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作品 曾想盛裝嫁給你 曾想盛裝嫁給你 八零零 800bookt 265 寶貝,你認錯爸爸了 (鑽石加更合併)
宋疏影從浴室內出來,韓瑾瑜已經在門外等了十分鐘了。
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信息,韓瑾瑜的一條信息:“我在門外。”
宋疏影將毛巾搭在頭髮上,才走到門口去開門。
韓瑾瑜帶着一頂貝雷帽,還帶着一副蛤蟆鏡。手指間夾着一支菸,靠在門邊的牆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疏影在門板上敲了敲,清了清嗓子:“進來不進來?”
韓瑾瑜聞言擡頭。將手裡的煙掐滅了,站直身體,宋疏影已經轉身進了房門,身後韓瑾瑜跟上,房門在身後咔嚓一聲關上,韓瑾瑜將鼻樑上架着的蛤蟆鏡取下來,放在桌上。
宋疏影用毛巾將頭髮給包起來,走到牀邊坐下來。擡眼看着韓瑾瑜。
韓瑾瑜站着,就這麼呆呆的看着宋疏影,也不說話,也沒有動作。
宋疏影挑了一下眉梢,問:“你來幹什麼?”
韓瑾瑜擰了擰眉,說:“不是你發短信,讓我來的,說要給我看一個東西……”
他這話說的有點不大有底氣,真是難得了,韓瑾瑜也會沒有底氣。
宋疏影臉上出現了剎那的驚訝,“沒有啊。我沒發短信給你啊……”她拿起手機來看了一眼,然後捂住了嘴,“不好意思,我給發錯了,我本來沒有想發給你的……”
韓瑾瑜站在房間內,說實話,聽見宋疏影這些話,心裡有點難受。
他挺想問問,到底宋疏影想要是給誰發的,深夜來酒店房間裡,給看一個什麼東西?
宋疏影從牀上跳下來,赤腳直接踩在了地板上,“讓你白來了一趟。不好意思了,剛纔高雨把我送到機場了,不過我又回來了,你也不要生氣,我明天就坐飛機回x縣,山清水秀的,我喜歡那種地方……”
就在宋疏影從牀上跳下來的這一刻,韓瑾瑜看見在牀上有一部黑色的手機。
這個手機,不僅僅是款式十分熟悉,而是在手機背後的一張貼畫,十分熟悉。
那個貼畫,是在買手機的時候。宋疏影特別去一個飾品店裡,去買了一張貼畫,上面有一個“一箭穿心”的貼畫,宋疏影就講這張“一箭穿心”的圖片從中間剪開,紅色的心貼在了自己的手機後面,另外藍色的心貼在了他的手機後面。
宋疏影將手機拿在手裡,掂了一下,“認出來了麼?”
她說完,便將手機向韓瑾瑜拋了過來。
“我剛剛從高雨那兒要回來的,”宋疏影抿了一下嘴脣,原本有些蒼白的嘴脣,變得紅潤了些許,“把我送你的手機給別的女人,還以保管就是五年,你是不是以爲我很大度啊?”
韓瑾瑜猛地擡眼,“疏影……”
“打住,”宋疏影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我現在不想聽煽情的話,我依舊很生氣,所以,不該說的話你就一句都不要說,免得我聽了會更生氣,也不需要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懂了麼?”
韓瑾瑜拿着手機,開了機,熟悉的開機音樂響起。
宋疏影說:“所以,你現在只需要聽我說,你一句話都不要說,剛剛我把qq號給你輸入了,你有話就打字給我發過來。我要睡了。”
她翻身躺在了牀上,背對着韓瑾瑜,“勞煩幫我把燈關一下。”
從韓瑾瑜進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話,就算是不說話,從他的一雙眼睛裡,也可以看得見千言萬語。
他從一邊拿來吹風機,靠坐在牀邊,手指觸碰到宋疏影及腰的長卷發,開了熱風,給她吹頭髮。
宋疏影閉着眼睛,任由韓瑾瑜好像是髮型師一樣,手指穿過她的長髮,在枕頭上,慢慢的蒸發吹乾。
將吹風機放回原處,韓瑾瑜把擋在宋疏影臉上的頭髮撥到一邊,站在牀邊,開了qq的軟件,給其中唯一的好友發了三個字,然後將手機放在一邊,走向浴室。
宋疏影的手機滴滴了一聲,打開手機。
金魚:對不起。
不讓他解釋,他還就真的是不解釋了。
雖然有時候解釋真的是多此一舉,真正瞭解你的,不用解釋,不瞭解你的,解釋也是白搭。
宋疏影將手機放在牀頭,按了關機,黑暗中,只能看到浴室門邊,從裡面透出來的光線,在地上有一片光圈。
她靜靜地看着門邊,在門內嘩啦啦結束的那一秒鐘,她閉上了眼睛,側了側頭,拉着蓋上了被子。
浴室的門拉開,韓瑾瑜走出來。
燈關了,房間裡很黑,韓瑾瑜摸黑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喝,然後坐在了沙發上,坐上去的時候,沙發咯吱咯吱響了兩聲,雙手放在兩邊的沙發扶手上。
沙發是單人沙發,這一次想要睡沙發都沒有這個條件了。
他便將身上的浴袍給繫緊了帶子,走到牀邊,掀開了被子,輕輕地躺上去。
柔軟的牀墊凹陷下去一塊,宋疏影動了動。
韓瑾瑜在宋疏影身後,中間原本隔着有一條手臂的距離,但是,看着她的背影,觸手摸到她的腰身,便向前挪了一下,從背後擁住了她。
韓瑾瑜卻直接將自己的胸膛貼在了宋疏影的後背上,環住了她的腰,呼吸便拂在她的耳邊。
宋疏影掙扎了兩下。
韓瑾瑜俯身過來,在她耳邊說:“別動,讓我抱抱你……就一會兒。”
宋疏影的背僵了一下。
她沒有再動了,而韓瑾瑜就緊緊地擁着她,這樣的一個黑夜裡,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兩個人都格外清醒,分明都沒有睡着,卻保持着最初的姿勢,連任意的翻身都沒有過。
………
第二天清晨。
宋疏影醒來的時候,枕邊人已經不在了。
她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目光再移到窗簾外透進來的自然光,一個夜晚,似乎真的睡的很好,和那一夜第一次見韓瑾瑜的時候一樣,這五年來,真的是睡的最安穩的晚上。
韓瑾瑜從門外進來,宋疏影已經穿好衣服,正在用彈力素將波浪的頭髮打卷,他就站在後面,靜靜地看着,目光時而在鏡面中交匯,沒有語言的交流,只是從眼神,也並看不出什麼。
宋疏影將頭髮打理好,轉身拿了包就要走,“送我去機場吧,我回x縣,一天三點一線的上班,好安你的心。”
身後手腕被韓瑾瑜拉住。
“先吃點東西,早飯必須要吃。”
還是一如既往的執拗。
宋疏影轉身就把包甩在了韓瑾瑜身上,“我說過有不吃早飯麼?我現在下樓就是去吃早飯,還有,誰讓你說話的,我不想聽見你說話,一句話都不想!”
而就在門口,酒店套房門外,高雨終於也是聽不下去了。
韓瑾瑜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鎖門,所以高雨就直接推門進來了,說:“宋疏影,你現在簡直就是不可理喻,韓哥早上六點鐘就起來去城東給你買你最喜歡的水晶蝦餃,是老字號的那一家,人很對,就排隊就排了半個多小時,你還想怎麼樣?”
宋疏影十分冷靜的看向高雨:“關你什麼事?我五年前最喜歡吃的是蝦餃,但是現在,五年了,人都是會變的,口味也是會變的,我現在最討厭吃的就是這種東西!”
“你就是不甘心,你就是現在心裡有怨氣,所以現在纔想要拼命的折騰韓哥,你以爲只有你難受麼?韓哥也比你要難受幾百倍!昨天我的話都已經說過了,你就沒有反省一下你自己麼?”高雨說,“宋疏影,韓哥並沒有……”
“高雨,你先出去。”
韓瑾瑜神色淡淡,冷冷的看着高雨。
高雨微微低垂了頭,轉身出了門,“我先去開車。”
高雨一出門,韓瑾瑜就將桌上的那一份水晶蝦餃扔進了垃圾桶裡,“不喜歡咱們就不吃,你想吃點什麼?”
宋疏影便轉過身來,笑看着韓瑾瑜,“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
“沒有。”
宋疏影走過去,一張紅脣笑的豔麗,脣上彷彿是滴了血一樣,她伸出手指在韓瑾瑜胸膛上戳了一下,“撒謊,就連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高雨都在幫你抱不平了,我能不知道你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沒有,”韓瑾瑜看向宋疏影,握了一下她的手腕,“你開心就好。”
宋疏影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秒鐘,然後重新展現出美豔的笑容:“那你開心麼?”
韓瑾瑜點頭:“開心。”
“好,”宋疏影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韓瑾瑜,幾乎要瞪出眼淚來,“既然都開心,那就好了,非常好。”
早餐兩人是在靠近酒店的一家豆漿店裡吃的,高雨原本在外面的車內,她特別打電話把高雨也叫進來吃早餐。
“我給你要了一杯紅棗豆漿,養顏美容,”宋疏影雙手把豆漿杯放在高雨面前,“請。”
高雨一時間沒有懂宋疏影的意思,她皺了一下眉,問:“什麼意思?”
“不明白啊?”宋疏影挑了一下額角的鬢髮,說,“你現在是韓哥面前的大紅人,如果是韓哥不高興了,你幫我說兩句話。”
高雨臉色有點難看,但是坐在一邊的韓瑾瑜,沒有擡頭,正在將一個茶雞蛋在碟子邊磕碎蛋殼,然後剝開了給宋疏影放在面前的小碗內。
一頓早飯吃的有點壓抑。
宋疏影的嘴角卻始終都是上揚着的,一雙眼睛顯得靈動而且有神采,她撫着自己的長卷發,問韓瑾瑜:“你看,我是從五年前,剪了一次短髮,就一直留長髮到現在,在前些時間纔剛剛燙了卷,你就回來了,要知道我應該提早去燙捲髮的,你說你喜歡捲髮的。”她頓了頓,“你喜歡麼?”
韓瑾瑜將宋疏影垂落下來,幾乎已經碰到前面盤碟的一縷長髮重新放到肩後,“喜歡。”
對坐的高雨將面前的豆漿喝完,就站起來匆匆走了出來。
宋疏影吃過早餐,給何淑慧打了個電話。
何淑慧因爲昨天晚上宿醉,所以在接到宋疏影的電話,頭正疼着,太陽穴好像是錐子在滋滋滋的往裡鑽,偏偏今天還給安排了兩場手術,她正在和另外一個男神醫生商量着,能不能給調換一下,偏偏就遇上了人家的冷眼,所以接電話的時候就一個不小心語氣衝了。
“又幹嘛啊?”
宋疏影挑了挑眉,看着落地玻璃窗上倒映出來的人影,“誰惹着你了,火氣這麼大?”
“沒誰,我就是被一塊冰山給冷着了,”何淑慧說,“昨天晚上你又是夜不歸宿了啊,桃花運這麼好……”
宋疏影笑了笑:“我一會兒的航班就回去了,還是電話聯繫。”
“啊,你這就要走了啊?”何淑慧一聽宋疏影要走的消息,便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了起來,“那我去機場送你。”
“不用了,六月份的畢業典禮我就又回來了,”宋疏影輕笑了醫生,說的話意有所指,“我還等着這次穿學士服戴學士帽呢。”
這邊韓瑾瑜手中的筷子在盤碟上碰撞了一下。
眼看着登機航班的時間就快到了,落地窗外,高雨搖下車窗,向韓瑾瑜招了招手。
宋疏影仍舊在和何淑慧聊天,韓瑾瑜便將宋疏影面前的手機和化妝小包都放進了她的包裡,幫她拎着包起身,“先上車。”
韓瑾瑜拉着宋疏影起身,宋疏影現在也算是乖順,跟在韓瑾瑜身後,“是了,到時候蘇瑩瑩懷寶寶的時候,就真的需要再上一份份子錢了……我啊,還遠着呢吧,份子錢要想收回來,也是遙遙無期了,大不了不結婚了唄……行啊,等我三十了還沒嫁人,咱倆就去麗江租個房子,在那兒搭伴兒過。”
在出飯店的前面,有一階臺階,宋疏影正在打電話,似乎是沒有看到,眼看着高跟鞋就要撞上去。
韓瑾瑜在宋疏影耳邊說:“擡腳。”已經提前一步停了下來,讓宋疏影緩了一下神,彎腰從後面擡了一下她的腿,才繼續向前走。
旁邊有一個金色頭髮的外國女人經過,看見了這一幕,手中照相機咔嚓一聲,已經拍下了一張抓拍,然後飛速地打印出來,跑過來,說:“hello。”
宋疏影已經將手機掛斷。
這個外國女人說:“你好,這是剛剛拍下的照片,送給你。”
她留有一張照片的底片,將打印出來的照片送給宋疏影。
宋疏影雙手接過,笑了笑:“謝謝。”
到車後座,宋疏影纔將照片仔細看了看,一邊韓瑾瑜的目光一直向這邊瞄,宋疏影將照片直接翻過來扣在包上,“你看什麼看?”
韓瑾瑜便不看了。
機票是上午十點半的,在去機場的路上的車程是半個小時,到了機場也就才十點鐘。
還有半個小時。
宋疏影甩了高跟鞋,窩在後車座裡,拿着平板玩遊戲,韓瑾瑜就坐在一邊看着。
忽然,前面高雨的手機鈴聲響了。
高雨一手拿手機,一邊已經打開了車門,想要出去接電話,但是,在看見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姓名的一瞬間,還是愣了一下,將已經大開的車門又重新給關上了。
是張老打來的電話。
一般情況下,張老打給高雨的電話,都是和韓瑾瑜有關,所以她也沒有必要不接電話下去。
“今天讓韓瑾瑜回來家裡吃一頓飯吧,艾艾今天從學校回來了。”
“我會轉告韓哥。”
“叫上宋疏影一起來吧,”張老說完這話,劇烈的咳嗽了好幾聲,有一種快要喘不上氣的感覺,“既然都在一起,一起吃頓飯,也無妨。”
這個高雨就真的做不來主了。
她對張老說:“您先稍等。”
高雨轉過來,將手機遞上去,“韓哥,是張老的電話,叫中午回去吃頓飯。”
在一邊安安靜靜玩遊戲的宋疏影擡起眼簾,看了一眼前面的高雨,然後用腳踢了踢一邊的韓瑾瑜,說:“接啊。”
高雨一隻手捂着聽筒,說:“是讓你去吃飯的,帶上……宋疏影。”
韓瑾瑜接了電話,果然不出所料,跟他想的一樣,張老還是知道了他回來之後,和宋疏影聯繫了。
“好。”
宋疏影等到韓瑾瑜將電話給掛斷了,已經坐直了身體,而韓瑾瑜彎腰,幫宋疏影把高跟鞋穿上,“走吧,快到航班起飛的時間了。”
高雨有些吃驚:“韓哥,你剛纔不是已經答應……”
韓瑾瑜開了車門,先下了車,才繞過車尾,到宋疏影這邊幫她開了車門,但是宋疏影卻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她擡起眼眸:“你答應了張老帶我去吃飯,現在卻又要送我走,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韓瑾瑜搖了搖頭:“下來吧,我不會有事。”
宋疏影靠着後車座,慢條斯理地說:“我不回去了,航班推遲一下到今天下午,我陪你去張家吃飯。”
韓瑾瑜握住宋疏影的手腕,“你不要任性。”
宋疏影也是急了,“你以爲現在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扛着就是對我好麼?我告訴你韓瑾瑜,我不需要!你趕緊上來吧,別讓你的私人助理一會兒又要說我有怨氣了。”
高雨臉色紅了一下。
不可否認,雖然高雨不喜歡宋疏影,不過現在既然張老都已經提出來了,宋疏影還是跟着一起回張家吃這一頓飯比較好。
要不然,韓哥會很難做。
宋疏影說完,就伸手去拉韓瑾瑜坐進車內來,她挪了一下,坐到了裡面,這邊韓瑾瑜被宋疏影一拉,也便彎腰重新坐了進來,只不過因爲力氣有些大了,坐進來的同時被拉的向前栽了一下,直接就撞上了宋疏影的胸。
用臉撞的,鼻尖正好蹭到她柔軟的豐滿……
韓瑾瑜:“……”
宋疏影推着韓瑾瑜的腦門將他推起來,說:“不想起來咯?”
韓瑾瑜坐直了身體,背有點僵,不過,真的能看到,臉紅了一片。
原路返回,照樣是前面的高雨開車。
半個小時的車程,宋疏影前二十分鐘在閉目養神,等到到了市區,不遠的地方,宋疏影才睜開眼,從包內拿出化妝包,簡單的畫了個淡妝,車子已經到了門口。
這是宋疏影第三次來張家。
第一次她一個人來的,韓瑾瑜火災被人陷害,第二次是薛登送她來的,韓瑾瑜空難,這是第三次,身邊人又換成了韓瑾瑜。
但是,這一次來,和前兩次的感覺都已經不一樣了。
絕對不是錯覺,裡面的傭人,絕對是減少了有一半,而且在經過中間的有一個珍稀樹種的花園,曾經花開爛漫都已經零落成泥碾作塵了,這些珍稀花草,就是需要耗費人力物力去養着,現在人都已經少了,又何必還需要這些花花草草。
韓瑾瑜陪同宋疏影在張家轉了一轉,身後跟着的是高雨。
宋疏影指着前面類似的雕樑畫棟,說:“你知道我看見這院子,有一種什麼感覺麼?”
“什麼?”
“物是人非,說不定你最親近的人,就是背後捅刀子的人,在任何時候,都是這樣。”
宋疏影真的就是隨口說說,不過就偏偏有人亂入。
高雨的腳步就頓了頓,宋疏影笑了一聲,靠近身邊的韓瑾瑜,湊在他耳邊說:“恐怕一會兒就要有人來表忠心了。”
韓瑾瑜捏了一下宋疏影的手,“噓。”
前面有人領着,從前面的花園中穿過,走到主樓內,一進門是一個很大的客廳,旁邊是餐廳。
如果按理來說,張老這種家大業大,在客廳內,特別是主廳,如何能不擺放有幾樣古董字畫,或者是一看就能看得出品味的觀賞品,可是,宋疏影放眼看去,基本上除了必備的生活用品之外,就連靠近樓梯的一個紫檀木的格子櫃上,上面什麼都沒有。池邊找圾。
“韓哥!你回來啦!”
張艾從餐廳裡探出腦袋來,一張小臉笑的好像是一朵花似的,看見旁邊的宋疏影了,也是驚訝了一下。
“影姐姐?!”
宋疏影笑了笑,“是我。”
五年沒見,張艾比起十二三歲的時候,又長高了,一張臉上五官也都長開了,倒是能看得出是一個美人胚子,明眸善睞。
“艾艾,叫韓哥進來吃飯吧,別一直在外面站着,”張夫人的聲音從餐廳裡傳出來,“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啊。”
“哦,奶奶你不說我都給忘了,”張艾一拍腦門,“快點進來,怠慢了怠慢了,韓哥不要怪罪啊。”
張艾說話古靈精怪,有些俏皮,讓人聽了都忍俊不禁。
這一次吃飯的人,除了張老張夫人,就還有一個張艾。
在吃飯的時候,宋疏影談笑很得體,張艾是張家唯一的一個女孩子,因爲適齡的女孩子並不多,所以這一次宋疏影來了,張艾就很喜歡這個大姐姐,能夠說得上話來。
“我有同學都開始化妝了,我都不會,上一次我問家裡的保姆,她什麼都不知道呢,”張艾忽然頓了頓,湊近宋疏影,壓低聲音小聲說,“影姐姐,你看我眼睛,我今天描了一下眼線呢。”
一邊張夫人皺了皺眉:“纔多大就想着化妝,對臉上皮膚都不好。”
張艾做了一個鬼臉,“我有時候抹一個bb霜,我奶奶都吵着讓我去洗了。”
張老臉色很差,和宋疏影記憶裡的那個面色紅潤,神采奕奕的老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在吃飯的時候,也一直在咳嗽,桌上的各種肉類他都沒有動,身後的保姆送上來的只有他面前的一碗白粥,上面飄着幾片綠色的青菜葉子,就連是在和韓瑾瑜說話的時候,說兩句話就要停頓一會兒,顯得氣喘吁吁。
宋疏影是學醫出身的,雖然做不到看氣色看面相就能看出來你得了什麼病,但是也能夠看出來,張老病的不輕了。
吃了飯,張老找韓瑾瑜有話說,這邊張艾便拉着宋疏影上了樓,要給宋疏影參考一下她去參加同學聚會穿什麼衣服好。
宋疏影就順口問了一句張老的病。
張艾揪着牀單上的穗子,說:“是啊,爺爺之前就已經住了半年醫院了,但是在過年前,就非要回來,說怎麼也不能死在醫院裡,然後就回來了,之前一直有聘有私人醫生的,但是後來也給遣散了,不知道哪兒去了……”
宋疏影正在一件一件地看張艾的衣服,問:“怎麼吃飯的時候沒有見到你爸爸媽媽……”
張艾看了一眼旁邊,偷偷地說,“我爸媽,還有小奶奶領着她的兒子,都去美國了,爺爺在那邊好像是買了房子呢,之前一直想要我去美國,我沒同意,說等到高考完了再說,家裡的人都基本上遣散了……奶奶不讓我把這事兒說給別人,影姐姐你別告訴別人哦。”
“哦。”
張艾的衣服真的不少,而且各種款式都有。
“你是要參加什麼樣的聚會呢?”
張艾臉有點紅,“我們班長的,生日宴會。”
宋疏影側首,看了一眼張艾,臉上帶着微微紅潤,眼睛波光閃爍着,她立即就明白了,“男同學麼?”
“嗯。”
“喜歡他麼?”
宋疏影沒有看張艾,目光漸次閃過面前琳琅滿目的衣服。
“不是啦。”
張艾坐在牀邊,翹起雙腿來在牀邊晃悠着。
宋疏影笑了一下,“姐姐也是從你那個時候過來的,會喜歡男孩子是正常的,長得帥,學習成績棒,而且陽光,籃球打的好……”
“是啊,你怎麼知道啊?”張艾真的就是小女孩,兩句話就露陷了,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姐姐,你千萬不要告訴我奶奶啊。”
宋疏影已經幫張艾選好了衣服。
“不會的,你試試這套衣服。”
下面是一條寶藍色的鉛筆褲,上面配上一件淺青色的襯衫,紮在褲腰裡,外面是一件深墨綠色的開衫。
宋疏影站在鏡子後面,走過來,將張艾紮起的頭髮散下來,手心抹了一些定型水,在她的頭髮上抓了抓,顯出凌亂蓬鬆的感覺。
“好看啊。”張艾在一瞬間就對宋疏影崇拜起來了,拉着宋疏影的手,“姐姐,你能不能幫我畫個淡妝啊,我眼睛是內雙,我又不會貼雙眼皮貼,顯得眼睛就很小……”
“那我試試,你有沒有化妝品,要不然用我的……”
“有!”
張艾將一個帶着鎖的小抽屜打開,宋疏影看見裡面真的是各種各樣的化妝品和髮飾。
宋疏影蹲下去,幫張艾將裡面的東西都挑揀了一遍,“這種低劣的東西就不要用,就這幾樣還不錯,來,你坐下來。”
她將張艾按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化妝鏡。
張艾的底子比較好,皮膚白而且亮,所以不大用上粉底,着重便是給她畫了一下眼睛,描眼線上眼影,貼了雙眼皮貼。
“哇,影姐姐,你是我的偶像啊!我愛你。”
張艾說着,就湊過來抱着宋疏影,要在她左臉上親一下,宋疏影用手擋開,“給你抹了脣彩了,小心擦掉。”
“哦哦哦。”
張艾立即就站直了。
門口有人敲門,張艾急忙用膝蓋將抽屜給踢進去,“誰啊?”
“夫人說要讓宋小姐下去,韓先生在等。”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張艾將保姆趕出去,然後抓着宋疏影的胳膊:“姐姐,我能留你的電話嗎?我有事情可以打電話問你呢。”
宋疏影將手機號報給張艾,順帶把交代了幾句話:“晚上聚會回來一定記得要卸妝。”
這一次在張老家吃飯,不知道是不是陰差陽錯,張艾對宋疏影簡直就是到了崇拜加着迷的地步。
韓瑾瑜先和高雨去取車了,張夫人送宋疏影出去。
“宋小姐,艾艾是個小姑娘,她還什麼都不懂。”
“嗯,我知道。”
張夫人也是個人精,畢竟五年前,告訴宋疏影韓瑾瑜死了的,就是張夫人,現在韓瑾瑜重新出現在面前,真的就是在打臉。
但是,張夫人卻能夠平心靜氣地說出這些話來,宋疏影當真覺得,身在高位的時候,不光是要有魄力,臉皮也要厚纔對。
到了停車的位置,宋疏影轉身對張夫人笑了笑:“麻煩張夫人了,我就在這邊等……”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前面在車邊,高雨的聲音傳了過來。
“韓哥,你根本就不用對她有愧疚的心,她擺明了就是不想要你好過,”高雨說,“我昨天去找過她了,什麼都告訴她了,我以爲可以緩和這種關係的,但是,我根本就沒有想到,你看看她的那種態度……”
“高雨!”
能聽出來,韓瑾瑜現在這纔是真正的生氣了。
“高雨,我再告訴你一遍,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管她怎麼樣,我都願意,沒有人能指責她一句,包括你。”
回頭,正好對上宋疏影一雙閃着光的眼眸。
宋疏影展顏一笑,走過去,“這個她是在說我麼?我要感動死了,麼麼麼。”
韓瑾瑜摟上宋疏影的腰,看了一眼後面不遠處跟着的張夫人,帶着宋疏影上了車。
在車上,前面高雨開車,後座上坐着的是韓瑾瑜和宋疏影。
高雨剛纔和韓瑾瑜吵了架,現在開車的時候臉色有些陰鬱,宋疏影說:“高雨,要不然換我開吧,心情不好真的對於開車很影響的,弄不好就是一車三命的事兒……”
韓瑾瑜扯了一下宋疏影的手腕,“胡說什麼。”
只不過,這一次車子開往的並不是機場的方向,宋疏影有些詫異,問:“你不是讓我回去麼?”
“今天不行了,你再多留兩天。”韓瑾瑜說,“我把機票給你推遲到下週三了。”
“好啊,你說了算。”
韓瑾瑜把宋疏影安排到在東郊附近的一套公寓房內,是之前買的,因爲這邊顧青城的人在這邊有,比較安全。
在當天晚上,大約是八點半的時候,宋疏影接到了張艾的電話。
“影姐姐,我有朋友想要見你啊,你方便過來麼?”
張艾說話說的小心翼翼,宋疏影看了一眼時間,晚上還早,便說:“好,地址。”
韓瑾瑜並沒有限制宋疏影出入的自由,只是在她的身後派了人跟着保護他的安全,而且張艾在本質上,也只是一個青春爛漫的女孩子。
宋疏影在外面套了一件大衣,便出門了。
張艾發的地址,是一傢俬人會所。
身後有韓瑾瑜留給宋疏影的人跟着,張艾在會所下面等宋疏影,蹦蹦跳跳地招了招手。
“影姐姐!我在這邊!”
張艾沒有看前面呼嘯而來的車輛,就要衝過來,宋疏影急忙衝她吼了一聲,她才猛地後退,也是嚇了一跳。
宋疏影走過去,張艾拉着宋疏影的手臂,“姐姐,我有同學都說我今天好像變了個人呢,說我以前總是穿粉的白的,覺得很嬌氣,現在纔好了,然後幾個朋友就叫你過去,幫她們都參考一下衣服和髮型呢。”
宋疏影聽了倒是笑了:“我並不是服裝和髮型設計師,她們家裡肯定是有化妝師的,比我的意見都要專業吧。”
“不是,”張艾搖了搖頭,“不是呢,是有化妝師,也只會把她們打扮成公主啊,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就跟我之前的打扮沒有什麼兩樣呢。”
確實就如同宋疏影所說的,都是一些大家族的女孩子,年輕,有活力,都是家族教條下的名門淑媛,真正舉手投足都是經過細心雕琢的,所以就少了一些隨性。
一幫小女孩子在耳邊嘰嘰喳喳的頭疼,宋疏影便藉口說去一趟洗手間,出來給張艾打一個電話,便回去了。
按下了電梯,宋疏影按了一下太陽穴。
電梯是從樓上下降,從十九層,一直降落到五樓,電梯門打開,宋疏影擡步就向上,結果看見了一張她根本就沒有想到的臉。
電梯內的女人右手邊拉着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女孩,在看見宋疏影的這一刻,也愣了一下。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時候,宋疏影急忙又按了一下電梯的開門鍵。
小女孩讓開一點位置,歪着頭問女人:“媽媽,我們一會兒要去找爸爸嗎?”
“嗯,爸爸在樓下的包廂裡。”
等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宋疏影首先擡步走出去,卻被身後的女人叫住:“宋疏影。”
有一種人,想要當她不存在都不可能,因爲她偏偏就是喜歡在你眼前找存在感,喜歡要跟着你,討厭也要跟着你。
宋疏影轉過身來,笑了一下:“你好,溫雅。”
溫雅彎下腰,對身邊的小女孩說:“婷婷乖,一個人去洗手間好麼?”
小女孩點了點頭,一雙眼睛明亮可愛,轉身便跑向走廊深處。
溫雅伸出手來,“宋小姐,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敘敘舊了。”
宋疏影笑的溫婉,“我並不知道我和你有什麼舊可以敘的。”
溫雅眨了眨眼睛:“跟我是沒有,那跟韓瑾瑜呢?”
宋疏影看向溫雅,等着她的下文。
“剛纔的那個女孩,是我女兒,現在六歲了。”
宋疏影抱着手臂,“很抱歉,我不感興趣。”
“當時在七年前,你記得麼,我們有過一夜情,然後我就懷了寶寶,”溫雅說,“就是婷婷。”
宋疏影在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呵呵,七年前的事情,不記得了。”
婷婷已經上了廁所回來,一條粉紅色的小裙子晃晃悠悠,小皮鞋踩在地上,啪嗒啪嗒響。
“媽媽,我們去找爸爸吧!”
溫雅拉着婷婷的手,看向宋疏影,“就在前面兩步,韓瑾瑜也在,你要來麼?”
………
許謙和溫雅進來剛從國外回來,許謙剛剛回來,就找了韓瑾瑜出來。
兩人原本昔日好友,也僅僅是因爲溫雅,兩人一度結仇,卻隨着時間,從十幾歲的小夥子都已經過了三十了,雖然說不上是一笑泯恩仇,之前事情也都是過往煙雲了。
許謙接到溫雅的電話,說:“溫雅帶着婷婷從樓上下來了,我們一起出去吧。”
“這一次的事情,需要你及時幫我聯繫一下在政/府的人。”
許謙看了韓瑾瑜一眼:“韓瑾瑜,你究竟是爲了誰?”
韓瑾瑜笑了笑,並沒有答話。
許謙知道韓瑾瑜這邊假死之後,就已經能猜到一些了,畢竟現在各方面都在打擊這些集團。
兩人從包廂內走出來,有一個小女孩就直接撲了上來,一下子抱住了韓瑾瑜的腿,“爸爸!”
身後不遠處,溫雅和宋疏影不約而同都停下了腳步。
婷婷是悶着頭抱過去的,自然是沒有看清楚從包廂內先走出來的是誰,抱着韓瑾瑜的腿:“爸爸,媽媽說了晚上要跟你一起睡!你開心嗎?”
這一刻,空氣中都在彌散着一種僵硬的氣息。
旁邊有一個女服務員從旁邊經過,步子有點匆忙了,撞了一下宋疏影的肩膀。
宋疏影微微側了側身。
溫雅看向宋疏影,眼眸中含着一絲迫切,想要看見宋疏影臉上的面具崩塌。
但是,並沒有。
宋疏影的情緒一向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有兩次失控,都是因爲韓瑾瑜,一次是在五年前,得知韓瑾瑜死去,第二次就是在前些天,忽然看見消失了五年的韓瑾瑜。
從此,再也不會有,可以讓她失控的事情。
就算是韓瑾瑜,也不會。
宋疏影笑着走過去,摸了摸小女孩婷婷的頭,“寶貝,你認錯爸爸了,看清楚嘍。”
婷婷迷茫的看上去,才發現這並不是爸爸。
後面的許謙已經向婷婷伸過手來,“來,爸爸拉着。”
韓瑾瑜也是微微一怔,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宋疏影。
許謙打圓場:“真是巧了。”
“是啊,真的是巧了,”宋疏影已經笑臉如花地走上去,挽上了韓瑾瑜的手臂,看着溫雅,“還要謝謝溫小姐呢,能讓我和韓哥有這種浪漫的巧遇,謝謝嘍,請你吃夜宵。”
溫雅的臉色有點差,應該是想要看到的並沒有看到,有點失望吧。
許謙也已經看出來了,他走過來,這邊婷婷已經牽上了溫雅的手,“走吧,今天太晚了,改天吧,宋小姐做東,我請客。”
宋疏影笑了笑:“那我還真的是佔了你一個大便宜。”
宋疏影和韓瑾瑜兩人先上了車,溫雅一看就不高興了,許謙扯着她的手,“不要去招惹到宋疏影了,韓瑾瑜也不要,孩子都已經六歲了,你還想怎麼樣?”
溫雅看着許謙:“離婚,然後我去找韓瑾瑜!”
這幾年來,溫雅每次吵架都是說這句話,剛開始許謙還會生氣到手背上青筋蹦跳,但是到了現在,他也只是笑了笑,就解了鎖,將女兒先報上了車。
“好了,想不想吃梅花糕?”
“想吃!”
“爸爸帶着你去買。”
一邊的溫雅一下子拉住許謙的手臂,“你這是什麼態度啊?許謙!吵架都不想跟我吵了是不是?”
“阿雅,”許謙拉着溫雅上了車,指了指後面正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的女兒,比了一個手勢,“噓。”
溫雅甩手哼了一聲,到後面去抱着女兒了。
而另外一輛車上,韓瑾瑜開車,身邊坐着宋疏影,正看着車窗外,歪着頭。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一句話。
一直到公寓套房樓下,宋疏影解了安全帶,“剛纔你……”
剛說了三個字,就猛地住了嘴。
宋疏影靠在車座上,眼睛閉上了,眼睫覆在眼瞼上,微微顫動着,像是睡着了。
韓瑾瑜湊過去來了一眼,幫宋疏影將身上的安全帶給解了,下了車繞過車頭,將她從車內抱出來。
宋疏影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到了?”
韓瑾瑜點了點頭:“到了,你接着睡吧,我抱你上去。”
“嗯。”
宋疏影側了側臉,窩在韓瑾瑜的胸膛前。
“今天不想洗澡了,困。”
“好。”
………
這兩天裡,宋疏影和韓瑾瑜之間,相安無事。
或者說,宋疏影每每都是堅硬的釘子碰上韓瑾瑜一團棉花上,於是便失了力氣,在韓瑾瑜手下的人,都沒有想到,韓哥竟然會對一個女人百依百順。
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宋疏影甚至變得特別小女人了,只要是韓瑾瑜回來,都會依偎着他,韓瑾瑜在外面學了不少菜,晚上回來給她做飯,她都十分高興的說好吃,來捧場。
除了兩個一直貼身護着宋疏影的保鏢之外,還請了一個保姆阿姨,閒來無事,宋疏影也會找來這個保姆阿姨學織圍巾。
老一輩的人都會織圍巾織毛衣,宋疏影就看中了保姆趙阿姨身上的麻花針毛衣,趙阿姨也是十分高興的教她織。
“是織給先生的麼?這種針腳有些複雜,你先學平針。”
“嗯。”
日子是向夏天走的,但是宋疏影卻開始熱衷上織圍巾了。
而韓瑾瑜每天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雖然他回來並不說,但是宋疏影從一些蛛絲馬跡中也可以尋到,最近應該是比較危險的時候,要不然韓瑾瑜也不會臨時改變想法,不讓宋疏影回x縣。
一直到三天後,週三,宋疏影的航班要離開了。
因爲是暗地裡的事情,所以報紙上都沒有,宋疏影知道問韓瑾瑜也不會說,索性就不問。
週二,深夜,十一點。
韓瑾瑜還沒有回來,宋疏影手中拿着遙控板隨意的調臺。
忽然,門嘭嘭嘭的被劇烈地砸,保姆趙阿姨嚇了一跳。
宋疏影從臥室內走出來,臉色沉凝。
“小姐,這……”
宋疏影說:“不要開,你先去躲到廚房裡去。”
趙阿姨急忙就跑到廚房裡去躲着,而宋疏影回到臥室內,從抽屜裡找出韓瑾瑜曾經拿到的那一柄匕首,拔開刀鞘,滿手握着,這種握匕首的方式,可以將手腕的力量狠狠的刺入,這是韓瑾瑜曾經教過她的。
門板好像是要被拆開了一樣,用力的踢,房頂上的灰都撲簌簌地向下掉落。
宋疏影已經轉身跑到陽臺上,向下看了一眼,從遠處駛過來一輛車,車燈明晃晃的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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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一聲槍響,宋疏影從車窗看出去,門板已經被一腳踹開了。
宋疏影縮在陽臺上的牆角,心裡想,只要是有人過來打算是對她圖謀不軌,大不了就跳下去,三樓,反正也摔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