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敵視
“我會陪在王爺身邊,湯藥也由我來喂,你下去準備去吧。”凌曦出口之語甚是溫和,“王爺會醒過來的,他不會這樣一直昏睡下去。”
安順“撲通”一聲跪地,向凌曦磕頭道:“謝夜相,奴才替王爺在這謝夜相!”凌曦皺了皺眉:“你這是怎麼了?王爺和我之間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用得着這麼謝我麼?起來吧,快些去給王爺準備湯藥當緊。”
“嗯,奴才這就去,這就去!”安順眼眶泛紅,從地上爬起,急急走向屋外。
到門口,他倏地頓住腳,回頭望向凌曦,生怕凌曦離開似得,顫聲道:“夜相,你一定不能離開,一定要在王爺身邊陪着他!”
“去吧,我不會離開。”
凌曦朝他笑了笑,目光重新落至璟的臉上。安順放心離去。
月華透窗而入,藥香浮動,凌曦將手搭在璟的脈搏上,明眸中盡顯柔情,“傻瓜,我回來了,你怎還在一心求死?我回來了,璟,聽到了麼?我真得回來了!”回想起軒帝剛纔說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凌曦的心,瞬間被無盡的疼惜填滿。
傻瓜,這個大傻瓜在自個求死,就因爲她遇到危險,他竟然傷心到不願活下去,要陪她一起死。
“璟,是這樣麼?告訴我,是這樣麼?”心中明明已有答案,可凌曦真得後怕得緊,如果,如果雲瀾沒有救下她,那這傻瓜怕是真與她陰間相見了,而他們的孩子,不僅失去了母親,同時還失去了父親,想着想着,凌曦眼裡的晶瑩,宛若斷線的珠子落了下來,“璟,你不該這樣的,不該因我,就舍下孩子們,傻傻的欲隨我而去,我不許,不許你以後再這樣!”
◆tt kan ◆CO
安順端着藥走了進來:“夜相,藥好了。”擡手急急抹去臉上的淚水,凌曦垂眸嗯了聲,道:“放到桌上就好。”
“是。”安順把藥碗放到桌上,未出屋離去。凌曦起身,端過藥碗,道:“這段時ri你肯定累壞了,下去休息,這裡有我就好。”安順脣角噏動,終道:“要不我留下幫夜相一起給王爺喂湯藥。”
“不用。”凌曦坐回chuang邊,“聽我的,去休息。”
“好吧。”
半晌後,安順低應了句,轉身出了屋。
“璟,要乖乖的喝藥哦,要不然,我就帶着毛球回雲首村,再也不理你了。”說着,凌曦秀眉微擰,心下懊惱:她真是豬腦子啊,璟平躺着,藥怎能喂得進去?起身,將藥碗放回桌上,她到chuang前,扶璟靠在一方厚實的軟枕上,並細心地掏出袖中的帕子,護在璟的脖頸間,這纔再次起身端過藥碗,坐回璟的身旁。
藥汁入了口,卻又從璟嘴角流了出來。他沒有咽入喉中,他真得在排斥喝藥。
滴滴汁液順着璟的下巴,落至帕子上,“璟,乖,喝了藥,身體就會好起來,聽到了麼,聽到我說與你的話了麼!”輕柔而略帶些哽咽的聲音,自凌曦嘴裡溢出,“璟,別讓我傷心好不好?看到你這樣,我會恨我自己,恨自己又一次害得你深陷痛苦之中。”邊用帕子擦拭璟嘴角流出的藥液,凌曦邊低泣聲道。
又試着餵了兩口,還是不起作用,凌曦放下藥碗,俯身輕輕地吻了吻璟的眉眼、鼻尖,再輕輕地含住他的脣。
涼涼的,軟軟的,就是這張脣,曾無數次地愛戀過她,與她盡情相吻,癡纏。可如今,這脣的主人卻感應不到,感應不到她的吻,感應不到她的愛。輕輕一咬,凌曦語聲柔和而深情道:“我知道,你又耍無賴了,對不對?
其實,怎樣的你,我都很喜歡。謫仙般的你,無賴的你,冷酷的你,無論哪樣的你,我都喜歡。這些話,我是不是與你說過啊?你喜歡聽,對不對?我知道,你就喜歡聽我說這些肉麻的話語,因爲你是無賴嘛!呵呵……,還記得你第一次吻我麼?
那時,我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好像還是我先吻的你,你呢?好笨拙,且有些抗拒,哦,不對,你不是抗拒,你是不想侵*犯我,可到後面,你的吻熾熱而*,我能感受到你的愛,感受到你對我濃郁的愛意……”
鹹澀的淚水,落入璟嘴裡,凌曦輕輕地笑了:“能遇到你,我真得很幸福……,我答應你,只要你醒來,無論你在我面前怎樣耍無賴,我都不會說你。”回答她的,是靜寂,是一室靜寂。
端起藥碗,凌曦自己喝了口,然後吻住璟的脣,將噙在嘴裡的藥汁一點一點地渡進璟嘴裡。
昏睡中,璟的意識並未甦醒。
然,他就似那荒原中久逢甘露之人,一旦遇到生命之泉,他的身體本能地開始了向水源掙扎,他下意識吮*吸着,一下比一下用力,想獲取更多甘露,能讓生命延續下去。噙在凌曦嘴裡的藥汁未灑出一滴,全緩緩地進了璟的喉中。
兩口,三口……
用同樣的方法,凌曦將一碗湯藥,全喂璟喝了完。
“無賴璟,你這下該滿意了吧!”璟的臉色依舊蒼白憔悴,凌曦輕伏在他肩上,喃喃道:“醒過來,醒過來,我喜歡你對我耍無賴!”安順在門外等了很久,聽屋裡傳出的那一句句話語,
他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暗忖:“夜相如果是女子該多好啊,這樣的話,王爺就有了王妃,來年,王府便會有了小王爺,亦或是小郡主!”可現實卻是,夜相不是女子,安順心裡甚是遺憾,不過,只要王爺高興,他這個做奴才的就高興。
說來,夜相和王爺在一起,真得還蠻般配的!
“夜相,王爺可有服下湯藥?”良久,安順敲門,問凌曦。
凌曦道:“你進來將藥碗端走吧。”
端走藥碗?安順疑惑,不知那碗湯藥璟是否服下,推門而入,只見桌上放着一隻空碗,登時,激動的淚如雨下:“夜相,王爺把藥都喝了麼?”他的聲音微微有些輕顫。凌曦沒有看他,回道:“都喝下了。”
安順似是不信,道:“湯藥沒有從王爺嘴裡流出嗎?”凌曦取過璟脖頸上放着的帕子,給安順看:“就流出了這麼一點,衣衫上一滴都沒灑上。”於凌曦起初說的那些話語,安順沒大聽懂,但他知道,知道這與他說話的青衫,與他家王爺之間的淵源,怕是特別的深,要不然,這青衫就不會說出那麼多深情的話語,而自家王爺、也不會隨之變得不再排斥服用湯藥。
回過神,安順臉上流露出抹欣喜之色:“只要王爺能服下湯藥,應該不日就會醒過來。”
“御醫開的藥方不錯,以後每日早晚各服用一回便可。”將璟露在錦被外的手蓋好,凌曦語聲輕緩,與安順吩咐道。
安順點了點頭,道:“夜相,你明日還要上早朝,要不,你把喂藥的法子教給奴才,奴才好照着你的法子給王爺喂藥。”他說的很認真,可凌曦一聽到他這話,臉上瞬間泛出抹紅暈,轉過頭,她背對安順乾咳兩聲後,道:“不用,我就住在王爺院裡,每日起早喂他喝下湯藥,再去上早朝不遲。”安順“哦”了聲,沒再說話。
“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凌曦久聽不見安順離去的腳步聲,於是出聲道。
“夜相,你剛回來,怕是沒用飯菜吧,奴才先吩咐廚房爲你做些飯菜,再去休息。”安順說着,就往門外走。
“回來的路上,我用過了,這會子不餓,你去休息,不用管我。”
溫聲說了句,凌曦擡手爲璟捏了捏被角。
“是。”
安順應聲,退後兩步,出了房門。
“吱吱……,吱吱……”曦曦,曦曦,你這會該理我了吧,安順拉上門離去,毛球大人登時躍起,落在璟的chuang上,小肥爪拉住凌曦的衣袖,仰起小腦袋,烏亮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凌曦。
“毛球,你怎會回到京城?”
抱起毛球大人,凌曦垂眸,柔聲問道。
“吱吱……,吱吱……”毛球大人連叫數聲,看着它伸着小爪子指指雲首村的方向,又指指自己,凌曦似懂非懂道:“你是說旭兒和陽兒擔心我,讓你來京城看我的嗎?”母子連心,她出事,倆小定是感應到了,凌曦輕輕嘆了口氣,又道:“我說的對嗎?”
毛球大人連點小腦袋。
“我很好,你立刻回雲首村,將我的消息帶給旭兒和陽兒,讓他們放心,記住了嗎?”凌曦叮囑毛球大人,奈何毛球大人爲難了,它說得話倆小主子又聽不懂,凌曦笑了笑,道:“瞧你可憐的樣子,”說着,她將毛球放到chuang上,然後到桌邊拿過一張紙,提筆寫了數行子,跟着將紙張摺疊好,裝進一根空心的細小竹筒內密封好,用繩子牢牢地系在毛球脖子上,道:“這不就好了麼。”
毛球大人朝自個脖子上看了看,上躥下跳了一會,發現那竹筒並沒有脫落,“吱吱”叫了兩聲,蹦到璟身旁,“吱吱……,吱吱……”主人,我要走了,有曦曦在,你很快會好起來,小主子們還等着我帶消息回去呢!留戀的眼神深深地忘了璟一眼,毛球大人拖着肥碩的身子轉向凌曦,“吱吱……,吱吱……”曦曦,你一定要照顧好主人,主人喜歡曦曦,很喜歡曦曦,“吱吱……”凌曦輕撫着它的小腦袋,微微一笑:“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璟,他一定會醒過來。”
“吱吱……”毛球大人叫了聲,用腦袋蹭了蹭凌曦的掌心,凌曦將它抱起到窗前,“路上要小心哦!”毛球大人賊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小腦袋跟着點了下。打開窗,沒等凌曦放手,毛球大人“嗖”地就沒入月色,沒了蹤影。
遙望遠方天際,凌曦呢喃:“旭兒,陽兒,娘沒事,娘一切都好!”過了片刻,她關上窗,回到chuang邊,和衣躺在了璟的身側。
不一會兒,就沉入了夢鄉。
她累了,連着趕了幾天幾夜的路,她着實累得不輕。
翌日,天未大亮,安順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夜相,你醒了嗎?”擡手揉了揉額頭,凌曦緩緩睜開眼,先是轉頭看了璟一眼,這才坐起身,望着門口道:“起了,你進來吧。”安順應聲,端着洗漱水推門而入,“夜相,這是洗漱水,我給你放到屏風後面。”
“麻煩你了。”凌曦下chuang,朝屏風後走去,“廚房將藥熬好了嗎?”
安順道:“往日這個時辰都好了,我這就給王爺端來。”
“嗯,去吧。”凌曦將布巾在水中打溼,提起來擰了下,走出屏風。安順見她拿着布巾朝chuang邊走,忙道:“夜相,等會還是我服侍王爺梳洗吧!”凌曦搖頭:“不了,我來就行。”坐到chuang邊,她輕柔地爲璟擦拭着臉頰,“璟,睡夠了,就醒過來!”她擦拭的很仔細,因爲璟喜歡乾淨,甚至微有些潔癖,這些她都知道。
等安順端湯藥過來,璟被凌曦已經收拾的妥妥當當,而凌曦自個,也已打理的一身清爽。
如昨個晚間一樣,凌曦用嘴渡湯藥一口一口地到璟喉中,待碗中見底,凌曦溫柔一笑,在璟的脣上深深印下一吻,笑着道:“璟真乖,早朝後,我再來陪你。”起身,走向門口,沒等她拉開門,安順的聲音由門外傳入:“夜相,你換洗的衣衫奴才着人從相府給你拿過來了。
“有勞了。”門打開,凌曦朝安順輕淺一笑,然後從侍立在一旁的下人手中接過包裹。見凌曦拎着包裹進門,安順恭謹道:“廚房裡的飯菜馬上就做好,夜相用些再上早朝吧!”
凌曦頓住腳,回頭道:“簡單點就行。”
“是。”安順應聲,與侍立在一旁的下人轉身出了竹苑。不多久,安順提着食盒回到竹苑,凌曦換好衣袍,多少吃了些,就前往皇宮而去。
文武百官看到她,皆驚訝不已。
對此,凌曦神色淺淡,完全沒有在意那投向她的各色目光。
與以往一樣,早朝按部就班地進行着,約莫一個時辰後,孫琦高喝一聲,“退朝!”
文武百官跪地,恭送軒帝出殿門。
“夜卿家,隨朕到御花園走走。”軒帝步下臺階,經過凌曦身邊事,溫聲說了句。
凌曦揖手:“是。”皇帝找她,爲何事?不會還在糾結昨晚被她聽到的那些話語吧?凌曦心下暗自嘀咕,跟在軒帝身後出了殿門。
御花園中,風兒輕拂,花香四溢。
軒帝雙手負於身後,與凌曦一前一後慢慢地在小道上走着,“璟有起色麼?”溫潤而關切的聲音,自軒帝脣中輕緩道出。
“昨晚和今早的湯藥,王爺都有完全服用。”凌曦遲疑片刻,回其一句。
“這就好,這就好……”軒帝心下微泛起不適,暗忖:“璟,在你心裡,到底是喜歡夜卿家多些,還是喜歡那聶氏姑娘多些?要不然,怎他一回來,你就好好地服用湯藥?”璟對湯藥排斥,軒帝是知道的,且他自個也有親自餵過璟喝藥,奈何與安順和那白衣女子一樣,湯藥剛一入璟嘴裡,又被他從嘴角流了出。
否則,璟也不會一直這麼昏睡不醒,任生命慢慢流逝。
“璟很在乎你,近些時日朝堂上也沒什麼大事,你就在王府好好陪他吧!”良久,軒帝止步在一株花樹下,轉向凌曦,眸色鄭重道。
凌曦與他視線相對,揖手道:“微臣遵旨。”軒帝擺擺手:“去吧,多與他說說話,好早些讓他醒轉過來。”
“是。”凌曦行禮告退。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每每想起這句話,軒帝的心就絞痛的難受,夭紅飄落,彩蝶紛飛,御花園中的景緻,尤爲醉人,但軒帝卻沒半點心思欣賞,他幽嘆口氣,修眉微皺,步出了御花園。
一回到璟王府,凌曦就前往竹苑看望璟。
“夜相回來了。”安順見凌曦步入竹苑,忙於其行禮。凌曦頷首,道:“今日天氣不錯,你着人搬把躺椅放到院裡,等會我抱王爺出屋曬曬太陽,再給他洗洗頭髮。”
“是。”
安順爽快應了聲,然後疾步走向一旁的廂房。
“璟,是雲瀾救了我呢,我以爲我要死了,是他突然出現救了我。”到璟屋裡,凌曦扶璟坐起,靠在自己肩上,語聲輕柔道:“他是我們的朋友,是我們永遠的朋友,我昏迷着,雖然聽不見,看不見,但我能感受到他的關心,他人很好,等你醒來後,咱們請他好好地喝一杯,你說好不好啊?”接着,凌曦將聶瑾鴻與她的關係,以及她爲何會遇險,全說與了璟,“璟,後來的幾天裡,我雖然還是看不見,但我能聽到外面的聲音了,你呢?你現在可能聽到我說的話?”
“我決定了,不管你遇到的是什麼難事,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對,我不要你像我一樣,遇到危險,璟,你答應我嗎?答應將你心底的事告訴我麼?”橫抱起璟,凌曦到了院裡,“安順真是個細心的,他給躺椅上還鋪上了被褥呢,璟,醒來,醒過來,求你了!”放璟到躺椅上,凌曦俯身,在璟額頭上輕輕吻了下,安順站在一旁,像是沒看見一般,可有一個人,目中卻明顯含有惱意,不,說是敵意更爲準確些。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剛走近竹苑的白衣女子。
“你是什麼人?爲何要對王爺行那輕浮之事?”清冷而帶有敵意的聲音飄入凌曦耳裡,使得她不由皺了皺眉,起身,望向竹苑門口,凌曦登時驚愕在原地:那是她啊,怎麼有另一個她出行在璟的王府中?
片刻後,她目中神色恢復淡然:她就是那位聶姑娘吧!
凌曦不是猜想,而是尤爲肯定那站在竹苑門口的白衣女子,就是那什麼聶姑娘。
“你是聶姑娘。”輕緩而溫和的聲音自凌曦嘴裡溢出,那白衣女子卻冷眼看着她,道:“你是誰?爲什麼要對璟行那輕浮之事?”她不再用王爺稱呼璟,而是直呼璟的名字,好似在宣佈她的主權,宣佈璟是她的私有物一般。
什麼溫婉,什麼嫺雅,什麼端莊,在這一刻,全被她拋之腦後。
安順看向那白衣女子,皺了皺眉,道:“聶姑娘,這是夜相,你不可對他無禮。”他可沒看出王爺有多在乎這位聶姑娘,且一直都溫婉嫺雅得很,怎就一見到夜相,像是見到仇人一般,夜相與她有仇嗎?
“在下夜妖。”凌曦沒有理白衣女子臉上的表情變化,禮貌地報上名姓,她望向安順道:“準備熱水過來吧。”
安順點頭,朝白衣女子輕瞥一眼,這纔去了竹苑的小廚房。
“你就是夜妖,“白衣女子將凌曦重頭到腳打量了遍,慢慢朝躺椅這邊走來,道:“王府不歡迎你,請離開!”凌曦凝視着她,道:“姑娘以什麼身份與夜某說這句話?”說着,凌曦嘴角勾起抹好看的弧度。
“我,我是……”白衣女子想說我是璟王妃,終了卻沒說出口。凌曦微微一笑,道:“你也是客,對吧?既然你我都是客,你就沒權利讓我離開王府,是不是?”白衣女子張了張嘴,頓時啞舌。
冷眼注視凌曦良久,那白衣女子哼聲道:“你不覺得你在璟身邊,有悖倫理嗎?他是男子,你也是男子,而且我聽說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卻與璟有着那種關係,想想,真讓人感到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