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瑤挑了下眼皮,“你是誰啊?你不讓我吃我就不吃?想醫臉,可以,診金先奉上。”
昆一來時還真沒帶診金,怒道,“只能先付一半定金,臉全好了再付另一半,誰知道你會不會拿了錢跑路。”
楚傾瑤也不生氣,給自己夾了個蒸餅,優雅的咬了一口,吃完才道,“本王妃就是這個規矩,沒錢免談。不過我要提醒你,你家大小姐的臉拖太久了,就算現在開始治,我也不敢保證恢復如初。”
昆一氣得直跺腳,只好回去求診金。他可是知道因爲臉出了問題,大小姐有多不開心。不就是錢嗎?他崑崙境還會缺?
他返回素如一那裡,很快拿來五百萬兩黃金的錢票,放桌子上一砸,“給你,但我警告你,要是醫不回原來的樣子,我就把你大卸八塊。”
楚傾瑤冷聲,“本王妃現在改主意不想治了,把你的臭錢拿走。”
“你敢!”昆一大怒。
楚傾瑤放下筷子,譏刺道,“本王妃有何不敢的?連大長老那個下毒的人都醫不好,你怎麼不找他陪給你一個美貌依舊的大小姐?”
昆一臉一滯,心裡頭對大長老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如果不是那個老東西,他哪用得着受這份羞辱。
於劍雪也沒了吃飯的心思,事關崑崙境,也沒她插話的餘地,放下筷子道,“炙王妃,我去看看師父。”
楚傾瑤喊來紅檀,讓她帶於劍雪過去。
見楚傾瑤冷着臉,當自己不存在,昆一也不說話,看樣子是與她槓上了。楚傾瑤冷笑,反正着急的人絕不是她。
她坐在位子上,把最近的事情順了順,覺得自己怎麼把千妍給忘了,看來得儘快找時間去看看她。上次的事,可是給那丫頭留了陰影。
直到紅檀回來,昆一終於沉不住氣,“炙王妃,我脾氣太壞,你多擔待,求你去給大小姐醫治吧!如果再不治,我怕大小姐這輩子就完了。”
倒是能屈能伸。
楚傾瑤本意也不想再拖,乾脆的起身,“昆一,素如一能夠有你這麼忠心的屬下,是她的福氣。”這話一說,擺明了是給昆一面子。
昆一自嘲的苦笑,再忠心,他也只是個下人。他對大小姐的心思,已經被炙王和炙王妃知道,將來大小姐要是嫁進炙王府還好,要是嫁給別人,那人還能容得下他嗎?
可他是個固執的人,只要活着,就會守護。
左相府折騰了一晚上,天亮時終於在一個臭水溝裡找到了楚修晨。他仰躺在裡面,被臭泥糊了一臉。因爲嘴巴被人堵着,哼都不哼一聲。
下人趕緊將他嘴裡的臭襪子掏出來,焦急的道,“大少爺,你沒事吧?”邊說邊叫人來擡他。楚修晨嗷一聲慘叫,嗓子沙啞的道,“快放手,我腿斷了。”
下人又找來軟椅,七手八腳的將他擡回相府。同樣在外面尋找了一夜的楚亦羣和北宮子鳶,聽說兒子找到了,心頭剛鬆了口氣,下人就道,“老爺,夫人,大少爺的腿斷了一個。”
北宮子鳶尖叫一聲,“誰幹的?誰敢對我的晨兒動手?”
楚亦羣表現得比她冷靜,鐵青着臉拉住北宮子鳶,“鳶兒,先回府再說。”兩人一回來,立刻來看楚修晨。
管家已經請了大夫,北宮子鳶一進來,就撲到牀上,撫着兒子的臉,一邊落淚一邊叫着,“晨兒,晨兒,你快告訴娘,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楚修晨瞪着發紅的眼珠子,咬牙切齒,“娘,是楚傾瑤那個賤人,是他讓人打了我,又把我扔到了臭水溝。”
楚亦羣聽後勃然大怒,怒聲道,“這個孽障,連晨兒都敢打,真是無法無天了。鳶兒放心,我馬上就去炙王府爲晨兒討公道。”
北宮子鳶一臉陰狠,“我和你一起去。”又看向大夫道,“好好檢查檢查,看看大少爺都傷到了什麼地方?”
“夫人,別的地方都是輕傷,過幾日就能消腫,只是這腿怕是要養上一段。”大夫躬身回話。
“你留在這裡先別走,我和老爺去一趟炙王府。”北宮子鳶一身怒氣,嬌生慣養的兒子,竟然被那個賤丫頭欺負了,她如何能忍。
兩人才剛出了相府,就見府衙大人帶着官差來了。
“下官見過左相大人,見過長公主。”
“本相昨晚就報了官,你竟然今早纔來?”楚亦羣大怒,敢在京裡不把自己當回事的,準是炙王的人。
“大人息怒,下官一直在破另一件案子,今早纔回來。”府衙大人露出爲難之色,“而且那件案子,與大人您有關。”
“本相奉公守法,怎麼會扯上案子?”楚亦羣不想再浪費時間,擡腳就要走。
府衙大人攔住他,“是有人舉報說,大人您窩藏了採花賊。”
“胡鬧,相府怎會窩藏那等敗類。”楚亦羣一甩袖子,“本相今日還有事,不與你計較,你要抓你的採花大盜就去捉,別來煩我。”
一道譏諷的笑聲伴着一道緋色的人影從旁而來,男子緋衣如火,墨發飛揚,狹長的丹鳳眸帶着淡淡的殺意。
“你是誰?上我這左相府門前來鬼笑什麼?”楚亦羣惱怒。
衆人只覺得紅影一閃,男子還站在原地,可那清晰響亮的耳光聲卻震得人心頭髮麻。等他們看清左相大人捂着臉頰時,才確定他被人扇了耳光。
“楚亦羣,本門主賞你一巴掌是教訓你嘴欠。你聽好了,毒門就是我,你對我有意見?”的聲音透着蝕骨的寒意。明明笑意仍在,卻讓人雙腿不停打顫。
楚亦羣都被他打懵了,還沒反應過來,北宮子鳶已經道,“,我左相府與你毒門素無來住,你此番動手打人到底是何意?”
不屑的看着她,“敢挑釁我,殺他都不爲過,只打了他一巴掌是本門主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他眸色一正,“左相大人,你還想把採花賊窩藏到什麼時候?”
“一派胡言,本相府上哪有什麼採花賊,,這一巴掌本相先記着,你趕緊讓開。”楚亦羣怒氣衝衝的就想闖過去。
冷笑,手指一動就將他推了個趔趄,“春風閣花魁前晚身子不適,並未接客,快天亮時卻有人闖到房裡,欲行不軌之事。好在被人發現得及時,才撿了一條命,只是那賊人拼着斷了一條腿,終是逃了。也是他運氣不濟,竟跌進了臭水溝,本來是想讓他多在臭水溝泡幾日,再將事情公佈於衆,讓全京城的人都親眼目睹一下采花賊的真面目,可是我聽說,那人被帶回了左相府。左相大人,可有此事?”
楚亦羣氣得青筋暴起,怒喝道,“你別信口雌黃,我的晨兒怎麼會是採花賊?”
大笑,“是不是要由官府說了算,左相大人何必急着否認。”他回頭看向府衙大人,“大人,我說得可對?”
說得胸有成竹,他早就調查過,現在的府衙大人是炙王的擁護者,自然樂得找左相的麻煩。
北宮子鳶一眼看出今日的事就是個圈套,晨兒少年封王,從來不缺女人,怎麼可能會去青樓偷香。的名號她是聽過的,而且也知道此人不宜招惹。真不知道晨兒怎麼這麼沒腦子,偏偏惹上了這個煞星。
她對着一禮,“門主大人,你是不是誤會了,今早下人救回來的是本公主的兒子,絕不是什麼採花賊。”
來的目的就是楚修晨,哪裡肯花時間聽她解釋,對着府衙大人道,“大人,要不然把花魁叫來當面對質吧!春風閣的花魁可是一向只賣藝不賣身,這花魁的名聲一旦壞了,就是砸招牌呢!大人可要替我做主。”
“門主放心,一旦查清,必將嚴懲,還要賠償損失。”府衙大人也是個上道的,順着他的話就往下說。
氣得楚亦羣指着他道,“身爲朝庭命官,竟然對毒門卑躬屈膝,本相都替你丟人。”
“啪!”又是一聲脆響,楚亦羣這次捂的是另一面臉。此時的他只覺得全身氣血往上涌,恨不得將老血都吐出來。
北宮子鳶將他往後拉了拉,示意他別說話。此事的她已經冷靜下來,這事不管是不是晨兒做的,都不能認。
她放低了姿態,“門主大人,我兒被人打傷,我正要去炙王府討個公道。不如你容我將事情處理好,再陪你一道調查採花賊,不知門主意下如何?”
眉目清冷,將道路讓出來,“長公主有事儘管去忙,我隨府衙大人進去搜就是。”
“不行。”北宮子鳶大怒,她沒想到這個如此難纏,好說歹說都不行。氣得她嘴脣都發抖,半天才衝着府衙大人怒喝,“沒有皇命,我看誰敢踏進相府一步?”
府衙大人對她拱手,“長公主這是要包庇採花賊?不過公主放心,就算採花賊真是令公子,我也會看在公主和相爺的面子上,網開一面,從輕處懲。”
北宮子鳶滿面怒容,“我的晨兒家世容貌樣樣不缺,還會缺女人?你要是長了腦子都不會相信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