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宮主見到陸渙提劍攻來,心中不由一驚。方纔二人硬撼一擊,原本以爲陸渙定然體內靈力運轉受阻,勢必不能夠如此快的便衝殺過來,自己便有足夠的時間來煉化下方這近萬修士。
豈料無名宮主還是小看了陸渙,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瞬間便能夠衝了過來。無名宮主面上閃過一絲淒厲,手中骷髏高高揚起,阻擋陸渙這威猛一擊。只見陸渙魔劍泛起一道五彩光芒,隨後又是化爲白光閃耀,低喝道:“金之本源,開天!”
隨着陸渙的話語,就只見那魔劍之上陡然間散發出濃濃的金本源氣息,整個魔劍便似是上古開天利器一般,鋒芒綻放,與那骷髏碰撞在了一起。隨後,就聽見“咔嚓”一聲,卻是那骷髏被這鋒芒所迫,瞬間便已然生出一道道裂縫,化爲碎片。
無名宮主藉着這一阻之力,身形急閃,躲開了陸渙這驚天一劍,站在圓臺另一端。此時無名宮主見到自己的骷髏法器損毀,不由心中大怒,更是升起一陣怨毒。
這骷髏法器本是他集天地至陰之氣所煉製,乃是這次渡劫的關鍵,雖然不是武器,但也甚爲堅硬。豈料此時就這般被陸渙損毀,如此一來,無名宮主渡劫便已然成爲了泡影,除非能夠再煉製一個骷髏法器出來。
自己渡劫的法器被陸渙損毀,無名宮主怎能不怒,狠狠盯着陸渙,那露出的一般臉頰更是因爲極度的憤恨而近乎扭曲。無名宮主寒聲道:“陸渙,你讓本宮度不了劫,本宮便要你以死來償,這是你自找的!”
說着,就只見無名宮主身子陡然間自那山壁破洞飛出,懸浮在半空之中。陸渙見狀,也是毫不猶豫的跟隨而出,懸浮在無名宮主對面,冷笑道:“你這鬼魂回血之劫都沒有度過,與我相比也不過修爲相當,你拿什麼殺我?”
無名宮主看着陸渙,眼角抽搐,面部的肌肉都是在顫動着,冷冷道:“你區區一個九難修士,竟然也敢如此猖狂?本宮若不是方纔分出一半修爲壓制回血之劫,你豈能與本宮僵持那麼久?既然你如此討厭,那本宮便全力出手將你擊殺,再想別的辦法渡劫。受死吧!”
隨着無名宮主的話音,就只見原本的天色漸漸的黯淡了下來,那明媚的陽光也是漸漸變得昏暗不堪。天地之間一股難明的氣息瀰漫開來,似乎便是世間所有陰暗情緒的集合,讓人煩悶異常。
看見陸渙面色凝重,眉頭緊皺,無名宮主獰笑道:“本宮爲了有這一身修爲,生祭凡人修士不下十萬。他們每個人死前的情緒都被本宮封印了下來,練成這無間血陣。嘿嘿,小子,今日你便好好體驗吧!”
無名宮主話音方落,就只見其雙手不停的結着一個個繁複至極的印訣,整個天地間更加陰暗。而陸渙情緒也是隨着天地間光暗的變化,漸漸地難以控制起來。
隨後,就聽見無名宮主一聲大喝道:“無間之罪,盡化血中,陣成!”
天地間,陡然升起一道異樣的暗紅色光芒,青天之上也是翻滾出濃濃的紅色雲彩,如血一般鮮豔妖異,濃濃的血腥味飄散開來。陸渙身處血雲包裹中,登時心中充滿了仇恨,嗜血,雙眼也是變得通紅。
無名宮主見到陸渙雖然面色變得難看至極,但卻是一動不動,心中也是不由暗道,此人心智倒是堅定,若是遇見常人,此陣未成便已然成了嗜血狂魔,分不清自己了。隨即,無名宮主又是面上閃過一絲冷笑,喃喃道:“哼,本宮倒是要看看你能夠堅持多久?”
只見無名宮主雙手陡地合十,十指交叉握起,唯有中止直立。此時無名宮主中指上隱隱的散發出一道道白氣,而其露出的半面臉頰也是隨着施爲漸漸地變得乾枯褶皺起來,最後更是乾癟蠟黃,就彷彿是千年乾屍一般可怖。
只見無名宮主驀地又是一聲大喝道:“十萬冤魂出!”
這一聲便似是號令一般,隨着話音落下,整個天地間登時響起無數的慘叫嘶鳴,血雲中更是浮現出一張張滿是怨毒憤恨的巨臉,紛紛衝向陸渙,嘴張的大大,似乎是要對陸渙訴說着什麼。
陸渙本就難以壓制的情緒,在這十萬冤魂出現的一霎那間,終於是抑制不住。此時陸渙的眼前盡是一幕幕血色的畫面,畫面之中都是自己所認識的人,都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只見那些人互相廝殺,濫交,食肉飲血,面上盡是嗜血的笑容,似乎甚爲享受一般。
隨即,就聽見陸渙驀地一聲爆喝,一頭長髮披散,眼中紅光射出,更加妖異。無名宮主桀桀笑道:“哈哈,殺吧,殺吧,越罪惡,本宮的好處也是越大!”
此時的陸渙早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腦海中只剩下一個聲音不停地嘶吼着——殺!
而那些漫天的血雲也是慢慢的聚攏,凝結,化作一道巨大的血團,將陸渙包裹在其中。只見這時陸渙就好像是遠古殺神一般,披血而來。
隨後,就見陸渙低吼着,提着魔劍向那山壁中衝去,身上散發着濃濃的殺意。就在這時,只聽見身後陡然間傳來一聲輕喝道:“陸渙,你要幹什麼?”
陸渙聞言身子一震,慢慢轉過頭來,只見身後虛空中,流鶯靜立,吃驚的看着自己。流鶯見到陸渙這般情狀,再看到一旁施法的無名宮主,急忙又是喝道:“凝氣,守心,莫要受到外物干擾!”
陸渙眼睛通紅,看着流鶯,並沒有動。無名宮主見狀,狂笑道:“本宮的無間血陣,豈是抱元守一便可以阻擋的?嘿嘿,你不是爲了這小子甘願放棄隱宮靈界麼,那今日便讓你死在他的手上,卻也是不錯!”
無名宮主話音方落,中指上白氣又是滾滾向着圍繞着陸渙的血雲射去。隨後,就見到陸渙眼中陡地射出一道邪異的光芒,嘴角咧開一絲笑意,提着魔劍便向流鶯斬去。
陸渙經過殞仙潭的歷練,修爲提升快絕,雖然流鶯也已經是九難修爲,但卻早已不是陸渙的對手了。此時陸渙更是滿心殺意,這一劍刺來,無論是威力還是氣勢,都已經達到了頂峰,流鶯縱是想躲卻也是移動不了分毫。
眼見着陸渙一劍便要點在流鶯的眉心上,流鶯眼中透出一絲悲哀,同時卻又有着幾分欣慰,幾分解脫。流鶯心道:“罷了罷了,一切既然都是我自己所造成,那便由我來承擔吧!”
想到這裡,流鶯放開了心懷,面上露出淡淡的安詳,眼睛輕輕地閉了起來。隨後,流鶯就只覺得眉心一涼,一滴清淚卻是自眼角滑落。
豈料過了半晌,眉間涼意依舊,卻並不覺得疼痛,顯然是沒有被刺中。流鶯不由心中一動,這時就聽見無名宮主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收手?”
流鶯睜開眼睛,只見陸渙雙眼依舊通紅,長劍也是指在自己的眉間,但陸渙卻是收住了勢子,沒有刺下去。陸渙定定的看着流鶯,口中低低的呼喚道:“鶯鶯,是你麼?”
陸渙此時眼中也是不再那般瘋狂,而是多了許多的茫然,多了一絲清明,劍尖也是慢慢的垂了下來。流鶯聞聽陸渙此言,只覺心中劇痛,淚水更是自臉頰滑落,順着垂下的魔劍,落下虛空。流鶯緩緩地伸出手去,握住陸渙的手,渡去一道靈力,助陸渙脫離血陣的束縛。
流鶯修爲本就不低,而這血陣也是頗爲消耗,控制陸渙一人,無名宮主雖然還能夠支持,但是多了流鶯,卻是再也支撐不住。只見陸渙身上的血雲漸漸消散,眼中的瘋狂與迷茫都已經消失,慢慢的清明起來。
此時陸渙看到眼前的流鶯,自然知道方纔發生了什麼,對着流鶯低聲道:“謝謝你。”
流鶯聞言,一雙妙目揚起,看了陸渙一眼,想要說什麼,卻是又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這時,就聽見無名宮主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道:“不可能,本宮這血陣奪天地之造化,你怎麼可能中途停手?”卻是還在質疑方纔陸渙突然間停手的事情。
陸渙聞言驀地轉過頭來,看看這無名宮主那幹黃扭曲的面容,淡淡道:“按理說,你那血陣我是不能夠破開,但你莫要忘了,修士也是人,是人便有萬般情緒。情緒有好有壞,既然陰暗的情緒能夠讓人喪失,那些積極地情緒自然能夠讓人清醒了。”
無名宮主聞言,面色顯是一黯,旋即又恨恨道:“就算是你破了本宮這無間血陣又能如何?這上界還有我天宮修士數萬,你們莫要想着能夠活着離開了。”
無名宮主話音方落,就聽見遠遠地傳來一個聲音朗聲笑道:“宮主怕是要失望了,這朝暮天宮雖然你的修爲通天,但是沒了你,卻是像一盤散沙一般。你所謂的那數萬大軍已然伏誅,此時這上界,除了歸降我們的巫族之外,還有十萬八州修士。至於什麼天宮的修士,卻是一個都沒有了!”
隨着話音,就只見遠處天際傳來陣陣靈力波動,向着此地急速前來。領頭的正是李太白等人,而歐陽后土父子等被抓的八州修士都是被救了下來。
這近十萬人浩浩蕩蕩,瞬間便來到此處,李太白對着陸渙一抱拳道:“仙尊,整個上界已然拿下,我等特此前來相助仙尊擒拿無名宮主。”
隨着李太白話音一落,就只見十萬人齊聲喝道:“參見仙尊!我等助仙尊殺敵!”十萬修士齊聲大喝,便似是當空炸下一道驚雷。
陸渙向着這些人看去,只見江悠悠等巫族之人也是在其中,只是此時江悠悠看着自己,面色複雜,不知在想着什麼。陸渙微微一搖頭,不再多想,而是轉身看着無名宮主道:“無名,你雖然修爲高深,但是所行之事大違天道,你又今日,卻也正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算是報應了。”
無名宮主聞言,寒聲道:“自古成王敗寇,哪裡有什麼天道不天道?只是本宮萬萬沒有想到,本宮手下那些人,卻是如此的不濟。”
陸渙搖頭道:“不是他們不濟,只是他們沒有我八州修士那種視死如歸的精神,還未戰,便已然心中膽怯了。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修士十萬兵,你們是永遠不會明白的。”
無名宮主聞言,不屑笑道:“嘿嘿,你先莫要高興地太早,本宮還沒有輸呢!”
李太白笑道:“怎的,你雖然修爲強大,但此時還妄想翻出什麼浪花不成?天道循環,報應不爽,你也應該覺悟了!”
無名宮主狂笑道:“你們口口聲聲說天道,那本宮就讓你們看看,你們所言的天道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說着,就只見無名宮主陡然間一聲大喝,眉心慢慢的祭出一滴鮮血,口中唸唸有詞道:“凝魂爲血,召開天道尊!”隨着無名宮主的話音,就只見整個上界的天都驀地暗了下來,陽光不再,出現了點點星辰。
陸渙等人見狀,不由仰頭看去。只見那些星辰不似上界應有之物,倒像是上界的天被人揭開,露出了極爲遙遠的另一片天地一般。
隨後,就聽見一聲幽幽的嘆息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登時響徹天地道:“無名,你召喚本尊,所爲何事?”
無名聽見這個聲音,面上陡然間露出虔誠之色,也不管身上重傷,急忙虛空跪伏下來,膜拜道:“弟子參見逍遙道尊,當年道尊答應弟子一個請求,弟子今日便要用了。”
那聲音又是一聲嘆息,道:“你說吧。”
無名宮主驀地擡起頭,盯着陸渙以及那十萬修士,寒聲道:“弟子懇請道尊,將這些人盡數誅殺,爲弟子報仇!”
無名宮主話音方落,陸渙等人都是面色一變。方纔通過無名宮主的談話,陸渙聽聞此人竟然是逍遙道尊,自己還曾在殞仙潭藉着逍遙道尊之名騙了化實化虛二人,一時間不由心中微微緊張了起來。
按說陸渙此時的修爲已然算是高深了,但是面對這尚未露面,便已然有此壓力的逍遙道尊,卻是有了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此時,就只見整個天際的星光陡然間明亮了起來,道道星光投下,照射出一個男子的身影,靜立虛空。而後,就聽見那星光投影對着無名宮主道:“你真的想好要本尊幫你完成這個要求?”
無名宮主此時早已經被怨毒所佔據,狠狠的點頭道:“正是,還望道尊成全。”
逍遙道尊聞言,又是輕聲一嘆,道:“無名,原本本尊是答應過你。若是放在數月前,這個要求確實不算過分,但是如今,卻是不能了。不如本尊將你傷勢治癒,保你今日不死,可好?”
無名宮主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嘶聲道:“爲何,道尊,你怎能說話不算?”
逍遙道尊嘆道:“因爲中間一些機緣巧合,那陸渙已然是我的徒弟,因此,本尊不能應你。”
無名宮主陡然間面色一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指着逍遙道尊道:“逍遙道尊,你莫要忘了,我雖然修爲低,但你那些事情我要是都說出去,你還能夠打敗另外兩人麼?當初你用的着我,便對我許以各種好處。如今卻又是這般過河拆橋,你今日要是不殺了這些人,那你準備毀滅••••••啊!你••••••”
卻是無名宮主還沒有說完,就只見逍遙道尊猛然見一揮手,無名宮主隨即便灰飛煙滅。
衆人見到這逍遙道尊不過舉手之間就將無名宮主殺死,都是心中暗驚。那無名宮主已然是假生修爲,乃是衆人所知修道的最高境界了,豈料在逍遙道尊之前竟然是不堪一擊,這逍遙道尊到底是什麼境界,莫不是真的已經跨入長生大道之中了麼?
逍遙道尊此時看了衆人一眼,隨後身子一閃便已然來到了陸渙身前,看着陸渙道:“你便是陸渙?”
陸渙見到逍遙道尊問自己,當下便點點頭道:“不錯,見過逍遙前輩。”
“前輩?”逍遙道尊驀地一笑,道:“難不成方纔你沒有聽見本尊的話語,此時還叫本尊是前輩?”
陸渙聞言不由一愣,旋即記起方纔逍遙道尊說過自己是其弟子,此時看着逍遙道尊,又是想到方纔無名宮主話音中透出的意思,陸渙卻是沉默了起來。
逍遙道尊似乎看透了陸渙的心思,淡淡笑道:“本宮乃是守信之人,若你不是本宮的弟子,那本宮說不得要完成無名的心願了。”
此語一出,無疑威脅陸渙,陸渙雖然心中微感氣憤,但也只能躬身抱拳道:“弟子見過師父!”
“哈哈哈,當日你在殞仙潭借本尊之名那般瀟灑,豈料這會兒卻是如此扭捏起來。”逍遙道尊道:“不過你的資質倒真的不差,竟然能夠重現逍遙真經的秘訣,不錯不錯。”
陸渙聞言卻是道:“弟子有一事不明,還請師父示下。”
逍遙道尊聞言,笑道:“你莫要說,本尊知道你想要問什麼,本尊只能夠說到時候你自然便知道了。現下以你的修爲,就算是知道也沒有用,你此刻便收拾一下,隨本尊離去。”
陸渙聞言,面色不由一變,道:“去何處?”
逍遙道尊笑道:“沒想到你到這般多事,你隨本尊自然是要去那真正的天地之間,而不是在這後天靈界中廝混,浪費了自己的資質。”
見到陸渙面上疑惑,逍遙道尊又是笑道:“你莫要問,這些事情爲師都會一一告訴與你,你還是先隨爲師離去的好。”
陸渙聞言,心中擔心逍遙道尊又拿衆人性命威脅自己,再者也是頗想去看看到底何謂真正的天地,便點了點頭。轉過身來,看着衆人,正要說話,就聽見李太白笑道:“兄弟你只管去,你修爲精進了,也是我八州之福。”
魔靈此時也是擊敗了那幾名長老,將那一萬修士救了出來。此時道:“小子,莫要擔心,反正還有老子陪着你,有事我們兄弟一起擔着就行。”
逍遙道尊搖頭道:“此次不比尋常,多一個人便是多一個累贅,只能陸渙一人去,就算是靈獸也不行。”
魔靈面色一變,看了逍遙道尊一眼正要發作,陸渙急忙止住道:“暗滅兄放心,此去估計也是費不了多少時間,你們安心等待便是了。”
逍遙道尊又是笑道:“雖然對於本尊來說,確實不算長,但對你們來說也不短。本尊大概算了下,你們八千年後,應當可以見到陸渙。”
此語一出,衆人都是不由愣住了。陸渙也是眉頭一皺,九難大圓滿的壽命才八千年,自己要是八千年後回來,在場之人不知還能夠剩下多少。
看到陸渙的面色,逍遙道尊面色一整,道:“你也不必擔心,本尊便給他們每人多一千年的陽壽,若是他們努力修煉,八千年後你至少還能夠見到一半熟人。”
陸渙聞言不由沉默了起來,衆人也都是一時間心中沉重。而人羣中陸渙的幾名紅顏,更是瞬間便淚凝於眶,眼看便要落了下來。
逍遙道尊見狀,不由心中暗道:“這小子塵緣俗事如此之多,就算強迫其離開,怕也是沒有心思全力幫我。也罷,便給你們一點兒時間吧。”
一念至此,逍遙道尊對陸渙道:“小子,看來你還有許多事情沒有交代,這樣吧,本尊便給你們三天時間,待你一切事了,便來此處,本尊自會帶你離開。只有三天,莫要耽擱。”
話音一落,就只見天上星光慢慢的暗淡,而逍遙道尊的身影也是消散不見。待到天際星光徹底隱去,卻又是出現了上界的青天。此時已然黃昏,夕陽慢慢落下,給這一片大地,鍍上一層暖色。