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熱浪驚濤排空,席捲着亂葬崗的每一處。藍色的火焰越燒越旺,直衝天際頂端。整個世界,猶如被熱浪層層包裹,溫度高達上千度!
流亡每隔幾秒就要往後退去幾步,因爲藍色火焰散發的溫度越來越高,燒的人呼吸快要窒息。
誰料,流亡纔剛退了幾步,就見到了文傑和盧魚飛奔而來的身影。不僅如此,兩人身後還跟着剩餘的12個學員。
流亡原本在高溫中本就難看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至極。
該死!他們怎麼來了!?
急忙往後退了十幾步,隱帶着怒意低吼道:“你們怎麼來了!?不知道這裡危險嗎!?快回去!”
文傑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流亡,前行的步子還是停了下來,閉上了雙眼,掩飾住自己駭人的神色。
這是隻有危險時,纔會暴露出的神色。
流亡頓時發覺文傑的不對勁,皺了皺眉。
平時的文傑雖然不起眼,但流亡也還是對他有印象的。在流亡心中,文傑一直是懦弱膽小,甚至有些慫的男生,可如今卻流露出這等神色……
難道,文傑和林暄一樣,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神秘身世?
“流亡掌教!”盧魚跟在文傑身後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目光焦急的邊喘邊問道:“林暄在哪兒!?”
聽到盧魚的聲音,流亡總算是把目光移開,不再糾結於文傑,輕嘆一口氣,看向遠處遙遠的藍色火焰,答:“之前林暄中了屍毒,與血屍一同葬身火海。”
大腦“嗡”的一聲,盧魚狠狠地怔住,身子猛地前傾死死地抓住流亡的肩膀,不可置信的問:“你說什麼?”
文傑也愣在原地好一陣兒,卻沒像盧魚那般激動,只是目光悠然的轉向遠處那團藍色的沖天火焰,輕聲道:“她不會死的,絕對不會。”
剩餘的12名學員也開始嗡嗡起來,都在討論着林暄的事情,有惋惜,有嘆息,但更多的卻是遺憾。
他們還沒有過多的瞭解林暄——他們的救命恩人,難道林暄就要這麼死了?
……
文傑的話是那般的篤定,流亡把目光再次投放到他的身上,發現他一直遙望着藍色火焰。
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依舊是那團藍色火焰,散發着鋪天蓋地的熱浪,照射出沖天的強光!
火焰中心,那個黑影還在繼續延伸、成長着。
由嬰兒一點點的變大。
逐漸長出四肢、五官。
接着,
好似重塑重生,那張淡漠疏離的純清面孔再次出現在衆人眼中。由於火焰離衆人太遠,而熱浪又一層接着一層,滾滾的在空氣中回波盪漾着,導致視線有些混淆不清。
衆人已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真實,只是呆呆的看着這一切,不願錯過這莊重、神聖、百年難得一見的一幕。
恍惚中,那是一團被藍光包裹起來的嬌小身軀,她輕輕的閉着眼睛,彷彿絲毫感受不到火焰上千度的高溫,安詳的睡着,臉上掛着的淺淺笑意,似乎是在做着極香甜的美夢。
在藍光的映襯下,如嬰兒般細膩柔滑、一觸即破的肌膚更顯恬靜靜好。
倏然,甜美冷清的臉頰周圍縈繞起來絲絲淺淺的瑩白色光帶,從她的頭部一直縈繞到腳跟,完好的遮蓋住之前渾身的藍光,爲她披上一件潔白冰清的白色紗裙……
冰清玉潔,她寧靜冷傲的被藍色火焰包裹着。殊不知,在一旁震驚於這一切的衆人此刻已受不了這高溫,身上的汗毛已被燒的滋滋作響。
可他們彷彿體會不到被即將被高溫烤焦的痛楚,而是一動不動,一眼不眨的凝視着眼前這一切、整個人都被定在那裡。
仿若時間靜隔。
如果可以,真希望這安靜祥和的一切會成爲永恆。可惜,時間是固有的框架,它不會停止,伴隨着時光的流逝,被重塑的林暄林暄記憶一點點的復甦,意識一滴滴的恢復過來,直到——
她猛地睜開眼睛。
晶瑩剔透的藍色瞳孔替換了如墨般濃黑的雙眸,雙眼清寒的看了四周的情況,藍眸驟然一冷,整個火焰爲之顫抖!
隨之而來的,她周身迅速縈繞起一層層猶如水波波紋、猶如殘碟翅膀般美麗的晶藍的光帶,好似有生命那般縈繞着一身白色紗裙的她。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觸了一下晶藍色的光帶,光帶瞬間抻長,繃的緊緊的,之後,“嘶啦”的一聲撕裂開來!
與此同時,林暄周身的藍色火焰由最頂端開始,層層盡褪,由於削鉛筆那般,逐層消散。眨眼間,便消逝到火焰最底層。
火焰消逝,原本明亮炙熱的亂葬崗霎時間變得一片黑暗陰寒,唯有偶爾吹來伴有熱氣的陰風才能宣告剛纔發生的那一幕——
是真實的,不是幻覺。
經歷過這一切,火焰消失,原本懸空在半空中的林暄此刻猝不及防的朝着地面摔去。
真是……剛重生就要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不,她可不想。
看了一眼遠處的幾個熟悉黑影,她在心中點了點頭——不如瞬移到幾人面前,與他們集合。
就這樣,即將觸碰到地面的林暄身子迅速一閃,如雷電那般迅猛,轉瞬間出現在遠處流亡、文傑、盧魚等12名學員面前。
林暄神色淡淡的看着所有人包括文傑、流亡在內,張大了嘴,像見鬼般看着她的眼神——
她就知道,這次浴火重生,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到這裡。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