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音穿寬襯衫，休閒褲子，襯衫袖子袖着花，淺色的花跟她一樣淡雅。她的長髮用玉簪挽起，衣服熨貼地貼在身上，整個人纖細，舉手投足散發母性的柔軟。
顧煙看呆了，想不到周音跟沈瑜分手，也有這樣的優雅。
“周音。”一個溫和的男人響起。
顧煙擡頭，周意笑着跟她介紹，“我的先生，”對他笑，“顧煙，我的一個朋友。”
“您好。”秦羽點頭。
他的身材頎長，溫文儒雅。
顧煙對他點點頭，看着他們走了。
他輕摟着周音的腰，體貼地照顧她。
顧菸禁不住苦笑。她跟沈瑜一直沒有忘記周音，而周意早已經過着新的生活。
她在長廊呆坐，不知在想什麼。
一杯飲料遞到她的面前。
“跟周音聊什麼？”尹陌問。
他斜靠在牆壁上，對她揚眉。
“你看見了？”她問。
他聳肩，不置可否。
她笑，打趣他，“你以前不是喜歡她嗎？怎麼不過來打掃呼？”
他不出聲，對她又揚了揚眉，戲謔地牽牽嘴角。
“她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顧煙問尹陌。
尹陌轉過頭去，望向樓下商場門口。秦羽正給周音打開車門，紳士又體貼。
她也算嫁到一個優秀的男人了吧。
他的嘴角玩味地勾着笑意。
顧煙取笑他，“怎麼，在吃醋？”
尹陌倚着牆壁，雙腳交疊，斜斜凝視顧煙。
顧煙見尹陌神情平靜，有點氣餒。
她還以爲尹陌會激動，或者妒忌。
可是看來，只有她跟瑜把周音放在心上。
尹陌盯着她，忽然嘆一口氣，合拙香菸抽。
顧煙喝了口飲料，默不作聲。
他深深抽一口煙，“妹子，我不明白你。”他說。
顧煙訝然，擡頭看尹陌一眼。
他說，“你這麼在意周音，是不是因爲沈瑜？”看着她。
顧煙低下頭，別轉臉。
尹陌不出聲。
他走來，坐在她的旁邊。
“想好回雜誌社了嗎？”他問。
顧煙點頭。
他看她一眼，“我不喜歡因爲情緒不想工作的員工，希望你下次不要這樣隨意說辭職。”他說。
顧煙不好意思。她歉意地，“對不起。”
“一個女人，整天只想着愛情就能吃飽？一個人沒有人格的獨立，你怎麼能吸引沈瑜的目光？”他忽然叨叨嘮嘮，語重心長，仿真的把她當一個親妹，在教導她。
顧煙沈呤不響。雖然尹陌是她的老闆，可尹陌對她說這些話，讓她的眼晴酸澀，感動又尷尬。
“謝謝，我會記得。”她低下頭。
他深意看她一眼，嘴角勾着苦澀淺笑。“我是把你當朋友，所以纔跟你說，一個女人整天說要愛情，可連份獨立的工作都沒有，你以爲你是白富美？不然怎麼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他真的像學長一樣絮絮叨叨，連他自己也厭倦。
但因爲那些新聞，對顧煙那些歉意，讓他地她說這些話。
顧煙呆怔望着手上的飲料，尹陌不理她，站起來走了。
顧煙跟在他的後面。
“今天準你放假，回去睡一覺，明天過來上班。”他轉過頭對她說。
顧煙悻悻然，擡頭看了看他，“學長。”她叫他。
“怎麼？”他揚眉，嘴角染着戲謔笑意，玩世不恭地笑道，“有話對我說？”
“我會把雜誌做好。”對他承諾般。
尹陌只覺得得好笑，低眸睨向她。他調侃她，“廢話，你領了薪水，當然要爲工作付出心力。”
顧煙笑，朝他眨眨眼。
“住哪？”他問，要送她回去。
顧煙忽然想起，小姨退了酒店的房間。
她聳肩，“把我放在房屋中介。
“找房子？”邊開車邊問她。
“嗯。”她笑。
他轉頭看她一眼，說得若無其事，“一下子哪裡找到房子，要不先搬到我那裡。”
顧煙一愣，急忙擺擺手。“不用。”她笑。
一心想要讓尹陌知道，她沒有把沈瑜放在心上，決心認真工作，嘴角的笑越發燦爛。
尹陌坦白告訴她，“妹子，你一直笑，嘴角不酸？”他揶揄她。
她摸摸臉頰，可不是，嘴角僵澀，感覺像麻森了。
他們的目光對視，不由得一齊笑。
顧煙不知尹陌在笑什麼，她只是知道不能繃着臉，所以只能嘴角揚着一個笑臉。
“搬到我那裡去。”他說。
顧煙爲難。
他看出她的勉強，聳聳肩裝若無其事地說，“我會收你房租，不是免費。”
她看着車窗外，躊躇。
他笑了，“怎麼，怕我吃了你？”問得痞氣戲謔，已經習慣用痞氣掩着自己的真心。
她笑，看着他。“學長，謝謝你，你不是說要獨立嗎，我決定去找房子。”
“爲什麼？”他挑眉，，眼晴注高着前方。
“跟你住在一起，你會對我好，照顧我，這樣我怎麼能成熟長大？”她笑，朝他眯眯眼。
知她只是隨意找個原因，但他不想拆穿她。“嗯。”他點頭。
汽車在路邊停下，他部她到房了中介找房子。
他嘆氣。“好吧，等你找到房子再過來上班。”他說。
她好笑地，“學長，你一點也不像老闆。”她說。
他攤攤手，歪着頭凝視她調笑，“不像老闆像什麼，像戀人？”他問得戲謔。
她一怔，從一張張的房子廣告資料中擡起頭看他。
她微笑，“學長，你幹嘛拿我開玩笑。”低頭繼續看房子資料。
他把頭抵在桌上，從桌上向上瞟她。
她的臉一陣火辣。“學長！”笑着把廣告擋住他的臉。
找了幾天房子不滿意，主要是房租太貴，她暫時住在雜誌社。雖然尹陌說找到房子再工作，可顧煙覺得，不能欠着學長的心意，所以邊工作邊找時間去看房子。
傍晚下班，她邊拿起揹包邊給房東電話。
“嗯，現在過去。”她說，一邊轉頭對尹陌眨眨眼，“學長，我下班了。”她笑。
尹陌無奈，牽牽嘴角示意她可以走了。
自從周音跟他分手，選擇沈瑜，他已經學會不急急跟女生表白。喜歡嘛？當然是放在心裡。他不是青澀男生，見到喜歡的女生都要感到失眠，想着怎麼告訴她我愛你。
他還有事情要做，海外的公司不僅是要奪得ah的生意，他想完全得到ah。如果得不到ah，那麼他也不會讓沈瑜得到。
他燃起一支菸，不讓沈瑜得到？他的嘴角揚起，微微笑。那麼，就讓ah破產。
顧煙去到跟房東約好的地方，看了房子，一房一廳，有一個陽臺，適合她一個人住，房子五六十坪。可是談下來，房租仍然讓她吃力。
雜誌社纔剛開始經營，那些薪水她要合理用着。
如果雜誌出名了，她也成了著名記者，尹陌會不會給她加薪？
想到這裡，顧煙不由得笑。
原來有一份工作是這麼踏實，之前爲什麼那麼想依靠沈瑜。
“我再考慮考慮。”顧煙對房東歉意地笑，轉身走出公寓。
走進電梯，不由得嘆氣。
連個一房一廳的房子也租不起，她拿什麼能力去喜歡別人？
她不由得臉紅，用雙手摸摸臉頰。
她答應過小姨，要把沈瑜忘記，要認真工作。
她握着手，想給自己一些力量。
走出公寓，天已經黑了。
風吹過來，有些涼意。
她站在路邊買了一份羊肉串，邊吃邊沿着街道走。
她現在不能回雜誌社，也許尹陌還在那裡工作。她看看手錶，要等晚上九點纔回去。
有時覺得尹陌是故意的，故意在雜誌社加班那麼晚也沒有走。
但又覺得這想法可鄙，雜誌社現在人手那麼少，學長那麼忙也可以理解，哪像她一下班就過來找房子，連手上要趕的稿也留到第二天。
雜誌社來了一個小妹，不過三人仍忙得騰不出手來喝杯咖啡。
顧煙邊想邊失笑，忽然面前出現一個身影。
他的臉色深沉，眼晴深邃，穿着西裝，手上搭着一件外套。
顧煙見到沈瑜，呆住，臉上露着複雜的神情。
兩人一陣沉默，然後，她擡起腳從他旁邊走過。
他忽然沉聲道，“連看我一眼都不屑？”
顧煙一怔，不由得惱怒。
哈！
他憑什麼忽然出現在她面前，又這樣理所當然質問她？
顧煙繼續往前走。
沈瑜的目光陰冷地飄在顧煙身上。“我有話跟你說。”他說。
顧煙轉過頭，微微擡起下巴，眼晴眯了眯，看他。“你要說什麼？半響，她問。
他皺眉。“你怎麼在路邊吃這些？”他冷聲。
顧煙不由得冷笑反問，“你是來問我爲什麼要吃路邊這些食物嗎？”她取笑他。
他沉着臉，一雙精精冷眸凝視她。
顧煙試圖從他的眼晴裡看出一點能看得懂的意味，可他的眼神幽暗深邃，她仍然看不懂他的眼神。她嘲笑道，“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他諷笑她。“沒吃飯？”他問。
“你要說什麼？”她拾起勇氣，決心不要再被他動搖到她的心。
他蹙眉，一雙眼晴盯着她。“你還沒有回答我。”他說。語氣冷漠因執。
顧煙氣得笑，“回答什麼，爲什麼吃路邊食物？還是沒有吃飯？你這麼閒，來見我就是爲了說這些？”說完眉也不擡，走到路邊招手叫計程車。
他冷笑，“聽說你現在搬去跟尹陌住？”
顧煙聽了，啼笑皆非。
沈瑜來找她，就是爲了問這個？
她坐進計程車，讓司機開車。
她很失望。他見到她就只想問這個，以此證明他以前並沒有誤會她跟尹陌，是他未婚妻的時候，她就已經跟尹陌在一起？
她聳聳肩，苦笑。
後面有車跟過來，顧煙咬牙，氣得讓司機開快車。
“小姐，前面是紅綠燈。”司機好心告訴她。
“讓我下車，謝謝。”她不想像以前那樣，兩輛車在街上飈車讓人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