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距離震州邊境三百里處,一望無際,曾經的茂密林木早被一掃而光。變成了一望無際的平原。
平原上,此時早已經是靈力激盪縱橫,八州巫族雙方已然開戰。這時只見八州修士足有萬人,爲首的竟然是魔祖。而巫族那邊,更是那獨孤長老。
自前日開戰以來,短短兩天乾州各處都已然開始大戰。此時雙方更是早就廝殺在一起,不知何時開始,也不知何時結束。
雖然那巫族大軍足足是八州修士的一倍,但這些八州修士卻是不僅怡然不懼,反而眼中戰意更濃。
此時巫族大軍衝上前來,手中法寶光彩奪目,卻甚是齊整。只見一個個手中長槍長戟,寒光閃閃。而八州修士手中所持法寶,卻是形態各異,但威力卻也是不容小覷。
這時就聽見那獨孤長老對魔祖喝道:“既然他們都已經開戰,我們兩人也當好好比試一番。”
魔祖傲然道:“老夫堂堂一族之尊,豈能與你這巫狗你我相稱?你要找死,那便過來。”說着就只見魔祖雙手間陡然多了一雙拳刃。
這拳刃很是奇特,只有兩個套環套在手上,環上突出的部分有一尺來長,像是一把長劍。但那劍背卻不是平滑的,反而生滿了尖刺,模樣甚爲可怖。
那獨孤長老見狀,哈哈狂笑道:“老夫還當你有多了得,卻原來也是非有兵刃不可。既然如此,老夫倒是不擔心了。”說着只見一對鐵掌猛然間泛出白光,向着魔祖劈殺而來。
一時間魔祖手中拳刃寒光閃閃,長老掌邊厲芒白光耀耀,拳刃過處,天地爲之變色,掌風掃來,風雲因之動容。那一雙鐵掌與魔祖拳刃硬砍硬磕,竟然毫不畏懼,不時發出鏗鏘脆響。
魔祖此時才發現這獨孤長老的實力竟然不下於自己,隱隱還要比自己略高。魔祖心中不由暗驚,同時也是攻勢更爲猛烈。
魔族功法注重煉體,故而與人相鬥極少用神通,皆是近身肉搏。而那老者顯然也是偏於此道,與魔祖相抗,毫無懼色。
二人自平地飛起,卻又是自高空落下。時而起伏,時而跳躍,時而追逐,時而硬攻。既不說話,也不出聲,看來是鬥得正酣。
而雙方大軍此時也是鬥得天昏地暗,難辨西東。只見一名魔族修士被七八個巫族圍攻,渾身浴血,早已經看不出當初的形貌。只見其陡然間大喝一聲,躍將起來,撲到了一名巫族身上,張開大嘴猛然間向着那巫族的喉部咬去。
隨着那巫族一聲淒厲慘叫,就只見這魔族修士嘴角鮮血滾滾留下。再見其陡地一擡頭,那巫族修士咽喉上已然是多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兩眼睜得大大,卻明顯是不活了。
而那名魔族修士此時也是被其餘巫族紛紛長槍挑起,飛到了半空中,旋即十數把長槍猛的一刺,便即鮮血揮灑,死得不能再死。
其身旁一名山河宗弟子見狀,卻也是不再多說。一聲嘶吼過處,金光包住那十幾名巫族修士,轟然自爆。那山河宗弟子雖然只有證道修爲,但是自爆威力卻是不容小覷,況且含恨而發,不過瞬間,那十幾名巫族便即炸爲飛灰。而此時那一方天地間,仍然迴旋着那弟子死時的話語:“十三個,老子賺了!”
此情此景更加激起了八州修士的一腔熱血,在戰場的各個地方發生着與此相同或是相類似的一幕。魔祖見狀,只見漫天早已經看不見天日,低下頭也看不見曾經熟悉的地面。唯有血——
唯有一腔熱血,
唯有倒在血泊中的人!
唯有一口氣,
唯有含笑而望的魂!
魔祖此時也是大喝一聲道:“巫族,不殺絕你們,老夫枉姓公孫!”說着就只見其身軀陡然間暴漲,變得足有兩丈高低,一身肌肉虯結將外衣撐破。
魔祖一頭紫紅色的頭髮更加妖異,面上,臂膀上也是泛起道道魔紋,手中的拳刃更加猙獰。
只見魔祖雙手交叉,猛然向前一揮,一道十字形的光芒向着獨孤長老激射而出。獨孤長老見狀忙閃到一旁,可使其身後戰鬥的數百巫族修士,盡數被那十字光芒絞殺。漫天血肉蕩起,甚爲可怖。
魔祖見到獨孤長老閃開了自己的一擊,身子一動,陡然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然到了獨孤長老的身前。
獨孤長老見狀不由心底暗驚道:“這怎麼可能,這是什麼功法,竟然讓他的實力增長將近三倍!”
但此時終究不是細思之時,只是瞬間就見到魔祖手中拳刃高高揚起,向着自己脖頸上砍落。
獨孤長老身子急退,同時反手就將身後一人拋向前去。魔祖招已發出,只見那人瞬間便被砍得四分五裂,鮮血濺了魔祖一臉。但是魔祖的勢子算是被擋住了。
獨孤長老知道,魔祖以秘法提升了實力,自然不能長久,只要拖得一時半刻,等到魔祖功法消散,自己就能與之抗衡了。
魔祖自然也看出了獨孤長老的意圖,嘴角泛起冷笑道:“你連自己族人都不放過,拿來擋招,老夫誓殺你!”說着身子一晃,復又消失。
獨孤長老此時也是已經發現魔祖的身法奇快,而且比上一遍直接衝來更加玄異,自己根本就分不清魔祖下一步會從何處攻擊而來。
就在這時,獨孤長老猛的咬牙,大喝道:“巫神庇佑!”只見其身上道道白光散出,形成了一面光罩,將自己徹底包裹。
這時,獨孤長老方纔是彷彿放鬆了下來,開始四處巡視魔祖的身影。豈料就在此時,魔祖的身影竟然是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根本尋之不到。唯有那凌厲的氣勢依舊存在,而且獨孤長老感覺距離自己很近。
一念至此,獨孤長老不由又是運用靈力將那光罩加固了一番,才略微放下心來。伸手在四處打出一道道手印,企圖以秘法將魔祖逼得現身。
隨着獨孤長老的施爲,魔祖的氣息越來越重,獨孤長老面色不由轉驚爲喜,暗道:“哼!那魔祖定然是神通消散,躲起來了,且待老夫將他逼出。”隨着心意,手中的印訣也是打出的更加的快了。
豈料就在這時,獨孤長老猛然間察覺到不對。不由陡地轉頭看去,這一看卻是面色大變,張口欲呼。因爲他看到,魔祖不知何時,早已經在自己的光罩內,在自己的身後,手中拳刃高高揚起。
獨孤長老此時心中驚駭無以復加,眼見那拳刃就要落下。不由心念電轉間,雙掌蘊含全身靈力,向着魔祖胸前印去。而那光罩此時也無力被獨孤長老加持,瞬間碎裂。
獨孤長老一身功力盡皆蘊含在一雙掌中,此時就算是魔祖殺了他,自己不死也得重傷。因此他料定魔祖定然會回防,這樣的話自己就有了一線生機。
誰知魔祖看見這一掌來,嘴角驀地冷笑一下,胸膛硬生生的迎上了那一掌,而手中拳刃,也是隨即斬下。
這時,就聽見一聲慘叫,獨孤長老身首異處。一顆頭顱在空中旋轉,雙眼卻是瞪得滾圓,盯着魔祖道:“爲••••••什••••••麼?”聲音斷斷續續,極其微弱。
魔祖此時口中鮮血狂噴不止,單膝跪地,一隻手靠着拳刃支撐不致栽倒。看着那頭顱冷笑道:“你當老夫也是如你們一般貪生怕死的無膽匪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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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震邊境,巫族主城。
大殿中,巫王端坐,身邊分坐着江悠悠和弒魂太子。再往下,皆是巫族各個長老。
此時巫王聽到殿中一人上前彙報,不由眼中精光一閃,陡然間站起來失聲道:“你說什麼?獨孤長老死了?”
此語一出,殿中其他人也是紛紛色變,議論不止。只見巫王驀地將手一揮,大殿中立時靜止。
巫王森然望着殿中回報的那人,道:“當時情景如何,如實道來。”
那人緊接着惶恐的便將獨孤長老如何被魔祖所殺說了一遍,不過所說卻是獨孤長老如何英勇,而那魔祖又是如何卑鄙下流暗算傷人云雲。
巫王聽罷,沉吟半晌方纔道:“你下去吧。”
那人聽聞如臨大赦,急忙退下。
此時,巫王又坐回上座道:“諸位,那八州螻修蠻橫,我們正面交戰,就算是勝,也損失慘重,不知你們有什麼辦法?”
話音一落,就見一老者站起抱拳道:“巫王,屬下倒是有一計。”
巫王見狀,知道這老者精通海戰,而此番巫族大軍能夠快速到達八州大陸,也全靠此老者所造之船。巫王當下笑道:“莫長老有何辦法?”
那莫長老道:“八州螻修雖然陸上神通強力,但是在水上卻是廢的。而他們只是死守乾州,我們只需派大軍從水路繞道乾州之後,展開奇襲,大事可成。”
巫王聞言不語,沉吟片刻,朗聲道:“好,就命你帶一萬大軍,十艘戰船,繞道乾州之後,展開奇襲。本王自當派人在正面擾亂他們,給你們爭取時間。”
“是!”莫長老聽罷,抱拳離去。
巫王此時望着門外,自語道:“八州,我看你們還能撐多久?”
而江悠悠此時眼中卻是不可察覺的多了一絲擔憂,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