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燕子姐姐,這位公子的話,太言之有理了,你一定要小心哦,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那銘湘可是會難過死的。嘻嘻……”我從男人背後、他的胳肢窩下探過頭去,取笑着燕子。
燕子臉上已經青一陣紅一陣,好像開了染料鋪,氣衝牛頭,臉部扭曲變形,大吼一聲,“呔!你兩個該死的狗男女,看我不殺了你們!”
說着她便揮拳狠狠打來。
嗎呀!真是爲鬼爲蜮的猙獰面孔啊,我的小命哦,嚇得我往後一退,坐在了地上。
這個面如冠玉的清秀雅公子,看上去風流倜儻,如何是她發怒母獅子的對手?
死了死了,這下子死定了。
可是,意外的是,男人信手拈花般,便掐住了燕子的手腕,定住了她的這隻手臂,輕鬆地調侃,“差矣差矣,姑娘若是想要勾搭男人,不能這樣出臂,而應該溫柔點。”
“你!我殺了你!”燕子惱羞成怒,另一隻手臂呼呼生風地罩着男人的面門而去。
只見男人一手輕輕擡起,似是楊柳擺枝,輕輕一點燕子的鐵拳,然後借力一扭,燕子的那隻手臂變軟了下去,無力地垂在了自己身邊。
“啊!”燕子痛苦地皺起臉,一顆汗珠立刻滑下,看樣子男人扭得她胳膊挺疼。
男人鬆開對燕子的桎梏,燕子一手抱着垂下的另一手,深深地呼吸着,不敢置信地問,“你是哪個門派的?竟然會使用大力金剛手?”
我也詫異。這個清秀文弱的男人,竟然功夫這樣厲害?
男人粲然一笑,又恢復了油腔滑調,“哦?是嗎?這個較大力金剛手嗎?哦,在下愚鈍,不知不知。”
“你!哼!”氣得燕子拿他也沒有辦法。誰讓她技不如人,打不過人家呢?
於是燕子轉視我,火冒三丈地吼,“你這個賤人!竟然聯合野男人來打我,看我不找師兄告狀去!你就等着我師兄把你轟出去吧!賤人!”
“去吧,去吧,就請姑娘告訴你師兄,這個ㄚ頭,在下要了!”
啊!不會吧,他胡說什麼呢!
燕子被這個油腔滑調的傢伙氣得跺腳,可又無奈,只得轉身便走,邊走邊恨恨地回頭瞪着我們倆罵道:“哼!一對狗男女!”
我咬牙小聲質問他,“你怎麼可以胡說八道的,說什麼你要了我了?”他不會這麼快就愛上我這個超級美女了吧?
他對着我擠擠眼,“就你這副樣子,除非我眼睛瞎了,纔會要你。”
“你!”他沒有第一時間愛上我,就已經非常打擊我天下第一媚女的權威了,他卻偏偏惡語挖苦我!
“呵呵,我故意氣她的。你看着啊,看我再氣氣她。”他笑得一臉淘氣。“喂!胳膊受不了了,就回來喊我十聲相好,我馬上給你治癒!”
燕子的身影猛一趔趄。
我看着剛纔還氣驕志滿的丫頭,此刻灰頭土臉的走掉了,而且還被打得胳膊掛在那裡,心裡高興得了不得,跳前一步,對着她的背影大喊道:“喂!燕子姐姐!你可別氣得想不開哦!”這丫的,乾脆不要我給她安排住處了。
身邊的男人更加刁鑽,把手圈成個喇叭,高聲叫道:“逃掉的兇悍姑娘!你沒有男人,千萬不要想不開尋思膩活啊!即使想要自殺,也不要選擇跳河、跳井、跳懸崖啊!我這裡有上好的體面繩子,可以大方地送給你!”他匝巴一下嘴,再潤一下喉嚨,又補充道:“繩子保證免費,不要錢!”
“你們!”燕子這回氣得不知道怎麼發泄,原地抓狂地揪着自己的頭髮,尖利地咒罵,“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
然後她便撒開腿向前跑,邊跑還單手捂着耳朵。
“哈哈哈哈……”我笑得花枝亂顫。
“呵呵……這麼爲經玩笑啊。”男人卻還無辜地撓撓頭皮,好像自己對待人家已經夠客氣的了。
“她罵咱倆是狗男女。”我斜睨着他。
他兩手一攤,“咱倆沒有咬她啊,她憑什麼這樣說?”
我又想笑了,卻恰腰說:“不能讓她白罵咱們是狗男女啊。”
他使勁點頭,“對!不能讓她這樣佔便宜!這樣好了,哪天咱們把她洗個乾淨,然後你咬她一條腿,我咬她一條腿,都像狗一樣吃了她,這樣子,我男,你女,才稱得上狗男女。”
我舉給他一根大拇指,“得,還是您高板,我服你的氣了,甘拜下風。”這個小子的嘴,比泥鰍還滑,叼詞臭詞濫詞一大堆。
他抱着胳膊,很得意地晃晃腦袋,逞能地說:“那還用說,話說自從我會開口說話後,就再沒有遇到一個可以辯論過我的人,果真是鬥遍天下無敵手啊。當裡各當,當裡各當……”他把自己當成說快書的了。引得我捂着肚子大笑特笑,彎着腰笑,跺着腳笑,這還不行,還要扶着他的後背,對着他點着頭地笑。
“哈哈,你、你……哈哈,太逗了,說,你是幹什麼的?”
他任由我拍着他的後背,一本正經地說,“我是太上老君跟前的一員如意門將,此此次在九霄天外飛行時,看到了人間喚作易州的一處別苑裡,正上演着慘無人道的悲劇,於是乎,我便從天而降,降福於人間,挽救了一名差點慘遭惡女荼毒的小小壞丫頭。哎呀呀,這真是有福之人不必愁,自有天人嫡降來哇啊……”說到最後,乾脆唱了起來。我這才知道,他這是逗我的呢。
我瞠目望着他的神道道的樣子,三秒後終於撐不住,上前捶打着他的胸膛,笑得不亦樂乎,乾脆,撲在他身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也笑了,被我撲倒在地,兩個人滾成一力地笑。
笑了好久,我停下來,嘟嚕:“我肚子疼了。”笑得太狠了。
他也從草地上坐起來,看看我,噴兒又笑了,“哈哈,你這副樣子,好邋遢啊,毛烘烘的,就像一隻小松鼠。”
我推了他肩膀一把,“去去去,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哪裡像是松鼠了?”
他就那樣瞅着我,從頭上看到臉上,又從臉上的眼睛看到鼻子,然後是嘴巴,看得我心裡直發毛,咽口吐沫問,“喂,小子,你看什麼看啊,沒有見過女人嗎?”
他先點點頭,“嗯,很像。”
我一愣,不禁向前探頭問,“像誰?”
他不再點頭,“太像了!”
我着急了,上前跪在他跟前,而他則大咧咧地劈着兩條長腿,雙臂支撐在身後,吊兒郎當地晃着腦袋,眼睜睜看着我逼近他身子,然後我小手一扭,扭到了他的耳朵,“說!我到底像誰?”
“饒命啊,饒命啊,我這耳朵長得多麼精緻美觀啊,你可別給我撕成擺設嘍。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我鬆開了手,恰腰跟他胸脯對胸脯,臉盤子對臉盤子,“說!”
“像……像松鼠!”他嚴肅地說完,然後一秒後便先撐不住咧嘴壞笑起來。
“哇呀呀……你!”他這不是捉弄我玩呢?耍我是吧?我一下子餓虎撲食朝他的俊臉撲了過去,把他壓倒在草地上,然後整個身子都伏在他的身上,兩手揪住他的腮幫,使勁向外扯。
“敢說我像松鼠!你不想活了?嗯?老虎不發威,你以爲我是病貓啊?我讓你看看本姑娘的厲害!”
我忘記人家會武功了……連燕子都奈他若何的功夫高手……
“救命啊,有人要撕破別人臉皮了啊……我的姑奶奶啊,手下留情啊,這張千年不遇的俊臉若是讓你撕爛了,你整些個再上好的牛皮、羊皮、豬皮,可都補不上這個人皮的洞啊……”他跟我打着玩起來,嘴巴還耍着嘴皮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動作,怎麼回事,我竟然騎坐在了他的身上,兩腿分開在他腰兩側,而他的兩隻大手,也不知道什麼緣故,竟然都摟在了我的腰上,成了標準的女上位。
呃……發現這個狀況後,我不笑了,從專業色女的角度去觀察此人——嗯,長相絕對標緻,放在現代也應該是國際影星的水準。身材超棒,快速掠一眼,便看出來,此人身負武功,身強體壯,胸膛寬厚,腰身彈性而有力,腿嘛……腿暫時看不到。
咕咚……我坐在他身上,掛着一抹口水,色色地俯瞰着他,浮想聯翩。
“哎喲!小松鼠滴口水了,好惡心哦!”他誇張地叫着,還一手抹了抹臉,抹完他的臉,他那隻手又理所當然地放回到我的腰間。
咣!
我敲他額頭一下,纔不管人家是不是頭號美男,遮掩自己窘態地站起來,拍打一下裙子上的草,把後背給他,“喂,你小子不許喊我松鼠!”松鼠?那個拖着像是一把傘的大尾巴的小東西?靠!
他刺溜一下輕盈地跳了起來,跑到我前面,趴下臉來看着我,“你還說你不像松鼠?你看看你這一頭的亂髮,這亂髮上的亂草,還有你身上隨處可見的草棒棒,說你不是松鼠,松樹上的傢伙鐵定跳起來反對!”他說着,在我頭上開始摘下一根根草,放到我手裡給我看。“哎呀,髒死了髒死了,嘖嘖,你怎麼這樣邋遢?”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看看你身上,比我強不了多少!你看,這不是一棵大大的爛草嗎?你看呀。”我也給他摘起草來,並且舉得高高的,以示真實。
“那還不是你害的?”
“咦?怎麼能夠是我害的呢?”
“如果不是救你,我會變得這樣倒黴嗎?我早就從九霄天外飛到一萬里的蓬萊仙閣了。”他還胡侃着。
我掐着腰,眼睛朝天翻着,不再跟他鬥嘴,由着他去摘草。
摘完頭上的草,他又開始給我摘身上的。他一邊嘟嚕着,恥笑着我邋里邋遢,一邊從後面背上摘到前面,正在他摘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只聽遠處一聲大吼,“你們在幹什麼?”而這進修,男人的手恰巧正放在我前胸,摘着高聳處的草……
呃?
我們倆就保持着那個姿勢一起循聲去看,從遠處一個身影飛速地向這邊跑來,轉眼便來到了跟前——嚴亭之,而且是怒火中燒的嚴亭之!
我首先反應過來,啪地打下男人仍呆呆擱在我胸脯上的手,然後堆上一臉媚笑,猛上前抱住嚴亭之的胳膊,甜甜地問,“老爺,你這這麼早就處理完公務了?”
嚴亭之不看我,從鼻腔裡哼一聲,昂首擡頸去看我身後的瀟灑男人,冷冷地質問,“你們剛纔在幹什麼?”
也不怨嚴亭之生氣,誰讓我身後的那小子,長得太過惹人嫉妒呢?俊秀得簡直是天理容、天怒人怨。還好還好,嚴亭之現在來,總比剛纔來強無數倍了,如果剛纔被醋罐子嚴亭之發現了,我的天神,那我就會死的很難看了。
沒想到,那個我忘記問名字的小子,竟然嬉皮笑臉地面對着凶神惡煞的嚴亭之,輕快地說:“還能幹嘛?你沒有看見啊,打情罵俏嘛!”
天啦,我要捂上眼睛,不要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被嚴亭之整死的慘相。
打情罵俏?!
虧這死小子想得出來?
我緊張地瞠目,而那小子依然嬉皮笑臉,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一樣。
嚴亭之的臉膛黑紫黑紫,哼一聲,把我摟入懷裡,摟得非常用力,害我呼吸有些困難,“你給我正經點!”
“呵呵,老三,至於嗎,如此嚴肅,咱們不是好久沒有見面了嗎?不是應該先擁抱一下表示想念嗎?”這小子還是那樣輕鬆地笑着,無視着嚴亭之臉上的冰霜,又把賊賊的眸子轉向嚴亭之懷裡的我,“來,小松鼠,咱們先抱抱。”說着,竟然真的牽了我的手向外拉,當然,拉不動,嚴亭之鐵臂箍得更緊,悶了一秒鐘,吼道:“宣澤熙!你給我住手!”
哦,他叫宣澤熙啊。
澤熙吐吐舌頭,鬆開了我的手,恰腰笑,“老三真的上火了?要不要我給你調點降火的藥膳?”
更加冷的聲音,幾個#號在嚴亭之太陽穴跳躍,“宣、澤、熙!”
“呵呵,我一直都在這裡啊。”
嚴亭之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才說,“銘湘,是我的女人,你不要妄想動她。你家裡那麼多妾啊婢啊寵啊的,夠你用的了。”
宣澤熙微微一皺眉,馬上又舒展開不屑的笑容,指着我,說:“老三,不會吧?你的眼光會這麼差?這樣邋遢的女人你也能夠看上?嘖嘖,不是兄弟笑話你,你竟然連她也收攏,未免太次了。”
我聽了差點像牛魔王噴出火來,一腳便朝宣澤熙踢了過去,可惜他早先預示到了,嘻嘻笑着向後一退便躲了過去,“宣澤熙!你這滿嘴噴糞的死人!我哪裡差了?就你這樣的,我還看不上呢!”
嚴亭之依然摟得我很緊,害我沒有辦法追過去打宣澤熙,只能瞪起牛眼,狠狠地瞪着他。他則誇張地拍着胸脯,道:“哎呀,千恩萬謝啊,你若是看上了我,那我可是死的心都有了,你見過美男子跟小松鼠在一起的嗎?”
“我不是小松鼠!你也不是美男子!我呸!”
“我不是美男子是什麼?這世上還有比我美的人嗎?”他頭朝我探過來,爲了氣我,而來回晃着。
我怒不可遏地瞅着他那兩隻大眼,撅嘴狂噴,“你是狗屎!”
星星點點的吐沫星貌似濺了他一臉……
他呆了呆有那麼兩秒,才張大嘴巴,使勁一抹他的臉,向我伸出一根大拇指,晃一晃說:“你牛!說曹操曹操到。”
“呵呵。”嚴亭之看着我們倆這樣的胡鬧,竟然憋不住,輕笑起來,揉了揉我的頭髮。
我可納悶了,“你小子少神神密密的,搞什麼前言不搭後語啊,什麼叫說曹操曹操到啊。”
宣澤熙嘿嘿一笑,跟我身後的嚴亭之對視一眼,那份趾高氣楊的壞樣子,真的跟嚴亭之有那麼幾分相似。“笨!你說着狗屎,果真就口噴狗屎啊,厲害啊。”
“你!宣澤熙!我非打死你!”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小子仗着他比我腦袋靈光點,就這樣轉着彎地恥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