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後,是韋進安壽辰,韋進安在商會大擺宴席,宴請親朋好友、商會成員和城中各路名人,壽宴當天,十分熱鬧,前來祝壽的人送的壽禮也堆積如山。
青念浩爲了謙虛,不招人閒話,就帶了雲中執一人和一枚上好的延保丹,其實到時候還是免不了有其他人議論青念浩不懂規矩,這些人認爲青念浩應該要送金銀珠寶,而不是什麼丹丹藥藥。
到商會大門時,看見許多人在門外排着,商會的人也不例外,看來今日這辰龍城商會,是韋進安一人的。
“請出示您的請柬。”
雲中執拿出請柬,那守門的小廝,一看請柬上是青念浩的名字,臉色由壞轉好,對青念浩畢恭畢敬,將青念浩迎進門後纔回到門口。
“韋伯父,小侄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寶刀不老!”青念浩祝賀道,雲中執也跟着行禮。
“哈哈哈!多謝賢侄,賢侄屋裡請!”
待青念浩坐下時,他從雲中執手裡拿過延保丹,遞給韋進安說:“小侄實在慚愧,只備了薄禮一件。”
韋進安打開一看,一聞,高興地說:“這可是上好的延保丹吶!市面上難得買到,賢侄有心了。”
“哪裡哪裡,只是伯父不嫌棄就好。”
“賢侄可真會開玩笑了,好了,壽宴事多繁忙,我還有些事沒辦,就先失陪了,賢侄隨意就好。”
“韋伯父請便。”
在和韋進安說話的同時,青念浩一直在留意旁邊的人,發現有幾個僕人用總着他看,雲中執也察覺到了。
就在青念浩雲中執二人覺得奇怪時,門外打招呼聲吸引了他們的目光,青念浩一看,是司徒狂,而在司徒狂不遠處的那個衣着華麗手拿紙扇的人,他一猜就是奇之善。
司徒狂和奇之善就像是兩盞燭火, 引來不同的“飛蛾”圍觀,那些“飛蛾”就像是分成兩個家族,各圍各的燭火。
“韋進安是怎麼想的,怎麼把他們兩個都請來了?”雲中執在一旁小聲嘀咕。
青念浩笑笑問:“他們兩個,一個是城主之子,一個是將軍之子,像韋伯父這種有頭有臉的人物,他自己的壽宴,把這兩個都請來不是人之常情嗎?”
“就這倆,他們的爺爺是對頭,他們的爹是對頭,他們也是對頭,兩個人若是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沒有真刀真槍也有脣槍舌戰,沒有脣槍舌戰也有勾心鬥角。”
“那就有意思了,你還知道些什麼?”青念浩好奇地追問雲中執。
雲中執一本正經地說:“據說,這辰龍城商界鋪面生意分五份,辰龍國鋪,商會,萬丹盟辰龍分舵各佔一份,剩下的兩份,就是奇家和司徒家平分的了。”
“那這不是很公平嗎?各佔一份,誰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國鋪,商會,辰龍分舵就不用說了,他們的鋪面在這辰龍城裡幾十年沒有大變動,而且這三家都有自知之明,誰也搶不走誰的誰也搶不走誰,奇家和司徒家也更清楚這三家不能碰。
青念浩聽雲中執這麼一說,確有幾分道理,國鋪,商會,辰龍分舵這三家都有很強大的後臺撐着,對這三家來說,他們只是被派到辰龍城來的,也沒必要爲了些生意,爲了點錢爭來爭去。
“他兩家爲了鋪面和生意爭奪幾代,是因爲辰龍城五分商界的局面導致的,照你這麼說,在辰龍城裡,只有他們兩家有爭的餘地了?”
“沒錯,而且也跟他們兩家的貪婪之慾有關。”
看着門外的那兩個人,青念浩慶幸自己當初認了韋進安當伯父,入了商會,不然入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麾下,都會棘手。
一刻鐘後,飯菜陸續端上桌子,酒也一罈接着壇的上,各路人互相寒暄,在場談成生意的也有不少,藉着這次壽宴,有些生意人還認識了不少人。官道商道人士雲集,商會裡面吵吵鬧鬧了幾個時辰。
韋進安簡單的說了幾句後,在場的人就肆意狂歡,碗和酒杯都打碎了不少,場面逐漸變得有些混亂,奇之善爲了討好韋進安,不僅準備了價值連城的玉,還說要舞新學的劍法爲壽宴助興。
本來不想和奇之善有過多牽扯的韋進安,看到場內鬨鬨鬧鬧,怕出什麼事,想找個機會讓在場的人都回到自己的席上,所以就應允了奇之善。
“大家安靜一下!”
奇之善一喊,衆人看了一眼後,都回到了自己的座席上,豎起耳朵安靜地聽奇之善說話,全場的目光都聚在奇之善一人身上。
“今日是韋會長大壽,家父因公務在身,不得開脫,特命我前來祝壽,我才疏學淺,唯獨武道略知一二,之前得一本黃品劍法,練其已有些時日,纔敢獻醜。”
衆人聽奇之善這話,就想起了之前奇之善在生趣樓花重金拍下黃品功法的那件事,今日奇之善既然說了,衆人自然求之不得,想一探究竟。
青念浩聽了,一言不發,默默喝酒,心想:這本功法暫時跟我沒關係,讓奇之善出出風頭也行,好歹他也花了幾千兩銀子。
不經意間,青念浩發現雲中執正盯着他看,青念浩還納悶,自己是不是賣書的時候被雲中執看見了,怎麼一聽是這本黃品功法,雲中執就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
於是他問雲中執:“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臉上沒什麼,我倒是覺得你心裡有什麼東西。”
在場的人都在看着奇之善的一舉一動,唯獨只有青念浩一人悶聲飲酒,是個眼尖的人都覺得奇怪,這黃品功法在平時是多麼稀有的東西,放眼整個辰龍城想必也沒幾個人有,而青念浩聽了卻不痛不癢,雲淡風輕。
這時奇之善準備好了,韋進安一個手勢,奇之善就開始舞劍,劍一出鞘,奇之善就似倒非倒,有點喝醉的意蘊在其中,他故意向司徒狂的坐席刺去,要刺到時一個轉身,翻身,奇之善如水般往下流。
司徒狂那叫一個氣,偷偷向奇之善彈了一顆豆子,奇之善向後彎腰,將劍柄往後一提,豆子被打回去,擊倒了司徒狂的酒杯。
奇之善得意的笑了一聲,像是在挑釁司徒狂,司徒狂氣得臉紅,眼睛登着奇之善,一個勁地喝酒。
隨後奇之善身輕如燕,帶劍涌動,他借劍身之力,蹬上半空,一個轉身,瞬間出現數十道劍氣,在他落下的時候,劍氣往下落,直衝地面。
在落地的那一刻,他將劍繞自己的身體橫掃一圈,一道光圈斬斷了四周幾顆大樹,劍也同時變大,奇之善往地上一劈,地上出現一道如浪花般的光刃,似水飛水,將已經倒地的大樹劈成兩半。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吶!”奇之善舞完劍後,他的一個黨羽率先拍奇之善馬屁,隨後衆人紛紛叫好。
青念浩只看了一下奇之善舞劍,聽到雲中執在鼓掌,他也跟着鼓掌,不過樣子很是敷衍,這些雲中執都看在眼裡。
宴席散了後,雲中執私下在青念浩耳邊叨叨:“你看看人家,黃品功法都練了這麼久了,再看看你,纔剛凝魂,這以後你要是和他爲敵,該如何是好?”
不以爲然地青念浩笑着問了一句:“你覺得他舞劍舞的好嗎?”
“廢話,他不好你好啊?”
雲中執見青念浩這麼不在乎,還想扯着他繼續說,但這時有一個人走過來,小聲地對着青念浩說:“青大人,我家老爺有請。”
青念浩跟着那人上了馬車,馬車裡坐着的,正是今日宴席上坐在司徒狂旁邊的那個人。青念浩知道他別有用意,就和他打了會兒官腔,隨便應和了一下。
原來那人名叫烏李,是司徒狂麾下黨羽,手裡掌管着一些鋪面,想和青念浩談生意,特意邀請青念浩上馬車,去醉花樓一敘。
“多謝青大人賞臉!”烏李笑呵呵地說。
雲中執因青念浩執意要讓他回府,就沒跟着。到了醉花樓後,烏李在樓下請青念浩喝酒,想給青念浩幾百兩銀子,青念浩不願要。
後見酒也喝了許多了,就在樓上包了個包間,吩咐了幾個醉花樓的女藝客陪着青念浩。青念浩都不感興趣,烏李後來把女藝客全部撤走了,只派了一個女人上去,隨後烏李就扔下自己的家僕,消失得無隱無蹤。
青念浩看到那個女人,知道她有問題,於是將計就計,故意裝作好女色之徒,讓那女人給他倒酒,給他喂東西吃,給他錘肩錘腿,之後就直接躺在她腿上了。
那女人一直找機會,想等青念浩放鬆警惕後,一擊致命。她緩緩取下頭上的簪子,簪子上提前塗上了毒藥,正準備刺向青念浩的喉嚨。
“這麼心急?”青念浩一把抓住那個女人的手,那女人嚇得手中的簪子都掉了,想起身逃走,但身體一下就變得軟弱無力,頭也是暈的,眼睛變得模糊,倒在地上。
青念浩起身,將簪子撿起,用布擦乾淨,就打開窗戶,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