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內心的不淡定,不因爲攻城有難度,而是因爲他內心美好的想法太多了。在袁術看來,攻城只是一個過程,最終的勝利一定屬於自己:因爲昨天經過曹操一方的打擊,敵人守城的器械被摧毀殆盡,西涼將士傷亡一萬多。
如此情形,在袁術看來,西涼將士士氣肯定低落。士氣是決定一場戰役勝負最有力的依仗。西涼將士士氣低落,袁術一方的士氣必定高昂啊,尤其是在盟友曹軍昨日攻城戰出色的表現,更加激發了袁術一方的爭強好勝之心。這種局面,是袁術樂於看見的。
今日攻城,在袁術看來:除掉士氣這個優勢外,還有戰場形勢的優勢。此時,袁術視線裡的戰場:從護城河到高聳的城牆之間,二道戰壕已經被曹軍鋪上厚實的木板,戰壕裡也鋪滿了麻袋,戰壕裡鋒利的竹刺也失去作用了。橫亙數十里長的拒馬帶被衝出十餘個缺口,城門二側的城牆根更是堆滿十米高的石塊堆。
如此情形,袁術只要指揮軍隊一鼓作氣衝到城牆根即可,有十米高的石塊堆,將士連堆雲梯的力氣都省下了。
沿着石頭堆攀爬攻城,比攀爬雲梯攻城安全多了……在袁術和他心腹幕僚的預想裡:趁着守城的西涼將士士氣的低靡,攻城時一蹴而就的事情。這也是袁術矢志請求自己一方獨自攻城的原因,他怕曹操貪婪,不顧曹軍的疲勞,連續作戰,攻佔城池啊。
大軍集結完畢,袁術就想立刻指揮大軍攻城,但是他勸自己要沉住氣:關鍵時刻,萬衆矚目的時刻,他要表現的英明點神武一點。
此時,曹操的連發式拋石機聚集在一起,被油布覆蓋。袁術看到曹操的秘密武器,心裡就不舒服:昨晚,袁術和曹操交流,向曹操提出派自己麾下的器械工匠近距離觀察連發式拋石機,但是被曹操直接拒絕了。
袁術一想到此處,就暗罵曹操小氣,從小到大一直那麼小氣!沒有連發式拋石機怎麼樣?老子今天照樣能把長安城攻破,數百年來長安城未被攻破的記錄,將在我的手裡終結,而我必將名留青史!
袁術感覺自己的淡定自己英明神武營造的攻城氣氛差不多了,他這才舉起右手錶示進攻的紅色三角旗。
隨着袁術指揮旗的高高舉起,聯軍營地門口二側的鼓手便擂起戰鼓,鼓點由緩慢變爲急促,鼓聲也從沉悶轉爲高昂激越。
二百面戰鼓的聲音,響徹整個戰場,迴盪在每個將士的耳邊。鼓聲彷彿來自洪荒遠古,激發每個將士身體裡原始的勇氣,他們踩着鼓點齊聲吶喊“殺”“殺”,跟隨主將的步伐向千米之外的古城牆衝去。
文丑,高覽,紀靈分別率領一萬二的將士,分三路攻城:盾牌陣在前,弓箭營居中,擡着雲梯推着雲車的陣營在後。在數萬將士越來越快的奔跑中,寂寞蒼涼的大地開始熱烈顫抖起來;數萬將士的齊聲吶喊衝破渾厚的鼓聲,穿雲裂日……
守城方。西涼軍團高級首領郭汜率領心腹幕僚和侍衛隊,早早便在城門樓站立。沿着城門樓二側的箭垛後面,西涼將士個個目露兇光,武器在手,嚴陣以待。
城牆過道上,雖然沒有昨日那麼多的拋石機和牀弩,但是在牆根下每處十米高的石堆方向,還是有數十架拋石機和牀弩擺放的。這些拋石機和牀弩是從器械倉庫裡及時補充的。
此時,數千義兵也開始生火燒鍋,煮沸鐵鍋裡的油脂。城牆過道上每4米存放’燕尾炬,鐵鴟角、叉竿和鉤竿、戟、連梃、斧、椎各1,及一些石塊和蒺藜以及滾木礌石等。
在守城西涼將士的視線裡,敵人的三個進攻陣營就如齊頭並進的浪潮一般,呼嘯洶涌而來。在有效的攻擊距離下,在危險的逼迫下,西涼將士居然爆發超乎尋常的戰鬥力:他們緊張有序的啓動拋石機和牀弩,動作熟練而迅疾。
拋石機拋投的數百塊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呼呼”的準確的砸向敵人的陣營中間。牀弩發射的成排的鵰翎箭“嗖嗖”的射向奔跑中的敵人。
數百塊石塊大部分被翼州將士從容的避開,只有石塊砸中黴運十足的將士。二十重石塊,加上衝擊力後足有百十斤重的殺傷力,被砸中的將士即便有頭盔和盔甲保護,也是被砸的頭疼欲裂,骨骼斷裂。
而成排的鵰翎箭被翼州盾牌陣阻擋了,只是在距離城池400左右,齊肩高的盾牌被成排的鵰翎箭無情的射穿了,鵰翎箭射穿盾牌,又射穿盔甲,重傷了被射中的將士。
在接連三波的鵰翎箭攻擊中,攻城的翼州軍陣型被暫時的阻擋了:前面的隊伍衝鋒的速度放慢,後面的陣營繼續保持原速衝鋒,一慢一快之間,翼州軍的三條進攻陣型瞬間極具觀賞性。
等敵人的三波鵰翎箭攻擊過後,翼州軍將士將受傷的同伴和死亡的屍體擡進戰壕裡,便繼續衝鋒了。
雖然衝鋒的隊伍受點阻礙,少數同伴死亡或者受傷,但是翼州軍的戰意依然十足的高昂,吼叫的殺聲依然氣貫長虹氣壯山河。
等文丑、高覽,紀靈三位超級猛將衝到距離城牆二百多米的地方,便嘎然而至衝鋒的步伐,其麾下的將士從他們的身旁如同潮水一般洶涌而過。他們三人站在安全的距離,張弓搭箭瞄準控制牀弩的敵兵。箭矢離弦而射,眨眼之間便插在敵兵的身體,不是額頭就是咽喉。
三人的箭術,就數紀靈出衆,文丑和高覽一次只能射出一隻箭矢,而紀靈一次能射出五支箭矢。
在三人準確凜冽的箭矢攻擊下,操控牀弩的敵兵死傷殆盡。牀弩無人操控,翼州軍攻城的進程更加順暢了。
盾牌兵迅速衝鋒到城牆根,弓箭手藉助盾牌兵的掩護,和城牆上的敵人對射箭矢;負責攻城器械的將士捨生忘死往城牆山搭放雲梯,當然在十米高的石堆,就不需要搭放雲梯了。負責攻城的將士口銜環首刀不是攀爬石堆,就是攀爬雲梯直往城牆頭而去。
最後,數百架雲車也被翼州將士推到距離城牆根百十米處,而後數百個弓箭手敏捷如猿猴般攀爬到十五米高的雲車上,他們站穩身形後,便居高臨下用急速的箭矢攻擊城牆過道上的敵兵。
面對翼州軍近在咫尺的攻擊,西涼將士再兇悍也不會用血肉之軀面對無情的箭矢,他們不是躲在箭垛後面,就是用盾牌護住身體,弓箭手藉助同伴的掩護,用更加無情的箭矢迴應敵人。
一些西涼兵的身體受傷倒在冰冷的過道上,就有一些翼州兵從高高的雲車上摔落地面。傷亡在雙方的陣營持續的發生着。
當一些勇敢的翼州兵爬到石堆和雲梯的頂端,在想繼續一衝而上城牆頭時,城頭上便涌出西涼將士的身形,他們二人擡着滾木礌石就往城牆下扔,燕尾炬,鐵鴟角、鐵蒺藜不要錢的往城頭下狂撒,十米高的石堆上,城牆下,慘嚎,哀嚎陡然而起。
叉竿和鉤竿更是針對雲梯的器械,叉杆二端卡住雲梯的二頭,順勢急衝而下,殘忍的將攀爬的敵人的手腕割斷;鉤竿則是用來鉤翻雲梯中間敵兵的身體。
從雲梯上摔落的翼州兵,如同往鍋裡下餃子般摔落地面。此時,排列城牆下的尖木樁如果不是被摧毀,摔落的將士的身體必將被尖木轉洞穿身體。
只是,手腕被鋒利的叉杆切斷,如果沒有及時的救助,最終的結果也是失血過多而導致死亡。只是,紛亂的城牆下,有誰去注意慘嚎不斷的將士呢?
那些把身體暴露在城頭上的西涼將士,雖然成功的阻擋敵人的進攻,但是下一刻,他們便斃命在敵人的箭矢下。
廝殺聲,哀嚎聲,流血,死亡……在城牆上下持續,成爲戰鬥中的主角和主旋律。即便戰鬥的激烈兇殘,但是在殺紅眼的雙方,恐懼不復存在。
翼州兵聚集在城牆下的人數越來越多,悍不畏死攀爬雲梯和石堆的將士層出不窮。城頭上的西涼兵被雲車上的弓箭手壓制的十分厲害,越來越多的翼州兵的身軀竄到高聳的城頭,如此情形,對於西涼兵來說,越來越危急。
關鍵時刻,助戰的義兵,二人擡着一鍋熱油就往雲梯和石堆上倒,青煙過後,便是熱油灼燙人體的“嗤啦”的聲音,被熱油灼燙的翼州將士只能從雲梯和石堆上摔落,慘嚎不斷。
此時,殺紅眼的一些西涼將士猛然從箭垛後面竄出來,冒着敵人密集箭矢的攻擊,站立箭垛中間的牆頭,雙手推着雲梯,猛然用力,將雲梯推翻。當然下一刻,這些兇悍的將士的身體便被敵人的箭矢射穿。
雲梯被推翻,城牆根下的翼州軍頓時亂成一團。不等他們有所反應,便有蠟油火罐從天而降,隨着火罐的破裂,蠟油四處流淌,沖天的火苗在混亂的人羣裡肆虐的流竄。
敵人的滾木礌石,叉杆,鉤竿等器械,敵人的鐵蒺藜、燕尾炬,鐵鴟角,激射的箭矢,翼州軍不害怕,但是面對肆虐的火流,翼州軍無奈的第一次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