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雪笑了下,“人好才能配得上我們的明月。”然後她眼神黯了下,她想到了夕微公主。
“珂雪,你怎麼了?”楚傾瑤問。
“沒什麼。”珂雪搖了下頭。
“珂雪,要不你留在王府過年,今晚我們一起守歲吧?”
“皇嬸,明月一個人在宮裡,肯定很冷清,我回去陪她。”珂雪歉意的笑了下,明豔的臉頰似帶了天邊的流光,瀲灩至極。
軒轅炙和韓清逸回來時,珂雪站了起來,“皇叔,我想先回宮,等年後再過來給皇叔請安。”
“嗯,回去吧!清逸,你替我送珂雪回去。”
過了年後,轉眼就到了花燈節。炙王府暗衛營,一片喜氣,大家都知道七絕要娶媳婦了。羨慕的同時,都在偷偷湊着份子錢。
因爲要準備出嫁,楚傾瑤和青倚兩天前就到了韓家。今晚,她走進青倚房裡,把陪嫁的地契房契都交到青倚手上。
青倚急忙站起來,把頭都搖成了撥浪鼓,“主子,我不能收,這些東西太貴重了。你和王爺能給我一個這麼隆重的婚禮,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說什麼混話!趕緊叫姐姐。”楚傾瑤將禮盒塞到她手上,“看看,裡面還有銀票一千萬兩,好好收着,以後就算你什麼都不幹,也夠用了。”
青倚忽然抱住她,哭得稀里嘩啦。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出嫁,主子還會給她這麼多的嫁妝。她砰一聲跪下,“姐姐放心,以後我青倚一定盡心盡力,替主子打理生意,絕不敢生二心。”
“快起來。”楚傾瑤扶起她,“明天還要起早化妝了,眼睛哭腫了多丟人!”
青倚被她說得不好意思,破涕爲笑。
外面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楚傾瑤蹙眉,聽聲音好像不是韓家人。就聽外面的丫環道,
“見過珂雪公主,見過明月公主。”
她開門把兩人讓進來,青倚趕緊給公主請安。珂雪上前拉住她,“今日這裡沒有公主,我和明月是怕你孤單,特意過來陪你的,”
見青倚又要道謝,明月笑着把她按到榻上,“明早,我們幫你梳妝打扮,今晚大家都早點睡。”
纔剛到凌晨,就有丫環進來,把她們全部叫醒。
熱水送進來,青倚開始沐浴淨身,洗好之後,楚傾瑤用毛巾幫她擦乾頭髮,又幫她穿上嫁衣。化妝的事就交給了珂雪和明月,妝成後,韓老夫人從外面進來。
她先給兩位公主請安,然後拿起銀梳子,替青倚梳了下頭髮,嘴裡唸叨着,一梳梳到尾;然後又是第二下,二梳白髮齊眉;最後是第三下,三梳兒孫滿堂。
當青倚聽到兒孫滿堂,臉立刻紅成了火燒雲。
“青倚,祖母給你挽發,上了花轎之後,你就是別人的妻子了,以後要謹記夫唱婦隨,不可與夫君耍小性子。”說到這裡,老夫人頓了一下,“若以後七絕敢欺負你,就回韓家來,韓家永遠是你的孃家。”
“祖母……”青倚的聲音帶着顫音。
“哭什麼?再哭妝就花了。”老夫人的動作緩慢,卻挽得一絲不苟。沒人知道這一刻,她把青倚,當成了她的女兒。
很多年以前,她就憧憬着,有一天雪兒出嫁,她這個當孃的一定要親手替她挽發,送她上花轎。後來,雪兒嫁進了楚家,那丫頭卻死活不肯挽發。
往事在眼前浮現,淚水朦朧了眼眶。她終是笑了出來,“青倚,你很好看!”
“外祖。”楚傾瑤抱住老夫人,知道她定是想到了娘。
“瑤丫頭,我累了先回去了,一會絮語和你舅母過來,你們一起陪着青倚說說話。
“外祖,我送你。”
“有丫環呢!”
老夫人剛走,韓夫人就帶着兒媳婦來了。她一進來,就將一張房契塞給青倚,“拿着,這是娘陪送你的嫁妝。”
“娘……”青倚哽咽。
“好孩子,哭什麼,以後就是大人了。”韓夫人端詳着青倚,“瑤兒成親那會,我們都沒趕上,還好有了你,補償了我們韓家所有人的遺撼。”
“青倚,嫂子給你添妝了。”陳絮語也拿出一柄玉如意。
“添妝可不能少了我們的,”珂雪和明月笑着過來,也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
青倚感激得不知道說什麼纔好,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楚傾瑤拍拍她肩膀,“別想那麼多,你今日可是新娘子。”
吉時到了之後,七絕的花轎已經到了韓府外。
韓清風從外面進來,“青倚,哥哥揹你上花轎。”
“大哥,你整天呆在京裡,和青倚見面的機會多,還是把機會留給我吧!”韓清逸搶過來。
“我是長兄,我背。”韓清風死活要背。
還是韓夫人開了口,“清風背吧,他是長子。”然後她對青倚道,“今日,你兄長揹你出門,以後若是在外面受了欺負,記得回來找他幫你撐腰。”
青倚溼着淚眼點頭,楚傾瑤拿起刺金的紅蓋頭遮住了她的視線。韓清風背起她,大家簇擁着一起向外走。
到了府門口,一身紅色喜袍的七絕把轎門打開,韓清風把青倚送進花轎。轎門關好,他回頭,“七絕,我把妹妹交給你了,我的意思你懂的。”
“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待青倚,絕不負她。”
“起轎吧,別誤了吉時。”
大家目送迎親的隊伍離開,楚傾瑤看了看韓清風,“七絕的宅子就在炙王府不遠,大哥不過去?”
“去,怎麼會不去呢?”韓清風臉上綻放出清風朗月般的笑容,回頭對韓夫人道,“娘,七絕也沒什麼家人,我想和絮語過去幫幫忙。”
“去吧!”韓夫人爽快的道。
“皇嬸,我們也走吧!”珂雪和明月已經等不及了。韓清逸見他們都要去,趕緊道,“珂雪,等等我。”
楚傾瑤一行人到了這邊時,花轎纔剛剛落地。七殺領着一羣暗衛在一旁起鬨,“七絕,趕緊踢轎門,踢啊!”
七絕緊張的搓了搓手,擡了下腳,沒捨得踢,乾脆伸手打開花轎,彎腰抱起青倚。回身看院內放着個火盆,一鼓作氣抱着她飛了過去。
四周響起一片吸氣聲,跨火盆還能這樣?
然後他放下青倚,兩人手牽手進了大堂。大堂裡,軒轅炙見楚傾瑤來了,招手讓她坐到桌子另一側。
拜堂的時候,因爲雙方都沒有父母,七絕便牽着青倚對着楚傾瑤和軒轅炙拜了拜。直到進了洞房,青倚還恍若在夢中。
宮中皇上聽說了青倚今日成親,特意拜人送了賀禮過來。皇后娘娘也遣人過來,祝新人百年好合。
七殺喝了一杯酒,雙眼通紅的道,“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暗衛也可以成親,還能有那麼多的賞賜,我也要成親!”
“老大,就你,有人要嗎?”有暗衛起鬨。
七殺哼了一聲,“這喜酒大家也喝了,趕緊掏份子錢。我是老大我先花,白銀五百兩,你們看着辦。”
“反正我存錢也沒有,還不如給七絕,以後讓他替我們幸福。”暗衛們紛紛掏出自己準備好的禮金,全都扔到七殺眼皮子底下。
看到七絕成親,要是不羨慕絕對是假的。可他們知道七絕是例外,因爲喜歡她的女子是王妃身邊的人。暗衛嘛,要無情無慾纔好。
“好兄弟,夠意氣。”七殺給大家滿上,然後一齊幹了一杯。
楚傾瑤她們幾個女子在洞房陪着青倚,直到七絕一身酒氣的回來,她們才走。
毒門。
吳尚孤零零的躺在雪地裡,眉心皺成了山丘。楚傾瑤一席話,已經讓他明白,童蕪從頭到尾對他都是利用,真正對他好的人是南宮閒雲。
等他見過南宮閒雲後,就更加愧疚。他看得出來,就算他背叛了師父,他也從未想過要他的命。他越想越內疚,想要將功補過。
忽然,他從雪裡地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向山下走去。
有些事,他想要彌補。
等出了正月,楚傾瑤帶着青倚和七絕去了一趟毒門。她認青倚爲妹的事,楚清蕭還不知情。等楚清蕭聽說青倚這些年一直在替兮雪打理生意時,當即道,“既然瑤兒認你爲妹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楚清蕭的義女。”
崑崙境。
童蕪自從離開醫門後,便回了崑崙境,今日境主召見他。
“不知尊上找我有什麼事?”他問。
“童堂主,雖然軒轅炙被本尊控制了,但本尊總是不放心天瓊,你現在就起程過去,用心查查,他們到底有沒有私種藥材。”
童蕪一喜,“屬下遵命。”他早就想去天瓊了,炙王府沒了軒轅炙,還有炙王妃。也許那個女人能知道木牌的秘密,此次過去,他一定要弄清楚。
楚傾瑤和青倚一進京城,就聽說童蕪來了。她臉色一沉,童蕪來了絕對沒好事。看來境主,還在懷疑帝鳳鳴。
她回府第二天,童蕪就登門來拜訪。等軒轅炙躲起來後,童蕪被七絕帶了進來。
“童蕪,你來我炙王府幹什麼?”反正童蕪也知道她活着,她也不用隱瞞。
童蕪打量着屋子,皮笑肉不笑的道,“炙王妃,難道你就不好奇境主派我來天瓊到底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