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將扶柳的身子扶了起來,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容,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扶柳很聽話,便做了下來。
“其中的緣由,想必你也已經清楚了,我知道你天性善良,本性醇和,你只要幫我殺一個人,我就給你一筆錢,然你遠離此地,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怎麼樣?”
扶柳低頭,雙手攪在一起,她心裡想什麼,慕嫣是清楚的。
那日在山洞,慕嫣想要讓扶柳動手,無奈扶柳一臉猶豫,她認爲即使窮兇惡極的人,都會有值得原諒的一天,這五年裡,她多多少少也聽說了一些事情,琉璃也根本就不會像她所說的那般,反而恰恰相反。
扶柳又有什麼辦法呢,如今的世道,只能夠求自保。
“王妃請說,扶柳自當竭盡所能!”
慕嫣勾脣一笑,朱脣輕啓,“我讓你殺了雪鳶!”
什麼?
扶柳一臉驚訝的望着面前的女人,不由的脫口而出,“不是白芷嗎,怎麼會是雪鳶?”
她以爲殺了白芷就一了百了,哪怕冒了很大的險,她都豁出去了,不過雪鳶雖然偷聽到了慕嫣的談話,最後她不是沒有告訴凌景城?
扶柳望着慕嫣的笑容,感覺到身上突然傳來的涼意,驚訝已經變成了淡然。
是啊,她在乎什麼呢,除了凌景城其他的什麼都可以捨棄,她不管雪鳶是不是還是一個小丫頭,不在乎她的秘密是否泄露,她其實誰也不相信,一直堅信,死人才是最會保守秘密的。
慕嫣是這樣的人,扶柳怎麼忘了呢?
“只要雪鳶一死,我就會讓你走,扶柳,這個條件對你來說並不是很難吧。”慕嫣在旁邊繼續說道。
扶柳一下子站起身來,拒絕道:“王妃,不可以,雪鳶還只是個孩子,她還不懂事,我們去殺了白芷吧,只要她一死,王爺不就回心轉意了嗎,好嗎?”
慕嫣望着扶柳嘴邊無力的笑容,嘴角上的弧度一點一點的收回,眼中的寒意遍佈,她將扶柳一把推到地上,罵道:“蠢貨東西,白芷現在死了有什麼好用,秘密還是照樣守不住,現在雪鳶死丫頭和白芷走得很近,你是想要害死我不成?”
扶柳抖索着身子,匍匐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提議......”
“提議?”
慕嫣冷笑了一聲,“你還不如說你下不去手,扶柳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別再做無謂的掙扎,殺了雪鳶,我讓你離開這裡。”
扶柳睜大眼睛,無力的看着地面,甚至光亮的能夠反射出她的身影。
那蒼白臉色的女人,是誰?
扶柳不知道是怎麼從慕嫣的房間裡走出來的,顫抖着身子彷彿被風一吹酒壺掉下一班,渾渾噩噩的鑽進了屋裡,順着門簾倒在了地上。淚水遍佈了滿臉。
閉上眼睛,腦海中想着的是雪鳶的身影,那麼可愛,她沒有和雪鳶說過話,卻也感覺到小丫頭是多麼招人喜歡。
殺了她!
從地上爬起來,扶柳拿出自己的刀子,用手帕來回的擦拭,上面的生命屈指可數,都是一些該殺的人。
眼睛裡的善良不再存在,這個世道本就是這樣,你不殺她,你就會死!
弱肉強食,本就是生存的法則。
扶柳將刀子放在腰間,臉上勾起一抹絕望的笑容,怕是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吧。
雪鳶還在睿王府裡,扶柳還有機會。
在湖面上,望着芸香院的一切,裡面傳來了一聲歡歌笑語,讓她恍如回到了從前,和均瑤在一起的日子,日子雖然清苦,受人欺負,可那個時候真的很快樂。
雪鳶站在湖面的那一邊,好像凌絕塵在和白芷談些什麼話,均瑤狐疑的皺起眉頭,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悉了?
不過雪鳶倒是跑遠了,獨自一個人,是個難逢的好時機。
扶柳緊追而上,抽出手中的刀子,卻是遲遲難下的了手。離着雪鳶身子越近,扶柳的心跳的越快。
雪鳶看着湖裡的金魚,看的十分認真,時不時丟下幾塊石子,激起水面上一層漣漪。
扶柳剛想要動手,雪鳶突然回過身來,讓她不得不將刀子藏在身後。
“扶柳?你來是找白芷姨娘的嗎?”雪鳶睜着一雙大眼睛,天真的望着扶柳。
扶柳的手在微微的顫抖,握緊刀子的手都出了不少的汗絲。
最終她擡起手中的刀子,瞧準雪鳶的頭狠狠的刺下。
雪鳶沒有躲閃,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面帶着笑容,刀子在離着她一公分的時候停了下來。
扶柳渾身上下不得動彈,回頭看着身後的女人,是白芷,剛纔她不是在屋裡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扶柳,相隔五年,我們又見面了。”
白芷脣角帶着笑容,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眼睛裡沒有殺氣,更沒有冷意,扶柳在白芷的印象裡還算是好的,她懂善惡,知書達理,若不是跟錯了主人,她會比現在更自由一些。
扶柳脊背一涼,擡起眼簾看着白芷,想着均瑤死前的話,和最近一切發生的種種現象,嗓子裡的話脫口而出,“你是,你是......”
白芷點了點頭,伸手在扶柳的見上一點,穴道就已經解開。
“你沒死?”
扶柳抱着發麻的手臂不解的問道。
“是啊。我沒死。”白芷埋頭笑出了聲,“我又重新回來了,你很意外?”
“不,我是震驚,琉璃姑娘!”
“是慕嫣叫你來的吧,她處心積慮的想要殺死我,卻一聲大意,秘密讓雪鳶給偷聽了去,你來,倒是很好解釋。”白芷細細的說道。
扶柳深吸一口氣,扭過身子看着白芷說道:“均瑤是被你殺死的吧。”
“可別把什麼責任推到我的頭上,你親眼看到均瑤死在誰的手裡,是慕嫣殺了她。”
“若不是你,均瑤怎麼會死。”扶柳有些氣憤,她是爲了均瑤的死而感到無可奈何。卻又想到白芷這樣做是情有可原,均瑤錯在先,報仇,是天經地義,白芷做的是正確的。
扶柳緩緩閉上雙眸,淡淡的身影飄到白芷的耳內,“琉璃姑娘,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死而復生的,你現在站在我的面前,動手吧。”
雪鳶在一旁拉着白芷的衣角,一雙眼睛眨啊眨。
白芷笑道:“我不會殺你,你沒在我的報仇範圍內,你走吧。”
說着帶着雪鳶轉身離去,這也是她快點將雪鳶送走的原因,睿王府不是從前的那般,白芷一進門開始,就掀起了千層波浪。
“不過,你這麼回去,慕嫣也不會留你了吧。”白芷勾脣笑道。
扶柳狂笑了起來,將自己的貼身刀子扔進湖面裡,她已經厭煩過這樣的生活,白芷後所得對,就算回去,慕嫣也不會留她的性命,對她來說,自己就是個無用的廢物!
轉身跳入這還很冰冷的湖面,手卻被白芷一把抓住。
“你不是非死這一條路可走。”
扶柳掉在上面,腳一身就可以觸碰到水面,離着死亡只有一步之遙。
“放手吧,琉璃姑娘,在均瑤死的時候,我就已經想過我的命運,我欠慕嫣一條命,我也不可能背叛她,也不可能幫着你對付她,死亡是我唯一的解脫,我已經累了。”
扶柳吊在橋頭上面,雙腳已經伸到了水裡,冰涼的觸感,讓她一下子精神了起來,她感覺到死亡已經離着自己很近了,她一點都不會後悔。
扶柳的一席話,讓白芷猶豫了一下,望着下面人的雙目,最終放開了雙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扶柳的身子倒在水面上面,掀起一層巨大的水花,逐漸平靜了下來,湖面上的水泡越來越少,最終完全和剛纔一樣,就想着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扶柳始終逃不了自己的那關,也許死,對她來說真的是一種解脫吧。
“孃親。”
白芷看着湖面,聽到旁邊雪鳶叫她,剛纔的落寞一閃而逝。
“走吧,你的東西還沒有收拾好,這裡會有人發現的。”
慕嫣何德何能,能將扶柳留在身邊,她不想背叛自己的主子,只有選擇死,她才能安心吧。
均瑤和扶柳都已經死去,那麼接下來的就要輪到黎川了吧!
她要一點一點的拔去慕嫣的羽翼,讓她在難以飛起來,只能在地上苟延殘喘,慕嫣說道要讓自己生不如死,那麼白芷就先讓她體驗一番,什麼纔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凌絕塵在屋裡嚷嚷道:“怎麼耽誤這麼久,就只是一個小嘍嘍而已。”
雪鳶過去踩在凌絕塵的腳上,大聲說道:“不準質疑我白芷姨娘!”
笑聲再次從芸香院裡傳了出來。
這個湖面很快就飄起扶柳的屍體,像是一個搖曳的小船,在等着靠近岸邊。
下人們又亂作一團,雙雙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她們都是睿王府裡的老人,琉璃的事情自然也聽說了一些,都在認爲琉璃王妃的亡魂從外面飄蕩了回來,在逐個取命。
慕嫣還沒有聽到消息的時候,隱藏在暗處的黎川來到慕嫣的房間裡。
“你來做什麼,你是說好最近不露面的嗎?”慕嫣看了四周,才鬆了一口氣。
黎川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扶柳死了,屍體在湖裡被撈了上來,你讓她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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