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事了拂衣去

成都既然已經被攻下,兵權也已經交了出去,袁雲就覺得自己繼續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家中兩個老婆都有了身孕,返家之心自然十分急切。

曹昂這會忙得不可開交,不僅要接收益州的諸多政務,還要組織和安排各個職位的人員,對於袁雲要離開,也沒有多少反對,於是很快就批准了,只是希望袁雲再多留一些時日,好等張遼到來。

聽說張遼正在來成都的路上,袁雲也就只能延緩了自己歸家的日程,畢竟也好久沒見過了,趁着這次的機會見一面也好,省得後面再要相見,估計就只能再次來成都不可,那可是非常艱苦的一件事情。

在逗留的這段日子,袁雲並不怎麼開心,因爲很快簡雍的人頭就被曹昂送了過來,戰時這位很幽默的智者正在外圍活動,當聽說劉備已經被殺後,他就毅然的選擇來到成都,然後共同赴死。

看着盒子裡裝的人頭,袁雲揮了揮手,然後打發走了曹昂的親兵,雖然對於劉備沒什麼好感,但是對於劉備身邊的人,還真沒有多少仇怨。

這顆人頭並不是最後一顆,接着糜竺的人頭也被送了過來,除此之外,之前跟着劉備的人,幾乎都備曹昂有人挖地鼠般全部抓獲,事後自然無一倖免。

當曹昂的親兵帶着糜竺的人頭離開後,諸葛亮就從堂後走了進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他都十分清楚,此刻見袁雲愁眉不展,只能嘆道:“狡兔死走狗烹,這從來都是慣例,只是亮依然不覺得曹昂世子會變化的如此快,這後面必然是有人在推動,而且很明顯,針對主公的手段,在戰前就已經展開了。

之前亮還在疑惑,爲何世子要送四萬精銳過來,並且讓主公親自帶兵攻入益州,其實就是在堵我們的後路,我們最後成了益州的侵略者,即便想學劉備般在益州自立爲王,也沒了任何根基。”

袁雲點頭道:“這一點我很清楚,這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示威。”

諸葛亮聽袁雲如此,倒是臉上一笑,道:“主公可有什麼對策?不管是何種決定,亮都會跟隨左右。”

看着諸葛亮一臉的笑意,袁雲卻搖了搖頭,道:“這天下已經戰亂太久了,再這麼打下去,恐怕對誰都沒好處。”

諸葛亮聞言,眼中甚至流露出了一絲失望,不過轉瞬就逝,接着笑道:“主公既然沒有其他想法,我們就只要考慮自保便是,這一點倒並不是很難,只要這次返回洛陽,主公堅定的辭去所有職務,然後在家中混吃等死,相信世子自然會改變一些態度,只是……”

說到這裡,諸葛亮稍微停頓,直到袁雲的注意力集中過來了,才繼續道:“只是這世子背後的人,咱們必須揪出來,否則後果就難料了,即便曹昂世子與主公感情深厚,奈何長時間的受人蠱惑,終究有一天會改變想法的。”

袁雲呵呵一笑,道:“這事我已經交付給了鄧艾,如今他的特種部隊更加方便些,雖然世子也知道有這麼一支部隊的存在,但是絕對想不到其戰力的可怕,這個背後之人早晚會浮出水面。”

袁雲話音才落,就見小六走了進來,說是許儀跟夏侯楙求見。

看着眼前兩位兄弟,袁雲滿臉笑意,至少眼前這兩人還沒有因爲權利而產生身邊變化,這也算是一種不幸的萬幸了,至於曹昂的變化,那些本來就是應該的,日後將統領天下的人,要是沒有這點狠勁,是不可能勝任的。

“袁大哥,曹昂大哥的變化實在太突然了,那天飯局之中我都沒反應過來……”夏侯楙說完,臉上還有一絲驚恐,曹昂的變化確實嚇壞他了。

許攸等夏侯楙說完,才瞪着眼睛道:“休要再喊大哥二字,應該尊稱世子,這後面要是再不改口,保證有你的好瞧。”

夏侯楙聞言趕緊捂住了嘴巴,然後拼命的點頭。

許儀沒再理會夏侯楙,而是看着袁雲道:“袁大哥也不用太過煩惱,世子畢竟早晚會成爲這天下的共主,現在有些威儀在所難免。”

袁雲呵呵一笑,搖手道:“這不用爲我擔心,世子如今的變化,也是我所希望的,否則如何統領天下。”

許儀見袁雲理解,這才點頭笑道:“等益州的事情全部結束,我也辭官回家,然後咱們三人可以每日去打獵,那可是神仙般的日子。”

夏侯楙聽到這,立刻插話道:“打個屁的獵,洛陽周邊早就沒什麼野獸了,每日這麼的商客來往,哪裡還有剩下的,所以咱們回了洛陽,就該每日去尋花問柳,那絕對是最享受的事情。”

看着面前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袁雲的思緒卻飄往了別處,雖然嘴裡說的全部接受,但是心裡要過這關,多少有些難受。

不過日子總是要過的,諸葛亮剛纔故意問後面的打算,其實就是想了解清楚,他袁雲到底有沒有造反的心思,要是真的有這個想法,也不是全然就沒有辦法。

如今天下雖然平定,但是依然混亂無比,這中間就有很多可以利用的空間,加之貂蟬手中還有一支無敵艦隊,只要控制了水路,那麼就可以遊走在大海之上,最後再想辦法拿下南越和雲南,以袁雲的創造能力,再弄出兩個洛陽來也並不是不可能。

道理其實也很簡單,畢竟洛陽之中的大部分工匠,都算是袁雲的嫡系,比如馬鈞和蒲元,還有一些其他重要作坊的頭腦,只要將這些人帶走,新的洛陽在哪裡都有可能再次發展出來。

只是這些想法,袁雲是沒有任何興趣的,造反後必然就是南北對峙,從此必然是從年頭打到年尾,那樣的生活根本就不是人過的。

加之自己的兩位妻子都是曹氏的女兒,要是真的造反了,必然會讓曹清河與曹節十分爲難,即便是願意跟着他袁雲逃走,後面的日子也必然不好過。

所以造反什麼的,從來都沒出現在腦海中過,這一點袁雲十分的確定。

如此在成都的日子繼續熬着,曹昂時不時的還會找袁雲去吃個飯什麼的,只是袁雲心中已經有了芥蒂,所以這樣的飯局根本就是食之無味,甚至有些苦不堪言,要不是每次都有許儀跟夏侯楙坐陪,真的會憋死人。

五日後,袁雲終於再次見到了久別的張遼,只是這個漢子在見到袁雲後,眼中充滿了欲言又止的神情,袁雲見此只是微微而笑,甚至揹着曹昂點了點頭。

這個舉動自然讓張遼明白了很多,至少他已經十分確認,袁雲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那就是曹昂打算徹底架空他的權利,這一點在長安時,曹昂第一次詢問張遼對袁雲的看法時,張遼就已經明白了過來。

“袁候今後有何打算?”張遼問這句話時,甚至有些無奈。

袁雲倒很是磊落,呵呵一笑,道:“之前我已經說過,天下安定了,我就要解甲歸田,好好的去過我混吃等死的侯爺生活。”

曹昂在邊上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雲弟一直都是這個性子,在家好好過日子也是你該得的,只是機場大戰下來,洛陽的那邊虧空的厲害,很多事情還是需要麻煩雲弟,所以雲弟返回洛陽後,就不要四處亂跑了,只有你坐鎮在洛陽,我才放心一些。”

袁雲聽曹昂如此說,只是拱了拱手,表示遵命,完全沒有任何異意。

迎接張遼的宴會很快便在劉璋的舊宅中展開,曹昂親自宣佈,張遼將統領益州的一起,並且開始兵進雲南方向,好將最後一片不是朝廷的土地收回。

宴會之中,張遼總算找了個機會與袁雲單獨相處了一會,只是他纔要開口說話,就被袁雲笑眯眯的搶道:“張將軍不用多言,所有事情我自然十分清楚明白,張將軍敢揹着世子來找我,我已經感動萬分了,所以一些事情還是不要說出口爲好,忠誠和情誼,有時是很難兩全的。”

張遼聽袁雲如此說,眼中再次充滿了感激,因爲袁雲的一席話,其實就是成全了他張遼,不要做任何違背曹昂的事情,如此纔可以保證他張遼在曹昂那邊的地位和前途。

一場酒宴下來,袁雲這次倒也不是太難受了,因爲他在中途就收到了鄧艾傳回的話,曹昂背後的人有兩個,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于禁,另一個則是華歆。

這兩人在很早前就被曹操派到了曹昂身邊,大概時間就是在曹昂第一回帶火藥軍前去鄴城之時,而這所有的一切,袁雲卻完全不知曉。

華歆這人袁雲多少有些認識,對他的印象還頗爲不錯,至於于禁這人,袁雲只能通過腦內的芯片大概瞭解了下,唯一讓人印象比較深刻的,就是這貨後來在戰鬥中被俘,結果立刻選擇了投降,這麼看來就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宴會結束後,袁雲返回自己的住所,見到諸葛亮的第一句話就是:“咱們一味的躲閃,只會讓別人小瞧了,最後對方必然會變本加厲鬧騰的更厲害。”

諸葛亮大概瞭解了情況後,才問道:“主公打算後面如何應付?”

袁雲微微一笑,道:“待我們返回洛陽,在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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