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我感覺有點頭暈,你扶我過去吧!”因爲找不到路,她急忙編了個藉口。
“行,我送王妃。”帝鳳舞一臉笑容。
蒼隼國皇城某處,越澤敲開一扇殘破的木門,開門的是一個面容兇殘的男子。男子把他讓進去,道,“你想怎麼辦?”
“劫天牢。”越澤說得堅定。
“就憑我們兩個,那就是去送死。”說話的男子正是索強。
當初軒轅嘯身死,他聰明的就沒回宮,而是投到了宇文景瑞身前。當他聽說宇文景瑞身陷大牢,就等着有人上門來找他。
“放心,我們兩個負責保護殿下,送命的事交給死士。”越澤道,“再有幾天宇文雲暮就登基了,到時候再想救人就晚了。”
“你手上有多少人?”索強問。
“太多了容易暴露,三十個死士足夠。守護天牢的護衛沒那麼多人,得手後我們立刻進入密道,退出皇城。”
“好。”索強點頭。
半夜子時,他們離開了這裡,直奔刑部天牢。他們一到,立刻從暗處走出來三十個虎背熊腰的死士。
索強打量了一眼,這些人臉上毫無表情,卻眼神發直。聯想到宇文景瑞的另一層身份,他心下一凜,這些死士怕是用藥養起來的。
越澤一揮手,“要速戰速絕,動手。”
天牢守衛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已經去見了閻王。整個過程很快,一盞茶的功夫,他們已經把宇文景瑞劫走了。
當楚傾瑤聽說宇文景瑞被人救走時,暗叫一聲可惜,真不明白雲暮爲何不乾脆點把他殺了。
見她愁眉不展,軒轅炙道,“雲暮做事,肯定有他的考量。人跑了,還有機會再捉回來。下次也不用交給任何人,直接殺了便是。”
“嗯,他跑了最上火的應該是雲暮,而不是我。”她笑了一下。
孩子們的手術已經全部做完,楚傾瑤自然不能帶着他們上路。走之前,和開在這裡的幾家醫館商量了一下,有願意學習醫術的孩子就留給他們。不願意的,可以送回家。
最後,這些孩子全部同意留下。她有些震驚,叫過來兩個已經恢復好的孩子,問道,“你們就不想你們的爹孃嗎?”
大一點的道,“我在家也不受重視,出門還被人罵醜八怪,我想學習醫術,將來好和小姐一樣,給別人看病。”
“我也是,”另一個孩子的聲音極低,眼中帶着渴望。
楚傾瑤摸了摸他們的頭,“那你們就留在醫館裡,自然有人教你們醫術。”
鬼醫過來和她告別,“師父,我走了。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回毒門等你的命令。”
“嗯,去吧!祝你好運。”她笑着揮手。
因爲還有孩子沒恢復好,所以她想再等幾天。
飯後,她和軒轅炙在院子裡散步,若有所思的道,“也不知道楚瑾兒還會不會來找我了,如果來了,就會撲個空。”
“阿楚,人心難測,她娘死在雲暮府上,以後你還是和她保持點距離。”
“我覺得她不會。”
“阿楚,人的心境會變的。”軒轅炙將手放到她肩上,讓她正視自己的眼睛。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楚傾瑤不相信楚瑾兒會變。
今日是雲暮登基的大日子,楚傾瑤和軒轅炙因爲身份並不能進宮。便特意叮囑廚房多炒幾個菜,在宅子裡慶祝一下。
當太陽西落,星辰升起。
雲暮終於成爲蒼隼國明正言順的主人,他也成了歷朝歷代唯一一個登基之後,後宮無妃的首個皇上。
從今天起,他每天都要忍受老臣們的苦心勸諫,讓他立後,讓他納妃。
爲了不引人懷疑,雲暮藉口回原來的府邸,暗中與楚傾瑤相見,敲定了下一個要開醫館的城池。
本來已經準備好明天就上路,沒想到當天晚上,楚瑾兒就來了。
“王妃,你說會幫我解蠱,那話還有效嗎?”
“自然有效,不過你想解的話得儘快,因爲我要離開這裡了。”楚傾瑤笑了笑。楚瑾兒的臉還是那麼美,卻瘦了不少。
“我想現在就解。”楚瑾兒道,“我知道你不會在這裡久留,所以才特意拼命的趕回來。等我解蠱之後,就回去陪她。”
楚傾瑤知道,她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北宮子鳶。便道,“那你等我一下,我去醫館拿點藥,解蠱的藥有一味沒了。”
楚瑾兒見天色已晚,搖了搖頭,“那便明日,明日我來找你。”
楚傾瑤本想告訴他,明日她要走的,見他神情疲倦,也沒好意思說。楚瑾兒拒絕了留下來的提議,獨自去了客棧。
到了客棧後,他要了間上房,剛進去,就發現有人推門進來。
看清來人後,他不滿的道,“修夜,你又來幹什麼?”
修夜眼中泛着冷光,大步上前來攥住他的手腕,“瑾兒,你當真要解蠱?”
“這蠱早就該解了,修夜,蠱解了之後,你不要再出現了。就當是我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楚瑾兒已經身心疲憊。
“我這些年,一直活得生不如死,難道你非要逼死我嗎?你別以爲我還會怕疼,這個世上已經沒有我在乎的人或事。修夜,你走不走?”他指着房門。
修夜用力,攥得他哎呀一聲,差點跪下去。
“楚瑾兒,我不准你解蠱。”修夜眼神陰冷。
“如果我非解不可呢?”
“除非我死!”
“那你馬上就去死吧!”楚瑾兒掙扎起來,同時眼淚也跟着往下掉,“你以爲你是誰,你憑什麼不讓我解蠱?我早就受夠了,修夜,爺恨我。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塊,拿出去喂狗。”
看着他哭成了淚人,修夜手上的力道鬆了再鬆。
“瑾兒,就當是我求你,別去解蠱好不好?”他放軟語氣,帶着哀求。
“爲什麼?”楚瑾兒一臉嘲諷。
“因爲……”修夜欲言又止,更加惹惱了他,“我身上的蠱,我有權做主,你越不讓我解,我就越要非解不可。”他推開修夜,就要往外跑。
修夜伸手拉住他,“我告訴你原因,然後你考慮一晚上,如果明早,你還是決定要解,我修夜,死而無撼。”
“放開我。”楚瑾兒怒喝。
修夜無力的苦笑,“當初你不聽話,主子想要殺掉你。是我建議讓他用子母蠱,才留下了你一命。子蠱在你身上,母蠱在我體內。子蠱一死,我也難活。”
楚瑾兒驚呆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淚流滿面,“修夜,你也有害怕的一天嗎?你折磨了我這麼多年,既然母蠱在你身上,子蠱我非解不可。我不但要解,還要親手殺掉死,讓你萬劫不復。修夜,你就等着被反噬而死吧!”
修夜不說話,只是哀傷的看着他。
“瑾兒,當初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死。你何必要如此恨我?”若不是情非得已,我又怎麼會看着你受苦!
“你剛剛說什麼?主子想殺掉我,那你爲什麼不讓他殺?你以爲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嗎?修夜,你別做夢了。我對你,從來只有恨。”
楚瑾兒邊說邊把他推到門外,又狠狠的摔上房門。
然後直接躺到了地上,整個人都被無助包圍。他此生只怨兩個人,一個國師,一個是幕後的主子。他不怨修夜,卻痛恨。
恨他一次又一次利用蠱蟲折磨他,逼他去做不願做的事。如今,他竟然跑來跟他說,是爲了救他才提議給他下的蠱。
“修夜,你個王八蛋,爺不信你的鬼話,我明天就去解蠱,我要讓你墜入地獄,你去死吧!”他一拳捶到地上,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修夜並沒有走,他正倚在外面的牆上,聽着他的罵聲,忽然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瑾兒,若是你執意恨我,我死便是。
他踉蹌的走出客棧,明天的結果,他沒勇氣去等。他準備去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安靜的等死。
聽着腳步聲遠去,楚瑾兒抱住了頭,她真的分不出真假,越想心就越亂。
第二天的朝陽跳出了地平線,把溫暖散向人間。他房裡卻靜悄悄的,他在地上躺了一晚,整個人都發起了高燒。
楚傾瑤已經準備好了解蠱的藥材,只等着楚瑾兒上門。結果等到晚上,也沒看到人。她覺得有些不對,便讓七絕去打聽一下他住在哪一家客棧。
七絕道,“王妃,楚瑾兒就住在附近,要屬下去找他嗎?”
“不用了,還是我親自去看看。如果他不想解,我們明天就動身。”楚瑾兒的蠱,一直是她的一塊心病。
她是醫生,自然見不得別人受苦,特別是她還能救。
“阿楚,我陪你去吧!”軒轅炙走過來。
“嗯,我擔心他出事,昨天他可是很着急想解蠱的。”七絕說出客棧名,兩人便一起過去。
因爲楚瑾兒長得太好看,掌櫃的記得很深刻。聽說是來找他的,馬上把人帶了過去。
敲門沒人應,軒轅炙一腳把門踹開。只見楚瑾兒平躺在地上,雙眼緊閉,臉頰通紅,明顯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