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揮動,等他落地時,兩側的青衣人已經被他放倒了一半,這些人無聲無息的倒下,如同睡着了一般。
老婦頭上青筋暴起,怒聲道,“你把我的人怎麼樣了?你到底是誰?”
“是你祖宗。”飛起一腳,直接將老婦從楚傾瑤手上踢飛。老婦的身子如同斷了線的紙鳶砰一聲撞到遠處的假山上,又軟軟的滑到了下面的水池子裡。
她從水中爬起來,顧不得找報仇,立刻去看倒在地上的那些人。
感覺到人還活着,她才走過來,“是老身魯莽了,只要你們交出解藥,今日的事我們就一筆勾銷。”
“我說了要一筆勾銷了嗎?這話你有資格說嗎?”一臉煞氣,冷笑道,“敢動丫頭,老不死的,你活膩歪了是不是?”
老婦臉色不太好,“不知閣下是?”
“我是誰,都與你無關。”可不給她面子,拉住楚傾瑤左看右看,見她毫髮無傷,才把她擋在身後,“丫頭,你在這等我,等我解決了這個麻煩,就帶你回去。”
楚傾瑤叫住他,怕老婦聽到,只好惦起腳尖對他耳語,“鳳舞不見了,我們要趕緊回去找她。”
耳朵發癢,把臉往過一側,脣正好劃過她的眼瞼,如同蜻蜓點水般落下輕輕的一吻。楚傾瑤一驚,趕緊後退。
卻笑得歡快,“丫頭的味道,還是那麼香!”
“再胡說,我就撕爛你的嘴。”這話能亂說嗎?她現在可是有夫之婦。再說剛纔只是個意外,如果知道這樣,她也不會說悄悄話了。
心情愉悅,笑得花枝亂顫,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
“丫頭,你好狠心吶!你看我這玉樹臨風,桀驁倜儻的模樣,你能下得了手?”他的笑容越發濃郁。
“你能不能有點正形,這邊的事,我們有時間再來處理,趕緊走啊!找人去。”楚傾瑤一巴掌呼到他臉上,把他打醒。
這才記起,丫頭說要去找帝鳳舞。他笑了下,俯下頭來,用同樣低的語調,“鳳舞已經回家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楚傾瑤長出了一口氣。人是她帶出來的,要是給弄丟了,她都不知道怎麼和帝家交代了。
既然鳳舞那邊沒事,接下來她就好好和老婦人算算帳。
“說,你爲什麼要抓我?我和你有仇?”她目露寒光,陰冷的看着老婦。
老婦驚懼的看了眼,雖然害怕,也不想丟了面子,咬牙道,“其實姑娘和另一名女子一過來,就被我看到了。附近所有人家的女兒,我都有資料,你們兩個眼生得很,所以我想從中選一個出來。沒想到另一個被男人撞了一下,突然跑了。當時只有姑娘一個人在場,只好把你抓來。”
看來要是帝鳳舞沒走,被抓的人還不一定是她。
不過好在被抓的人是她,因爲她有法子逃出去,要是鳳舞的話,事情就麻煩了。帝鳳鳴費盡心思才幫她找來一個替身,要是她再被人送去給境主,估計帝家人都得瘋。
她眉眼冷厲,“你口口聲聲說你這樣做,是爲了你的女兒。我看你就是徹頭徹尾的自私,難道只有你的女兒是人,別人家的女兒都是豬狗生的不成?”
老婦臉上一紅,不些不自在,“姑娘既然不願意幫忙,離開便是。”
不屑的看着老婦,“我們要走,你還能攔住不成?”他拉了楚傾瑤就走。
老婦看了眼被放倒的弟子,心裡焦急,腳尖在地上一點,就落到了他們前頭,“兩位慢走,能不能看在姑娘並未受到傷害的份上,把解藥給我,救我浮雲宗弟子一命?”
“未受到傷害?”手臂一伸,已經將老婦提到手上,“再廢話,我就讓你和他們一樣,成爲活死人。”
老婦臉色慘白,頹廢的慘笑,如同深冬裡被冰雪凌虐過的枯葉,“身爲門主,卻不能救他們,我也只能以死謝罪。”
“滾!”鬆手,將她摔到地上。
老婦伸手扯住楚傾瑤的裙襬,剛要哀求,已經將她踢開。老婦悶哼一聲,“這位公子,手下留情。實在是老身時日無多,纔會出此下策。”
楚傾瑤沒說話,卻細看了看她的臉,發現她眉心發暗,隱隱籠着一團死氣。
“你死不死關我們什麼事?敢劫走丫頭,就是該死,你要是再敢多囉嗦一句,我立刻就送你上西天。”一臉陰鷙,眼中帶着嗜血。
無聲無息把這些人滅口也好,免得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尤其是他們初來崑崙境,萬一誰有心,查到他們的身份,就會後患無窮。
楚傾瑤眼中殺機畢現,冰冷的眸子如同罩着寒霜,看得老婦心裡直打鼓。有心想要退縮,又怕失去這次機會,浮雲宗就真滅門了。
“姑娘,公子,實不相瞞,我浮雲宗在二十年前也是崑崙境的頂尖勢力。只是一夕之間,慘遭橫禍,全宗之人全都被人下了毒,無一倖免。老身能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我見公子剛纔似乎會用毒,能不能請公子幫我們解毒?”
老婦眼中帶着熱切,目光灼灼,如同看到了期待已久的救贖。
楚傾瑤冷笑,“天下間哪有這麼好的美事,你前腳差點把我推進地獄,後腳我們就救你?你年紀也不小了,莫非把我們當白癡不成?”
老婦一臉愧疚,“姑娘,這位是你相公吧?前面多有得罪,還請兩位大人有大膽,就饒過老身這一回。只要你們救了我浮雲宗,以後浮雲宗就唯兩位馬首是瞻,絕不背叛。”
“浮雲宗,很了不起嗎?”眼神眯了起來,帶着一絲嘲弄,“浮雲宗是我們的了,那你呢?你多年心血就這麼送了我們,你會甘心?還是說你到最後想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老身不敢!”老婦大急,砰一聲一個頭磕了下去。
楚傾瑤拉着閃到了一旁,“我們走了,你就算是磕死在這裡,也與我們沒關係。”
見兩人說走就走,老婦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她到底做了什麼啊?如果知道這兩人會使毒,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做出今天的事。
相反,她定會擡上重禮,上門哀求他們解救浮雲宗弟子。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女兒的下落,和全宗之人的性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趕緊過去看那些被放倒的弟子。
楚傾瑤和走在路上。思緒又回到了大選上。問道,“,帝鳳舞回去多久了?還有那個替身可被選上了?”
“帝鳳舞說她遇到了吳尚,嚇得她都沒時間和你打招呼,就一個人回了帝家。”他嗤笑一聲,“境主那麼想要帝鳳舞,替身自然選得上。”
“你看到臉了嗎?她們兩個很像?”
“嗯,非親近之人,絕對以爲是同一人。”
“大選結束沒?境主這次又挑了多少女子?”楚傾瑤冷笑,境主找了那麼多女人,卻一個崽子沒生下來,真耐人尋味啊!
他給那些人編織的謊言根本就是漏洞百出,什麼年滿三十歲就放出去與子女團聚?根本就是胡扯。那些女子被囚在後殿多年,哪個不想家?終於有機會出來了,誰不想先回家見見父母,看看親人?
就算這些是她想多了,那封地又怎麼算?年前她去各國送藥材種子也算是走南闖北,基本上把夜染大陸也走了一小部分,怎麼就沒聽說哪一國還給境主的姑娘兒子單劃分出來一塊封地?
境主的承諾明顯就是一個騙局,那些女子和家人竟然還信以爲真,估計也是因爲那些人從沒離開過崑崙境,根本不瞭解外面的情況。
兩人回到帝家,帝鳳舞緊張的迎上來。
“王妃,你去哪了?聽說你丟了,我都要嚇死了。”帝鳳舞臉色慘白,一直心驚肉跳的。
“鳳舞,叫我阿攸。”楚傾瑤笑了下,“我被浮雲宗抓了去,你可聽說過這個門派?”
帝鳳舞搖頭,她一無所知,“我從來沒聽說過浮雲宗,等大哥他們回來,你問問他。如果真有這個勢力存在,大哥必定聽過。”
“你大哥還沒回來?”楚傾瑤問。
“因爲我弄丟了你,大哥就和門主分頭去找。”帝鳳舞歉疚的紅了臉,“是我不好,被吳尚撞了一下,就嚇得魂不附體。阿攸,對不起!”
“你是說吳尚來了?他在哪?”楚傾瑤蹙眉,他怎麼來了崑崙境?童蕪呢?他回沒回來?
帝鳳舞搖頭,看了一眼,“我當時太緊張了,怕被他認出來,撒腿就跑。現在想想都丟人,你說我易了容,臉都變了,還怕他幹什麼?”
“不,你應該慶幸是你跑得快。”楚傾瑤道,“因爲你臉上戴的面具出自吳尚的師弟之手,你說他會不會認出來?”
帝鳳舞一臉震驚,“你是說,如果被他認出這張面具出自何人之人,還是會有麻煩?”
“不錯,他肯定要問問你面具的由來,若是他功夫比你好,搶下你的面具,就能看到你的真容。”
帝鳳舞暗叫好險,還好自己當時撒丫子跑了。要不然那種情況,她的真容被人看到,定會驚動境主。
她可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她是素醫閣的小姐,很多人都認識她。妖妖,明天開始往回補。
帝鳳舞招來一名下人,讓他出去找少主。帝鳳鳴一回來,目光就落到楚傾瑤身上,看到她平安無事,眼中的焦慮才隱下去。
“回來了就好,今天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