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躺在蛇宮的一處石室裡,這整個蛇宮是建在伏靈山內部的,整個宮殿每一處都是用玉石鋪了一層的,因此絲毫不覺是在山洞裡,反而和一些華麗的宮殿沒有多大區別。
路露嘉和戰陽坐在石室外的房間內,這是因爲秦宇服下了一些快速醒神的藥劑,所以纔要守在這裡,等他的意識稍稍復甦便要立即解咒。至於明月的解藥,戰陽已經交給四個天師了,讓他們帶回清沐山莊。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在意他,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天府的人不是不到神魄九重不能離府嗎?”
“據我所知戰小姐也是生死境才離開天府的,不論身份還是境界,似乎你們都不該認識吧。”
路露嘉說道,從第一次到現在她竟然找來了四位天師爲秦宇出頭,一般的朋友關係可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
“那麼伏靈山的魔皇大人不也是高高在上嗎,不也一樣認識他。”戰陽不以爲意的說。
“呵呵~倒也是,緣分這種事誰能說得清楚。”她想到了這兩天的經歷,不由得輕笑兩聲。幾天前她還想着等秦宇來了用什麼手段讓他說出爲什麼認識自己,怎麼能化解自己的蛇靈等等一些秘密,但是現在卻變得很微妙。
“比起這些,有一件事是讓我更不解的,希望戰小姐能夠解惑。”她旋即又問。戰陽沒有說話。
路露嘉繼續說:“你明知道他一個人到這邪祟匯聚的伏靈山來是爲了給另一個女人求解藥,難道你不會介意?這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哦。”
“還是說….是戰小姐你單相思,其實這個小子並不喜歡你。”她湊到戰陽的簾紗之前吐氣如蘭,彷彿想要透過這簾紗看清戰陽臉上的表情。
只不過讓她失望了,她是至尊對方也是,即便意識感知都看不到,更別說肉眼。戰陽只是輕輕搖頭,隨即語氣平靜無波緩緩的開口。
“他們只是朋友。”
“咯咯~~”
路露嘉用光滑的手背掩着紅脣,整個人笑得花枝亂顫。
“戰小姐,這個理由用來騙自己是不是太沒有說服力了。一個男人爲了一個女人甘願冒死,你說他們只是朋友~咯咯~”
“不是我說的,是他說的。”戰陽語氣略微變化,但是並非是變冷,反而是帶着一絲笑意和柔情。好像這句話是什麼海枯石爛的諾言一樣。
路露嘉眉頭一皺,隨後深深的搖頭道:“他說的?我說戰小姐,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這樣的話指不定哪天他在外面都抱孩子了你還矇在鼓裡。”
戰陽沒有說什麼,她很瞭解秦宇是個不論感情還是其他事都是個不拘泥,不拖泥帶水更不優柔寡斷的人。假如他喜歡一個人,那麼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會肯定她,哪怕刀斧加身也不會改變。所以他說是朋友,那便一定只是朋友。
兩個人東一句西一句的聊着什麼,一直到她們同時感覺到石室內秦宇的氣息略微上升,兩個人才急忙去了石室。這麼快醒過來也在她們意料之中,畢竟秦宇吃下的可是一種連植物人都能喚醒的仙品藥劑。
“這是….哪兒。”秦宇迷迷糊糊的睜眼,視線中什麼東西都是模糊的。唯一清楚的是那來自意識中的牽扯依舊不減分毫。
“伏靈山蛇宮,保持意識,我爲你解咒!”路露嘉淡淡的說。
秦宇一聽到解咒和伏靈山,虛弱的意識立時緊繃起來。這也就是說自己的意識被烙下印記的事被路露嘉察覺了,那麼明月的解藥豈不是……
一想到這裡,秦宇便咬着牙關渾渾噩噩的坐起來,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撫摸戒指,查看解藥是否還在。一番查看後他鬆了一口氣,靠着石壁而坐。
“檢查完了,那就開始吧。”路露嘉說道。
秦宇搖搖頭,平復了好一會兒說道:“不用了,我不能做虧本生意。既然來了,總要留下點東西!”
說罷,他便繼續開始凝鍊劍意,同時以命火緩緩化解那印記。不論路露嘉是出於什麼目的或者原因幫自己解咒,他都不打算這麼輕易的讓這東西離開。
路露嘉明顯一愣,她不由自主的轉視戰陽,後者從進來之後就沒有說話。簾紗之下的戰陽也是微微錯愕,不過緊接着便是一抹笑意爬上臉頰。這麼多年不見,他還是這般自信,還是曾經那個在天元森林縱橫的體魄境少年。
之前天幽也告訴她秦宇自由辦法能夠化解咒印,但是那時候她無論如何也不敢賭,現在依然是一樣的方法,只是換了一個人表達,她便立刻覺得無比的安心。
“我們走吧,他已經沒事了。”戰陽離開了石室,這兩個人的表現都讓路露嘉感覺莫名其妙。
明明爲了秦宇她叫來了四個天師,最後還留下來一個月只爲了給他解咒,但是現在卻又突然改變主意了。這簡直不可理喻,別說是如此在乎的人,就算是朋友也應該會選擇勸他直接解咒吧。
秦宇也是一樣,一般人中了這種要命的東西都是想立刻驅除的吧,可是他好像還不樂意了。這兩個人全程沒有交流,做出的選擇卻都這麼令人吃驚。
總之不管如何路露嘉是不瞭解,兩個人離開石室,一連三天,秦宇一直維持着很奇妙的狀態。他所在的石室儼然成了蛇宮的禁地,而他的意識三天以來沒有一絲恢復,卻也沒有一點波動,維持在一個極其平穩的階段。
“我總算知道爲什麼天之驕女的你會看上這種小子了,這個人的確很有意思。”三天時間,路露嘉對秦宇的印象有了極大的改觀,特別是三天的觀察讓她明白了他是在用自己的咒來修煉意識,這絕對是瘋子才能想得到做得出的事。
“魔皇大人,蚩弭到了,泠王讓屬下前來稟告。”一個邪靈侍衛在房前通稟。
“告訴泠要小心,此人是蚩蜃的三魔君中最難纏的一個,可別着了他的道。”路露嘉隔着門吩咐,侍衛應聲離去。
“這就是一個月的目的?”戰陽平靜的問。這三天她也沒離開這個房間一步,因爲秦宇的石室就在裡面。
“聰明。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見見這位佛舍魔君!”路露嘉微微一笑,與戰陽相處就像是餓了有珍饈美味,困了有高牀軟枕一樣,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舒服。
“走吧。”戰陽起身開門,從這裡出去就是大殿,在她意識感知的範圍,所以不離開蛇宮的話她倒是無所謂。
同爲至尊境,三天時間足以讓她察覺到路露嘉的修爲出了問題,因此她才留下自己一個月,也就是說路露嘉所受的傷要完完全全恢復至少也要一個月時間。所以現在能幫她撐場面的就只有自己了。
“你還真是善解人意,裡面的傢伙真是走運。”路露嘉着實忍不住稱讚。
“幸運的人是我~”
戰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房外的走廊拐角,只有無比柔情的聲音還在空氣中飄蕩。
兩人在大殿之中等了一會兒,泠帶着三個男子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泠,緊隨其後的是一個穿着樸素,臉色平靜如常,眼眸無波無瀾的和尚。他左手執這念珠放在腰前,右手在嘴脣下豎直呈掌,是任何一個出家人都會的姿勢。
他的右手四個手指上纏繞着一串黑色的佛珠,身後的兩個人倒不是和尚,看樣子是比較正常的人,只不過沒有絲毫的生機,若不是傀儡便是其它非生命體的東西。
“阿彌陀佛,見過伏靈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