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的林凡使用道法,將千米之外的關羽和張飛的對話捕捉到自己和太史慈的耳邊。
此時,站在吊橋前的關羽正向張飛解釋說道:“三弟,雲長真的沒有歸降曹孟德!雲長身後的曹軍是追兵!如果雲長投降曹孟德,會讓嫂子和阿斗先進城嗎?”。之前,劉備的老婆和孩子已經乘坐籮筐進入城池了,籮筐自然是從城牆上用繩索掉下來的……
“關雲長,如今大哥劉備已經去荊州拜訪劉表去了,翼德實在無法相信你的一面之詞!”,置身城門樓上的張飛並不相信的關羽的言辭,他認爲關羽歸降了曹孟德,如今是來詐開城門的,畢竟其身後還有數千曹軍。他暗想:時間那麼長了,曹孟德又如此對待關雲長,就是自己都不一定不感動,從而歸降!尤其是從嫂子口中聽到關羽曾經率軍出戰,幫助曹操打敗袁紹的先鋒部隊。
他認爲:如果關羽不是歸降,幹嗎幫助曹孟德打仗?如果不是別有意圖,那城外的曹軍如何解釋?他們怎麼不攻擊關羽呢?……此時,張飛不知道蔡陽乃是來觀察軍情的!
關羽臉色悲慼的看着張飛,但是他不埋怨張飛:眼前的城門,身後的曹軍,這樣的情形,叫誰都有點含糊啊……
關羽憤懣撥馬,直奔蔡陽的軍隊衝去。數千米之外的蔡陽以爲碰到釘子的關羽回心轉意了,他也策馬上前相迎。
二人相距二十米時,正當蔡陽想出聲詢問,神色沉靜如水的關羽突然張口對蔡陽說道:“哦,曹公怎麼也來了?”。
蔡陽聞聲,轉頭望去。此際,關羽策馬加速,揮刀劈向毫無準備的蔡陽,青光閃出,青龍偃月刀在空中劃過漂亮的弧線,蔡陽的人頭便落地了。蔡陽死的真冤,他比顏良死得還冤啊,他是被關羽用陰招害死的。他臨死都不相信一向忠正的關羽會這樣對待他。
眨眼之間,關羽一刀砍下蔡陽的頭顱,證明了自己的立場,但是突然之間,關羽體內真氣逆轉,經脈和丹田隱隱作痛。關羽強忍身體的異狀,撥馬再次返回城門的吊橋前。
這次不等關羽說話,張飛便面露愧疚之色,從城門樓飛身而下,親自打開城門,歡迎關羽的歸來。城門打開時,關羽體內的異狀又突然的消失了。
一刀砍死蔡陽,估計是關羽生平第一次出陰招殺人,不這樣,他就不能向張飛證明自己的立場,不這樣,他就不能如願殺死蔡陽,如果是戰平,更增加張飛對他的懷疑啊……
他證明了自己的立場,卻違背了春秋大義的立場和原則啊!
蔡陽的部下,衝過來搶走蔡陽的屍體,悲憤看着汝南城,咬牙切齒的撤退了。面對威震華夏的二名超級猛將,他們能做什麼呢?
暗中觀察的林凡和太史慈,對於關羽的行爲有不同的看法。太史慈認爲:關羽乾的對,要是自己也會這麼做的……而林凡認爲:由此,關羽的武技再也不會提高了,從此關羽就有了心魔!一個光明正大的武將怎麼能幹出如此下三濫的事情啊!
二人在爭持的過程中,繼續北進的路程。這樣的爭執是沒有結果的,因爲一個從結果出發,一個從過程出發,一個是以人道得失爲標準,一個是以天道平衡爲標準。永遠是平行的二條線,如此,怎麼會有結果。
不過以後事實的發展證明,林凡所言是對的:關羽的武技永遠停滯了,再也沒有提高的可能了……這就是呂布臨死時的詛咒:霸王項羽的追魂詛咒,無人可以抵擋的……即便是武聖也不行,即便關羽是被逼無奈,使出的陰招……一點錯,也是錯啊。天道平衡啊……
由於關羽的行爲,太史慈和林凡開始有生以來第一次的爭持,不過二人還是和風細雨一般的爭持……
一路走來,太史慈發現所經過的區域,荒廢的村落已經有人居住,曾經荒蕪的田地,如今莊稼茁壯的成長。如此說明,原先的廢墟,在曹操的管理下,已經重現昔日的輝煌,煥發勃勃生機——舊的時代即將過去,曹操和民衆開始熱戀起來,曹操本人終於接地氣,和這個時代融爲一體。呵呵。
太史慈和林凡趕到曹操的老巢許都,二人把銀雕和白鶴仍在山林裡,而後二人徒步沿着官道向許都城趕去。據飛鴿傳書的彙報,太史慈掌握到郭嘉最新的動態:郭嘉三天前才從作戰前線返回許都官邸,原因不詳。
二人來到郭嘉的府邸,出乎太史慈和林凡的意料:即便有門衛事前通知,郭嘉居然沒有親自迎接他們進府。他們滿腹的疑惑跟隨侍衛走向郭嘉的住房。纔到房門口,二人便聽到劇烈的咳嗽聲。
太史慈臉色一緊,閃身進入房間。他一眼便看到躺在牀上的郭嘉,郭嘉在侍女的扶持下,正欲起身。
“奉孝兄……”太史慈握住郭嘉的手,眼淚直在眼眶打轉,一時語塞。林凡移步走來,坐在牀邊,關切的打量着郭嘉的神情。
“咳咳,太史,林道長,爲兄沒有事情的!爲兄只是偶然風寒而已……”,郭嘉有氣無力的安慰他們說道,由於病痛的折磨,郭嘉的臉色蒼白,眼中充滿血絲。顯然是休息不足所致。
一個人臥牀就咳嗽,怎麼能休息的好呢?
林凡二話沒說,微蹙眉宇,拉過郭嘉的手開始切脈。郭嘉用眼神示意侍女離開後,便含笑閉目,而太史慈則是不眨眼睛,盯着林凡。
一番切脈,體察過後,林凡神情沉重的說道:“郭奉孝,你的並不是風寒所致,而是從內而發……一般的病因都是從外到內一個逐漸加重的過程,而你的病是先天的,近日纔開始發作。”。
“呵呵,富貴有命,生死由天!人生如此,奉孝知足了……”,郭嘉睜開眼睛,虛弱的說道。郭嘉自己也知道自己掌紋之生命線在中間斷裂,這種掌紋乃是短命的預示。看透生死的郭嘉,對此看得很淡然,很開的……
太史慈聞言,不甘的說道:“奉孝兄,你說的是什麼屁話?別忘記你當初對本將的承諾!……經過數年的打拼和經營,如今本將可是擁有一塊地盤了,奉孝兄,你可要兌現當初的承諾啊!”。
“呵呵,太史,奉孝沒有忘記當初對你的承諾!哦,對了,你此時在江東混得怎麼樣?”,面對太史慈的關愛,郭嘉情緒逐漸變得開朗起來。
太史慈纔想張嘴回答,坐在牀邊的林凡抿嘴一笑說道:“郭奉孝,如今太史慈可是孫侯身邊的紅人啊……只要你跟我們走,就可以徹底知道他擁有的真正實力!”。
“呵呵,紅人?”,郭嘉不置可否的笑道,“好像是風口浪尖的人物吧?爲兄聽到的消息是:如今太史被江東高層排擠到人煙罕至的會稽郡了吧?……不過話說回來,據爲兄所知,太史的確把會稽郡發展的不錯!哦,對了,太史,你好像是通過什麼月神廟和山越蠻夷建立牢不可破的聯盟關係吧……”。
郭嘉的言語透露着,曹操一方也在時刻關注江東的局面以及變化。並且有高級細作進入江東集團的高層。最近幾年,就算是太史慈的死對頭,張昭和韓當也不太關注太史慈,太史慈幾乎已經淡出孫權集團高層的視野。即便如此,依然有人能探查到太史慈的最近的情況,說明這個人在孫權集團高層,地位不低啊!
“呵呵,是啊!山越蠻夷也是很好接近的,他們性情樸實,很好相處的……奉孝兄,雖然本將管轄的會稽郡地勢偏遠,但是該區域生機勃勃,未來不可限量……這也符合圍棋的‘金角銀邊草肚皮’的設定啊?”太史慈並不覺得自己寒酸,他淡淡的對郭嘉說道。
郭嘉聽到太史慈有關圍棋的理念,彷彿醍醐灌頂,精神狀態立即興奮起來,喜悅加興奮的卻可以治病,至少可以暫時的緩解吧。他眼睛發亮的看着太史慈,彷彿是第一次認識太史慈一般。
“金角銀邊草肚皮?哈哈……”,郭嘉越想越妙,最後禁不住開懷大笑起來。通過這個理論,他聯想到當今的天下形勢,想到之前北方霸主袁紹潰敗的新原因:當初曹操和袁紹對峙,袁紹就是佔據着看似風光實則是草肚皮的廣袤區域,結果被暫居“金角銀邊”的曹操大敗……金角銀邊,雖然偏僻,但是清靜,不像草肚皮,人人都有霸佔,據爲己有!
一時間,郭嘉覺得自己的病情好了大半。可是身體的虛弱還是讓他只能躺在牀上。
體會到自己的言語對郭嘉觸動很大,太史慈也是喜不自勝啊。對於太史慈和郭嘉感興趣的話題,林凡都不感興趣,她只關心郭嘉的病情。
“笑什麼笑?郭奉孝,你躺好!”,林凡瞪了太史慈一眼後,又轉臉對郭嘉威懾說道。等郭嘉依言躺好身體,她才進而說道:“郭奉孝,你笑談生死的心態是對的,但是你不能對太史食言啊!爲了不讓你食言,你就要關注你的身體……呵呵,雪兒兒她們可是天天唸叨你啊,你的女兒那可是粉琢玉雕、天真可愛啊……”
說到最後,林凡不由得微笑起來,她也被自己言語描述的場景打動了。郭嘉聽到這裡,也不免兒女情長,眼角流露些許溫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