只見手指捻了個訣,楊衝發過去的冰塊瞬間全向自己方向飛來,而且數量在不斷的加大。楊衝忙運功周身,啓用法門之上秘訣“風雲盾”來保護自己。
銀髮婦人一聲冷哼,切也不出手了,冰咆哮的一次較量勝負已經分出,那婦人的法力遠比楊衝高出數倍。銀髮婦人冷冷道:“你用裁決的破碎之鐵所練就的武器來發動法門的冰咆哮,你還真想的出來,告訴我,慕雪是你什麼人”。
楊衝頓時明白,站在面前的婦人是誰了,見對方也沒有了再次出手的意思,收了護身風雲盾,作揖道:“弟子楊衝,拜見師母”。那銀髮婦人不是侯妙音還能是誰。
銀髮婦人“呸”了一聲,冷冷道:“受不起,告訴我慕雪在什麼地方”。
楊衝道:“她正在來找你的路上”。
侯妙音的語氣有點轉變,但還是用冰冷的聲音問道:“她來找我幹什麼,現在纔想起來找我”。
楊衝見這位素未謀面的師母脾氣有點古怪,小心的答道:“來追尋師傅的死因”。
侯妙音的臉色變了一下,厲聲道:“你師傅的頭顱不是帶回去了,還來追死因,你師傅是我打成重傷的,也是我命我手下高手追截的,她是來找我報仇麼?”。
楊衝完全相信她的話,憑剛纔那一手,她要擊傷林覺也並非難事,她的修爲恐怕遠在林覺之上。
侯妙音沒有理會楊衝,只聽她咬牙向天道:“赫連覺空,你誤我一生也就罷了,還害我女兒作甚”。
楊衝驚道:“赫連覺空?,請師孃明示,赫連覺空何許人,侯九卿臨死時說的“赫連”可是他”。
侯妙音厲聲道:“別叫我師孃,我跟你師傅早就不是夫妻,也早就恩段義絕,赫連覺空就是林覺,你說我表哥死的時候你在身邊?。”
楊衝道:“是的,他是在背後被人用真氣偷襲的,這股真氣的力量非常霸道,直穿胸膛”。
侯妙音的雙眉皺了一下,道:“若不背後偷襲,這佛門的無相指法想致我表哥死地還沒有那麼容易,只是這無相指乃我傳給赫連覺空的,他早就死了,可有傳你同門”。
楊衝搖頭道:“沒有,我大師兄練的是鐵幕大法,我二師兄練的是騎士手鐲裡的一套法術兼修戰士各種刺殺和烈火劍法,我三師兄修煉的是道家功夫召喚神獸,我四師兄練的是封魔刀法,但是一直不使用,我練的法門的功夫,六弟練的是北斗神拳,七弟什麼也沒有練。那些我都是知道的,再者就算我等師兄弟會那門功夫,也沒有那個功力一指就能擊殺侯前輩”。
侯妙音聽楊衝分析的甚是有道理,瞄了下旁邊的一塊寫着蜈蚣嶺的大石碑,道:“你看好,他的指法與我比如何”。只見侯妙音手捻一蘭花訣,中指呼的彈出,那個石碑被瞬間擊穿。
楊衝搖頭道:“沒有你的霸道,要是他練到你那境界,恐怕當場被擊殺的不是侯前輩一個,我也早在閻王殿了”。
侯妙音嘆了口氣道:“你錯了,我這無相指雖然霸道,但是沒有到達佛家的境界,只是騙騙外行的把戲。大凡練武之人只要遭人暗算,在性命受到威脅的一刻,自然會本能的週轉自身功力來抵禦,你認同麼?”。
楊衝點頭道:“對啊”。
侯妙音繼續道:“我這無相指不但暗算不了我表哥,恐怕也未必傷的了你,無相指的最高境界是讓對方根本感覺不到死亡的威脅,如我這樣的指法,恐怕我表哥早就抵過了,赫連覺空沒有學過佛家功夫,就這指法他練不到那個境界,他都練不到,就別說他傳授的人了”。
楊衝道:“那你的意思是傷侯前輩的是個佛家高手,佛家高手都在我中土,也是屈指可數會這門功夫的”。
侯妙音道:“是的,這本無相指的功夫是我爹一次接待天竺訪客的時候受人饋贈的,本來無人看得懂那些字,是你師傅幫我譯出來的”。
楊衝道:“有沒有可能我師傅隱瞞了這功夫的真諦,而翻譯給你們的只是皮毛”。
侯妙音看了看楊衝,突然笑了起來道:“赫連覺空,真的有那麼差勁麼?連你也懷疑他的人格,別忘了我爹是誰,小子,我爹是練武練成半仙之軀的武聖,武學上的東西他瞞的了我,瞞不了我爹,我爹就告訴我這功夫沒有佛家高深根底,練了只會傷及自身。”
楊衝搖頭道:“不是我懷疑我師傅,而是我本來就靠懷疑吃飯的,做捕快活計的人懷疑是職業基礎,只是我不明白侯前輩臨死的時候說的“赫連”二字跟無相指有什麼關係”。
侯妙音微微點頭道:“你說慕雪什麼時候來找我,你的問題我幫不了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查出這個人。”
楊衝道:“估計也快到了,具體什麼時間我也說不準”。
侯妙音又問道:“你是要去暗之神殿麼?”。
楊衝大驚,但臉色還是保持了冷靜,道:“你怎麼知道”。
侯妙音道:“受人所託,幫你擊殺一隻怪物,然後你自己去暗之神殿,別問我受何人所託,你找到你要找的人就明白了”。
楊衝也不敢再喊她爲師母,道:“一隻怪物何足懼,我還以爲你是專程來弔唁侯前輩的,原來是在這裡等我的”。
侯妙音沒有好氣的道:“走吧,人死不能復生,我弔唁他幹什麼,又不能復活,這裡不是你們中原,這裡長期跟妖異做鬥,死人很正常,不搞這一套,你不說那隻怪物何所懼麼?你給我開開眼,如果是尋常怪物,這盟重世界比奇皇朝要請我侯妙音出山的還不多”。
侯妙音對着空中發出一個口哨信號,那羣獵鷹驟然而至,跟她進了蜈蚣洞,蜈蚣洞進去但凡有蜈蚣,鉗蟲,惡蛆,蠕蟲,小蜂蟲出沒,被這百多隻獵鷹吃了個乾乾淨淨。倒也一路省心,兩人一直來到一個叫死亡棺材的洞穴,侯妙音的腳步停了下,道:“你說你師傅有沒有可能那種梵文就是在某個佛家座下學的?”。
楊衝笑了下,道:“我師傅的事情我們知道的甚少,我們只知道我們全是他養大的,他教我們功夫,教我們怎麼做人。其他的我們真的不知道,要不還來這裡問你等幹什麼”。心忖:“我這師孃的才智應該很高啊,怎麼會被我師傅欺騙呢?那心機豈是慕雪能比的,慕雪雖然聰明,但是一點城府也沒有,她能想到我正在想的問題,不簡單啊”。
侯妙音奇怪的看了下楊衝,道聲:“走吧”。
獵鷹在洞裡不能高飛俯衝,不得施展它們真正的本領,好在侯妙音只是召喚它們進來清除一路的小毒物的,但在這時,獵鷹發出強烈的鳴叫,停止不前。
楊衝看到了一隻全身發光的大蟲,那白色的光在黑暗的洞中有點恐怖,楊衝道:“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怪物”。侯妙音搖搖頭,楊衝青冥劍出手,沒有啓動冰咆哮,只是隨便的砍了一下,以試探。
那大蟲身上的甲殼異常的堅固,青冥劍居然砍不懂絲毫。
侯妙音笑道:“那蟲子不吃你的武器攻擊,你快用冰咆哮,速度解決他,大物就要出現了。”
楊衝忙捻起法決,冰塊從天而落,狠狠的砸向大蟲,大蟲擺了下尾巴,似乎有點害怕,一記冰咆哮落在它的身上,大蟲發出一聲不能語表的怪叫聲,掉頭快速的跑向前面。
楊衝感覺自己的腳底下在晃動,頭頂上的沙塵在唰唰的掉落。只見侯妙音一聲大呼:“觸龍神,久違了”。
地底響起了一個沉重的聲音,聲音渾濁在洞裡久久迴旋,那聲音道:“我尊重了武聖大人的契約,多少年我都沒有出來,你們人類爲什麼還要找我的麻煩”。
侯妙音道:“觸龍神,今天來不是找你麻煩,而是跟你要件東西”。
楊衝看到地下一陣巨響,有一隻龐大的怪物伴隨着地底的岩漿緩緩而上,楊衝看清了它的樣子,原來是一隻巨大的蜈蚣。伴隨着一陣腥臭一陣聲音又響起:“什麼東西”。
侯妙音道:“千年前被你們偷的東西,祈禱戒指”。
那蜈蚣看來由點暴怒,嘴裡吐出一團綠色的毒物,腹中又發出個聲音狂叫道:“沒有”。
侯妙音冷笑道:“你盤踞蜈蚣洞千年,你的修爲被我父親的裁決禁制了近百年,我看你現在又不老實了,快還我大地之力的神物”。
觸龍神擺了下頭,看着侯妙音,腹語道:“憑你,你父親裁決的力量已經消失,就算你能敵的過我,我若回到地下你奈我何”。
侯妙音大怒道:“畜生,看你往日還乖巧老實,竟是這般奸詐。”只聽侯妙音一陣口哨疾呼,獵鷹呼嘯着撲向觸龍神。侯妙音怒道:“我看你今天是找死,以爲沒有了裁決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是麼,楊衝,把你的劍給我”。
觸龍神擺動着身上的巨大觸角,召喚出無數的蟲子過來,獵鷹在上空盤旋圍攻觸龍神,那觸龍神召喚的蟲子只能攻向楊沖和侯妙音。
楊衝忙捻訣,在地上放出火牆,心忖:“以往在中原少遇這類妖異,一向是與人鬥法,現在倒真是沒有辦法,還是讓侯妙音去解決吧”。
念此,把青冥劍扔給侯妙音,自顧不停的起訣使用冰雹和火牆,擋住洶涌而來的蟲子。
侯妙音接過青冥劍,叫道:“楊衝,你撤後,繼續冰火對付這羣惡蟲,那大蜈蚣不吃你的任何法術。還會噴毒把你麻痹的”。說完,提起青冥劍飛向觸龍神,道:“我讓你知道裁決在什麼地方”。隔空連用青冥劍打出十多個刺殺,觸龍神的每被侯妙音刺一下,頭就後仰一下,身上的觸腳頓時被侯妙音剁下十幾個。
觸龍神狂怒,狂甩着它的頭,連續噴出綠色的毒物,侯妙音的身體出現一圈青藍色的光芒,觸龍神狂叫道:“聖戰之光,你如何會得到聖戰的光芒。”觸龍神的身子迅速的矮了下去,侯妙音呼道:“想跑,做夢”。
只見侯妙音一聲大喝,青冥劍上劃過一道火焰,侯妙音整個人迅速下墜,直下洞底。青冥劍直插蜈蚣的背部,把他釘在地底的岩石上,觸龍神也說不出話了,只是痛苦的擺弄着身體,侯妙音落在它的背上,道:“畜生,這劍就是裁決的分解之鐵打造的,你認命吧”。
觸龍神的頭繼續擺弄了幾下,被青冥刺穿的身體裡流出了惡臭的液體。不一會就再也不動了。
楊衝在上面燒死了無數的蟲子,直看的目驚口呆。原來青冥劍的威力如此強大,自己一直不曾發現。
只聽侯妙音在底下喊道:“楊衝,下來。”
楊衝一躍而下,侯妙音道:“這大蜈蚣已經死了,這把劍你也應該物歸原主了,我要拿回去重新打造裁決”。
楊衝一想:“這劍雖然是師傅所給的師門重寶,與自己手上也沒有什麼威力,不如就給她了”。
侯妙音看他沒有說話,道:“這劍本是我的,我歷經多年,遍地搜尋裁決碎片,好不容易收拾起來,只待開爐重鑄,是你那個無良師傅把我偷了去,自己去鑄了一把這樣的玩意,裁決的威力發揮不到十之四五。你應該有屬於你自己的武器,去未知神殿拿你的武器吧”。
說完,把一張蜈蚣洞的地圖交給楊衝,拔出青冥劍,隨之觸龍神的身體蹦出了一枚綠色的戒指,綠色的指環上鑲嵌着一朵鮮豔的紅寶石花朵。
楊衝問道:“什麼叫大地之力”。
侯妙音道:“在白日門的外圍通往迷宮叢林,直到赤月峽谷的路上,有兩座小塔,其中一座是英雄之塔,可以用綠色項鍊在那裡祝福,凡在抗妖的英雄都能獲得兩倍的戰力,還有一座就是祈禱之塔,只要有一個女人可以犧牲自己,拿着祈禱首飾和祈禱之刃,以及祈禱頭盔就可以讓她的願望變成真實。這就是大地之力,是大地僅存的祝福之力。”
楊衝道:“你是說大地到了危難存亡之際可以憑這股力量翻轉”。
侯妙音點頭道:“是的,只是必須要犧牲一個人”。說完,默唸起地牢脫逃術,去的無影無蹤了。
楊衝嘆了口氣,自言道:“赫連藏青,峨眉金光”。楊衝的腦袋裡一直在盤旋這個名字。
赫連藏青,峨眉金光頂第一佛家高手,法號藏青,長各類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