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太史慈向禹大問:“禹大,奉孝兄投奔許昌的曹操,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不派人通知我呢?爲什麼不拉我入夥呢?”,
“呵呵,太史統領,估計郭奉孝覺得許昌不適合你……亂世之中,兄弟還是分開發展比較好!”禹大賠笑的解釋說道。
“嗯,奉孝兄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言論:分力有時比合力更有實際的好處!”,太史慈茅塞頓開,心中的鬱悶一掃而去。
在當地人的指點下,他們又移步到專門賣糧食的地方。這裡人來人往,熱鬧異常。貨比三家,太史慈和禹大最終選擇了數家,湊夠了二萬石的糧食。
面對這樣大買家,糧店老闆心花怒放啊。在老闆熱情的介紹下,太史慈又在潁川城選擇一處院落,充當青州官府的固定聯絡點。也就是青州駐潁川城辦事處。
最後,糧店老闆組織運輸隊將二萬石糧食從糧倉運到太史慈指定的地方。二萬石糧草,四十多萬斤,即便是數十人的運輸隊,沒有三天也裝不滿三十輛軍用輜重車啊。
三天的空餘時間,太史慈絕對不會空閒的。在臨時搭建的營帳裡,太史慈和禹八等人正在觀看巨幅地圖:這張地圖長三米寬二米,乃是用古獸皮烤制而成,地圖上河流山川高山平原分別用各種顏色描繪而成。
禹八用指揮棒指着地圖對太史慈細緻的介紹:“太史統領,這張地圖乃是從匈奴的商隊截獲而來的,如果這張地圖流入到匈奴高層手裡,後果不堪設想啊……這張地圖和現實的山河城池相差無幾,除掉數十年前黃河改道,淹沒了十幾個城池……呵呵,說句題外話,這張地圖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估計再來個數百年,依然能湊乎着用!所謂‘江山易改君主,山河依舊恆久遠’啊……”。
太史慈等人聽到這裡,都被禹大充滿文采和歷史的語言逗笑了。衆人開朗晴天的情緒也影響了禹大。接下來,他嘴角含笑的繼續向衆人說道:“這張山河圖,是依據九州實際地形規劃而成,地圖細化到集鎮……諸位,請看潁川城這一區域……呵呵,大家眼睛不要亂看啊……”。
由於衆人都是第一次觀看神州圖,每個人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觀看地圖,而後按照關注的焦點向四周延伸,根本不聽禹大的言語……第一次看地圖的人,都是這個路子吧。
禹大體察到衆人的情緒,所幸不再言語,就讓衆人看個夠!作爲首領,太史慈最不自覺,他眼看禹大拿着指揮棒退到一邊,便近身觀看地圖,他當然從自己的家鄉青州渤海郡東萊郡開始觀看,而後按照黃河的彎曲一一記住各種地形和城池。
在太史慈的帶動下,禹八等人也近身觀看地圖,並且與其他人熱烈的交談……
過了二個時辰,衆人的熱情才逐漸退去。這樣主動熱情的結果,就是他們都把巨幅地形圖記得差不多了。興趣和熱情果然是最好的老師啊。
這樣以來,禹大沒有找到老師的感覺啊。等衆人迴歸座位,他纔再次拿着指揮棒走近巨幅地圖。
禹大舉着指揮棒,點點地圖對衆人說道:“諸位,華夏九州原本是劉氏皇朝的,但是如今的江山風雨飄搖,實際上不再屬於劉氏皇室的,當然也不屬於我們的……呵呵。先前我本人也熟讀過郭奉孝的手札,把郭奉孝的實地考察和地圖結合起來,我們可以看到以潁川城爲中心,官軍的營地和黃巾軍殘餘勢力佔據的山頭犬牙交錯,其中官軍最大的勢力是中郎將段煨率領的西涼軍團,而黃巾軍殘餘勢力領頭軍是盤踞棋盤山的廖化、杜遠,裴元紹率領的軍隊。……”。
禹大用指揮棒在巨幅地圖上圈圈畫畫,一一爲衆人細緻的講解。以點帶面,禹大又向衆人講解中郎將段煨爲什麼離開長安,率領隸屬於自己的六千族兵和親兵輾轉來到潁川城:段煨開始是西涼軍團首領董卓手下的猛將之一,和其他的中郎將牛輔,徐榮,華雄等人齊名。隨着接連不斷的大戰和小戰,其餘的中郎將先後身死,唯獨段煨獨活……
隨着董卓被奮武將軍溫侯呂布刺殺,西涼兵團的後起之秀李傕,郭汜,樊稠,張濟,楊奉等將領藉機吞併無主的西涼軍隊,快速成長起來。爲了免遭被以前部下吞併的悲慘結果,中郎將段煨率領隸屬自己的軍隊進入中原腹地,按照來自朝廷的詔令,段煨就成爲潁川城的駐軍。詔令名義上是獻帝發佈的,實際上是李傕等人的主意。
而黃巾軍殘餘勢力最大的棋盤山勢力,其頭領之一的杜遠乃是大賢良師張角的乾兒子,其生父杜超乃是黃巾軍的武技總教頭。象廖化,裴元紹等黃巾軍將領都是杜超的親傳弟子。由於諸位頭領的武技高超,由於杜遠的身份特殊,由於麾下將士人數衆多,所以這隻黃巾軍成爲潁川城周圍的黃巾軍的領頭軍。
禹大說的是口乾舌燥,衆人聽得也是津津有味。真是說書的鬼迷人,聽書的人迷鬼啊……
隨後,禹大又是觀點鮮明論據充分的論證了,造成潁川城地界黃巾軍和官軍相安無事的深層次原因:不是黃巾軍和官軍之間有親戚的關係,而是一幫文人促成武者之間這種巧妙的平衡關係。出身潁川城的郭圖,沮授,荀攸,荀彧,毛玠可是當今天下諸侯身邊炙手可熱的人物,他們的出身地自然受到各方軍閥勢力的另眼相待。
誰敢在潁川城地界鬧事,後果是很嚴重的。就是蠻橫無理霸道兇猛的溫侯呂布都不敢再潁川城地界恣意妄爲……
當禹大解說完畢,收起巨幅地圖時,衆人視線裡的九州圖雖然消失了,但是九州圖的景象已經深深鐫刻在衆人的腦海裡。
事後,禹大帶着身手敏捷的四位兄弟,跟隨着太史慈去實地探查潁川城周圍重要的關卡和要塞。
太史慈禹大一行六人駕馭戰馬奔波在青山秀水之間。明媚的陽光下,廣袤的良田,小麥正在灌漿,滾滾的麥浪,預示今年又是一個好收成。通過在隱秘-處悄悄的觀察,太史慈等人發現大部分黃巾軍殘餘勢力已經恢復常態,過着安穩的務農生活,這在亂世中就是一個奇蹟啊。
進入棋盤山,觀察敏如的太史慈等人發現齊整的山石和茂密的樹林裡有隱藏的暗哨。不過暗哨好像對身穿便服的太史慈等人不感興趣。二方相安無事。
棋盤山的山勢正如其名,整體山勢平緩,平緩中略帶起伏。山道盤旋而上,僅夠二輛輜重車並行,有的山道一邊便是陡峭的山崖,行走其間,一不小心翻下山崖,結果只能是一個——死。
由於山勢整體平緩,山頭之間的山谷近乎平原一樣平坦,蜿蜒的溪水曲折迂迴。蜿蜒的溪水二邊便是良田處處。有些高處的良田居然有水車向上通過竹製官道輸送溪水……
藉助溪流的流速衝擊,水車自動翻轉,達到最高處水箱又自動翻轉,溪水便在最高處倒入竹製管道中。順着竹製管道,溪水滋養着山坡上的梯田。
如此情景,讓太史慈等人不由得感嘆:高手果然在民間啊……臨近黃昏,棋盤山的深處升起嫋嫋的炊煙,倦鳥也撲啦啦的飛回巢穴……這些生動的景象在血色黃昏的映襯下,宛如一張動靜皆宜的風景畫一般。
隨着夕陽西下,棋盤山被黃昏的光線切割成明顯的光和暗二部分。在暗的部分,登高遠眺的太史慈突然看到官道一處紅光映天。由於距離過遠,他們聽不到此處的聲音。
面對映天的紅光處,太史慈從腰間抽出單筒望遠鏡,信手拉開可以伸縮的鏡筒,而後放在右眼,向遠方的紅光處眺望觀察。
太史慈一邊觀看,一邊對衆人說道:“諸位,那個方位是一處狹長的山道,映天的紅光乃是燃燒的火光所致……”。
“諸位,反正閒得無聊,我等前往觀看吧!”,太史慈放下單筒望遠鏡,輕聲對衆人說道。
“諾!”,衆人拱手低頭應允道。
下一時刻,衆人雙手託舉自己的戰馬,沿着直線的山路抄近路直奔狹長的山谷而去。所幸一行六人都是中級武將的修爲,否則換做一般的騎兵,是無法做到託舉戰馬在山壁上攀巖前進的。
一炷香之後,衆人潛行到隱蔽處藏好戰馬。其間,他們已經清晰的聽到從山谷裡傳來激烈的廝殺聲。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盔甲,佩戴武器弓箭,而後在樹杆上跳躍。隨着視覺的轉移,他們看到狹長的山道二邊的緩坡上站滿張弓搭箭的士兵,這些士兵身穿絛條輕甲,頭扎黃色頭巾,士兵之間是熊熊燃燒的火堆。身穿的裝備顯示這是黃巾軍士兵。
等太史慈一行人固定位置,整個狹長的山道的情形全視覺的呈現在他們的眼前:狹長的山道擠滿了裝載貨物的三十輛輜重車,輜重車旁邊是嚴陣以待的騎兵。狹長的山道,中間一段是一邊緊靠深淵,山道的前後都被黃巾軍堵住了:這羣未知名的騎兵隊足有八百人,他們的去路被橫臥的樹幹和帶刺的拒馬截住了,他們的來路被數百名黃巾軍將士擋住了,而山道上面數十米的緩坡上還在站滿張弓搭箭的黃巾軍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