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宮御書房中,帝天蠻已經連着三日三夜批閱奏摺,他的面色有些疲憊,他合起最後一張奏摺,靠着龍椅閉目養神,才擰了幾下眉心,就聽有人走了進來。
“陛下……”
阡子默不忍打擾,輕聲一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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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嗎?”
聞聲,帝天蠻立刻將身子坐正,雙眉一簇,神情相當嚴肅——三日前,他交代了阡子默加派多人手去調查晉楚仁的下落。
聽得出那口氣有多迫切,阡子默遲疑了片刻後答道:“沒有,各城各邊界都沒有查到晉楚仁的下落。”
“那他莫不是憑空消失了?!”
一掌拍在桌上,帝天蠻一臉怒氣橫生——
七個月前,那男人明明傷得手腳筋盡斷連動彈一下都不得,可不出一日竟消失天牢無人知。
原本他對他的生死毫不關心,不過就是隻斷壁殘腿的螻蟻,即使真讓他逃出蠻弩,一隻喪家犬而已不足爲懼!
但——
“她嫁陛下爲妻,心裡卻想着別的男人,婉柔真是替陛下不平,她隨身都將那香袋帶着,足以可見她一定深愛着那個男人……”
三日來,即使全身投入批閱國事,但只要一停下,他就會想起婉柔的那席話。
而只要一想起,他就會因此心煩大亂,那張總是觸怒他的倔強小臉會跟着不停在眼前晃,晃動的影像中就有她信誓旦旦的說那個男人愛她的那一幕……
據探子回報,她曾同那個男人朝夕相對整整十個春秋,所以婉柔的猜測未必是假,她和親而來並不是爲了什麼天下漢人蒼生,而僅僅是爲了那個男人。
哼!休想,她休息癡人做夢得以爲她可以救走他,他要讓她死了那條心,要讓她親眼瞧見那男人的屍首吊掛在城門之上!!
“晉楚仁逃出宮應是用了秘藥,但就他當時的傷勢來說很難逃過七日,興許已經死在出逃的半路上。”
“興許?猜測就是你能給本王的結果?!”
又一掌拍在桌上,怒氣彷彿震得整張長桌都在抖顫。
帝天蠻從不喜歡不確定的答案,阡子默單腿半跪在地:“爲臣知錯!爲臣定派人再仔仔細細地搜查所有通向關外的城關之道。”
“不!給本王頒令下去,誰若手刃晉楚仁,便得賞黃金萬兩!本王七日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本王要將他的屍首懸掛在城門之上以告慰萬千弩人天靈。”
阡子默一怔,得賞黃金萬兩?!
帝天蠻從不是亂用國庫財權的人,他亦對晉國太子的態度向來不屑,即便他逃出宮,他都從未上過心,但這一次,那架勢是非要見到他的屍首才肯罷休,究竟是出何原由?
“還不退下,立刻頒令下去?”
見阡子默愣在那兒不動,帝天蠻暴躁一喝,“是!”收回神,阡子默立刻起身向外匆忙跑去,不想迎面撞上一個神色慌張的小侍衛。
“陛下,夜凌殿下不見了!”
整個御書房靜了下來……
※
“這話是什麼意思?”
帝天蠻躍起身逼了過來,那小侍衛嚇得渾身直哆嗦。
“回稟陛下,據給瑄璟宮送飯的奴婢們說,飯菜已經放了三天都無人問津,夜凌殿下向來不中意奴婢們擅自入內,所以今日幾個奴婢因爲實在擔心,不得不鬥膽進了殿內一瞧,結果看到夜凌殿的寢屋裡大亂,而夜凌殿下已不見了蹤……”
“影”字未出,不等小侍衛說完,帝天蠻的身影已經躍出了御書房。
“奴婢給陛下請安!!”
“奴婢給陛下請安!!”
一見帝天蠻來到瑄璟宮,十多個圍在寢屋外的小侍女小侍衛立刻跪地行宮禮,帝天蠻越過她們步入屋內,屋正中桌子被一摔爲二,弩琴橫倒在旁邊。
乍看似是盜賊闖入,但仔細再瞧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打鬥的痕跡,夜凌從小隨他練武,即是雙腿不便就算遇上壞上也不可能那麼不濟得就被輕易抓住。
帝天蠻冷眸陰霾,一一掃過屋內的每個角落,不放過絲毫的蛛絲馬跡,他察覺到*上放着什麼東西,快步走了過去。
一幅畫?
一幅被撕成兩半兒的畫兒,這畫上一同被撕成兩半兒的人兒——帝天蠻視線由畫下至上,那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漸漸有股強烈的熟悉的感覺……
“越聖……雪?!”
直到看到畫的正上方,那張絕食絕豔的小臉教帝天蠻不用眨眼功夫就認出了她,怒火就這麼衝上腦門。
帝天蠻就像要將畫中人生吞活剝似地,看這畫的手法定是夜凌親手所出,他是幾時迷戀上那隻該死的狐狸精的?!
眼前閃現起越聖雪嫁入宮不多久後,他曾在屋外見過他們共彈一支曲,身影相糾纏的摸樣。
越聖雪,你好大的膽子!
本王再三警告你不許靠近夜凌,你竟揹着本王一直和夜凌來往,莫不是爲了救出晉楚仁,你不惜犧牲美色得想從夜凌的口中套出一些風聲?!
越想越惱怒,越想越怒火不可收,帝天蠻忽地朝向仍跪在門外的侍女們吼去:“誰是最後一個見到夜凌殿下的?!”
※
小侍女小侍衛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應聲——
夜凌殿下向來都不喜歡他們進入殿內,就連附近都不允許侍衛靠近,特別是這大半個月來,夜凌殿下比起往日脾氣更加暴躁,他們光是送飯來都被他呵斥過很多次。
見誰都不說話,帝天蠻更是惱怒不已,“一羣廢物!夜凌殿下要是有什麼閃失,本王就要你們的腦袋做下葬品!!”
“不要啊!!陛下,請饒命請饒命!!”
一羣小侍衛小侍女嚇得鐵青了臉,跪倒在地一陣哭喊,“陛下,請冷靜!”阡子默也跟了過來,一羣奴婢立刻拽着他的褲腿求他爲他們向帝天蠻求情。
今日陛下究竟是怎麼了?他一向愛民如子,即使對奴婢也從不會拿他們的性命做威脅。
“你們先下去!”
“是。”
一羣奴婢心生感激地叩拜阡子默後快步退了下去,帝天蠻拂袖一個背身,阡子默來到他的身後,剛想要問什麼,視線就被*上的那幅畫兒吸引了過去。
他走到*邊,見到那*上的畫兒他也是一驚。
訝異中夾雜着無意識的迷戀,帝天蠻回過眸瞧見阡子默越發癡迷的目光,腳步立刻衝了過來,一把攥起*上的畫像不出片刻就撕成了無數片——
該死的,光是別的男人看着她的畫像,他就惱怒得無法容忍!
阡子默並沒有在意帝天蠻驟然暴怒的樣子,或者說他是沉浸在震驚中而沒有注意到帝天蠻的暴走,那幅畫兒怎麼看都是夜凌殿下的手筆美錯,可那畫上的人兒——
難道……夜凌殿下是對雪妃她……
想着,阡子默心裡竄起猛烈的不安,無意識地開口低念:“莫不是去了宰相府?”宰相府?!
那無心的話音雖很低,卻被帝天蠻聽得一清二楚,簡答幾個字就勾得盛燒在他心間的怒火更加狂烈。
對!瑄璟宮內有一條他特別爲夜凌開闢的密道,他定是從那條密道里離開了蠻宮!
“陛下,你去哪兒?!”
眼角的餘光掃到帝天蠻一閃而過的身影,阡子默這纔回過神來,他迅速跟在帝天蠻的身後,走入了一條深長的密道。
快步如飛地通過密道,低頭便見通向密林的小道上清晰的輪椅碾過的痕跡,齒關咬得聲聲作響,帝天蠻每走一步對越聖雪就更加的恨入心骨。
賤婦,你究竟對夜凌做了什麼,竟能迷惑得他爲你出逃蠻宮!
一路跟走到車輪印記消失在密林之外,帝天蠻冷眸中已堆滿嗜殺猩紅,立刻吩咐阡子默備來馬來後,怒然揮鞭直奔宰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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