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在現實世界潛伏了接近五十年,而且還成功讓一位半神降臨的間諜,黃議員這麼多年,經過的風浪真的太多了。
他最不缺的就是謹慎和小心。
細想了一下昨晚的夢境,他始終覺得有太多古怪和不合理的地方了,雖然他內心的天平還是傾向於真相是大黑伽羅在向他傳達信息,但是,他不敢賭!
畢竟,他無法保證是不是特勤部、安保局發現了他的身份,然後故意設局,想要通過他來找到大黑伽羅或者順藤摸瓜,摸出更多的內奸。
如果一旦事實真是這樣,那麼他聯繫大黑伽羅,就是正中特勤部、安保局的下懷,那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所以在細細的思索了一下昨晚的夢境以後,黃議員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要全面收縮起來,至少在短時間內不再和大黑伽羅或者其他的同伴聯繫!直到危險過去,或者大黑伽羅主動聯繫他,講明情況。
幸運的是,他和自己的同伴有做過類似的預演,而且還有相關的暗號和傳信方式,他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把風險降到最低!
至於如果昨晚的夢境真的是大黑伽羅在傳信,找他怎麼辦?黃議員覺得,以他認識的大黑伽羅,如果自己沒有領悟他的意思,他一定會再次找自己,自己並不需要着急。
至於會不會大黑伽羅現在正身處險境,而且只能傳一次信。黃議員覺得,這個概率太小了。而且大黑伽羅都解決不了的事,自己去了就能解決?他不認爲自己有那麼大的本事。
他能潛伏這麼多年,最重要的就是做事“本分”,從來不做出格的事。
這麼想着,黃議員雖然依然在思索昨晚那夢境的含義,但是卻已經打定了主意,在一兩月內不會聯繫大黑伽羅或者自己的同伴
而與此同時。
方澤也已經跟着女局長去了女局長家的餐廳。
很神奇的是,方澤剛纔是從書房唯一一扇門進到的書房,但出去時也依然是從那扇門,但門後的場景卻完全不一樣了。
跟着女局長來到餐廳,女局長讓方澤自己隨便坐,而她卻是自己洗了把手,圍了個圍裙,然後安靜的拿起了食材,做起了飯。
和女局長几次見面、接觸,女局長話都不多,有什麼事也都是單刀直入,從不拖沓,所以方澤一直以爲她是一個很冷酷的工作狂人。結果現在一看,卻驚訝的發現她竟然有着一手好廚藝。
精細的刀工,嫺熟的動作,明明非常樸實無華的食材,到了她的手裡,卻變成了色香味俱全,甚至還擺了盤的美食。
十分鐘後,方澤看了看盤子中精緻的早餐,又看了看剛剛解下圍裙,安靜的坐到自己對面的女局長,心中有點打鼓。
自己和女局長好像沒多少交情吧?
爲什麼女局長會對自己這麼好?
難道是.看上了自己的身子?
想到這,方澤不由的打量了一下女局長。
女局長明顯是一個血脈覺醒者,冰藍色的頭髮,寶藍色的眼睛,還有那冷若冰霜的面容,冷清的氣質,都讓她有一種冰山美人的味道。
而在冰冷的氣質之外,在藍色的紗制睡衣之下,是一具豐腴柔軟的身體,身材玲瓏有致.
緊接着,方澤又琢磨了一下女局長的職務、地位,和這棟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別墅。
方澤覺得其實吃個軟飯也不錯?
畢竟,男人嘛。胃口能大能小,能軟能硬
而在方澤胡思亂想的時候,女局長卻一言不發的,在那低着頭默默的吃着飯。
她的話好像真的非常少,明明是她主動留方澤吃飯,但是從做飯到吃飯都一言不發。
這讓一向喜歡熱鬧的方澤是真的有點不太適應。所以在胡思亂想完畢以後,方澤也不由的開口問道,“局長,你爲什麼不說話啊?”
聽到方澤的話,女局長擡眼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食不言。”
方澤:.
好冷啊。
他不由的再次問道,“那剛纔你做飯的時候,爲什麼也不說話呢?”
女局長又看了他一眼,沒有表情的說道,“做事的時候要專心。”
方澤:.
方澤感覺更冷了。他有點不信邪的問道,“那你留下我吃飯,就只是吃飯?”
女局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要不然呢?”
方澤:??
他這次是真的好奇了,“那伱爲什麼要留下我吃飯呢?”
女局長這次說的話難得多了一點,“吃飯時旁邊有個人,氣氛能活躍點,也更有食慾。”
方澤:???
活躍點?活躍了個毛啊!而且哪有食慾啊!本來就不多的食慾已經完全沒有了,有沒有!
方澤現在確定了,果然富婆都是些變態,愛好都非常的特殊。所以,男人啊,不要試圖走捷徑,還是靠自己個人努力奮鬥的好!
這麼想着,方澤不由的也低頭吃起了飯。
吃完早餐,女局長果然沒有了其他的安排,而是默默的打開了門,算是送客了.
說實話,方澤是真的沒想發生一些奇怪的事!但是他也沒想到真的只是吃頓飯啊!
他覺得有個摸底、試探、乃至拉攏都可以啊!
一句話都不說,真的只是單純吃頓飯,然後就把自己送走?自己又不是花神,能吃飯就心滿意足!
帶着氣,打了輛車回到了酒店,此時白芷已經起來了。方澤簡單講述了一下自己昨晚得到的情報以後,就帶着白芷開始梳理起自己今天要去見的議員。
他的首要目的是找出另外四名叛徒。
而關於那四個叛徒,方澤的手裡一共有三個信息。
一是第一天的15名議員已經基本可以排除出叛徒的嫌疑。叛徒的候選人數縮減到了45名。
二是四名叛徒的名字和代號分別是:老許、四號、風聲和小暴。
三是黃議員爲他畫了一條線。線的這邊是十年前在安保局、探查署、聯邦守備隊任職過的議員。線的那邊是其他議員。這四個人大概率是線的兩邊都有。集中在其中一邊的概率非常小。
這麼想着,方澤也開始逐一排查。
首先是老許。老許的目標非常容易確認,因爲60名議員+12名執行議員、議長裡,只有一個姓許的。而且他的年紀也不小,和黃議員差不多同齡,符合稱呼的習慣。
所以,只要黃議員他們不是個變態,私下的暱稱都故意混淆,那麼老許應該大概率就是許議員。
其次是小暴。分析這個人的身份時,方澤主要盯着的是“小”這個字。議員們互相平等,並沒有尊卑或者上下之別。
所以除非年齡和資歷相差很大,而且關係非親近:比如有親戚關係,或者乾脆就是自己親手提拔上來的親信,沒人會以“小x”去稱呼平級的人。
方澤查了一下所有議員的年齡和資歷,發現其中有一位議員很可疑。那位議員是一位高級城市的第一委員。
而他成爲議員的時間是在前年。能成爲議員的原因是他所管轄的城市躋身了西達州前20。讓他本身的職務也有概率跟着升格。
而他所管轄的城市之所以發展突飛猛進,原因是許議員所控制的州建設部前些年在制定某個打型工程的時候,把這座高級城市給圈了進來。這讓那個城市迎來了蓬勃的發展。
之後,在前年的議員競選中,這位議員有幸入圍,並得到了足夠的議員票數,成功當選。
而在這位議員的投票名單中,赫然也有黃議員的身影。
從這樣的情況來看,這位議員很可能是許議員扶持起來的親信。加上年齡和資歷較淺,所以纔會在進到黃議員的圈子以後,被私下稱呼爲“小暴”。
圈定了這兩個懷疑的目標之後,方澤其實對另外兩個人選也有一點線索:那就是老許和小暴兩人全都沒有在安保局、聯邦守備隊或者探查署工作過。
他倆的上升路線全都是委員路線,在執政廳各個部門歷練並一步步走上來。所以他們並不在黃議員所畫的線內。
那麼這樣想來的話,另外兩個叛徒:四號和風聲,至少有一個有很大概率是在黃議員所畫的線內。
一晚上的時間,方澤不僅確定了黃議員的身份,而且還圈定了另外三名叛徒的範圍,這讓方澤對自己能儘快破案有了充足的信心!
這麼想着,他又增添了一下可以順便調查的醫院,最後把這份議員名單交給了白芷,讓她挨個確認預約,準備今天去見一下這些人,驗證一下他們的身份!
而與此同時。
在方澤飛快的篩選着叛徒的時候。一股暗流也開始在那幾名叛徒中流動
今天,黃議員像往常一樣吃了早餐,收拾了收拾,然後就由司機載着前往執政廳監察部上班。
不過,除了有心人之外,沒人注意到的是,他今天所用的車牌號的尾號是【1】。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黃家的車太多了,黃議員每天所開的車車牌都不相同,也沒人會專門留意。
但是,這在有心人的眼中,卻是一件大事!
建設部,長官辦公室。
許議員坐在椅子後面,眉頭緊皺。
作爲大黑伽羅在現實世界的幾個棋子+間諜,許議員幾人比誰都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多麼的危險。所以爲了保護同伴們的安全,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套暗號系統進行緊急情況下簡單聯繫。
比如,許議員喜歡花,自己家的陽臺上就一直輪換着擺放各種種類的花。而爲了避免被人發現蹊蹺,許議員並不會用某種花來單獨代表【危險】,而是用【某天一定不會放某種花】來作爲提示。
比如,他週一可能會放100種花,但是卻一定不會放【牡丹】。所以,一旦他週一放了牡丹,那就證明他出事了。
而花不僅可以傳達狀態信息,還可以傳達程度信息:比如放一支牡丹代表的是他懷疑自己被暴露了,要暫時靜默,不再和其他人聯繫,其他人也暫時不要聯繫他,靜靜觀察。
兩支是他已經確定了自己被跟蹤或者被懷疑。讓同伴們想辦法營救,或者通知大黑伽羅。三支是事情緊迫到了極點,讓同伴們快走,直接放棄自己。
而黃議員的暗號也差不多。只是他家大業大,是用車和車牌號來表示。
而【1】這個尾號在今天出現,就證明了黃議員在向他們傳信:黃議員懷疑自己暴露,要自我靜默一段時間。也讓其他人保持警惕,觀察局勢。
但是黃議員身份這麼特殊而金貴,幾十年都沒出過問題,怎麼突然就出了問題?
想到這,許議員不由的想到了前天才剛剛來到州府,昨天又去拜訪黃議員的方澤。
“難道是他?”許議員有點遲疑,“但是他怎麼發現的呢?”
而就在他這麼想着的時候,突然,他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許議員回過神,拿起了電話,然後電話那邊就傳來了他助理的聲音,“長官。方澤候補議員的助理打來了電話,說今天方議員想要預約和您見一面。問您有沒有時間。”
聽到自己助理的話,許議員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不會吧?
方澤昨晚見了黃議員,今天就要預約見自己?難道,黃議員真的暴露了?
想到這,許議員強壓住自己心中的不安,然後詢問道,“他打算什麼時間來見我?他只約了我一個人嗎?”
聽到許議員的話,助理連忙道,“長官。方議員今天好像和昨天一樣,約了十幾位,接近二十位議員。”
“而且因爲今天是工作日,很多議員集中在執政大樓,所以他好像把在執政大樓的議員全約了一遍。”
聽到自己助理的話,許議員心中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隻約了自己啊。那應該沒事。
這麼想着,他不由的說道,“那咱們也見見這位聲名在外的方煞星吧。哈哈哈。”
聽到許議員的話,助理也不由的笑了起來。
州里的議員們其實對方澤很熟悉。因爲方澤加入安保局三個月,就動用了兩次特殊行動許可,把翡翠城的執政廳和委員們幾乎都快抓空了。
這引起了很多議員的不滿和意見。覺得方澤形式作風太過於霸道和不顧及大局、影響。
再之後方澤暴露了他司家後人的身份,又傳聞要來州安保局任職,所以很多議員私下給他取外號爲方煞星,覺得他這麼不安分的人,來道州府,很可能也會像在翡翠城一樣引起大亂子。
就這樣,在和助理的閒聊中,許議員定下了和方澤見面的時間。
不過掛斷了電話以後,許議員卻是面色陰沉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雖然助理說方澤今天要見20個議員,並不是專門見自己。但是說實話,他越想還是越覺得不對勁。
‘那傢伙該不會真的是什麼煞星吧?結果這次煞着我的門了?’
‘黃議員和他見面到底發現了什麼,纔會直接靜默,不再和大家聯繫。’
‘要不然自己也靜默?’
而就在許議員在爲了方澤要來見自己忐忑的時候,此時的執政廳大樓很多議員們也都在或好奇,或期待,或忐忑的準備迎接方澤的到來.
與此同時。州安保局,局長辦公室。
女局長一臉冷清的拿起了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彙報聲,“局長。黃議員的車牌尾號果然用了1號。”
“不過我們調取了留存的五個月的監控,發現黃議員的車牌號每天都在變,也經常使用【1】這個號碼,並不出奇。”
女局長淡淡的說道,“那他有在週一使用【1】這個號碼嘛?”
聽到女局長的話,那個聲音遲疑了一下,連忙說道,“局長,稍等。”
緊接着,電話那邊傳來了“噼裡啪啦”的聲音,片刻,那個聲音說道,“有!”
女局長,“是在月初的第一個星期,是嗎?”
電話那邊的聲音連忙“嗯”了一聲,說道,“是的,局長。只有兩次。”
女局長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那份方澤提供的資料,資料上清晰的寫明瞭黃議員的發送暗號的方式,和一個注意事項:爲了避免這種【禁忌號碼】的方式被查出,黃議員他們其實也做了特殊約定。那就是,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暗號順延】:也就是週日的暗號會放到週一,週一的暗號會放到週二,依次類推。
這樣的話,就算是有幾個月的監控,也很難發現暗號的規律和信息!
結果誰知道,他們竟然遇到了方澤,直接拿到了“暗號本”.
女局長做了這麼多年的安保局工作,對數字規律還是很敏感的。五個月時間,150天,只有兩天週一用的尾號【1】,這不符合正常的概率,本身就代表了這裡面存在問題!
‘現在看,方澤給的資料可信度非常高啊’
‘看來。真的要做好準備了.’
這麼想着,女局長目光深沉的掛斷了電話,然後她思索了良久,最終打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特殊通訊器,然後撥了出去。
片刻,通訊器接通,浮現出了一個身穿老農服飾,正在那低頭鋤地的身影,赫然是.何爲道。
接到女局長的通訊,何爲道明顯並不意外。他只是停下手中的活計,直起身子,然後笑呵呵的說道,“藍冰啊。今天怎麼有時間聯繫我?小心被白家發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